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梁婷立落水之後此事不了了之，梁金元也沒有給個合理的處理方法，得到的結果就是梁婷立一直在鬧騰。
比如此刻她蘇醒後，大家都圍繞在她身旁，連姜斓和蘇鄞都在，梁金元的夫人也正守在她身旁，她一睜眼就瞧見她感到十分厭惡。
便尖酸道：“是這個賤人把我推下水的！爹，你看清楚了，她就是一個狐貍精。”
梁金元看了一眼被自己女兒罵的體無完膚的夫人，自從她生母去世後，自己就對她有求必應，這才養成了她驕縱的性子，“住口，她是我夫人，你的母親，向她道歉！”
“我只有一個娘她已經死了，要我向她道歉，做夢！”梁婷立大聲嚷嚷道，絲毫不怕他爹。
“逆子！”梁金元氣的扇了她一巴掌。
姜斓在旁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極為尴尬。
梁婷立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放肆哭，“爹，你從小沒打過我，自從這個賤人來了之後你就變了！”
“娘臨時的時候，你發過誓要疼我一輩子的，嗚嗚嗚。”
“夫人，公主，蘇公子你們先出去，這個逆子我今天要好好管教一番。”梁金元無奈的說道。
出去房門後，姜斓也不知道裏面的到底怎麽管教的，吵架聲有恃無恐，愈來愈激烈。
梁金元夫人梁陳氏禮貌笑笑，眼中還有止不住的淚花：“讓你們見笑了。”
姜斓也回以一個尴尬的笑容去緩解這尴尬的事情，本以為梁陳氏非常在意梁婷立對她的想法，可她卻恰好相反。
沉默片刻，她又繼續道：“外人都說我貪圖梁大人的官名，才甘願嫁入郡府。”
難道不是嗎？一個正年輕貌美的姑娘嫁給一個差點就到半百之人，難道還圖愛情嗎？
但是吐槽只能在心裏吐，姜斓面色不改的答道：“想必是梁大人有“過人”之處吧。”
她特意咬中過人兩人字，蘇鄞笑道：“你有什麽苦衷，你自己咽下，公主和我都沒興趣聽。”
“嗯？”姜斓瞪大雙眼，不不不，她還是有興趣聽聽，就當無聊打發時間，況且她覺得梁陳氏看似和郡府很和諧，但其實全身上下都與這郡府很違和。
她小聲對蘇鄞說道：“你閉嘴，安靜聽着。”
梁陳氏能聽見姜斓所言，畢竟三人距離不是很遠。
“我本是戲班子裏的花旦，和戲班一同來到益州，有次梁大人來聽戲說我長的很像他故去的亡妻，之後我們便常有往來。”
“後來戲班覺得去下一個地方時，梁大人不舍我，之後他便來提親。”回憶往事的梁陳氏故作羞澀的樣子。
“我們來時你才成親沒幾天吧。”姜斓來時瞧見府裏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沒錯，可是婷立她一點都不喜歡我。”梁陳氏非常無可奈何。
“沒事，你嫁的反正是梁郡守，其他人的态度沒必要太在意。”姜斓安慰她。
“公主尚未成親，不知其中的辛酸。”
姜斓自己也知道，成親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她說的全是屁話，梁陳氏只當她在安慰她。
“公主可以意中人？”梁陳氏試探的問道，絲毫不避諱還有一個男子蘇鄞在旁邊。
蘇鄞聽到梁陳氏發文，聚精會神的凝聽，生怕聽落一個字。誰知道姜斓幹脆利落的答道：
“沒有。”
“那公主覺得徐神醫怎麽樣呢？”果然這才是她的目的吧，看似無心的發問，其實在仔細的觀察着姜斓的反應。
“他啊！還不錯吧！”她将尾音拖得很長，故作害羞的點點頭，想試探出她想幹什麽。
“看的出來，徐神醫對公主也是很在意的。”梁陳氏補充道。
果然梁陳氏瞬間提起興趣來了，到還是仍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話題聊着聊着就扯到姜斓這邊來了，蘇鄞見姜斓對徐子熙也确實很在意，盡管她是裝出來的，但他心裏還是非常不痛快。
“徐神醫再好，與公主又有何幹系？”蘇鄞不想聽她說下去，變開口堵下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梁陳氏尴尬的一笑，“是我逾越了，公主莫怪。”
姜斓點頭，示意自己先行一步離開。
“果然她有古怪！”姜斓壓低聲音對蘇鄞說。
“哦？公主也看出來了？”蘇鄞輕笑，公主還不算笨。
“你看出她有什麽目的了嗎？”姜斓猜不透梁陳氏一個大美人要屈身于一個可以做她爹的人身下。
“方才她所言可能是真的，但是眼底沒有愛意。”蘇鄞分析的頭頭是道。
“愛？這東西你也能看出來？”姜斓佩服。
蘇鄞付之一笑，神色認真，想對她說什麽，卻良久未曾說出口，氣氛漸漸凝結起來。
“你怎麽不說話了？”姜斓心跳的莫名奇妙的很快，她以為蘇鄞接下來會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卻沒想他任何話都未說。
“公主，想聽什麽。”蘇鄞沒有直面的回答他的問題。
“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喽。”姜斓明媚的笑到，讓蘇鄞都移不開視線。
“明日端陽節，去看益州有沒有劃龍舟。”姜斓轉移開話題，蘇鄞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她的心裏是非常高興的。
“好。”蘇鄞淺笑，與公主早早的約好明日出府。
翌日清晨，空氣中有些燥熱，姜斓同蘇鄞早早地就出門了，以至于徐子熙來邀約時，沒看見她。
但是梁婷立看見他了，立刻像徐子熙發出邀約，徐子熙猶豫了下，最後同意。
“好熱鬧啊。”姜斓看着益州河流上争相競争的龍船，十分激動。
“好久沒看賽龍舟了？”姜斓一時興奮，卻忘記京城從未有過賽龍舟這個習俗。
