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因為照相的時間很緊迫,中午的午飯沒時間上飯店,因此嚴蔚去買的面包和水,車上食用。雖然攝影師們的飯食都不在他的範圍內,但是嚴蔚還是給每人都買了面包和咖啡。

攝影師們很感謝,工作的時候便很賣力。

一路上匆匆忙忙,既要拍照,又要補妝,在不同的景點裏來回奔跑。

一開始選擇的景點是伊武市的一處別墅區,第一套拍的當然是周喬喬如今身上穿的主紗,也就是嚴蔚花錢買下的,将來他們要是要舉行婚禮,這套照片中主紗會被放大擺在門口。

面包車到了別墅區門口,攝影師便讓兩人下來。門口一處噴泉,攝影師讓周喬喬先去擺姿勢。

周喬喬不常拍照,站到噴泉邊也很拘謹,攝影師直叫:“小姐,笑一個啊!你是結婚啊!”

周喬喬很委屈,她已經笑了啊!

嚴蔚看了一會兒,和攝影師打了手勢,他親自上去帶着周喬喬照。

嚴蔚其實也并不喜歡站在攝像頭前,因此即使在禦瑤做了3年的總裁,至今網友們不知道禦瑤的前總裁到底長什麽樣子?

但是嚴蔚不懼攝像頭,他将周喬喬抱到噴泉邊沿上讓她站好,他單手扶着她。周喬喬緊張,抓嚴蔚的手緊緊的,噴泉的邊沿不寬,她還穿着高跟。

嚴蔚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周喬喬心裏的緊張才慢慢消了些,她低頭看他,雙目都是依賴。

“好好好好好……就這樣,就這樣。新郎,你抱一下新娘,小李快去給新娘的婚紗拖尾拉好了。很好很好,就要這個範。good、good……”

在攝影師的興奮大叫聲中,很快結束了。為了搭配主紗的長拖尾,攝像師在別墅區裏選擇了一處園林,綠綠的草地上,白色的歐式戶外桌椅。

攝影師分別給兩人先照了單人照,有嚴蔚在門口時的帶領,之後周喬喬便順多了。然後,就是兩人一起照。

叫摟就摟,叫抱就抱。

“很棒很棒,就是這種感覺,新娘看新郎啊!充滿愛意地看着新郎,對對對,就是這個眼神。……小李快給新娘的拖尾整理一下,撒花瓣上去。很好很好,新郎新娘靠近進點,……呃……新郎,我沒叫你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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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佳敏:“……”

2個小時後,主紗終于照完了。

攝影師讓兩人去換上情侶裝的超短小花裙,嚴蔚也要換上和花裙搭配的西裝。知道要找個地方偷偷換的時候,嚴蔚眼神微微眯了眯,不舒服地想,早知道換家貴的了,居然光天化日要他家喬喬換衣服?

花裙搭配的是別墅區另一邊的花園,不同于拍主紗時需要更多的是端莊,拍花裙攝影師拼命叫着活潑點,活潑點。一會兒要周喬喬低頭輕聞花朵,一會兒要周喬喬躺在地上翻滾。

這要不是拍婚紗照,周喬喬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

偏拍嚴蔚時,只要嚴蔚靠着樹幹,坐在戶外椅上耍帥,周喬喬心裏極度不平衡。

拍完兩套,就要換地方了。

于是一群人又上車,匆匆趕到了海邊。伊武市的海邊有很多大石頭,周喬喬換了及地的俏皮婚紗,拿着花束,站在那裏露出甜美的笑容。

之後又要匆匆換裝,和從新做發型。

周喬喬那款超長拖尾藍色裙在夕陽下仿佛披上了金紗,化妝師将周喬喬的頭發重新一整,披肩放下,頭發和裙尾随風飄舞,淡淡掃過來的眼神帶着震懾。

“很好很好很好……就這樣不要動。”攝影師趴在石頭和石頭的縫裏,從下往上地照着。

天很快就黑了,海邊的拍攝結束了。他們坐車回去,又要趕着拍室內照。秀禾服和中世紀傘狀貴婦裙也都一一換上拍照,就這麽忙到了8點,才終于結束了。

化妝師幫周喬喬卸妝,嚴蔚也去換回自己的衣服。

累嗎?

