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白虎國和朱雀國的交界處
“咦？怎麽不飛了？”明倫一落地就問。
“笨蛋，前面就是瘴氣沼澤，那裏可是連鳥獸都無法通過的，你還想飛過去？”阿太道，但語氣并不太客氣。
“啊？既然無法通過為什麽還要到這裏啊？我們繞路走吧！”丞光躺在白王和虎王為他準備的車裏，車由八頭妖獸拉着，雖然毒氣還沒有擴散，可是如果還要強行通過瘴氣沼澤的話，丞光肯定是沒命了。
“繞路？這瘴氣沼澤有八百裏，如果要繞的話，至少也得五天。”
“啊！！”
“明倫殿下，不必擔心，”杞苓見明倫一籌莫展的樣子，安慰道，“每到月圓之夜瘴氣就會散開，那時候我們就可以通過了。”
“那月圓是什麽時候啊！如果太久的話，我怕……”明倫急道。
“就是明天，所以今天我們要在這裏休息一下了。”杞苓道。
“只有這樣了。”
對不起丞光，只要你能醒過來，能像以前一樣，就算你罵死我，打死我都無所謂！！明倫倦着身子睡着了。
明倫殿下，杞苓替明倫蓋上了被子，她注意到殘豫站在不遠處，緩緩走過去：
“豫殿下——”
“嗯。”殘豫應了一聲。
“明倫殿下應該不是做那種事的人吧？”那個時候我沒有看錯，可是，為什麽呢？丞光殿下中毒，他是最傷心的人，他怎麽會傷害他呢？這一切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啊！
梧明倫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殘豫也覺得奇怪，他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殺梧丞光？最重要的是，他與“那個人”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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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殿下！”阿太一見杞苓與殘豫在一起就不高興，故意過來擾局，“梧丞光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啊！”
“是不是毒性擴散？”杞苓問道。
“誰知道啊！”阿太說着白了她一眼。
殘豫跟着阿太往丞光那裏走去，留下杞苓一人。
豫殿下，的确跟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嗎？
“喲，杞苓姐姐，還不睡啊？”明倫揉着眼睛走過來。
“嗯，明倫殿下，睡得不好嗎？”丞光殿下毒性擴散的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吧！以免他擔心，而且有豫殿下在的話，丞光殿下是不會有事的。
“不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好像有團火在燒，很難受。”明倫心裏有些發慌，這樣的情形，還是頭一次遇到。
“可能是連日趕路太辛苦了。”對了，明倫殿下就是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才沒有辦法習法的，他的身體應該比較虛弱，這一路上真是辛苦他了。
“也許吧？”明倫心裏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去看一下丞光。”
“明倫殿下！”杞苓急忙叫住了明倫。
“喲？”
“嗯，丞光殿下很好，不會有事的，你先休息吧！” 杞苓還是希望明倫不要太操勞，她幾乎是連推帶拉地把明倫拉走的。
“可是——”明倫還想說什麽。
“明天就要穿越瘴氣沼澤了，會很辛苦的，今天不好好休息是不行的喲！丞光殿下那邊不用擔心，我會照料他的。”杞苓笑道。
“那，就麻煩姐姐了。”明倫見杞苓如此熱心，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看着明倫疲憊地漸漸地閉上眼睛，杞苓松了口氣，就在她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心髒處突然又傳來一陣脈動，她整個人一愣，眼前一黑，腦海裏一片空白……。
“梧明倫，你睡了嗎？”阿太來找明倫，可是卻看見杞苓半跪在睡着的明倫面前，正緩緩俯下身，就在他們的嘴唇還差0.01公分的時候，阿太忍不住大叫了起來，“哇——！！你們在幹嘛！！！”
“！！” 杞苓反射性地撐起來，她注意到自己半跪着，而一只手放在明倫的臉上，一驚，“對，對不起。”她急急地道歉，然後小跑着離開了。
