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朝一日刀在手(5)

燕南風那張俊俏的臉蛋瞬間被抽走了最後一絲血色,若非有這群人分擔了火力,他和那群黑衣人硬抗是絕對抗不過的。

如今他又傷了一條腿,便是豁出性命相搏,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這少女使的功法,分明是江湖中極為有名的斬龍刀法。

不是說陸家是名門正派,怎麽連他這種可憐人都不放過,這姓陸的還是女人嗎?!

陸玉看着臉色煞白的幼年反派,表情無動于衷。

戰争的時候,便是老弱婦孺,也同樣擁有非凡的戰鬥力。

你瞧她可憐,心有憐惜,轉頭她就毫不感激地要了你的命。

她從來不會把多餘的同情心用在敵人或者是壞人身上,更何況漂亮的男人,慣會騙人。

莫說她知道陸玉靠着這副無害的外表就地反殺了好些次,便是她不知道,也能瞧出燕南風說的沒一句真話。

到底這未來的魔教教主還是稚嫩了些,騙起人來,言語中處處都是漏洞,糊弄母性大發的真少女還好,糊弄她,實在是差得遠了。

陸玉稍稍積攢了一些力氣,手又握緊了斬龍刀。

她現在無法再施展出完整的斬龍刀法,更使不出刀法中的絕技,但用盡剩下這點力量,趁其不備也不是沒有殺了燕南風的可能。

那邊系統經過計算和翻閱,終于找到了當初被它遺忘在最角落裏的系統使用說明書:“反派不能死,至少這個時候不能死。”

它用冰冷的機械音幹巴巴地念着當初神秘的創造者創造它時編寫的理由:“小世界的反派,乃是小世界大氣運集大成者,倘若死于非命,會出現新的替代者。”

“不是主角才是集大成者,怎麽到了你這,就變成了反派?”

她也是讀過幾本書,略懂一些正邪平衡的人,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做任務,也不會随意就被系統糊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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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只好同她細細解釋清楚:每個小世界,都存在所謂的天命之子。天命之子可以不完美,但是一定要是正的這一面,以保證世界的天道往良好的方向發展。

陸玉點點頭:這就和國家一樣,明君良臣,國家強大,昏君奸臣,國将不複。

系統見她能夠理解,大感欣慰:就是因為小世界出了問題,原本的天命之子氣運被削弱了,天命之子的磨刀石,反派氣運勝過了他,邪壓過了正。所以才需要我和你來感化他,若是這個反派死于非命,同樣會導致天道失衡。

它可是通過天道工會備案,有正規編號的合法系統,才不是什麽污糟的竊取人家氣運的壞東西。

殺了燕南風,又會出現新的反派,按照系統所言,新的反派是不可控的變數,而燕南風的身份和會做的事情,卻已經刻在了命運的軌跡中。

正确的做法,的确是不應該殺反派,不然反派複反派,殺殺生生無窮盡也。

“自殺也算死于非命?”

“除非他心甘情願自殺。”

“死于他人之手呢?”

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追求力量的巅峰,做任務反而是次要。只是如果任務失敗過多次,她也會消亡。

為了避免消亡,她的确應該稍微放一點心思在任務上。

不過她并不覺得,自己就要為了燕南風,在這個世界死磕到他壽終正寝。

“如果他真心實意地徹底放棄攻打江湖武林,不會危害到社會,就是算任務完成。”

有氣運的反派,就算是被打殘了打廢了,那只要沒有死,總是有機會逆風翻盤的,只要反派心中有報仇的執念,黑化得越厲害,天道就越失衡。

通過感化燕南風的方式做壞事,是系統根據它能夠提供的幫助以及規則制定的效率質量等方面的最優解。

陸玉并非迂腐不知變通之人,她很快就改了主意,重新調整了計劃。

用感情去感化燕南風,再哀求他為自己放棄霸業,這種做法聽起來的确還行,但是陸玉選擇放棄。

在什麽情況下,燕南風會放棄霸業呢,陸玉認為,只要出現一個永遠壓在他頭上的人,他堅定認為自己再也超不過的正派人士。一旦生成了自己不可能會成功的念頭,燕南風自然會放棄。

就像是幼年時期被馴服的象,成年後也依然畏懼那細細的鎖鏈一樣。

趁着燕南風尚且年幼,她要用絕對的實力碾壓他,困住他,讓他無法危害江湖武林。

對陸玉來說,天下第一這個目标,可能比勾引反派容易太多了。

先前和系統的對話,在陸玉的意識裏其實不過是一瞬。

她的眼神重新聚焦,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想要馴服的獵物:“你不想死?”

