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無數道光線從前面射過來,路為珀坐在地上的影子被拖的很長。

“路、路隊!”漢瑟在前面探路,第一個看見路為珀,他看見對方懷裏的宋蔭和滿地的血跡,倒吸了一口氣。

他下意識上前:“這裏發生了什麽?怎麽會……”

“別過來!”路為珀大喊一聲。

漢瑟腳下立刻一頓,待在原地不動,他身後好幾個人此時也跟了上來。看見眼前的景象,都吓了一跳。

路為珀陰沉着臉,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住宋蔭。

白茭這個時候終于也跑了過來,和路為珀鋒利的眸子對視,她嘴唇微不可察的抖了兩下。

路為珀抱着宋蔭慢慢朝人群走過來。

白茭眼睜睜看着路為珀走到她面前,連呼吸都幾乎忘了。

“照顧好他。”路為珀伸過手,把宋蔭遞給旁邊的露枝,動作輕的像對待羽毛一般。

“什、什麽?你去哪兒!”露枝還沒明白路為珀的意思,後者卻朝通道深處快速退離了。

“你要幹什麽!”露枝眼睜睜看着路為珀按下了一個按鈕,霎時間,頭頂上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也微微搖晃起來,電子儀器瘋狂的發出警告,轉瞬又平靜了下來。

衆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

這時,從工廠深處清晰的傳來嘩啦啦的洶湧水聲,混着無數機器碰撞的摩擦聲。

“不好……這上面好像是一片湖。湖水湧進來了!我們快退!”露枝迅速的判斷出形勢,來不及弄清楚,便和身後的士兵趕緊撤離,她只能看着路為珀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撤!”漢瑟了沖上去,替露枝把宋蔭抱起來就朝門外跑,朝還愣在原地的人吼道:“撤撤撤!全部原路返回!!”

Advertisement

湖水氣勢洶洶的從頭頂、牆壁各處傾瀉噴湧出來,強大的水壓像雄獅一般一下把無數的機器殘骸壓成薄片。耳邊全是水聲,還有時不時砰的一聲爆炸。露枝今晚只叫了漢瑟一起來,剩下的人都是西郊這邊臨時找的士兵,遇到這種情況頓時亂作一團,地下黑暗潮濕,燈光全滅,好多人一時間都慌不擇路,都是憑直覺跑。

漢瑟第一個出來,下意識便想把宋蔭放下回頭去救剩下的人。然而他卻發現宋蔭的身體冷的吓人,他感覺手上有點黏膩,心道不好。

漢瑟掀開蓋着宋蔭身體的衣服,看見了裏面的傷口,臉色立刻變了。

他朝還在地下的露枝喊道:“我送弟弟去醫院,他快不行了!你們小心點!!”說完也沒管露枝聽沒聽見,轉身就跑。跑了沒幾步,他意識到不行,漢瑟打開通訊頻道,口中念出語音指令,沒過多久一架在天上巡邏的飛行器立刻降了下來。

“長官,發生什麽……”

漢瑟沒時間解釋,把他踹下來,翻進駕駛艙,然後把門打開,把宋蔭抱進來躺平放着。漢瑟從必備的急救箱裏找了支萬能藥給宋蔭打進去,然後再回到駕駛位上,點火拉開引擎,飛行器立刻像離弦的箭朝最近的醫院駛去。

“來個醫生!二艦急救!!”

--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到第二天的晚上,宋蔭脫離危險,被轉去重症病房。

露枝這時候才抽出時間趕來醫院,她身後跟着艾登。

“怎麽樣?”露枝問。

漢瑟此刻已經冷靜下來,安慰道:“不要緊張。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只要再觀察兩天,他醒來就沒事了。”

艾登在旁邊沉着臉色:“發生了什麽?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露枝道:“這是我們的機密,無可奉告。”

漢瑟想到昨天晚上的路為珀,剛想說什麽,被露枝察覺,她輕喝一聲:“別說了!”

艾登從露枝的态度裏看出些什麽,問道:“路為珀呢?”

