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沐浴
秦禦牽着顧寧舒回雲水軒,韓嬷嬷迎上去, “世子和世子妃可要先用飯?”
“平日這個時候用飯了嗎?”秦禦看着顧寧舒,剛才還在散步,估計還沒到吃飯的點。
“我平時吃飯沒時間,你回來累,我們先用飯,”顧寧舒把披風解了遞給韓嬷嬷,“嬷嬷,傳飯吧。”
“不,我還是先沐浴,”秦禦這幾日都在馬上,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嫌棄,在外面被風着吹還不覺得,在屋裏他怕熏到顧寧舒和孩子。
“先給世子妃備點吃的,”他看着好像瘦了一些,一會兒他得問問齊周。
秦禦去裏間拿了衣服,又站到顧寧舒跟前道,“舒兒,再等我一會兒。”
顧寧舒現在還不餓,“那嬷嬷你們先下去吧。”
顧寧舒坐到窗邊翻書,平時她除了散步就是看書,莊子那邊有人盯着根本用不着她,這一個月倒是認了不少的字。
耳邊有風吹窗棱的聲音,也有外間時不時傳進來的水聲,顧寧舒手指壓在書頁上,這樣倒也好。
現在天氣早已回暖了,秦禦這一個月洗的都是涼水澡,也不知誰調的水,蒸出來的水汽滿了整間屋子,秦禦眼前都是蒸騰的白霧,他踏進浴桶,水雖然不是燙的,但是好熱。
秦禦靠着桶壁坐着,這桶對他來說有點小,腿彎曲着十分憋屈,秦禦一邊用毛巾擦洗一邊想,怎麽做事的,連桶都能弄錯。
這裏是雲水軒,浴桶再弄錯能弄錯到哪兒去,除了是……秦禦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從浴桶裏站起來,臉被熱氣熏得通紅。
這興許根本不是給他準備的,舒兒也是剛散過步,這興許是給舒兒留着沐浴的。
秦禦趕緊出來,把浴桶裏的水放掉,這裏連着熱水,他把水放好就看不出來了。
外間水嘩啦啦流着,顧寧舒擡頭看了看,又把視線收回來。
不一會兒,韓嬷嬷弓着身進來,彎腰在顧寧舒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試探着問,“世子妃,不然您進去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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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舒啪把書合上,渾身都透着不自在,“這怎麽洗都是洗,不用說的,嬷嬷你先出去吧。”
韓嬷嬷還想再說,顧寧舒趕緊道,“你看這都洗上了,我再進去說不是那什麽嗎…”誰知道景明放個水都能放錯,顧寧舒搖搖頭,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說的。
那個桶才多大,韓嬷嬷還不是怕秦禦把桶給弄壞,那可是精挑細選的梨花木…
顧寧舒見她還想勸,立馬道,“世子肯定能看出來的,嬷嬷你就放心吧!”
秦禦臉憋地通紅,他不僅沒看出來,還用了好一會兒。
外面說着話,秦禦不能出聲,又不能停住,他又怕顧寧舒真的過來問,把水放好之後匆忙地擦了擦,大概真是越忙越亂,挂在屏風上的衣服被秦禦碰了一下就全滑下去了。
地上全是水,衣服被糟踐地不成樣子,秦禦蹲在地上,澡也沒洗好,衣服還全濕了,秦禦嘴巴張了張,又把話咽了下去,他不能叫顧寧舒進來。
這個場景他夢見過,夢裏旖旎非常,衣服被他弄濕了,他叫顧寧舒進來,到底是還留着一點慈父之心,他怕傷到孩子,所以沒有做到最後。
他不能叫顧寧舒進來,絕對不行。
顧寧舒懷疑秦禦是不是自己砍柴燒水去了,怎麽這麽慢。她走到屏風後面,疑惑地瞧了兩眼,“長風?”
秦禦應了一聲,“怎麽了?”
這話應該是她問吧,“我見你好半天不出來,就過來問問。”
秦禦覺得他可能出不去了,髒的衣服不想穿,這麽出去又不行,只能等着晚上顧寧舒睡着了他在偷偷出來,“無事…”等等也無妨,這麽多天都等過來,還差這點時間嗎。
顧寧舒嗯了一聲,剛要走就聽秦禦說,“舒兒,我衣服髒了…剛掉地上了。”
衣服髒了還不好說,再拿一件不就好了,“你等一會兒,我去幫你拿。”
秦禦點點頭,這不是他讓拿的。
顧寧舒拿了衣服,給挂到屏風上,“衣服我給放這兒了,你快點出來。”
秦禦眼睜睜看着衣服被挂到屏風上,然後屏風上映出來的影子慢慢變淡,秦禦不經思考就喊了一聲,“舒兒…”
“怎麽了,”顧寧舒停下。
“沒什麽,先傳飯吧,”秦禦把衣服換上,他做夢的時候也沒想到還有屏風啊。
這回正好到了飯點,顧寧舒用了不少,秦禦在邊關待了一遭,難得又把吃飯的習慣養回來,顧寧舒吃一口他就吃一口。
韓嬷嬷站在一旁,“世子妃,表姑娘說今日想去辭行。”
“她要走?瓊州那麽遠她的身體受的住嗎?”顧寧舒倒也不意外,只是徐瑤光的身體她實在是擔心。
“那便讓齊周給她看看,路上多派些人照顧,她這些日子經歷這麽多,心裏難免郁結,順着她些。”秦禦道,“她既然要走我們也不能總留着,不然回雁堂那裏也說不過去。”
秦禦說的也是實話,徐瑤光過來探望徐秀容,卻一直住在栖閑堂,秦禦不在還好,若是在了那成什麽了。
“給表姑娘準備些禮物,”顧寧舒看了看韓嬷嬷又看了看秦禦,“那懷孕的事兒現在要告訴那邊嗎?”
