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雙胎
許嬷嬷把油傘立在門邊瀝水,替齊大夫打簾,“齊大夫,裏面請。”
齊大夫弓着腰進去,放下藥箱,行了一禮,“草民拜見世子妃。”
“齊大夫不必多禮,”顧寧舒又看着許嬷嬷,“嬷嬷你先出去。”
許嬷嬷退了出去,齊大夫拿出一個瓷墊和一條帕子,“容草民先號脈,世子妃請伸左手。”
顧寧舒把手伸出去,齊大夫側着身子號脈,耳朵動了動,“請世子妃伸出右手。”
顧寧舒換了只手,齊大夫撫着白須,“世子妃額頭曾受過傷,有氣血不足之症,這才會日夜困頓,草民開些食補的方子,吃上個一兩月,就沒事兒了。”
“這些症狀與胎兒無礙,孩子強健,世子妃請安心。”齊大夫把瓷墊帕子收好,“藥是不用吃,是藥三分毒,平時也要多注意休息,少勞思傷神。”
顧寧舒摸了摸手腕,按齊大夫的話來說現在孩子很好,可為什麽最後會難産呢…顧寧舒理了理思緒,“齊大夫,我還有話要問。”
齊大夫慌忙低下頭,“世子妃問便是。”
“這孩子也一個多月了,齊大夫能看出這胎是男是女嗎?實不相瞞,這是這輩第一個孩子,世子也看重,我倒希望這是個男孩,光耀門楣。”顧寧舒摸着肚子笑了笑。
齊大夫頭壓得更低了,“世子妃,如今孩子才一月有餘,草民不敢保準…世子妃一聽而過罷,這胎似是雙胎。”
顧寧舒手忽然收緊,攥地死緊的關節泛着青白色,雙胎,怎麽會是雙胎,那一個呢,是男是女,為什麽裏只剩一個秦曜寧?“齊大夫,是龍鳳胎還是雙胞胎?”
齊大夫弓着身子不敢擡頭,“草民不敢望斷。”
顧寧舒半靠在榻上,如果是兩個難産也說的過去了,“那日後生産可會……”
“世子妃請放心,草民定竭盡全力保世子妃母子無憂。”
外面雨還淅淅瀝瀝地下着,顧寧舒揉了揉眉心,“你先回去,我今日問你的話不可與我母親說。”母親知道了也平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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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明白。”齊大夫直起身,“那草民先行告退。”
“外面還下着雨,讓許嬷嬷送你回去,”顧寧舒揮了揮手,無力地倚在榻上,齊大夫也說了不能保準,興許是搞錯了,況且還不到三個月,只靠把脈怎麽能知道有幾個孩子……
倘若真是雙胎,就算秦禦對顧寧舒沒感情,這孩子也是秦王的長孫長孫女,不可能連提都不提的,顧寧舒腦子裏亂得很,她把窗子支起了一道細縫,細密的雨珠連着冷風一起吹進來,顧寧舒打了個哆嗦。
“世子妃!您這是幹什麽!世子千叮咛萬囑咐不能開窗進濕氣……”景明端着剛做好的點心進來,慌忙放桌上過來關窗,“這雨又濕又冷,若染了風寒,不定要喝幾碗苦藥……”
顧寧舒讪讪坐好,“我看看外面的雨……對了,這什麽點心。”
“茶糕,齊大夫剛剛跟韓嬷嬷說了您不能吃太多甜的,吃飯也以少油清淡為主,以前那些個點心日後都不能吃了。”
顧寧舒,“……”罷了罷了,聽大夫的,畢竟命最重要。
雨下了一整天,顧寧舒用過飯便倚在床上看書,她今天下午進了一趟實驗室,那塊天降隕石裏的确有鐵,她把鐵全提取出來不過還剩巴掌大小,硬度提升了不說也更好切割,只不過她不是用熔斷,而是用的置換反應。
等把鐵全弄出來交給秦禦吧……留在她手裏除了做實驗也沒別的用處。
煦葉剪了燭芯,屋裏一下亮了不少,“世子妃,聽韓嬷嬷說世子平日裏還要等半個時辰才回來呢,您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的世子的!”
顧寧舒翻書的手頓住,她漫不經心地把這頁翻過去,“我沒等,下午睡得多了,現在睡不着。”
煦葉吐了吐舌頭,“是是,定是沒等,誰會專門等世子訓人啊,世子妃下午開了窗,還不肯喝姜湯,世子回來定是要說的。”
“煦葉,你要是不想伺候就出去。”顧寧舒幹脆把書放下,“算了,我睡了。”
“舒兒不如再等一等,”秦禦從外間進來,他換了幹幹淨淨的衣服,臉上帶着笑,“煦葉你先下去,我有話同世子妃說。”
煦葉趕緊福身退下。
顧寧舒不明所以,又把書拿了回來,秦禦實在是不對勁,書也不能給顧寧舒安全感,她換了個端端正正的坐姿,“你要說什麽?”
