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最可口08
對于宋歌的問話,杜諾然也沒有逞強,她擰着眉扯了個笑,手用力地摁着小腹,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彎,話語不再那麽清爽幹淨,有氣無力道:“不太好。”
宋歌看她這副模樣,本能地就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上。
“哪裏不舒服?”宋歌看着她快要倒下去的身體,急忙扶住杜諾然。
杜諾然的一只手揪着他的襯衫袖子,特別虛弱地回道:“肚子。”
“宋歌,”她的聲音很輕很低,要不是宋歌就在她身側,他可能都聽不到杜諾然在叫他,“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
“好。”宋歌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謝謝。”
塗炤丞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杜諾然被宋歌攬着肩膀,背對着他們離開。
周圍的老同學們都在小聲議論。
“沒想杜諾然已經有了男朋友啊,怪不得這麽着急就要走呢。”
“唉,我剛出來的時候可聽到飯店的經理在和這個男人說話,還叫他二少來着……”
“杜諾然挑男朋友的眼光一直都這麽好,這男人一點都不輸我們塗大校草啊!”
“……”
塗炤丞抿緊唇,默默地将他買來的巧克力放進兜裏。
原來她每次痛經都會在嘴裏含着巧克力的,其實一點作用都沒有,就是一種依賴而已,但他還是會每次都給她買。
而現在……剛才那個男人,就是那次在醫院裏和她一起的男人。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要離開的杜諾然身上,根本注意到塗炤丞是從哪裏過來的。
但林懿卻看到了。
她是親眼看到塗炤丞從旁邊的超市裏手裏攥着巧克力腳步匆匆地走過來的。
陳洲正在和林夢茜竊竊私語:“你不是說杜諾然沒有男朋友的嗎?”
林夢茜也很無辜:“對啊,然然自己說的。”
“不過這個男人……”林夢茜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見過,是然然開的甜品店附近的一家餐廳老板。”
說話間陳洲瞥眼間看到塗炤丞正走過來,他立刻迎了上去,很詫異道:“你不是去衛生間了嗎?怎麽從那個方向走過來的?”
塗炤丞随口找了個借口:“出來買了包煙。”
陳洲沒多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說:“好不容易約一次呢,走走走,我們去KTV玩。”
塗炤丞扯了個笑,“不了,我明天還有事,要早點回去。”
“你們玩。”
杜諾然把車鑰匙給了宋歌,兩個人上車後杜諾然就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随意地團成一團,放在自己的腹部,然後彎腰,用力按着。
這樣能讓她稍微的好受一點點。
盡管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宋歌看到她做這樣的舉動,沒有說什麽,但心裏也清楚了一些。
本來他是想說順着她的意思送她回家的,然而在半路杜諾然的情況突然加重,她拍了拍車門,強忍着難受對宋歌說:“停車……停車!”
宋歌立刻就将車靠邊停了下來,杜諾然瞬間打開車門就滑了下去。
宋歌也急忙解開安全帶跑下車,結果他走到她身旁就看到女孩子蹲在路邊止不住地嘔吐。
宋歌彎下腰,擡手輕輕地幫她拍打着後背,杜諾然虛脫地幾乎要暈過去,到後來明明什麽都吐不出來了,可還是不斷地幹嘔。
過了好一會兒,杜諾然才好不容易不吐了,宋歌立刻轉身從車上拿了瓶礦泉水還有幾張紙巾過來。
杜諾然漱了口後用紙巾擦幹淨嘴巴,然後就要用手撐着膝蓋站起來。
可因為她這會兒的身體太虛弱沒什麽力氣,剛才又蹲了很久,就連起身的動作都變得艱難。
可讓杜諾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宋歌突然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男人很輕松地抱着她轉身走到車邊,将她放到副駕駛位上,然後就這樣傾着身體幫她系好了安全帶。
因為他的動作很迅速,整個過程特別短暫,杜諾然疼的整個人都有點恍惚,只是感覺到這男人和自己離得很近,因為她都能感受到他呼吸出來的氣息。
再後來杜諾然全程閉着眼皺緊眉。
等車停下,宋歌告訴她到了,杜諾然才睜開眼。
然而,他們來的地方不是小區,而是醫院。
杜諾然愣了瞬,随後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宋歌打開,他彎腰扶着她讓她下車,在杜諾然說話之前就解釋:“你這樣回家也沒用,讓醫生看看吧,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杜諾然的臉色蒼白,肚子依舊很疼,她知道他是好心,而且都到這裏了,也就任宋歌帶着她去急診那邊。
但來醫院并不可能直接就用藥,杜諾然不得不做了很多檢查,最後醫生确定她就是痛經才給他打了點滴。
杜諾然被這樣折騰了一番,本來就虛弱她躺在病床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輸上液後沒多久她就擰着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宋歌跑前跑後地交醫藥費陪她檢查,最後等她睡下又去了藥房幫她拿止痛藥。
後來他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守着正在睡的杜諾然,盯着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看。
這是宋歌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虛弱的樣子,他之前從來沒想過她會有這樣的一面,脆弱的仿佛是個瓷娃娃,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
等杜諾然再醒過來的時候,手背上的針已經被拔了,上面還貼着輸液貼,病房裏黑着燈,剛剛睡醒的杜諾然睜眼看了片刻才适應了黑暗,察覺到旁邊有人。
男人就坐在椅子上守在床邊,雙手交叉環胸,頭微垂,看樣子是睡着了。
杜諾然側頭盯着他看了片刻,微微抿起幹燥的嘴唇。
長時間在病床上一個姿勢躺着,杜諾然身體很疲累,她輕輕地翻了個身側躺,将手臂從被子裏露了出來。
可就是這樣細微的聲音,一下子就讓宋歌清醒了過來。
杜諾然微怔,沒想到這樣都能吵醒他。
宋歌并沒有發現杜諾然醒了,他看到她的胳膊露在了外面,起身彎腰想要幫她重新蓋好被子。
杜諾然的嘴唇動了動,嗓音有點幹澀:“宋歌。”
男人的身體微頓,然後看向她,問:“醒了?還疼嗎?”