當然很累,比嚴蔚去和客戶談判還要累。

但是,這種累,是發自內心裏感到的滿足。

嚴蔚換完西裝出來,周喬喬的妝也卸了一大半,卸妝比上妝快很多。沒多久,今日的拍攝就結束了,周喬喬昏昏沉沉地從化妝臺前站起。

嚴蔚上前牽她說:“走吧!我們請佳敏吃飯。”

周喬喬點點頭回:“嗯。”

梁佳敏站在後面,見嚴蔚摟着周喬喬出來,嚴蔚低頭對着在打哈欠的周喬喬露出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笑容。

婚紗照照完了,短時間內還拿不到照片,但是嚴蔚才終于良心發現了,他決定給嚴家的人打電話通知一下他已婚的身份。

而且他為了方便不用一個個通知,挑的還是大早上所有人都在家裏的時候。

電話是直接打給嚴逸飛的,嚴逸飛見嚴蔚打電話進來,十分得意地和老婆毛靜華說:“你看,我們這個兒子啊!就是有要出去吃吃苦,不然哪裏會懂事?”

毛靜華眸光一閃,沒有說話。

倒是對面的尚绮雯問:“是大哥嗎?”

這麽多天了,嚴烨自然已經被尚绮雯哄回來了,如今見尚绮雯關心大哥,他擡頭看她,帶着一點淡淡的警告。

尚绮雯笑着對嚴烨說:“我就是問問,你也知道,大哥對我有一些誤會,我早就想見見大哥說說這些事情了。但大哥一直沒有沒回來,我還當他不想回來了呢?”

嚴烨聽的皺眉,嚴逸飛果然不高興地說:“他就是不想回來。”

說着,他接了電話,嚴蔚的聲音依舊很威嚴,即使嚴逸飛覺得他如今已經沒有威嚴的資本了。

“爸?”

“嗯。”嚴逸飛故作冷淡地應他。

嚴蔚說:“我是想打電話和你說一聲,我結婚了。”

“你說什麽?”嚴逸飛仿佛沒有聽清楚,大聲反問。

嚴蔚看着周喬喬打着哈欠下樓,對她笑笑,但對嚴逸飛的說話聲依舊冷淡:“我結婚了。”

“你結婚了?你和誰結婚?”嚴逸飛猛地站起問他。

“上次不是帶回去給你見過了嗎?”嚴蔚去廚房倒了牛奶,端出去放在桌上。

嚴逸飛吼道:“你就和那個平民結婚了?”

“平民?”嚴蔚奇怪反問他:“你以為你是什麽貴族?”

嚴蔚這句話是真心問地,他長這麽大也不知道自己是貴族的後人。

嚴逸飛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但還是換了個表達方式說:“你知道門當戶對嗎?啊?門當戶對你知道嗎?”

“知道。”嚴蔚說,然後又問:“關我什麽事?”

嚴逸飛:“……”

“你和媽他們說一聲吧!我也不用一個個通知過去。”嚴蔚想挂電話,結果對面卻傳來了毛靜華的聲音。

她應該是直接奪過電話,她的聲音依舊平穩,還不至于像嚴逸飛那般慌亂:“小蔚,帶回來給媽看看。”

“不用,只要我滿意就好了。”嚴蔚說。

毛靜華嘆口氣,說:“無論如何,我總歸是你媽媽,你結婚了,我總不能連見都沒見過吧?上次你帶回來,我不在。她的爸爸媽媽見過你嗎?”

對面沒有聲音,毛靜華便說:“他們見過你,是吧?我也總該見見她吧?這并不過分。”

嚴蔚便說:“但他們沒把他們的女兒逐出家門。”

毛靜華沉默了,嚴蔚嘆口氣說:“我問問她看看。”

等嚴蔚挂了電話,周喬喬才把貼着手機的耳朵移開,她說:“見就見呗!我也該醜媳婦見公婆的。”

嚴蔚笑出聲,問:“怎麽知道自己醜的?”