燕南風不由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麽,好死不如賴活着,他當然不想死 。

但這麽難聽的話,是不能對眼前的小姑娘說的。

少年郎幽幽地嘆了口氣,十分可憐巴巴地道:“我還想為爹娘報仇,自然是不想死的。”

燕南風的娘,生下他就死了,他爹魔教教主還活得好好的,可說起這樣的謊話來,這人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面上更無半點心虛,可見是個天生就會說謊的高手。

倒是陸家還存活着的幾個人緩過勁來,聽到陸玉和這燕南風的對話,反倒替燕南風說起話來:“魔教行事向來不羁,倒也怪不得這位小郎君。”

他們不是傻子,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就意識到是自己的內部出了叛徒。

比起那些叛徒,反倒是這位小郎君一直在努力陪他們對敵。

甚至有可能,魔教之人是假的,這小郎君才是被他們牽連的存在。

不過這種可能,他不會傻到說出來,就讓這小郎君誤會也是好的,免得彼此之間生了龃龉。

先前打鬥的時候處在生死攸關的境界,他們只顧着對敵,還有保護陸家未來的家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會敵人都死在了陸玉刀下,仔細一回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陸家還有一個護衛,拖着自己的身軀起來,提着劍,直接砍向了那些吸入迷煙,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怎麽受傷的叛徒。

陸玉看了他一眼,又改了口:“你不想死,也不是不可以。把劍拿上,幫他把地上那些裝死的廢物給殺了。”

為了不露出破綻,那些裝死的廢物也是動彈不得,他們原本打算本來是等護衛都死絕了,再醒過來補個刀,把現場處理一下。

陸玉帶出來二十餘人,叛徒其實只有幾個而已。

畢竟陸三刀親手教出來的十幾個人,手裏還有最後的殺招,要是被逼到絕境,他們和其他人同歸于盡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人都死了,陸玉卻活下來了,那可不是件好事。

再說了,他們這些背叛了陸家的人,肯定是也不能回去的,光是處理現場,就是個大工程。

只是沒想到,當時為了惜命做的好成算,卻成了他們的敗筆,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一刀戳死,什麽都能做,就這麽失了性命。

陸玉沒有動,就看着那燕南風先是舉起手中的劍,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做出特別糾結猶豫的表情,最後咬咬牙,閉着眼睛砍了下去。

每一劍,都是一劍封喉,動作幹脆利落,絕對不給敵人任何機會反撲。

陸玉只看了他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她在意識海裏同系統說了一句:2019,我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系統難得被自家宿主肯定,激動起來:什麽什麽?

陸玉不由得對系統感慨:反派的确很弱小,連戲都演得這麽差。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捅人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如果能夠壓得更低一點,看起來會更像是一只可憐的小綿羊的。

能夠喘氣的人裏,除了陸玉,就剩下五個人。

不過這五個人,都成了病患,傷勢十分嚴重,莫說伺候陸玉,能不能活下來都得看命。

傷勢最輕的,就是只傷了腿的燕南風,也很自然而然的,他被迫成了陸家的臨時勞工。

陸玉從馬車裏翻出一些上好的傷藥,丢到燕南風懷裏:“給自己上個藥,然後去幫他們。”

她是陸家未來家主,也是現任家主的孫女,自然沒有放下身段伺候人的道理。

便是她不在意,陸家的人在她靠近的時候,也會身體繃得死緊,一臉怕失了清白的模樣。

這麽緊張,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裂開了。

陸玉不想折騰他們,自然就使喚起燕南風這個免費勞力。

除了幫傷員包紮傷口,他還得負責挖坑,把那些死在自己人手裏的陸家人埋進去。

挖坑的時候陸玉沒有幫忙,但是她替這些因自己犧牲的人合上眼睛,給他們填了土,立了木牌,木牌上的名字也是她刻上去的。

做這些的時候,她沒有讓作為外人的燕南風幫忙。

可能是受了這些誠惶誠恐的陸家人的影響,也或許是因為先前那斬滅全場的一刀太過驚豔。

燕南風明明被這貌美又傲慢的少女指揮得團團轉,卻不覺得她頤指氣使的模樣讨厭,反而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這種人可能是天生就是讓人伺候的命,而且也有那個能力讓人臣服。

燕南風并不覺得自己比誰差,事實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是最後的贏家,勝過他那些出身比他高貴的兄弟,也會勝過他那以天才之名笑傲整個江湖的父親。

不過在這之前,他或許應該先立下一個小目标,就譬如說:先讓這陸家小姐,成為他的手下敗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燕南風微微一笑:“在下風南,今日能同諸位相識,也算是緣分,還不曾知曉姑娘芳名。”

陸玉還沒有說話,這次,是陸家侍衛率先呵斥:“放肆,我們大小姐的名諱,也是你這種人能問的?”

他離開的時候,老爺就交代過,大小姐年紀小,接觸的人不多,可千萬不能讓她被外頭的小白臉給騙了。

下一秒,他家大小姐的大刀就架在了燕南風的脖子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陸家的車夫,車夫應該喚我什麽,你應該知曉。”

既然要變相軟禁反派,陸玉就沒想過要放燕南風離開。

燕南風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車夫是下人,下人當然不能直呼主人家的名字。

美色在女子面前向來無往不利的燕南風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脖子離那刀刃遠了些,努力壓抑自己內心憤懑的情緒:“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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