“喲？”明倫被阿太這麽一吼，也醒了，“阿太，長夜漫漫，你也睡不着啊？”
“你，你……”阿太被剛才的一幕吓得還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麽了？”難道我說了什麽奇怪的夢話？
我怎麽會這樣？我在幹什麽？杞苓一路小跑着，她的心很亂，為什麽，為什麽會對明倫殿下做這種事，我明明，明明喜歡的只有那個人啊！怎麽會這樣！！她跑到離他們很遠的地方，撐在一棵古樹上，嘤嘤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許，也許就像豫殿下說的，明倫殿下跟你有些相似，所以，所以，我才會把他當成了你，一定，一定是這樣！！”雖然明知道他聽不到，但杞苓還是不住地說着抱歉，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壞的女人，明明心裏深愛着那個人，可是卻對另一個男人如此主動，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次日清晨
“太好了，丞光，阿太說只要穿過這個沼澤，用不了兩天就可以到朱雀國的都城，那時候你就有救了！”明倫看着緊閉着雙眼的丞光，雖然知道他聽不到，但他還是自故自地說，“如果真的是我把你弄成了這樣，就算被你殺死也無所謂，以前就已經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你卻一直沒有跟我計較，一直在幫我，我卻……。”說到這，明倫心裏一陣發堵。
“梧明倫，你還要羅嗦多久啊！”阿太在車外大叫着。
“知道了。”明倫深深地看了丞光一眼，下了車。
“現在我們就要出發去沼澤邊，一等瘴氣散開就沖過去。”
“好！”
等待的時間是很無聊的，而且杞苓覺得無顏見明倫和阿太，所以一直很沉默，只有明倫什麽都不知道，問個不停：
“诶，阿太，你說這裏是那個什麽楊柳的埋葬地？”
“是相柳啦！！”阿太糾正道。
“那是什麽東西啊！”
“哼，說出來吓死你，那是上古的兇獸之一，跟渾沌、窮奇齊名，不，應該說比它們還要厲害百倍！”
“我知道了，這裏是不是也有一把叫相柳劍或是刀的東西啊？”明倫作大悟狀。
“你想得倒美，如果以魔獸的等級來排，渾沌和窮奇只能算是中級魔獸，而相柳卻是高級的。”
“那又怎麽樣？還不是死掉了！”明倫不以為意。
“死？像相柳這樣的兇獸，連煉妖壺都裝不下它，更別提能殺死它了！”阿太嗤之以鼻，“這裏只是封印它的地方。”
“喲？封印？”明倫聽得有些茫然。
“冬官長，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吧！”阿太故意想看杞苓慌亂的表情，同時也想暗示殘豫，杞苓和明倫不可告人的關系。
“啊，嗯。”杞苓有些失措，但她畢竟是一國的祭司，很快回過神來，道，“據古書上記載，相柳是擅長用毒的兇獸，它每呼吸一次，都會有瘴氣噴出，而且還經常不斷吐出毒液形成瘴氣的沼澤，散發出的瘴氣甚至能殺死路過的飛禽走獸，流淌過的土地更是五谷不生，不過在前任神使大人和四國的妖王合力之下，還是将它封印在這裏，不知為何，從那時起，這裏就變成了巨大的瘴氣沼澤，白虎國和朱雀國先後三次，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填平了沼澤，但很快就出現原因不明的塌陷，這裏也就形成了最大的瘴氣沼澤。”
“那為什麽月圓之夜瘴氣會消失？這是不是預示着那個時候相柳的力量是最弱的，可以趁機殺死它啊！”明倫道。
“才不是呢！因為這個沼澤，白虎國和朱雀國根本無法往來，這給大家都帶來了極大的不便，所以前任神使大人才運用神力将這裏化出結界，但也只有月圓之夜結界才能張開。”
“既然那個神使這麽厲害，為什麽不殺死相柳啊！”明倫奇道，為什麽心裏對那個神使好像很親切？
“哪有這麽簡單？如果可以還不殺死啊！人家又不是傻子。”
神使嗎？殘豫聽着他們的談話，垂下眼睑。
……
“殘豫，你看到了嗎？”少年看着巨大的瘴氣沼澤，嘆道，“母親一直想要把這個沼澤淨化，可是卻一直沒有辦法。”
“相柳的力量，非同小可。”
“嗯，所以，”少年回過頭，沖殘豫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我一定要完成母親的遺願。”
“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殘豫皺眉道，而且萬一力量不足反而會被相柳趁機沖破封印，屆時相柳就會重現人間。
“嘿嘿，我知道啊！”少年笑了，看起來非常自信，“但如果我們神之一族都沒有辦法，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不過，當年封印相柳的也有你的先祖吧？”