周喬喬瞪大眼,大吼一聲撲過去:“嚴蔚!!!你居然真的覺得我醜???”

嚴蔚笑着接住投懷送抱的周喬喬,大聲笑着說:“我又不嫌棄。”

周喬喬:“那……”

***

因為要去見公公婆婆,周喬喬對穿着考慮的很認真,她把那些吊帶裙什麽的,感覺過去不太正經的,或者說那些年齡大的人覺得不正經的都淘汰了。

問了嚴蔚,知道婆婆喜歡利索的女孩子,所以周喬喬就穿了嚴蔚給買的那套衣服,也就是她參加同學會穿的那套服裝。頗有一股白領的利索幹練之感,周喬喬覺得她婆婆肯定回喜歡的。

今天也是毛亮來接的他們,周喬喬上車時還和毛亮道謝:“謝謝你啊!”

毛亮的心情十分複雜:“……”

去的地方依舊是上次半山腰的那處別墅,周喬喬下車的時候,發現當時奢華的別墅依舊是奢華的別墅,就是那些裝飾全都清理起來了。

此時看着這房子便幹淨爽利了很多,門口有兩個穿白衣服的人在打掃衛生。

看見嚴蔚,那兩人趕緊挺直身體問好:“大少。”

嚴蔚點點頭,帶着周喬喬進了屋子。

王姨站在門口和廚師吩咐菜單,擡頭正好看見嚴蔚穿着深色西裝,身邊時一個穿着黑白格子衫、白色直筒褲的女子。

“大少,您回來了。”王姨上前迎他。

嚴蔚點頭,掃了一眼客廳問:“我媽他們呢?”

王姨說:“夫人在二樓換衣服。”

正說着,嚴烨從樓上下來,他換了一身白色西裝,一臉笑容走到嚴蔚面前說:“大哥。”然後轉頭,不情不願地對周喬喬喊:“嫂子。”

周喬喬欸了聲,差點想說:“乖。”

嚴烨下來後,慢慢的,嚴逸飛、毛靜華和尚绮雯都一一下來了。

尚绮雯見到嚴蔚,也不覺得難堪,只笑着上前喊:“大哥。”

心機深沉可見一般啊!

即使因為嚴蔚,她如今被打上了小三的标簽,原本接的那些廣告也全都吹了。但是面對嚴蔚還能笑臉盈盈,不見憤怒足以見得她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但如果,尚绮雯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早就和項力離婚了,又怎麽會等到今年?

嚴蔚眯眼,帶着周喬喬說:“這是爸,這是媽,這是你弟。”

嚴蔚介紹的明确,直接就把關系定了,一點沒給個緩沖,更過分的是,他直接越過尚绮雯沒介紹。

尚绮雯作為柳芸時,工作上什麽氣沒受過啊?成果被人盜走也只能笑臉的日子也不是沒有,嚴蔚這事,不痛不癢她還真就只能咬牙忍了。

嚴烨見嚴蔚不介紹尚绮雯,也有點委屈,說:“哥,這是你弟媳。”

嚴蔚笑看嚴烨一眼:“弟媳?你們結婚了嗎?”

這還真沒。

嚴烨啞巴看他,尚绮雯就不服了,她這不是懷着孩子,想挑個好日子結婚嗎?因此,她問嚴蔚:“那你和嫂子結婚了嗎?”

這問的,嚴蔚得意啦!可得意了!

他雙目朝天,鄙視之情溢于言表,他說:“我們已經領證了。”

“什麽???”連毛靜華都沒忍住大家閨秀的範,問嚴蔚:“怎麽就領證了?”

嚴蔚皺眉說:“我說了,我結婚了。”

是啊!我們以為你要結婚了,你個兔崽子,要結婚了,和已經結婚了可是兩回事啊!

你特麽證都領了,我們卻還不知道?