其實越早說越好,因為越到後面越瞞不住,若真今日說,也不知回雁堂寂心軒的燈要亮到幾時。
“那就今日說,王妃慈愛,定會為我們高興的。”秦禦握住顧寧舒的手。
回雁堂,徐秀容正在用飯,她口味慣常清淡,一桌子的菜都是青綠色,徐秀容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便把筷子放下了,绛珠又給布了幾道菜,“王妃再多用些,這幾日您都沒吃多少。”
“不用了,讓人撤下去吧,”徐秀容看着那些菜就厭煩,只是這麽多年吃過來了,別的她也吃不下。
绛珠帶人把飯菜撤下去,又端了壺濃茶進來,“王妃,您該好好休息才是,靠着濃茶提神最傷身體。”
徐秀容倒了一杯,放涼以後一口喝下,苦澀的味道彌漫在舌尖,她這幾日休息比以往還要好些,徐家來了信,也沒多怪罪,感謝了王/府和齊大夫,更沒提接徐瑤光回去的事兒,只說讓在這邊養病,養好了再回去不遲。
可吃了那東西,身體什麽時候才能養好,信裏雖然沒怪罪,可心裏不知道怎麽稱罪她這個姑母。
一想這個徐秀容就止不住煩躁,若是人沒了哪裏還用得着這些。
徐秀容心裏納悶,吃了那東西跟吞了金子一樣,齊周的醫術真的那麽高超,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绛珠磨蹭着進來,徐秀容倚在榻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王妃……”
绛珠等了一會兒,徐秀容沒說話,她以為徐秀容已經睡着了,便要退出去。
“怎麽了?”
绛珠腳步停下,“世子回來了,按着以前,下午會來這兒拜見王爺。”
徐秀容坐起來,身子晃了晃,秦禦回來的倒是早,若是以往能拖則拖,“準備水沐浴,本妃一會兒要去小佛堂誦經。”
绛珠點點頭,上回沐浴熏香去小佛堂誦經可是世子成親敬茶那次,“奴婢這就去準備。”
若非必須,徐秀容真想稱病不去了。只是秦王看重秦禦,她以前也一直這樣做,突然說不去難免惹王爺不喜。
傍晚,顧寧舒和秦禦去回雁堂,徐瑤光走在後面,景明聽月抱着禮物,走到圓拱門前,绛珠在那兒等着,她給幾人行禮,“奴婢給世子世子妃和表小姐請安。”
顧寧舒看見寂心軒門口鑽進去了個人,一個等在這兒,另一個守在那兒,“起來吧,世子回來了,過來見見王爺王妃。”
“王爺就在寂心軒,王妃今天一直在小佛堂禮佛,奴婢通秉過,等王妃為表小姐祈完福自會出來,”绛珠笑着道。
徐瑤光瞥了眼绛珠,“這幾日我也一直祈求佛祖,露珠跟了我那麽久,結果投湖人沒了,也還算有點感情,就算她害了我,平日裏也總是想着念着。”
“還好有姑母在,不然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徐瑤光就看着绛珠,“人在外面,總是想家裏人,對了,你名字叫绛珠,家裏姐妹名字也帶珠字嗎?”
绛珠低着頭,冷汗涔涔,“表小姐說笑了,奴婢從小就進徐/府了,哪兒還有什麽兄弟姐妹,就算有,也不認得了,做人不就是這樣,各有各的命。”
“我倒是忘了你還是從徐府出來的,是姑母的陪嫁丫鬟,當初露珠進徐府在外可還有親人?”
“我們主仆一場,她死了,總得給她親人送些錢財。生養之恩比天大,弑主是為不忠不義,若連父母親人都不在乎,那就是個不仁不孝之人。”
徐瑤光聲音輕飄飄的,“我可不想她成為那樣的人,不然和畜牲有什麽分別?”
绛珠低着頭不敢接話。
徐瑤光笑了笑,“你在姑母身邊那麽久,聽的自然是姑母的教導,你說我說的對嗎?這種人還算得上人嗎?”
绛珠咬着下唇,“表姑娘,王爺該等急了…您們該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不是個會占便宜的人,所以自己把衣服搞濕讓舒舒送進來這種事兒是做不出來的。
就算送也是挂屏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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