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斜視的帆帆
鄭穎回到家之後非常猶豫，她一時難以決定，要不要像餘友誼囑咐的那樣，敷敷面膜，早點休息，明天收拾得美美的迎接投資人爸爸的到來。
總覺得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很有點不正之風的味道啊……
她之前面對成大花時是那麽的一身正氣，不能換了面對沈爸爸就彎下高貴的脊梁啊。
哪怕沈爸爸是塊年輕貌美的小鮮肉，她做人也不能這樣雙标。
鄭穎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一不小心早早洗了澡，早早上了床，貼了張絕不承認是為了第二天的會面而貼的面膜，倒在枕頭上看手機。
打開123言情app，心愛的作者大大還沒有更新。
等到面膜都快幹掉了，她終于刷出作者大大發出來的通知：“今天有點卡文，還要再寫一會，更新要晚一點，早睡的寶寶不要等，睡醒了明天早上再來看！麽麽噠！”
鄭穎“哈”地一聲：“還好我不是早睡的寶寶呢！”
然鵝……說完這句話她掀了面膜倒頭就開始睡。
第二天一早她神清氣爽地醒來，化了一個除了時間略長了一些除此之外她絕不承認和每天有什麽不同的淡妝，換了身平時沒舍得穿過幾次的那件最愛的連衣裙——當然這絕不是為了見誰才穿的，只是今天一不小心氣色就這樣好，一不小心妝又化得這樣小清新，那肯定要一不小心穿一條漂亮的裙子了。
臨出門前，鄭穎像平常那樣打開冰箱随手抓了一大把零食裝進包裏。
然後她屁颠颠地出了門。
不到一分鐘後，公寓門被鑰匙卡拉卡拉地擰開。
鄭穎屁颠颠地回來了。她沖回到冰箱前，一不小心地，又多抓了好幾大把零食塞進包裏。
這可絕不是為了要帶給誰才返回來取的，這絕對是一不小心就抓多了。
鄭穎這樣定性自己的行為後，帶着一身輕松屁颠颠地出了門。
鄭穎一不小心就讓美美的自己提早了好久就到了公司。
她坐在椅子上把作者大大昨晚更新的大肥章看完，又砸了幾個雷後，餘友誼和導演雙雙來了。
鄭穎看到他們的時候，瞬間懵逼。
他們兩個居然全都一副烏眼青面孔。
鄭穎瞪着眼，手做作地擋在嘴邊，作死地“啊呀”一聲：“所以今天我們主要是靠賣慘來博投資人爸爸同情是嗎？哎，你們早點跟我說清楚啊，我也好化個被扁妝跟你們一起演苦肉計！現在你們這麽慘，可我自己卻美成這樣，我心裏真是好過意不去呀！”
餘友誼都懶得理她這番簡直厚顏無恥的幸災樂禍言論。
導演蔡窦同志按着嘴角嘶嘶吸氣：“鄭穎啊，以前論起不要臉，我只服你經紀人！現在我只服你！”
他們慘的慘美的美，一起等着投資人爸爸的降臨。
可是等了好久，等得餘友誼和導演的兩張腫臉都開始消腫了，沈爸爸的身影也還沒有出現。
餘友誼和導演都開始有點躁動起來。鄭穎把自己的呼吸變得輕輕的淡淡的，讓自己整個人呈現出非常虛無的存在感。然後她默默從包裏掏出零食，跟耗子似的細細磨牙偷吃。
導演等得不耐煩了，忍不住問餘友誼：“你跟沈一帆到底說好了沒有？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呢！不會是人家随便應付你句考慮考慮，你就給當真了吧？”
餘友誼：“滾！我是那麽糊塗的人嗎？”
導演擡眼往他身後瞄了瞄鄭穎，眼神含義略略深邃：“你不是糊塗人嗎？我覺得挺是的啊！自己怎麽想的自己都不知道！”
餘友誼暴怒站起：“蔡豆豆你再瞎逼逼一句試試！”
面對暴力壓迫，導演決定出賣鄭穎：“哎小鄭，你在那兒偷吃什麽吶？”
鄭穎整個人一下定格在叼着半截地瓜幹的畫面上，面對餘友誼的猛回頭，驚吓中她差點沒被地瓜幹噎死。
餘友誼沖過來，從她嘴裏一把揪出地瓜幹：“吃吃吃，就知道吃！飯都快吃不上了怎麽也沒耽誤你吃零食？！”他看着地瓜幹痛心疾首，“你說你，這功夫吃點什麽零食不好，非要吃地瓜幹？等會沈公子來了，人家在那好好說話，你在一邊不停放屁，你說你是想氣死我嗎？