“什麽時候領的?”毛靜華問他。

嚴蔚說:“16號。”

毛靜華身子晃了晃,質問他:“你16號領證了,可是我們卻過了一星期才接到你的電話?”

毛靜華傷心的最大地方在于,嚴蔚結婚了,他真的結婚了,連證都領了。而他們家可能時最晚收到消息的,結婚這樣的大事,她原以為嚴蔚時婚前來說一聲。

這樣起碼也顯得嚴蔚對這個家有些重視的,但是證都已經領完了,才想起來和父母說,那意思就不一樣了。

毛靜華喘了口氣,還沒說話。就聽尚绮雯冷嘲熱諷地反問:“大哥,你證都領了?怎麽不先和爸媽說一下?”

嚴蔚輕輕瞥向尚绮,那眼神警告意味很明顯。

但尚绮雯仗着肚子裏的孩子,尤其是嚴蔚和嚴烨正因為打架把前一個孩子打沒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再對尚绮雯有什麽攻擊性的話語或動作,哪怕嚴蔚已經給尚绮雯打過警告電話了,但是尚绮雯顯然并不怎麽放在心上。

但她也知道,這個家裏,她才是外人。即使嚴家人把嚴蔚趕了出去,也不是她這個外人可以指責的。

所以她一直做出一副好弟媳的模樣,卻并不準備就這麽算了,嚴蔚讓嚴烨澄清的事情,将她推上了小三的不歸路,她如今的娛樂圈道路遠比別人難走數倍數十倍,她自然不服氣。

但嚴蔚卻不是正常人,他小時候開始無法吃喝,脾氣的暴躁,連自己的父母都放棄了,怎麽可能去忍尚绮雯這個人?

嚴蔚此時依舊沒忍,他只輕輕皺眉和尚绮雯說:“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尚绮雯深吸口氣,輕輕撫摸着她還未顯懷的肚子,微微低頭,顯得有點傷心難過。

嚴逸飛多看重這個孩子啊?

以前他是急着嚴家有後,嚴蔚這人無法吃喝睡覺,他們也管不來嚴蔚。但是嚴烨是個正常孩子啊!好不容易懷個孩子,還給掉了。那時候傷心,只能說是從感情上傷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家裏都知道有一份合同,有後就有股份。那麽,尚绮雯肚子裏的孩子,他不單單是嚴家的後人,還帶着一份不可估量的利益。

因此,見尚绮雯不開心,嚴逸飛也不開心了,他對嚴蔚說:“你怎麽和绮雯說話的,她現在懷着孩子,不能心情不好。”

嚴蔚輕笑一聲,那聲音裏帶着鄙視,他說:“那就讓她安靜點,我沒和她說話的時候,就安靜一點。”

嚴逸飛吸口氣想:我靠,我大兒子好大的口氣啊?

但想到嚴蔚離家4個多月了,至今才進家門,他還是放棄了把大兒子再氣走的打算。

“大少,您先坐。這位小姐要喝什麽?”王姨笑着将沙發重新整了整。

嚴蔚目光看向王姨,臉色倒比對着嚴父嚴母要溫和一些,他聲音淡淡說:“叫大少奶奶吧!我既然和她已經結婚了,她就是我的妻子。”

王姨點頭,規矩地叫道:“大少奶奶。”

嚴蔚拉着周喬喬坐到沙發上,和周喬喬說:“我小時候都是王姨給我做飯。”雖然他基本沒怎麽吃過。

王姨笑了一聲說:“大少要願意,我現在也能給大少下廚。”

嚴蔚搖搖頭,王姨在嚴家時間久了,早已經讓她升了管家。嚴家事業蒸蒸日上,家裏請的幫傭一年比一年多,王姨是家裏的老人,大都就是留在這裏看着這些新人做事,領着比他們多幾倍的工資。

這樣說吧!就算是尚绮雯,在這個家裏的地位,都不一定比王姨高。

但周喬喬不同,她的地位是嚴蔚給的。嚴蔚從進入這個家開始,一舉一動都在和所有人說,對她不尊重,就是和我嚴蔚過不去。

嚴蔚早些時候不能吃不能睡,這樣的人脾氣能多好?

