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果然是高層主管的辦公室,和一般職員辦公室真的是天壤之別,偌大的執行長辦公室內有兩組辦公桌椅,一套沙發組,一排書櫃,以及一個小型的休息室。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王者氣息,瞿振綱就是那種人,他端坐在他的大皮椅上批閱公文,十分有架式,一點也不違和。

雖然外頭有些閑言閑語,說他母親是人家的第三者,身為私生子的他根本不配接任執行長,但外頭那些閑言閑語壓根打不倒一個真正的王者。

劉若鈞本來是來找瞿振綱理論的,但被他示意坐在沙發上等待,這一等就等到忘了自己是來抗議的。

她可以說是看他看到出神了。

「過來。」瞿振綱終于從忙碌中擡起頭來,結果兩人眼神就對上了,他在心底一笑,對她下達命令。

她是來抗議的——這聲音終于在劉若鈞的心底擡頭。

她起身走到瞿振綱的桌前,板着臉說:「執行長要我調職,是不是應該事先通知我一聲才對?」

她想起剛剛自己在保全課像個傻子,甚至還想着要怎麽強化自己的武術好不要再讓自己以及其他保全人員挂彩受傷,結果卻突然被告知自己被調職了,心情其實是很受傷的。

她知道待在一間大公司裏,上頭怎麽命令,下面就怎麽執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尊重總是必須的!

更何況她和瞿振綱天天在醫院見面,他卻提都沒提到這件事,她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在生氣?」他瞅着她臭臭的臉問。

「不該生氣嗎?」該據理力争就據理力争,管他是不是執行長,大不了回家吃自己。

「我臨時決定的,你現在知道也不遲。」他當然不會承認這是他的計劃。

「這……可是我沒想過要當你的秘書啊……」

其實當秘書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且如果她選擇秘書工作,家人、朋友都會很放心,算是皆大歡喜。但是……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真的不希望和瞿振綱靠得太近。

他就像天上的太陽,看得到,摘不得,靠得太近,怕會灰飛煙滅。

「我還是覺得自己比較适合當保全。」

「如果說我需要你的幫助呢?」

劉若鈞平常大刺刺的,但心腸很軟,連路見不平都會拔刀相助了,更何況是熟悉的人發出請求幫助的訊號,她當下就提不出抗議了。

他這招太犯規了。

瞿振綱在心底一笑,繼續淡定說明,「因為某種因素,我需要一個貼身保全人員,但又不希望外界多做聯想,所以将學歷不會引起懷疑的你調為執行長秘書,這樣有何問題嗎?」

聽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不知道怎的,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想了好久,她開口了,「應該還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選吧?」

「為何就不能是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瞿振綱好整以暇地問。

劉若鈞無言以對了,有些事,必須藏在心底不能為人所知。

瞿振綱又何嘗不掙紮,他其實應該讓劉若鈞離開淨思顏醫美集團,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這對她才是好事,但他自私的不想放開。

「你不是有王特助了?」

「王特助有王特助要做的事情,他是董事長特助,我特別情商他過來幫我的忙,再說,他已經準備退休,我得找個人盡快接手他的工作。還有問題?」

不想讓劉若鈞再有退卻的想法,瞿振綱繼續說:「我知道你是應用外語系畢業,所以外文能力肯定不錯,我們常常要接觸到外國人,所以想藉助你的外文能力,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最後那句「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才是重點!

這下,劉若鈞的心真的徹底軟化了,拒絕的話真的說不出口了。

跟他一起工作後,劉若鈞才知道原來瞿振綱不是很閑,他甚至可以說是個工作狂,一埋頭工作便常常會進入旁若無人的境界,要不是她提醒,他連午餐晚餐都會忘了吃。

那為何她受傷住院時,他卻老往醫院跑,還一待就待了好幾個小時?

方允曦的話又開始困擾她了,她甚至忍不住要想,她對這個男人而言,是否真的是特別的?

對翟振綱而言,把一個自己在意的女人放在身邊,卻又要假裝不在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只能逼自己埋入工作裏,讓工作麻痹自己所有感官神經。

但偶爾疲累了,還是會停下來,目光就會不自主的梭巡自己想看的人事物,劉若鈞便是那人事物中的主要人物。

「你有話要說?」

「嗯。」

「說吧。」

「執行長肚子不餓嗎?」其實是她餓了,但上司沒休息,她也不好意思放下工作去吃飯,只好幹等着。

只是這一等,等得有夠久的,都過兩點了,再等下去,就要午晚餐一起了。

認真工作很好,但廢寝忘食就有點太過了,如果把身體搞差了,是很難把事情做好的。

但看看瞿振綱,那些話好像又不适用了。他明明就從早忙到現在,可是精神看起來卻好得像可以打倒一頭牛,難道他是橡皮胃?只有她會餓肚子?