“嗯。”封印相柳的是前任龍王，也是殘豫的祖父。
“既然妖王們能做到，我們也一定可以做到。”少年望着瘴氣沼澤，眼裏放着光。
“我們？”
“嗯！”少年回答得很堅定，“我們！！”
……
“！！”殘豫突然感覺到了什麽，他“騰”地站起身。
“怎麽了？豫殿下？”阿太見殘豫徑自往前走去。
“阿太你真笨耶！”明倫撞了阿太一下，“殘豫那個表情一看就知道！”
“你會知道？”
“你還小，當然不會很明白了，很明顯那是尿急，想找個空地方便的表情！”明倫一本正經地說。
“你去死吧！！”阿太覺得自己真是笨蛋，竟然會認真地想聽他的話。
“不過，豫殿下這樣子真的沒有關系嗎？” 杞苓也是第一次看到殘豫這樣有所動容的表情，雖然她并不相信會像明倫說的那樣，但她還是覺得殘豫有什麽事。
“杞苓姐姐，你想去就去吧，不用在意我們。”明倫錯以為杞苓想跟過去。
“哼，昨天還想偷偷地親某人，今天就要追着豫殿下跑了。”阿太小聲嘀咕着。
“不，我不去。” 杞苓漲紅了臉，埋下頭。
“喲？”明倫可聽不懂阿太在說什麽。
“啊！！”突然，一聲妖獸的慘叫從他們後方傳來，三人反射性地回頭，卻看到一群被魔獸控制的妖怪在襲擊他們的妖獸，明倫和阿太都愣住了，一時之間不如如何是好，幸而杞苓反應較快，她大叫一聲：
“明倫殿下，你快帶着丞光殿下先離開！！”
“那姐姐呢？”
“以我的法力還能抵擋一陣，你們快去找豫殿下！”
“好，梧明倫，快去把梧丞光帶出來！”阿太急道。
“嗯！”明倫在杞苓的掩護下沖進車裏把丞光背在背上逃出，阿太尋找着殘豫的氣，往他離開的地方跑去。
明倫殿下，你們一定不能有事！杞苓一邊指揮着妖獸抵擋着魔獸的攻擊，一邊在心裏為他們祈禱着。
“呼，呼，阿太，還，還有多遠啊！！”明倫背着丞光，跑得氣喘呼呼。
“你用跑的當然慢了，唉，這樣的速度是不可能追到豫殿下的！”阿太本來也可以飛一段路，但考慮到明倫不能飛，只得跟他一起跑向不遠處的一座高山。
好累，才不到一會兒明倫就已經喘得快不能呼吸了，似乎連前面阿太的背影也若近若遠。
“哎呀！”明倫被石頭絆了一下，摔了個餓狗撲食，再加上背上丞光的重量，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怎麽了？！”阿太折了回來。
“阿太，你先走吧，我不行了。”明倫喘着粗氣，勉強說到。
“如果魔獸他們追來……”阿太急道。
“我怎麽樣都無所謂，但是我不能連累丞光，阿太，你能背他嗎？”
“開什麽玩笑！我人這麽小怎麽可能背得動嘛！！”阿太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想那個冬官長一時半會兒也不至于敗下陣來，這樣，你和梧丞光留在這裏，好好地藏起來，我馬上去找豫殿下！”
“嗯，那拜托你了！”只有這樣了！！明倫看着旁邊緊閉着雙眼的丞光。
“走了！！”阿太用妖力飛了起來，剛升到半空他又想起了什麽，回頭對明倫道，“喂，梧明倫，……，千萬別死啊！”
“嗯！”明倫向阿太做了個不會有事的手勢。
丞光，你不會有事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護你！明倫解下了丞光腰間的青鋼，緊緊地抱在懷裏。
“吼——”一聲妖獸的低吼從遠處傳來。
“啊！”明倫一驚，“難道杞苓姐姐敗了？她不會有事吧？不行！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遲早會被魔獸發現！沒辦法了！！”明倫背起丞光，往阿太走的方向跑去，哪怕只是用腳走，能夠離他們近一點就近一點吧！
明倫背起丞光，也忘了累，一直往前沖。
奇怪，他們應該跑不了多遠啊！已經擊退敵人的杞苓四下張望着，還是沒有明倫他們的影子，她指揮着剩下的幾頭妖獸尋找着明倫等人的蹤跡。
呼，呼呼，好累！！明倫只覺得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他用青鋼支撐着身體，但是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沒有辦法站起來，對不起丞光，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裏了！
“嘻嘻，”突然，一陣笑聲從前方傳來。
“喲！”明倫擡起頭，只見一個金發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他愣了愣，一時無法辨別對方是敵是友。
“很辛苦吧？”少年說話了，同時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嗯。”明倫對他感覺很親切，可能是因為他的笑容讓他覺得很溫暖吧！