家裏的人自然不會去挑釁他的威嚴,換一句話說,嚴蔚就算什麽都不做,可能威嚴也比嚴烨要高一些。

尚绮雯不比周喬喬,她進入嚴家進的不光明。嚴烨又搖擺不定,她能在嚴家作威作福,靠的不是有嚴烨,是肚子裏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15%的股份,誰都不敢動她。

聽着嚴蔚的話,尚绮雯羞憤難當,有心想怼幾句,但見嚴烨一直冷眼看她,她又閉嘴了。

毛靜華知道這事沒了轉機,嚴蔚結婚證都領了,難道還讓去離婚?他們這樣的家庭,離婚還真不是問題,問題是嚴蔚的脾氣。他即領證了,這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因此,毛靜華只能拉着嚴逸飛坐到他們對面,然後她認真打量周喬喬。

周喬喬從進來就見識了嚴家的幾場嘴仗,心裏覺得十分精彩。

見婆婆打量自己,周喬喬趕緊挺挺胸,坐的端莊有禮,毛靜華暗暗點頭。起碼周喬喬看着十分的幹淨清爽,她問周喬喬:“你和小蔚是怎麽認識的?”

周喬喬就把你二兒子啊!這個傻逼帶了個花盆去夜總會,然後還把花盆從二樓丢下,更重要的是丢下前也不看看下面有沒有人,直接砸我腦袋上了。

說到這裏,她還低頭給毛靜華看她的腦袋,說:“你看給砸的,我都縫了好多針。”

毛靜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問題會扯到嚴烨的身上,但她聽着也覺得嚴烨為什麽帶花盆去夜總會?

嚴烨羞愧的低頭,然後周喬喬又把嚴烨賠錢,她去領錢,嚴蔚出面的事情一一道來,說的繪聲繪色,十分精彩。

當毛靜華聽到嚴蔚邀請周喬喬去吃飯的時候,或者說,以恩要挾周喬喬去吃飯的時候,她一臉震驚的看向嚴蔚。

嚴蔚也搔搔臉轉開了頭。

嚴逸飛也不可思議說:“我這個兒子主動邀請你去吃飯的嗎?”

周喬喬點頭說:“是啊!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是他幫我追回了50萬,如此大恩大德,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我應該請他吃一頓的。”

嚴逸飛一臉不可置信說:“我這兒子居然還會叫人吃飯?”

周喬喬不高興了,說:“爸,你怎麽這樣說?難道你不吃飯?”

嚴逸飛一噎,還不是單純被這話噎得,而是被周喬喬自然而然的那聲爸給噎住了。

誰給你的臉,叫我爸?

毛靜華看着周喬喬也一臉不知道怎麽吐槽的樣子,最後她打斷周喬喬準備繼續說的**,問她:“喬喬,這事我知道了,那你們怎麽就決定結婚的呢?”

周喬喬哈哈哈哈笑着說:“因為嚴蔚求婚了啊!”

毛靜華:“……”雖然我知道這個答案,但是聽到了還是很心塞。

嚴逸飛看着嚴蔚問:“你們才認識多久?這就結婚領證?”

嚴蔚笑着說:“周喬喬很受歡迎,不趕緊下手就被別人搶了。”

“喲!”嚴逸飛驚道:“還有人敢和你搶人?”

嚴蔚便看着嚴逸飛說:“不然呢?”

看看那個娃娃臉男人,明顯是目的不純啊!一個夜總會保安頭領,把我家喬喬追的逼上絕路,竟然還好意思圍着我家喬喬轉?

這時候,嚴蔚完全沒想過,把周喬喬砸到醫院的那個兇手正是自己的弟弟,他又有什麽資格說人家追人的保安呢?