瞿振綱看着桌上的兩份食物,知道她也沒吃午餐,幹脆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沙發坐了下來,「今天的午餐是什麽?」

「鳗魚丼飯。」劉若鈞補充說:「可是飯已經冷了,可能沒剛買來時可口。」

「無所謂。」打開餐盒,瞿振綱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他其實算是很不挑嘴的上司,這些天跟着他工作,她負責買他的午餐,若晚下班,還得負責買他的晚餐,不過不論她買了什麽,他總是吃得精光,胃口非常好。

「以後當執行長太太的人應該不會太辛苦。」不小心,心底的話就這麽冒出口了,當下劉若鈞有股想咬舌的沖動。

翟振綱會怎麽想啊?!

翟振綱真的停下手上的動作,将視線挪到她臉上,但他只是瞅着她,想聽她解釋一下。

「我是說,執行長很不挑嘴,執行長的太太煮菜就不需要太傷腦筋。」她連忙解釋,但因為很糗,臉早就漲得通紅。

「那你廚藝如何?」翟振綱順口問。

「蛤?」她說的是他的未來老婆,他問她廚藝做啥?

看她一臉矬樣,瞿振綱笑着打趣,「我看你廚藝應該不怎樣。」

「誰說的!我廚藝不錯的!只是我平常太忙沒時間下廚罷了。」不想被看扁,劉若鈞連忙反駁。

「那好,以後假日你就到我家裏幫我煮頓家常飯菜。」

劉若鈞一聽,表情更矬了。

「我吃膩了外頭的食物,你正好想展現你的廚藝有多高超,剛剛好,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放假你就過來。」

敲定,起身,繼續去工作了。

但,這樣對嗎?敲定的人只有他一個人,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嘛!

這男人是怎麽回事,為何總是說風就是雨,又忽冷忽熱的,劉若鈞一點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周末,天氣晴朗。

為了幫翟振綱煮飯,劉若鈞一早就起床去附近的傳統市場買了幾樣菜,但因為時間尚早,所以她又把菜拎回自己的住處。

接着,她做了不少傻事——

她翻遍了自己的衣櫥,換了無數套服裝,床上被她丢滿了衣服,卻沒一件讓她覺得滿意的。

果然俗話說的都是對的,女人哪,衣櫥裏永遠少一套衣服。

然後,她又做了件蠢事。

她竟然化妝了!

雖然是裸妝,但是很不像平常的她,平常的她連防曬油都不擦,向來都是素顏上陣的。

因為覺得很不自然,她又去洗了一次臉,把臉上淡淡的粉妝給洗掉,然後如常般套上牛仔褲,穿上T恤,再踩上一雙運動鞋,簡單平凡,自在無拘束。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滿意地笑了笑,總算還她本來面目,有像自己了。

十點左右她出了門,拎着一大袋食物,緩慢地朝瞿振綱居住的那棟豪宅前進。

大約五分鐘的路程,她就抵達翟振綱的住處,她正要請守衛通知翟振綱她的到來,守衛就跟她說瞿振綱已經交代過了,說如果有位劉若鈞小姐來找他,讓她直接上樓。

所以她很快地抵達了瞿振綱他家門口,然後按了電鈴。

片刻後,瞿振綱出現了,但打扮卻令她有些錯愕。

倒也不能說是衣衫不整,就是襯衫的鈕扣少扣了兩顆,頭發還濕答答的滴着水,脖子上也挂着一條毛巾。

「進來,廚房在那裏,你先随意看看,我去把頭發吹幹。」

「喔。」她被動的點頭,看着他快步離開。

主人都說了讓她自己随意看看,她也就不客氣地踏入人家的地盤,兀自參觀起屋子。

瞿振綱的家很幹淨,客廳裏有一套看起來相當昂貴的沙發,皮革質料不錯,彈性也很好,坐起來相當舒服。

但她只試坐了三秒,就起身繼續探險。

空間很寬敞,有三間房,一個客廳和一個廚房,但怕誤闖瞿振綱的房間,所以她沒敢打開任何一扇門,而是轉往陽臺。

這裏的視野很棒,沒有過多的遮蔽物,可遠眺河岸風光,光這樣站着就感覺很舒适,讓人不太想動了。

半晌她想起自己來此的任務,于是很快地朝目的地廚房前進。

這廚房,真不是一個棒字可以形容的啊!