因為京城是貴地，需要格外重視貴族的安全問題，除了一些特別傳統的節日，比如元宵，七夕中秋之類的，其他有盛大活動的都需要經過官府批準才能開展。
而端午就被排除在外。
蘇鄞是知情這一習俗的，心裏不免有些疑惑，他裝作漫不經心的試探，“公主以前看的有這熱鬧嗎？”
“那當然了，而且船都比這精致許多。”姜斓的注意力全然被河上的龍船吸引住了。
蘇鄞記下心頭，在村莊時公主有時候也非常奇怪，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想陪公主一起看看呢？”蘇鄞垂眼淺笑。
蘇鄞說出這句話，姜斓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
“應該會有機會的。”姜斓集齊敷衍的回答。
“你看，那不是徐子熙和梁婷立嗎？他們怎麽在一起了？”姜斓指着另一處說道。
人群中的徐子熙和梁婷立特別顯眼，俊男美女在一塊總是一眼就能看見。
“公主對他倒是上心。”蘇鄞隔着人群，都特別想讓徐子熙消失。
徐子熙也瞧見姜斓，面帶微笑，腳步加快的朝着姜斓過來。
作揖行禮，梁婷立今天才算正眼看她，青絲如墨，膚如凝脂，高貴卻沒有距離感。
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天下之絕色，而站于旁邊的那位男子也絲毫不遜色，皮膚白皙，身材挺拔，雖男生女相，卻氣質獨然。
“正巧碰上，不如我們四人同游。”
提議的是徐子熙，但是剩下的三個人都不是很願意。
特別是梁婷立，好不容易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徐公子，還是不打擾公主他們了。”
她在徐子熙面前顯得特別小鳥依人，說話都是捏起嗓子說話的那種。
“我們二人待會兒還有事。”蘇鄞直接拒絕，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他們一起。
姜斓點頭，已示贊同蘇鄞說的話。蘇鄞瞧見她符合他會心一笑。
“先告辭了。”姜斓客氣的道別，徐子熙和梁婷立兩人都挺危險，要是同游，還指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徐子熙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看着姜斓離開的背影思考，蘇鄞不喜歡他他是知曉的，姜斓最近也在躲着他。
不過好在他的任務在接近姜斓之後就成功一半了。
大街上一抹熟悉的視線吸引了蘇鄞，蘇鄞看着一閃而過的人影，微微蹙眉。
“公主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來。”蘇鄞最終還是怕她有危險，就先把她送回郡府，再離開。
郡府是被他施了結界，只要人不離開那裏，就不會有危險的可能。
“你去幹嘛？”姜斓問出口，但是蘇鄞咻的一下就不見了。
蘇鄞沿着嗅覺跟上去，到達一個人還算較多的觀園。
觀園主要是富貴人家聽戲唱曲兒的地方。他跟蹤之人一進去就味道就斷了，這個人影他一輩子也不會認錯。
難道她還活着？這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再次進入觀園深處，隔夜紙糊的窗戶就聽見有人道:“靈珠果真在益州現身了？”
果然是她，她的聲音自己到死也不會忘記，沒想到她還活着。
“是的，聖女大人，靈珠乃我族聖物，我肯定不會認錯。”此女子的聲音蘇鄞就未曾認出。
“哈哈哈，不枉費我在各個地方培養了勢力。”
蘇鄞聽見她笑得十分猖狂。
“當年蘇鄞失蹤，靈珠也跟着下落不明，想必是那小子拿走了，最近注意下長得像他之人。”
“是。”另一人答道。
蘇鄞親口聽她吩咐，這麽多年，自己早已不在怨恨她，因為對她也毫無期待，雖然那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他從今往後只需要公主一個人就夠了，只要公主還在他身旁，就算是遠遠，不現在不能遠遠看這裏，只要一想到她将來會同其他人親近，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誰在外面？”敏感的蘇九兒查到了外面有細微的動靜，大聲呵斥道。
蘇鄞連忙隐去自己的氣味，瞬間離開此處。
看來他的親娘也在打他身上靈珠的主意。
他不記得靈珠是怎麽到他這裏的，只記得靈珠對狐族确實重要，很多人為了得到此物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回到郡府，只見他的公主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玩耍，見到他回來了說了欣喜若狂。
“你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姜斓忍不住抱怨道，這是她最親近的人才能聽到的關心。
“遇見了一個故人。”蘇鄞還是沒不想承認她是她母親。
“你的故人也是狐貍？”
“嗯。”
“公主很喜歡狐貍？”蘇鄞已經不在乎再姜斓面試暴露更多的自己，反正自己什麽樣子她都見過。
“狐貍毛聽說不錯。”姜斓皎潔一笑。
“只要公主喜歡，我會想辦法的。”
“別了，我開玩笑的。”
她看着蘇鄞一臉認真的模樣，她就十分愧疚，蘇鄞對她可真好，以後自己怎麽才能還他呢。
他可沒開玩笑，蘇鄞不可否置的笑笑，只要公主喜歡，就算是同類型又如何，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