杜諾然用手撐着身體坐起來,搖了搖頭,“好多了。”
“現在幾點了?”
宋歌直起身,現在床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說:“淩晨三點多了。”
“我們回去吧。”她說。
于是,宋歌就帶着杜諾然從醫院出來,開車回家。
杜諾然的氣色比一開始要好一些,臉色不再像紙片一樣慘白。
淩晨三點多路上的車都特別的少,馬路上空蕩蕩的,杜諾然坐在副駕駛位上,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昨晚她從飯店出來後,聽到飯店經理管旁邊這人叫二少的情景。
她忽然開口喊他:“宋歌。”
男人疑問:“嗯?”
杜諾然扭過頭,嘴角洋溢着淡笑,問他:“你到底還有幾個身份?”
宋歌微蹙眉,杜諾然提醒:“二少?”
“哦,這個啊……”
杜諾然随口調侃說:“你可別告訴我,開這家飯店的宋昶和你有什麽關系。”
宋歌:“……”
他無奈地低笑了下,杜諾然看到他這種反應,微微驚訝:“還真有關系啊?”
“我哥。”他如實回答。
“親哥?”杜諾然雖然有往這方面想,但還是被驚到了。
宋歌點頭,“嗯。”
杜諾然:“……”
她幽幽道:“你還有什麽身份,不如一起說出來好了。”
宋歌哭笑不得,“沒了。”
杜諾然安靜地瞅着他不說話,宋歌特別無奈,“真沒了。”
杜諾然輕哼,暫且相信你。
到了小區停好車後,兩個人進了樓裏的電梯,宋歌問杜諾然:“你今天就不去店裏了吧?”
她靠着電梯微點頭,“今天要在家休息。”
宋歌沒多說什麽,只是點點頭。
在電梯到十六樓宋歌要出電梯時,杜諾然對他說了句謝謝,宋歌笑了下,“沒事。”
兩個人各自回了家,杜諾然到家裏後吞了片止痛藥又躺到床上繼續睡去了。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杜諾然被一陣門鈴聲給吵醒。
她有些煩躁地坐起來,氣沖沖地走出去開門,然後就看到宋歌站在門口。
杜諾然的眼睛不甚清明,她微微眯着眼,整個人慵懶地靠着門框,眉頭輕皺,問:“怎麽了?”
“抱歉,”宋歌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杜諾然擺了下手,然後揉了揉眼睛,“是有什麽事嗎?”
宋歌把手裏拎的保溫桶遞過去,“我煮了點粥,你喝一些,應該會好一點。”
杜諾然那只還在揉眼睛的手微頓,然後落下來,她錯愕地盯着門口的男人,宋歌的目光從容又坦然。
杜諾然還在發愣,宋歌就将保溫桶塞進她懷裏,對她說:“趁熱喝吧,喝完了再繼續休息。我還要去店裏,就不打擾你了。”
轉身時注意到門裏的女人居然光着腳,宋歌微微皺眉,又多說了一句:“你這幾天還是注意保暖吧,光腳容易受涼。”
杜諾然在他下樓的那一刻才回神,她站在門口抱着懷裏的保溫桶對他說了句謝謝。
男人回頭,沖她笑了下,簡單地回了句:“不用客氣。”
睡覺被宋歌一打斷,杜諾然也不覺得那麽困了,正好有他送來的早餐,她就索性打開保溫桶打算吃了早餐再去休息。
宋歌送過來的保溫桶裏是紅糖小米粥搭配補血的烏雞湯外加兩個小紅豆包。
杜諾然:“……”
別怪她多想,這早餐……就是專門做給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