第20章 現身
蘇鄞見着姜斓盯着他,臉微微有些泛紅,但還是迎合她的視線。
為了不驚動遠處的人,姜斓直言輕聲道:“蘇鄞,你可曾記得我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蘇鄞知道她的意圖,她想他去救下啞女,雖然他極不情願,還是點了點頭,既然是公主所願他應當辦到。
蘇鄞心裏默念咒語,只見周圍河流山川裏的水都逆流向上朝燒火臺上群踴而去。
随後剛燃起的大火,順勢而滅,只留下被水澆滅後的煙霧重重,水流在蘇鄞的操縱下也複歸原位。
燒火臺周圍的人也被弄得措手不及,村民們發生一陣騷動。
“莫非這是天意?”燒火臺一位身材高狀的中年男人繼續說道,“我兒不能作為獻祭的人?”
我兒?啞女居然是他的女兒,這個男人姜斓見過。就是那天阻止他們去往南面的那個人,好像叫阿金來着。
“阿金,這是神女的旨意,說你女兒是獻給天神的最佳人選。”那天那位老人開口道。
“愚昧。”姜斓脫口而出。
“何人在那裏?”從那邊傳來一陣聲音。
她怎麽不小心說出來了!姜斓這時候說話就等于暴露自己,她有些懊惱。
于是她幹脆仔細想了下,還是現身。蘇鄞怕她有危險,緊跟在她身旁,手中暗暗凝聚起一團藍光。
“這小姑娘本是你們村中人,沒想到你們就做出這等泯滅人性之事。”姜斓說的那是一個義憤填膺,繼而又道,“按照我們大夏國的律法,你們這也算殘害同類,按律當斬。”
周圍的村名聽完之後,不僅沒有表現出愧疚,反而變得更暴躁。
“神女所言就是他倆。”人群中出來的男聲。
“對對對,之前還來我那裏借宿。”一位女聲附和道。
蘇鄞默默的聽着姜斓的話語,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大夏國的律法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尤其是那些權貴之家。
他行乞時就曾經見過一個他厭惡至深的人,他在乞讨時擋在了京城某位纨绔子弟身前,那位纨绔子弟嫌棄他晦氣,然後就被活活打死。
當時他死的時候他的心裏不僅沒有難過,而是有點興奮的。
按照公主的話來說雖然那也是一條命,不能随意傷害,但是無論對他而言,還是對那位纨绔子弟而言,那乞丐都是一條賤命。
公主心慈,可他現在不會。
“奉神女的旨意,快把他們抓起來。”那位愚昧的村民急吼着。
緊接着下面的人分別那些手中的武器撲面而來。姜斓自己瞧了下,都是一些鋤頭,鐵鍬之類的工具,她覺得莫名的搞笑。
随後只見蘇鄞手心凝聚起的球,像周圍分散而去,每個人被彈出一米遠左右,姜斓看出他應該使出全力。
雖然自認為她自己善良可愛,但也說不出叫蘇鄞別傷害他們的話,現在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果然是妖物。”為首的老頭輕哼了一聲。
其他人見狀有些驚恐,畢竟沒見過這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有部分人已經在往後退縮。
而有部分大膽的人在嘗試着揮舞着武器。蘇鄞見狀,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蔑視的笑了一聲。
蘇鄞衣袖再用力一揮灑,藍色光點撲閃撲閃形成了一道屏障,将衆人困于圓圈之中,他對付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還是能行的。
姜斓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分外優雅,似乎有一種超脫于塵世的氣質。
她确定了那群人确實不能強行走出圓圈之後,于是走上臺去幫助了啞女解開繩子。
啞女已經被濃煙嗆得幾近昏迷,雙手雙腳被十字綁在木架上,姜斓使勁掐她人中,啞女才開始有意識。
她可能清醒過來看到來人是姜斓然後放心許多,對着她放心一笑,表示她沒事。
姜斓剛準備帶上啞女走的時候,一陣金光四閃過,五尾狐又現身站立于空中。
村民接二連三的跪下說了句“拜見神女。”
姜斓三人由于站着,顯得特別突兀。
五尾狐也清晰看見他們三人,然後出其不意的從衣袖中縮出一條透明的繩子,只是瞬間,朝着姜斓和啞女捆綁而去,姜斓沒反應過來,雙手雙腳已經被套牢。
蘇鄞見此情況,想替姜斓解開繩子,他的心中也默念着口訣,然而這并不起什麽作用。
姜斓也在使勁的掙紮,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緊接着五尾狐也幫着村民解開蘇鄞的圈禁,然後雙手一動,一團黑氣立刻朝着村民飄去。