先進的廚具設備一應倶全,流理臺上幹淨清爽,沒有任何雜物,甚至連鍋碗瓢盆都看不到縱影,其收納功能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真的是每個家庭主婦都會想要的完美廚房,要是她媽看到,肯定會想成天賴在這廚房不想離開。

但也因為廚房太漂亮幹淨了,她怕把這裏弄亂,結果,她就這樣站在廚房裏發呆了。

直到翟振綱的聲音從她後上方傳來,聲音很近,感覺就近在咫尺,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從後方吹拂過來,害得她心跳加速,動也不敢動一下。

「你打算隔空煮菜?」瞿振綱打趣的問着。

「……不是。」

「那為何站着不動?」

「執行長的廚房太漂亮了,我怕弄髒了。」

瞿振綱莞爾一笑道:「廚房是用來裝飾的嗎?」

「……也不是。」

「本來就不是,廚房弄髒清洗幹淨不就得了,你這顆腦袋……是印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證物嗎?」他戳了下劉若鈞的頭,并把她往前推了一把,「快去做飯,我到現在連早餐都沒吃,就空着肚子要吃你煮的菜。」

聽到他為了等她煮飯給他吃而餓了一早上的肚子,劉若鈞亂感動的,于是她卷起衣袖,準備大展身手。

果然料理是需要天分的!

劉若鈞平常都是吃媽媽煮的菜,要不然就是外食,鮮少有機會下廚,也不是特別愛下廚,所以會的料理都停留在那種很簡單的,例如:炒飯、煎荷包蛋等等之類的。

結果心血來潮買了一堆菜,卻不知道怎麽煮,更慘的是,她感覺拿菜刀比拿真正的刀還要重,切起菜來已經夠小心翼翼,卻還是不小心往自己的手指頭切了下去。

切下當頭,她啊了一聲,瞿振綱當然聽見了,他當時人就在客廳裏,一聽到她哀號,連忙起身走到廚房。

「怎麽了?」

「沒事。」劉若鈞把切到的手指頭往後藏了起來。

那表情和那動作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翟振綱當然沒采信,緩步上前,然後出奇不意的抓起她的手,馬上就看到她的手指頭流着鮮血。

「這叫沒事?也對,跟竊賊在你身上劃的那一刀比起來,這真的是沒事。」翟振綱忍不住調侃,但還是很心疼她受傷,所以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就把她拉到客廳裏,「坐下。」

「那個……爐火還開着……」劉若鈞想跟他說,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菜還沒煮好呢!

「乖乖坐着別動!」他嚴厲下令,并去廚房把火關了。

他從櫃子裏取出了急救箱,然後就開始替她上藥并包紮傷口。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和心跳聲。

怎麽……他們變得這麽親密了?!他們本來應該是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但時間、空間一再的把他們拉在一起,在轉瞬間,他們就不再是不相幹的兩人了。

「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我有話要對你說。」瞿振綱瞅着她的手低聲說着。

怎麽她有種直覺,瞿振綱想對她說的,正好也是她想聽到的,但現在她不敢多問,只是靜靜地讓他替自己包紮。

包紮好後,見翟振綱收拾東西,劉若鈞起身準備走向廚房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卻被瞿振綱又拉回沙發上。

「安分地坐在這裏。」

「可是廚房的菜……」劉若鈞緊張地指着廚房。

她是來煮飯給他吃的,他讓她安分地坐在這裏,那飯菜誰要煮?正納悶,就見他卷起了衣袖。

莫非……他打算洗手作羹湯?

瞿振綱沖着她呆滞的臉一笑,「就你想的那樣,心存感激吧。」

這人……講話不可愛啊!害得她想要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看着他卷起衣袖,準備做菜的「賢慧」模樣,她的心充滿着溫暖,此時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執行長,而只是一個令她心儀的男人。

他的動作明快俐落,很快的,菜一道一道上桌了。

她買的菜都派上了用場,洋蔥、馬鈴薯、雞肉、紅蘿蔔被煮成一道雞肉綠咖哩,豬肉片加洋蔥則成了一道黑胡椒豬肉片,還有雞蛋配洋蔥,成了一道洋蔥煎蛋,她胡亂買的菜,竟然都成了美味佳肴。

「這……真的都是執行長做的嗎?」

她的問題讓瞿振綱翻白眼了,「這裏除了我就是你,不是我做的,難不成是你做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執行長這麽會做菜,幹麽還讓我來煮飯?!」

「是你說你廚藝不錯,我就想看看你那雙會打架的手能做出什麽美味佳肴罷了。」

嘴巴真毒啊!

