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帶你去……”白茭垂頭喪氣的對漢瑟說,然後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走了。
走到門口,白茭突然轉過身來,堅定的說:“路哥哥,我還會再來的,我不會放棄的。”
路為珀頭疼:“……快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家裏現在肯定又到處找你了。”
白茭乖巧的點點頭:“嗯,那我走了,路哥哥再見。”
過了好久,整個辦公大廳,似乎都還回響着少女銀鈴似的聲音。而二艦一群常年征戰在外的大老爺們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露枝忍無可忍,打破了這一段無恥的安靜:“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
“同樣是女人。”
一個隊員突然發出一聲意有所指的嘆息。
“同樣是長得好看的女人。”另一個隊員默契的迅速跟上。
隊員:“人家是溫柔可愛的代名詞,咱們隊花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
大家的神情都出現了一致的迷茫和惆悵。
露枝額頭青筋直跳:“下次在戰場上,你們這些男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可以喊你們哥哥,然後你們就自己去爆敵人的頭,我絕對不管你們。”
他們一聽,立刻都調轉陣營,又把嫉妒又羨慕的眼神投向自家隊長。
“同樣是男人。”一個隊員感嘆。
“同樣是帥氣的男人。”另一個隊員接上。
“路隊,為什麽你可以這麽優秀。”某個路吹隊員突然跳出來,畫風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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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隊員:……
路為珀攤手:“白将軍的寶貝女兒我招惹的起嗎?”
你已經把人家招惹了!
二艦的隊員們心裏不約而同的腹诽,不過這話他們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們隊長也不是好招惹的。
可憐的漢瑟就是前車之鑒。
現在白茭大小姐肯定把氣都撒在他身上了。隊長這招禍水東引太陰險了。
“行了。大早上來就給你們看熱鬧,看夠了沒有?清醒了嗎?現在立馬都給我幹活去!”路為珀一聲令下,無論想不想繼續看熱鬧的人都只能收了心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工作上去。
路為珀看沒有什麽問題了,就準備回自己辦公室。
“為珀,等一下。”露枝突然走到他旁邊,叫住了他。
“怎麽了?”路為珀問。
露枝道:“你知不知道宋蔭去哪兒了?我從回來那天好像就沒看到他。”
路為珀沉吟了一下:“我也沒看到他。”
露枝很吃驚:“你也沒看到?我還以為是你給他放假了。”
“沒有。”
露枝面露擔憂:“……那他能去哪兒?還是一個人,不會出什麽事吧。”
路為珀沒說話。
“你怎麽像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露枝自顧自道,“他年齡還小,又什麽都不記得了,這裏他也不熟悉,說不定真的……”
路為珀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你倒是很關心他。”
“你說什麽?”露枝沒聽清。
路為珀不緊不慢點了支煙:“沒什麽。”
露枝遲疑道:“我怎麽感覺你這次任務回來……像變了一個人。”
路為珀看向露枝,眼底閃過精光:“有嗎?”
露枝又不确定了,她道:“就算是機器人也要充電維修,沒你這麽連軸轉的。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肯定是最近太累了。”
露枝嘆一口氣:“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路為珀聽聞輕笑一聲:“真對不住。”
本來他沒覺得身體有什麽不舒服,被露枝這麽一說,确實感覺有些疲乏,他揉揉眉心,又道:“那你等漢瑟回來以後,和他一起去找找小蔭。我休息一會兒。”
“嗯好,”露枝答應下來,“等等,你剛剛叫他什麽……”
路為珀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話,便明白了露枝話裏的意思,他笑道:“有什麽問題嗎,露露?”