“那就把他放下吧！”少年道。
“放下？不行！我不能把丞光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嘻嘻，你背着他，兩個人就一起死，你放下他，他肯定死，你必須做出選擇。”
“我不會放下丞光的！！”明倫開始有些讨厭他了，“我一定要保護他！！”
“保護他？！”少年一步步逼近明倫。
“你，你想要幹嘛！”明倫抽出青鋼指着少年，想阻止他靠近，可是手卻不住地抖動。
“啧啧啧，連刀都拿不了的人還敢說要保護別人！”少年根本不理明倫，依舊向他逼近。嘻嘻，封印的力量似乎很強嘛！！
“你，你別再過來了！否則，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明倫心裏有些發怵，但他知道現在只有他才能保護丞光。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少年突地移動到明倫面前，他速度快得連眼睛都跟不上，他捏住明倫的下巴，“啧啧，真是讓人心痛的臉。”
“走開！！”明倫向少年揮刀，但就在他擡手的那一瞬間，少年就已經跳到了他的背後，把手放在丞光的背上，手上隐隐發着金光：
“讓開，否則連你也一起穿透！”他冷冷地說。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丞光！！”豆大的汗珠滑過明倫的臉頰，現在真的到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他知道只要少年稍一發力他和丞光都完了！
“這個跟你沒關系！”少年冷冷地回答，“快滾開！”
“絕不！！”死就死吧！！明倫閉上了眼睛。
“哼！這是你自找的！！”
一束金光從少年手中射出，可就在金光要擊穿丞光和明倫的那一瞬間，竟像碰在什麽東西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同時，一個發着白光的結界把明倫和丞光包圍住，少年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怎麽，怎麽可能！！”這，這是，結界！！他怎麽，怎麽可能——
“喲？”明倫睜開眼，注意到自己和丞光都沒事，而且還被一個結界保護着。
“我就不信！！”少年的呼吸開始急促了，他将力量聚集在掌心，形成一個球體後向明倫抛去。
“哇啊——！！”兩股力量相互對峙着，結界開始出現裂痕，而白光也在逐漸消失，最後結界被破除，而白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明倫和丞光因為對方力量太過強大，被一股巨大的氣流沖飛了出去，而非常不巧的是，他們的不遠處就是懸崖。
“丞光！！”明倫一手拉住正在從自己背上往下滑的丞光的手，一手握住青鋼的刀身刺進山壁中，青鋼與山壁磨擦出陣陣火花，最後兩人終于停止了墜落，但明倫的手掌被青鋼割破，血順着他的手臂流下。
不行！我不能再管什麽約定！一定要斬草除根！！少年走到懸崖邊，看着腳下的明倫，握緊了拳頭。
糟了！那個混蛋還要攻擊我們！明倫看到少年陰深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對不起，丞光，看來我們真的只有死在這裏了！！因為失血過多，明倫覺得有些昏眩，但他還是死死地拽着丞光的手，絲毫不肯松開。
這次，一定要他的命！少年開始将力量再次聚集到掌心，突然他感覺到一股氣正在由遠至近，頓時一驚，咬牙道：
“可惡！這麽快就來了！！”他俯視着腳下的明倫和丞光，“算你們命大，今天就跟你們玩到這裏！！”
“喲！”他要走了！！明倫心中一陣竊喜，但又轉喜為悲，在這種地方誰會來救他們啊！！而且，被杞苓打傷的傷口已經裂開了，血不斷浸出，握住青鋼的左手也不斷在滴血，現在的他已經快失去意識了。
明倫使勁搖搖頭，不行！我不能現在昏倒，至少要把丞光救上去，他看了看下面的丞光和萬丈懸崖，又擡頭看了看上面，這裏離地面還有一米多，沒辦法，只能賭一賭了。
“丞光，如果失敗了你別怪我，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明倫咬緊牙，“啊——！！”他大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将丞光甩了上去。
也許是老天憐憫他們，丞光安全地落到了崖上。
“太好了！”明倫長長地松了口氣，他的力氣已經完全消耗光了，他手一松，墜入了山崖……
結果到最後我還是不知道夢裏的男孩以及那名銀發男子是誰。明倫緩緩閉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