「我練武又不是為了打架。」她嘟囔抗議。

「對,更正,你那雙手是為了保護某些重要人物而存在的,例如我。所以,麻煩你好好照顧自己的那雙手,不要動不動就挂彩。」

這人……到底找她來做什麽的啊?找碴的嗎?!

「執行長是找我來吵架的嗎?既然你飯菜都煮好了,那我走了。」

瞿振綱一把揪住她,把她拉向餐桌,「你得負責把你帶來的菜吃光才能離開。」

其實,他真心純粹只是想找她來一起吃頓飯,但現在不宜有所表示,只好拐彎抹角了。

雖然表面上瞿振綱和自己安排在各部門的人不能走得太近,但他們還是淨思顏的員工,所以平常還是會有機會到瞿振綱的辦公室,例如,身為財務部課長的柯涵穎,她每周都會到瞿振綱辦公室做例行會報。

但其實她都偷偷在查沈世一的帳,她發現沈世一跟公司報的帳和客戶實際支出的金額有極大的出入。

這當然是用點技巧才得到的秘密訊息。

柯涵穎私底下買通了客戶那邊的財務部門員工,從中得知那家公司其實是沈世一開的人頭公司,沈世一向公司報帳是以低價賣出,但是那些貨物又以較高的金額賣給其他客戶,沈世一從中賺取價差。

更離譜的是,沈世一還私下拿淨思顏的秘方在外生産成分不足的山寨版保養品,再和真品混在一起銷往市場,這便是客人反應産品成效有極大落差的原因。

這種機密柯涵穎當然想單獨告訴瞿振綱,但是從她進辦公室後,瞿振綱似乎都沒有要叫劉若鈞出去的意思,讓她相當不開心。

「劉秘書,可否請你先到外面去一下,我有些重要事情要向執行長報告。」

劉若鈞正要起身,瞿振綱卻說:「不用了,你繼續做你的事。」

「喔。」劉若鈞只好再度就座,但她發現到柯涵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而且瞄她的那一眼,很有敵意。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她不記得有得罪柯涵穎啊,她到公司時間不長,加上和柯涵穎又不同部門,根本沒什麽交集,沒理由柯涵穎會對她有敵意。

瞿振綱也察覺到柯涵穎對劉若鈞的敵意,但他沒有挑明,他知道柯涵穎是什麽心思,這次要不是要徹底查出公司內部的問題,他是不會讓柯涵穎加入他的陣營的。

但這時候若讓柯涵穎知道他心中想法,怕她會誤了大事,「劉秘書,你去幫我泡杯咖啡吧。」最後他還是支走了劉若鈞。

「是。」

劉若鈞離開後,柯涵穎馬上開炮,「學長,我沒想到這非常時期你竟然會讓劉若鈞靠你那麽近!萬一她是沈家父子派來的人,該怎麽辦?!」

「她不是,你不用擔心這個,說說你那邊查出的事情吧。」他淡淡地說。

柯涵穎有些懊惱,翟振綱從來都不和她說太多,他願意依賴佐藤和楊真英,找他們一起共謀大計,她卻得主動出擊來博取他的青睐,向來都是她追着翟振綱跑,一直都是這樣。

但是即便這感情是單向的,她也不願意停下步伐,她怕一停下來,翟振綱就會離她更遠,甚至是走到另一個女人身邊。

「我在娜美化工那邊的眼線告訴我,娜美化工真正的幕後老板其實是沈世一父子,他們從淨思顏這邊低價買進淨思顏的産品,然後再将他們自行生産的、成分不足的山寨版産品和淨思顏的産品混在一起銷售。」

瞿振綱表情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是知道也未必能治得了沈世一父子的罪,還得有足夠的證據才能證明沈世一父子有罪。

「好,我知道了。」

貪心的人,只要給他足夠的機會,總會露出馬腳的。

「那我還需要做什麽?」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這件事何時能告一段落?」柯涵穎悶悶地說:「我想象以前一樣,不工作的時候,可以和你一起吃頓飯、喝杯咖啡。」

「總會結束的。」

是會結束,但他們之間會有進展嗎?