因為嚴蔚态度堅決,所以沒人去惹周喬喬。晚飯在王姨一一的檢查下上桌了,她見什麽都弄好了,便過來和毛靜華說:“夫人,晚飯好了,您和少爺們都移步過去吧!”

毛靜華點頭,和嚴逸飛兩人先過去,後面兩隊自然跟上。

晚飯很豐盛,周喬喬雙目一掃,就覺得口水直流。灌香肥腸,龍蝦仔、牛仔排、濃湯竹荪娃娃菜、銀絲扇貝、香辣豬蹄。當然,也有清爽的爽口蘿蔔絲、涼拌黃瓜等。

桌上的菜色如百花争豔一般,周喬喬見身邊的嚴蔚笑看着自己,便羞愧的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嚴蔚拉着她坐下,面前是王姨裝好的白米飯,筷子勺子都整齊擺放着。

嚴蔚等毛靜華和嚴逸飛動筷後,就給周喬喬夾了一筷子肥腸說:“你愛吃這個吧?”

周喬喬一顆想要矜持的心都被他說沒了,伸向芹菜的筷子只能轉去給嚴蔚夾了塊牛仔排說:“你也吃點這個。”

嚴蔚笑看她一眼,然後就着周喬喬的筷子将牛仔排叼走了。

毛靜華手裏的筷子吧嗒掉桌上了,心裏的震驚可見多麽大。她顫抖着手接過王姨重新給她準備的筷子,就見嚴蔚吃了牛仔排,又給周喬喬裝了碗湯,然後自己也裝了一碗。

嚴蔚吃的開心,卻也不忘給周喬喬布菜。他知道周喬喬第一次來,會不好意思伸筷子,因此他十分細心。

毛靜華慢慢放下筷子,突然起身說:“你們先吃,我去下化妝間。”

見毛靜華轉身匆匆走了,周喬喬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後轉頭和嚴蔚小聲說:“是不是我們不知羞恥把她氣走了?”

嚴蔚:“……”你才不知羞恥。

周喬喬想了想問:“難道是因為我們沒給她布菜?但是我們這個筷子自己用,怎麽給她布菜啊?也沒見上公筷啊!”

嚴蔚:“……”我家不來這套。

周喬喬嘆口氣說:“我覺得你媽肯定生我氣了。”

對面的尚绮雯見毛靜華這麽不給周喬喬面子,心裏幸災樂禍透了:哎呀我去,我們也算姐妹了。

當時嚴烨生日的時候,嚴逸飛決定對外公布她和嚴烨将會結婚的消息以及有身孕的消息時,毛靜華是不太同意的。

她不同意到,那次的生日宴會直接回娘家來反對,真的是一點也沒給尚绮雯留面子。

現在見周喬喬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她覺得心裏好受多了。

誰知道,飯剛吃完,毛靜華出來了。她雙眼有點紅腫,頭發應該是重新整理過了,整個人帶着點虛,又帶着精神。

她看見周喬喬坐在沙發那裏吃甜瓜,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周喬喬一抖,就見毛靜華上前拉着周喬喬的手說:“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嚴蔚脾氣不好,你能包容她,是他的福氣。媽媽也來不及準備什麽,這個手镯是你奶奶送給我的,我現在送給你。也算是嚴家的一份禮物了,你好好收着。”

說完,她就把手镯直接套到周喬喬手上去了。

周喬喬一驚,手上已經帶着一個溫潤的,純綠色的玉镯。她不好意思的說:“都是嚴蔚包容我,他很好。這個……”

“那就好。”毛靜華打斷她的話,拍拍她的手說:“他能跟着你,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嚴家的福氣。這是嚴家媳婦的手镯,你是我嚴家正兒八經的大少奶奶,這手镯就該你戴。”

“啊?”周喬喬低頭看了眼那手镯,原來還真有這種傳給媳婦的手镯啊?