露枝變了臉色:“請你不要再問這些,與你無關。”

艾登怒問:“看來是他做的?因為他是你們的隊長,所以你們想包庇他?”

漢瑟一聽無法忍受:“請你不要随便污蔑別人。醫生已經說了,弟弟的傷是他自己動的手。”

艾登說:“你想說他一個人莫名其妙跑到西郊去玩自殘嗎?”

“都給我閉嘴。”露枝深吸一口又呼出來,“等小蔭醒過來,一切就都清楚了。”

漢瑟聽聞這句話,難以置信的看着露枝:“你不相信路隊?”

露枝沒說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都沒合過眼。路為珀不在,她頂替他的位置,忙的幾乎腳不沾地,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複雜,不僅僅是白茭被綁架,還牽扯出了七區地下私造機器人的秘密工廠。

更重要的一件事是,白茭親口說,綁架她的人就是路為珀。跟她一塊被綁的還有一個叫做班克的底層士兵,他們後來再去找的時候,已經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這件事情讓上面的人大驚失色。路為珀不是別人,他是聯盟和亞特星對陣的最大武器,但他居然綁架了白茭,白将軍唯一的軟肋,在此之間還沒有人發現,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很早就對聯盟有二心。

二區的元老幾乎不相信,說白茭是因為受了刺激,不能憑一個小丫頭驚吓過後的片面之詞,就把他們最傑出的軍事家說成令人不恥的背叛者。

白将軍對女兒的話深信不疑,雖然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和路為珀有關,但他相信事實,要求立刻抓出路為珀。

兩邊人意見相反,全都争執不下。露枝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她接受不了這件事是路為珀做的,但如果不是他,他絕對不可能在宋蔭傷成這樣的時候,她照顧宋蔭,然後自己離開。也許,他有什麽苦衷。

露枝按了半天太陽穴,最後對漢瑟說道:“現在上面已經下令緝捕路隊。找了一天,一無所獲。外人可以懷疑他,但是唯獨我們二艦的人不可以。”

漢瑟點頭說:“路隊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露枝呼出一口氣:“嗯。”

漢瑟看露枝的臉色很不好:“你回去休息一會吧,有什麽事我來處理。”

露枝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不用了,我看着小蔭。”

漢瑟說:“這兒也有我看着。”

露枝沒好氣:“你分/身啊?”

“我不是分/身,”漢瑟第一次認真回道:“天塌下來有我們男人□□。你是我們二艦的花,要是倒了,我怎麽和路隊交代?”

露枝聽到後面忍不住笑了:“平常讓我寫那麽多報告的時候沒見你們說我是花。”

漢瑟也笑了:“快去休息吧。沒準你一覺醒來,路隊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切就都能真相大白了。”

露枝聽聞,勉強笑着點頭。

漢瑟低聲問:“那他怎麽處理?”他示意艾登。

露枝看了一眼艾登:“不管他。”

她終究還是不太放心,和醫院裏打了招呼,沒回去,直接在旁邊的病房裏的床上躺着了。但她上了床卻沒有睡意,她從昨天開始太陽穴就一直在跳,跳的她心慌。

宋蔭在隔離室裏,身上插着機器,呼吸很平穩。

艾登隔着玻璃看見裏面的情形,知道宋蔭的确已經沒有大礙了,勉強放心一點,把思緒放到了這次的事情上。

艾登裝似無意的問漢瑟:“他為什麽能進二艦?”

漢瑟本來不太想理艾登,但他還是說:“他哥哥以前在我們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我們替他哥哥照顧他。“

艾登道:“宋蔭沒有兄弟。”

漢瑟:“你別胡說,他哥哥明明是……”

艾登說:”他在三區做了五年的監獄管教。如果他真的有在七區的……”

“你別說了。”漢瑟面色不善的打斷,當初路為珀說宋蔭是宋風的弟弟,他們就相信了,從來沒有人去證實過這個問題。

一個身份而已,路為珀沒有必要利用死去的兄弟,來騙他們。

漢瑟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彎腰頭抵着膝蓋,拳頭漸漸握緊。

露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去,發現他們沒能等到路為珀回來,但是等來了另一個消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