露枝由衷的感到一陣惡寒:“惡心,不許這麽叫。”
路為珀笑着抽煙。
空氣經過了一段短暫的沉寂,露枝道:“你剛剛不是說要休息一會兒嗎,我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路為珀點頭,兩人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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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為珀回了家裏,沒開燈直接去了裏卧。
進門之前他按下了一個開關,電子儀立刻進行紅外識別。黑暗之中,裝置迅速閃了兩下紅色的燈光,然後咔噠一聲,門打開了。
路為珀走了進去,卧室裏昏暗的燈還亮着,和他離開之前一樣。
床上躺着一個青年,眼睛被黑布蒙着,雙手被膠帶纏着綁在身後。他身體微微蜷起,做出一個自我封閉的樣子,像是想保護自己。
路為珀關上身後的門,走到床邊。
“疼……”宋蔭在昏迷中無意識的發出夢呓。
路為珀一下便聽見了青年輕微的聲音。
這是宋蔭自從那天晚上昏迷之後,第一次發出聲音。而宋蔭已經昏迷了三天。
這幾天,路為珀都在照料宋蔭,如果過了今天他還不醒,他就考慮要帶他去醫院了。
路為珀蹲下直到和床一樣的高度,他擦了擦宋蔭額頭的虛汗,把綁着他的膠帶剪開,然後像安撫小孩子睡覺一樣,輕輕拍他的背。
宋蔭居然真的奇異的安穩了下來。
路為珀重新站起來,然而下一秒,宋蔭剛剛解開束縛的手卻抓住了他不放。
路為珀頓住。
宋蔭不止一次的感覺身前傳來熟悉的感覺。待着的時間也時短時長,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他潛意識裏覺得那人很令他安心。
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只有一潭深淵般的沼澤,有人把他從岸上推了下去,他陷入了沼澤裏,漸漸感覺到窒息般的痛苦,但他卻身體下沉難以自拔。
他想呼救,喉嚨卻像被火灼燒一般發不出聲音。岸邊上站着一個人,身影是他很熟悉的,但他卻怎麽也想不出名字,他努力的想朝那個人靠近,對方卻越走越遠,他也越沉越深,直至被深淵淹沒。
後來他才想明白,站在岸上的人,就是把他推下去的人。
昏暗燈光下的宋蔭,長着一副乖巧無害的睡臉,皮膚也是雪一樣的蒼白,看着就像是十分脆弱的樣子。
路為珀想,這樣的相貌,确實很能迷惑人。誰又能想到這會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也難怪編號6762明明可以趁機會逃到別的星球去,卻仍然選擇回來找宋蔭複仇。那不止是仇恨,更是一種恐懼,只有在自己的眼前把人原樣折磨一遍再殺了,才能真正放下心。
想到這裏,路為珀輕輕笑了,但他卻毫不留情的把手從宋蔭手裏抽了出來。
宋蔭的眉頭又皺起來。然後慢慢的,路為珀看見黑布被洇濕了兩塊地方。
青年發出小聲的嗚咽,抽抽噎噎的,越來越多的眼淚從黑布下面流出來,沾濕了白色的床單,他委屈的呢喃:“疼……”
路為珀沒辦法,他的手在衣服口袋裏摸了摸,居然真摸到了東西。
路為珀剝下那顆糖的糖紙,把糖放進自己嘴裏,然後對宋蔭的耳朵裏小聲道:“含住了。”
說完他頭一偏,準确無誤的親上宋蔭,舌尖靈活的撬開宋蔭的牙關,把那顆糖推了進去。
宋蔭萬分抗拒突如其來的侵略,“嗚嗚”着拼命把糖推出嘴裏,然而路為珀卻十分耐心,锲而不舍的一次次又把糖送回來。
終于,宋蔭漸漸在嘴裏感到甜味,抗拒的跡象減減消失,他乖乖的把那顆小小的糖留在嘴裏。
然而路為珀卻不滿足與此了。
他脫下外套翻身上床,把宋蔭整個帶入懷中,一低頭重新吻住青年的軟唇。
路為珀的舌頭細致的掃過宋蔭的牙齒,像是确認所有物一般,他吻的比任何一次都認真。宋蔭的舌尖上帶着糖果的清甜,路為珀忍不住裹住他的小舌仔細品嘗其中的甜味。
那顆糖本就不大,這樣下來,不久就在兩個人的口中融化殆盡。
情勢卻越來越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