聽到毛靜華這話,對面的尚绮雯直接氣到甜瓜皮直接扔地上去了。

嚴蔚伸手抓住周喬喬的小手,周喬喬這才安心了。她摸了摸那個手镯,入手的感覺很舒服,摸着也很舒服。

她輕輕嗯了聲,毛靜華感嘆地說:“你別看嚴蔚在嚴家長大,他其實也苦,你們要好好的。”

周喬喬又輕輕嗯了聲,毛靜華拍拍她的手不再說話了。

嚴逸飛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那裏,說:“不就是小蔚多吃了兩口飯嘛?看把你高興得。”

毛靜華瞪她一眼,嚴逸飛嘀嘀咕咕地閉嘴了。

其實這事,尚绮雯也不是很清楚。嚴蔚的事情向來都挺機密的,只知道他能力不錯,以及睡眠不行,所以長久挂着兩個黑眼圈,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當然,如今的嚴蔚可不這樣了,滿面紅光,精神抖擻。

周喬喬得到了毛靜華的承認,嚴蔚對毛靜華便也溫和了些,說:“你不用擔心,我和喬喬會幸福的。”

毛靜華當然知道了,他兒子什麽樣她怎麽會不知道?

說起來,嚴蔚不吃飯其實是後天的一種心理疾病。

他小時候被綁架過,回來後他就再也不願意吃飯和睡覺了。

她和嚴逸飛兩人對于嚴蔚被綁架,愧疚又傷心,那兩年真的對嚴蔚是予取予求。但嚴蔚卻一日暴躁過一日,毛靜華和嚴逸飛的愧疚在一日日的冷漠下,也終于消耗殆盡了。

他們開始看嚴蔚不順眼,為什麽哭為什麽鬧?不是回來了嗎?

這都多少年了?卻還日日拉長着臉,難道是他們做父母的求着歹徒綁架走你的?

父母兩人和孩子便開始生分了,嚴蔚不吃,她就打他。小孩嘛!打一頓就怕了。

可惜,嚴蔚是個硬骨頭,随你怎麽打,他一聲沒有吭過。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不吃,不睡,你也沒辦法了。

唯獨一點,嚴蔚從回來後,開始練武了,他一門心思,學也不想上,就要練武。毛靜華知道是那次的事情給他的打擊,按心理老師說的,練武是嚴蔚為了保護自己,增加安全感而已。

因此,毛靜華也由着他,甚至給他請了個很好的武打老師。

嚴蔚腦袋好,身體柔韌性也好,意志力也遠比毛靜華想的強悍。

嚴蔚不吃飯,但為了練武,那段時間他每日兩餐都吃了。也就是這個硬逼迫着自己吃的經歷,練就了他後面長時間為了生存而進食的能力。

但随着嚴蔚年齡越大,他進食的**越小,毛靜華問過趙醫生。趙醫生的說法她覺得很可笑,趙醫生是說,他看破了紅塵,或者說,他看破了生死。

以前他是為了生存進食,現在,他不想為了生存去逼自己進食了。

從第一次見他暈倒,毛靜華便知道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嚴家不得不做出選擇,禦瑤需要一個健康的繼承人。

嚴蔚被舍棄了,不是說嚴家就不要他了,而是作為繼承人被舍棄了,0.5%的股份足夠養他到死亡。

今日,嚴蔚雖然也在進食,但是很明顯,他很享受這個進食的過程。

這才是毛靜華沒忍住躲進房間裏去哭的原因,腦海裏想起嚴蔚因為這個病和家裏多年的矛盾,她心裏其實也難受。

但是,有時候利益之前,你不得不去做一個選擇。即使知道,在那天将他趕出股東會會傷他心,即使知道将他送出國會傷他心,即使知道很多很多……但她和嚴逸飛早已經受不了這長達20多年的心靈拷問,因而選擇了放棄和遠離。

嚴蔚這些年,日子是自己熬過去的,一切的感受也之後他自己懂。但毛靜華作為母親,并非什麽感覺都沒有,她只覺得自己盡力了,能做的都做了。

如今看着他能找到一個人讓他如此享受的進食,毛靜華當然也高興。

她躲在房間裏給嚴蔚發了信息,問他病是不是好了?

