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黑。

黑得漫無邊際,讓人陡然升起無力感。

身上粘稠,腥味萦繞,脖子很疼。

秦恬伸手去摸,能感覺到骨頭錯位,歪七扭八,像是被人擰斷了脖子。喉嚨破碎,不停地向外流出鮮血。

她想說話,卻只是發出“啊啊”的沙啞聲,舌頭也不在了。

為什麽這樣還能活着?還有感覺?

她變成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薛洋呢?

心裏一想到薛洋,那個熟悉的年輕的含着笑意的聲音便出現了。

“恬恬,你別急,我煉屍的手法還不算熟練,等過幾天,我給你補補眼睛,你就能看見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

秦恬想問問他,然而沒辦法開口,鼻子發酸,流出兩條血淚。

薛洋,你這個十惡不赦殘忍兇狠的頂着人皮的魔鬼!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恬痛苦地靠着牆,心裏沒有一絲安全感。

薛洋來抓她,她順手揮過去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手發麻。

薛洋被打了,竟然還笑出聲:“很好嘛,看來恢複得很不錯,這身體比你之前那弱雞一樣的身體好用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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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過來抓她,秦恬卻退無可退。

她多想開口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麽?可她又瞎又啞,既不能說話,也不能看他口型。

薛洋卸了她的力氣,一把拉過她,擁她入懷,他的懷抱跟他這個人一樣,冰冷虛無,給不了一絲溫暖,卻死死地禁锢住她。

“這樣,你是不是就再也無法離開我了呢。”

他垂頭,幾乎沒有呼吸般,突然碾壓住她的唇,她本能地想擺脫,卻無力擺脫,任由着這個古怪的吻加深……

“咳!咳咳咳!”

一束燭光猛地刺入她眼睛,她在床上茫然地醒來,嘴裏還含着苦味。

聶懷桑臉上還帶着五指印,欣喜又委屈巴巴地說:“小遇,你終于醒了,給你喂個藥差點要了我的命。”

“懷桑?”

她躺在床上,有點發懵,愣了好一會兒,摸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都是夢。

“我怎麽回來了?”

“還說呢,也不知道你沒有修為,怎麽從房間出去的,房頂上還破了個大洞,總不至于是你踩着板凳跳出去的吧。薛洋又跑了……難道是薛洋逃跑的時候順帶把你帶走的?

我跟你聯系之後沒多久,我正在房間裏等你回來,你就直接從天而降,幸好我還修習了幾天,接住了你,要不然你就摔死了。

但你一直叫不醒,我就請了大夫,他說你受了驚吓,又被人打暈,需要幾副幾副安神藥給你穩穩心神。”

他捂住臉,一臉控訴:“然而你這人好生兇猛啊,我在喂你藥的時候,你竟然給了我一巴掌?!”

思及最後一面看到的景象,原來薛洋……把她送回來了?

秦恬按捺住心裏的失落和某種說不清楚的情感,算了,送回來也好。

她見聶懷桑丢了往日裏輕松惬意的樣子,整個人灰頭土臉,猶如驚弓之鳥,就知道聶家遭遇的不是小事。

“對不起嘛懷桑,那大哥怎麽樣了?孟瑤怎麽走了?聶家現在狀況怎麽樣?”

聶懷桑握着折扇,一五一十同她說了。

“大哥受了傷,傷勢挺重的,現在在房間裏修養。孟瑤的話,是大哥的命令,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哪。聶家傷亡挺嚴重的。而且……明日,我就要去岐山溫氏聽訓了。”

“聽訓?你不是剛剛從藍家聽學回來嗎?”

“溫家霸道得很,表面說聽訓,實際上就是操控各個玄門世家。”聶懷桑一說到這個就來氣,“小遇,我走之後,大哥和聶家,就要煩勞你都留心照看着些了。我們有九轉回音蜂,聶家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呀。”

秦恬點點頭:“那是當然,我們是家人啊。”

聶懷桑一直擔憂的小臉總算笑了下:“小遇,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走了啊。”

等到聶懷桑出去之後合上門,秦恬摘下自己腰間的香囊,打開一看,九轉回音蜂和糖都在,甚至有幾顆糖沾了泥髒兮兮的,除此之外,還多出一樣東西。

——一只栩栩如生的草蜻蜓。

作者有話要說:  秦恬被打斷的未盡之言,隐秘的小心思,都藏在她的夢中了。

拟大綱的時候本來想把恬恬煉成兇屍的,這樣才很有病嬌占有欲的感覺,但一想,薛洋那樣做了,恬恬怎麽受得了,兩人之間的關系該怎麽和好啊?而且,有了感情,薛洋會舍得動手嗎?

因為薛洋和恬恬自小認識,他不是那個一直在黑暗中孑孓行走的薛洋,所以在本文中,他的光明面更大一點,或者說,面對恬恬,他的光明面更大一點。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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