被黑氣入侵的村民立刻開始行動,朝着燒火臺上而來,幾乎每個人都來勢洶洶,阻擋在身前的一切障礙物都一一被破開。
這是狐族的傀儡術,施法術的人會控制中了傀儡術的傀儡人,去命令他做事情。
蘇鄞碧眼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驚訝,他曾經見過他娘施展過此類法術,而恰巧會傀儡術的人也不多。
他幼時就知道他娘原先是守護狐族聖物的聖女,自從他出生後,他娘就被狐族的人囚禁在靈山的一處角落。
不知道這只五尾狐會傀儡術是否和他那娘有關系,他想到這裏就覺得有些可笑,他以前是恨她的,恨她對自己不關心,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他有沒有爹娘已經沒關系了,只要公主在他身旁就行了。
蘇鄞一直未解開姜斓的繩子,然後對着姜斓外圍施展了一圈法術。緊接着他朝着五尾狐襲擊去一團藍光。
五尾狐見狀一個閃現躲開了蘇鄞的攻擊,蘇鄞也一個瞬移跟上五尾狐,他兩鬥得熱火朝天。
姜斓這邊,蘇鄞只為她一個人弄了一個保護罩,他完全沒顧慮到啞女,啞女此刻在圈外,眼看着越來越接近的人群,姜斓卻無法幫助她,她現在的雙手雙腳還被捆綁住。
啞女不可思議的看着這群人,眼中泛着淚光,其中在最前面的那個是她的爹爹。
看着爹爹朝着自己氣勢洶洶的朝着自己跑來,她覺得這樣的爹爹好陌生,一時間覺得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此前也是相信神女是存在的,直到無意中從小道來到這裏撞破了神女非神女,而且一只狐妖變化的真面目,由于動靜大,也太過害怕被狐妖發現。
狐妖沒有直接殺了她,而且施法讓她不能說話并且讓村民以獻祭的名義捕捉她,後來她爹爹不舍得,打算私自留下她。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暗室,才一直将她藏于之下,這一藏就是三個月。
姜斓有點嫌棄蘇鄞為自己畫的這個圈,實在太小了,偶爾自己掙紮時身體會碰到那面無形的壁,但是卻無法穿透出去。
她看着圈外有些害怕還在流眼淚的啞女,有些心疼,她想幫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受苦。
那群村民把目标首先對準姜斓,見她周圍像是被屏蔽了一樣,一直無法進去,于是轉而把目标對準了啞女。
啞女承受着來自村民的暴力襲擊,看着自己爹爹也參與在其中,她就徹底崩潰,難道她的爹爹也不管她了嗎?
“你爹應該是被那只狐貍控制了心神。”姜斓急切的聲音隔着嘈雜的人群傳入了啞女的耳中。
她淚眼望向她爹爹的眼神,空洞茫然,不像是平時爹爹對她的神情。
那中年男人也似乎盯着啞女的眼神,他感覺她眼中透露出一股熟悉感,但是就是想不起,但是本能告訴他不能讓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受傷。
啞女身體被人傷害的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衫也變得淩亂不堪,村民們此刻毫無理智可言,瘋狂的襲擊這啞女。
忽然她感覺自己小小的身體被人抱住,撐着意識看着此人是他的爹爹,他正在保護她,啞女見狀更難受了。
她從出生時娘親就難産而亡,自己也生的相貌醜陋,她爹爹一直獨自撫養她長大,也不嫌棄她,她也很早慧,學什麽都很快,早早地就幫着爹爹分擔家務活。
她感覺着爹爹一直緊緊的擁護者自己,承受着多人的襲擊,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姜斓看到這一幕有些心酸又心疼,父母大概為了兒女什麽都可以做吧!
她看着啞女父親的身體逐漸快承受不住來自衆人的襲擊,已經開始口吐鮮血,漸漸的身體倒下去。
啞女已經快哭的眼淚幹了,她感覺到她爹爹可能已經沒意識了,她有些害怕,這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爹爹已經倒下,可是毫無理智的村民依然沒有停手,反而愈加暴躁,下手更重。
蘇鄞這邊和五尾狐也幾乎不相上下,五尾狐大概也不想一直與他耗下去,于是把幾個瞬移把蘇鄞支開,然後瞬間來到姜斓身旁。
緊接着默念咒語把姜斓的保護罩給解開了。
蘇鄞見狀不妙,眉頭微蹙,随即又提起一點光束朝着五尾狐提去,膽敢想傷害他的公主。
說時遲那時快,五尾狐被光束甩出好好幾米遠,但她依然不死心,論法術恐怕她和他相差不了多少,她只能從眼前這位漂亮美人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