嚴蔚的回答是:周喬喬就是藥。

毛靜華便哭了,其實,如果那兩年她和嚴逸飛再堅持堅持,也許嚴蔚能好!

回到現在,見天色已經廣域晚了,毛靜華又想着嚴蔚難得回來,家裏關系如今難得緩和。

毛靜華便笑問嚴蔚:“今晚在家裏過夜嗎?”

嚴蔚看了家裏的樓梯口一眼,輕輕搖頭說:“不用了,我和喬喬回自己家。”

毛靜華問他:“你們的房子在哪裏?媽媽給你一套吧!”

那時單靈彤的孩子丢了,嚴逸飛一氣之下将嚴蔚逐出家門,凍結了嚴家給他的所有資産。如今,他和喬喬的房子?應該是喬喬自己的房子吧?

嚴蔚搖搖頭說:“不用,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就很好。”

周喬喬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房子、房子、房子……就這麽沒了?

大家都準備起身離開時,尚绮雯突然上前和嚴蔚說:“大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解釋一下。其實,那次我給記者發的信息并不是針對你,我是為了嚴烨。”

嚴蔚微微蹙眉,尚绮雯繼續說:“我無心對大哥做這些,只是沒想到網友們會這麽說。我希望大哥不要誤會我,我……”

嚴蔚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尚绮雯,嚴烨一驚,以為他大哥要動手,趕緊起身過來想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就聽嚴蔚說:“尚绮雯,我在電話裏警告你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尚绮雯又怎麽會忘記?那話對她有着極高的羞辱,她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嚴蔚輕笑一聲:“你想在嚴家做什麽我都不關心,從我離開禦瑤開始,我就沒想過回去。嚴烨有能力保住禦瑤,那是他的能力。他沒能力,也只怪他無能。你想做什麽,他由着你,我便給他這個面子。但是,你不要在我面前蹦跶,我會不高興。”

“大哥。”嚴烨輕聲開口喚嚴蔚,他覺得嚴蔚說的過了,畢竟是家人。

嚴蔚低笑一聲,并不理嚴烨,而是對尚绮雯說:“你能力不錯,還能把嚴烨哄回來。但要是你再在我面前這樣惺惺作态……”嚴蔚上下一掃她,開口:“我會讓你永遠做不成嚴家二少奶奶的。”

尚绮雯雖然覺得嚴蔚空口說大話,但心裏還是因為他的眼神和語氣而心驚,這個男人即使什麽都沒有也和一個王者一般,讓人不自覺就聽從他的話。

尚绮雯連梨花帶雨的技能都忘記了,只能看着嚴蔚退一步坐到沙發上。

嚴蔚掃了所有人一眼說:“今天我和喬喬先回去了,有什麽事就發信息說。”

毛靜華看了尚绮雯一眼,起身送周喬喬和嚴蔚出門。到門口的時候,毛靜華想了想,還是開口和嚴蔚說:“小蔚,以後常回來。股份的事情,是爸爸媽媽一時意氣用事,是爸爸媽媽不對,媽媽和你道歉。過幾天,到時媽這邊割些股份給你。”

“不用。”嚴蔚拒絕了,毛靜華臉色一下子就落寞了。

周喬喬扯扯嚴蔚,嚴蔚嘆口氣和毛靜華說:“我想爸也和你說過小烨生日那天我有來的事情了。我不願意離開,誰也趕不走。我放手了,便不會再要回來。我剛才和尚绮雯說的話是認真的,禦瑤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再回去,我接受股份不過是因為我覺得我也是嚴家的一份子。既然禦瑤給嚴家的每一個人都分有股份,我便接受。”

聽了這話,毛靜華心裏更難受了,問他:“那如今你就不覺得自己是嚴家的一份子了嗎?”

嚴蔚搖頭說:“并非這個問題,我身為嚴家一份子,本身就能領到那些股份。所以那股份我有權全權處置,因此,我分了一些賠給單靈彤。剩下的,你們想讓我給嚴烨,我也給了,這是我自願的。你給我的,那是你的,而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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