屋裏沒了外人,秦禦攥了攥拳頭,“我,我好高興…”秦禦站在原地,舒兒有着身孕,他不能吓到她,秦禦又重複了兩遍,“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秦禦莫非被雨澆傻了?他一直高興個什麽勁兒…顧寧舒捏着書脊,說實話,她擔心了半天,怕孩子死怕自己死,秦禦的快樂她真的無法感同身受,顧寧舒的語氣有些敷衍,“你高興就好。”
“我怎麽能不高興,舒兒,齊大夫都和我說了!我…”秦禦撓撓後腦勺,實在是忍不住呢才大步走過去一把把顧寧舒扣在自己懷裏,他不敢用力,連呼吸都放輕了…
“舒兒你別怕,一點都不要怕,我在這兒,有我護着你。”秦禦一回來直接去了齊大夫那裏,當時齊周對着他道恭喜還把他吓了一跳,兩個孩子,他要有兩個孩子了!
“齊大夫都和你說了?”顧寧舒被抱的一愣,“他都說什麽了?!你幹嘛問齊大夫!”顧寧舒把秦禦推開,她不讓齊周告訴母親蓋因齊周是母親請來的,也只有母親才會問。
秦禦怎麽也去問!
“他雖然年紀大但記東西還算清楚,”秦禦傻傻地笑了笑,他也算厲害,“舒兒,我倒是希望一男一女,這樣哥哥能保護妹妹。”
“這話當不得真的,齊大夫說了不敢保準,你就當玩笑話聽,”顧寧舒無奈地笑了笑,明明只有一個秦曜寧,怎麽可能再多一個的。
“一個也好兩個也好,我都高興,”秦禦以為顧寧舒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齊周是誰,前太醫院院判,妙手回春,沒把握的事情他絕不會說。
秦禦高興就好……秦禦笑的都露出白牙了,顧寧舒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用手掐住腰,“不可能是兩個的,你看我腰還是這樣,哪兒像懷了兩個!”
的确很細,秦禦還記得洞房那夜顧寧舒沐浴出來,腰間用跟月白色的帶子系着,細細小小,根本不像裏面懷了孩子的,如今過了幾日,腰肢仍然不盈一握,“我能不能摸摸?”
顧寧舒比在腰間的手僵了僵,“你再摸也是一個。”
“嗯嗯一個一個…只有一個,”秦禦趕緊附和,“我…我還是不摸了,”他成日裏舞刀弄槍,若是摸的重了顧寧舒該疼了。
顧寧舒送了一口氣,不摸也好,她還沒被人摸過肚子呢。
“你先睡吧,”秦禦仍笑着,“我去外面用些飯。”
顧寧舒爬上床縮進被子,“那我睡了!”她閉着眼睛,感覺秦禦在一直看着她,頂着目光,顧寧舒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秦禦一直在床邊坐着,聽着顧寧舒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她睡姿及其端正,手也縮在被子裏,外面只露一個腦袋,秦禦把手輕輕放在顧寧舒的腹部,隔着一層棉被摸了又摸。
現在可真好…秦禦心裏想,哪兒哪兒都好。
次日
顧寧舒醒的時候秦禦的被窩已經涼了,煦葉一邊給顧寧舒系着扣子一邊道,“世子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也不用人伺候,吃了早飯去了齊大夫那兒一趟,然後直接出門了。”
顧寧舒聽齊大夫着三個字心裏就堵得慌,她能聽出來秦禦說的是真心的,秦禦是個好人,如今在王/府她能靠的除了自己只有秦禦了…
“一會兒讓齊大夫過來一趟,我有話要問。”
“奴婢遵命!”煦葉笑了笑,“今早兒世子也找了齊大夫一趟,世子妃跟世子真是心有靈犀!”
“你要是不想給我梳頭就換景明來…”顧寧舒道,什麽心有靈犀,她只是想再好好囑咐一下以後她說的任何話不許和任何人說,秦禦也不行。就少說一句話的事兒…
“奴婢想,奴婢閉嘴就是了!”當初出嫁前她還憂心小姐心裏不願意嫁過來也是難受,現在世子世子妃關系融洽再好不過了。
栖閑堂門口,徐秀容身邊的绛珠給韓嬷嬷行了一禮,“王妃請世子妃過去一趟,王妃說她成日禮佛,王/府的賬本都交給管家看,公中的鑰匙也給王/府的嬷嬷,但現在世子妃進門了,這些事情世子妃可以學着做了。”
韓嬷嬷心裏呸了一聲,徐秀容能真把公中大權交出去?不過是想法子叫世子妃過去罷了,今天看賬本明日就能挑錯,這日複一日的,世子妃不得成天去回雁堂請安學規矩。
“世子說了,世子妃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沒道理王妃做了甩手掌櫃我們世子妃就要勞心勞累。”韓嬷嬷冷着個臉。
作者有話要說: 涉及了前世今生,就不劇透了。
今天去體檢 抱歉發的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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