他的态度還是一如往常,就像那顆心起不了波瀾,看着他又埋頭繼續工作,柯涵穎突然很羨慕能和他待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的劉若鈞。

至少能在同一個空間裏,看得到人,哪怕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工作也好。

「那我回去工作了。」她都必須這樣開口才能吸引他一丁點回應。

「好。」瞿振綱只給了一個簡單的回應。

柯涵穎喪氣地離開了,離去時,恰巧與劉若鈞擦身而過,劉若鈞好意的為她多泡了一杯咖啡。

「不用了。」柯涵穎走了兩步又回頭,高冷的說:「千萬不要想傷害他,誰傷害到他的話,我會跟那個人拼命的。」

幹麽跟她說這個?要拼命的也該是她才對吧?!秘書是幌子,她可是瞿振綱的貼身保全啊。

她正想解釋,但柯涵穎已經轉頭高傲的走開了。

「那兩人……是有啥關系嗎?」劉若鈞腦袋難得開竅,感覺柯涵穎和瞿振綱的交情恐怕不簡單,因為,除了工作和感情,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拼命的。

此時,「情敵」兩個字突然躍上她的腦袋,她頓覺五雷轟頂了。

半個月後,開發部的比賽出爐了,兩組人馬開發出的新産品經過了少量生産、找試用者,再看成效,結果由佐藤勝一這隊大獲全勝。

沒能獲得勝利,沈嘉亦把錯都歸咎在小汪頭上,他怪小汪沒把事情處理好,才會讓他輸得這麽慘。

所以結果一出爐,沈嘉亦就把小汪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怒拿平常放在辦公室練習用的高爾夫球杆狠狠打了小汪一頓。

小汪被打得聲聲哀號求饒。

自從跟了沈嘉亦,他就好像被當成狗一般使喚,好事壞事都叫他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從沒少過,為了錢,他把自己的尊嚴丢在地上任沈嘉亦踩踏,結果還落到這種下場。

他對沈嘉亦越來越不滿,恨意也在心底漸漸萌芽。

瞿振綱派去的眼線跟他回報了這件事,他知道小汪被沈嘉亦修理之後必然心有不滿,加上上次的竊賊事件,他認為時機成熟了,于是他找上小汪,并且謊稱竊賊把小汪供出來了。

一開始小汪一直否認,但是瞿振綱卻對他說:「你替他做牛做馬壞事做盡,可是他卻不把你當人看,你真的打算替他背黑鍋?我得告訴你,這件事情不光只是唆使人偷竊那麽簡單,還有教唆殺人,這些你确定你都承擔得起?」

小汪不語,心底卻也憂慮,整件事情都是沈嘉亦支使他去進行的,但是現在就算供出沈嘉亦是主謀,他恐怕也脫不了幹系。

為了說服小汪,翟振綱下了狠招。

他說:「若是你要替沈嘉亦背黑鍋,那我也不能說什麽,不過,你确定你入獄之後,你的女朋友會等你?」

為了知己知彼,他調查過沈嘉亦身邊的所有人,其中當然也包括小汪。

小汪跟了沈嘉亦四年,這四年他替沈嘉亦做了不少壞事。他有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女朋友想要一個海島婚禮,那也是小汪甘願替沈嘉亦做狗腿子的因素之一。

小汪很在乎他的女朋友,所以瞿振綱便朝這方向下手。

果然小汪動搖了,他的眼神開始閃爍,憂慮與不安全寫在他的臉上。

他喃喃自語地說着,「不會的,巧慧不會那樣對我……不會的……」

瞿振綱事先便料到小汪肯定會遲疑,所以之前便找到了小汪的女朋友,告訴她前因後果,并跟她說如果小汪不把幕後主使者供出來,他們就沒有未來,于是她便答應錄一段話給小汪。

瞿振綱把錄音筆拿出來,按下了播放鍵——

「小汪,我是巧慧,聽說你替你上司做了很多壞事,你怎麽那麽傻!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替你老板背黑鍋,我們就算完了!你若不希望我們就此結束,就好好把事情向你們大老板交代清楚。」

聽完錄音內容,小汪突然號啕大哭了起來。

「執行長,我知道錯了,請您救救我吧!」

「把你知道的,還有證據都拿出來,你現在只能先自救,我才能使得上力。」

「證據……」

「沒有嗎?」

「有,我為了自保都會偷偷把和沈總監的對話錄下來,那個可以派上用場嗎?」

「可以。」

小汪飛快把手機拿出來,但交出去前,又猶豫了,「您真的會救我嗎?」

死到臨頭還懷疑!「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決定權都在你手上。」

态度決定一切,他不會低姿态求交易的,因為風向球在他這邊,他知道小汪最終只能選擇妥協,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沈嘉亦已經是一只不可理喻的瘋狗了,誰在他身邊,誰就會倒大黴。

至于小汪,他雖然是受指使者,不過他犯了錯也是事實,當然罪不及死,就當給他一次教訓。

最終,小汪還是把手機交到瞿振綱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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