鄭穎弱弱辯解：“我有豐富經驗，到時我會收緊要塞……堅決挺住……不會亂放的……吧……”
餘友誼恨不得拍死她，他向着門口痛心疾首地發力，把半截濕乎乎的地瓜幹朝那裏撇了出去。
他沒等地瓜幹完成落地的抛物線就轉回頭指着鄭穎繼續罵。
在他的怒噴裏，他滿意地看到鄭穎的表情從麻木變得驚恐，眼睛瞬間睜大到好像見了鬼一樣。
一旁導演也在倒吸涼氣。
餘友誼終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他慢慢轉回頭，看到了他們的財神爺爸爸正皺着眉站在門口，一手嫌棄地擦着臉，一手捏着一根地瓜幹。
他的助理憤慨地發了聲：“誰丢的地瓜幹？”
下一秒，屋子裏呈現出大家不約而同一起做同一件事的美好畫面——
餘友誼指着導演、導演指着鄭穎、鄭穎指着餘友誼：“是他/她！”
但在看清餘友誼的指向後，鄭穎立刻機智地把指尖挪向了導演。
導演一臉悲怆：“我他媽不是蔡窦，我他媽是蔡窦娥！”
就在他們互相制造人間冤案的一刻間，那邊沈一帆不聲不響突然發出來一幕驚人舉動。
他把地瓜幹一頭濕漉漉的地方掐掉了。
然後把剩下的部分放在嘴巴……上的鼻子下面聞了聞。
助理瞬間緊張得差點去死。他家小少爺如果敢吃掉那截地瓜幹，他就敢真的去死！！
沈一帆卻不以為意，那副淡漠而天經地義的樣子，仿佛全天下撿到地瓜幹後都應該這樣好好聞一聞似的。
助理大大差點羞臊得哭出來。
小少爺，咱能有點出息嗎！不就一陣子沒吃着嗎，不至于饞成這樣吧！！！
沈一帆這次的光臨，沒有對鄭穎表現出特別的留意。
談事情的時候，他始終專注地看着餘友誼或者導演，專心地聽他們敘述目前的形勢和情況。
鄭穎默默地退出會議室。
她對自己說，還好昨天早睡啊面膜啊什麽的那些事都是一不小心幹的，這要是特意幹的，簡直就變成自作多情了呢哈哈哈。
她在外面一邊看小說一邊吃零食。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會議室的門開了。沈一帆和助理大大率先走了出來。
鄭穎“一不小心”地騰地就站了起來。
沈一帆帶着助理從她面前筆直經過。
他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像她已經和其他十八線小藝人一起融入了塵埃一樣，目不斜視地路過并離開了。
鄭穎連忙拍胸口安慰自己，還好是一不小心站起來的，要是特意站起來，這得多尴尬。
餘友誼和導演送完沈一帆回來，兩人腫腫的臉上全是喜色。
餘友誼：“總算有希望了！”
導演：“總算不用天天只吃菜了！”
餘友誼：“小兔崽子你發什麽呆呢？”
導演：“剛才沈公子走前看都沒看她，她還特意站起來博了下眼球，覺得尴尬了吧。”
鄭穎忽然特別想用鄭耀祖的湯毒死導演，特別特別想。
導演的話讓餘友誼大惑不解。
“你說沈公子看都沒看她一眼？”這麽不在意她，那他為什麽還肯在這樣劍拔弩張的緊急時刻伸出援手呢？難道是想挑戰國內惡勢力？或者是他們的劇本太好太吸引人，曲折的女性愛情故事深深打動了一個正值盛年如花似玉的大老爺們？
導演讀懂了他眼裏的疑惑，冷笑着說：“可能是沖着零食來的吧！”
鄭穎一臉懵逼：“我想把前後語境聽全！”
沒人理她。
有人敲門。三個人一起擡頭去看，居然是沈一帆的助理去而複返。
在萬衆疑惑的眼神裏，助理大大徑直走到鄭穎面前：“請問鄭小姐帶零食來了嗎？”
瞬間三臉懵逼。
鄭穎懵懵地從包裏把所有零食都掏了出來，乖乖上繳。
助理看着熟悉的品種，嫌棄的皺眉：“這麽久都沒開發出什麽新品種嗎？”
鄭穎誠懇回答：“還開發新品種呢，這段時間我們能吃上一口飯活下去就不錯了！”
助理斜眼看了鄭穎兩下，告辭了。
一時間三人中間回蕩起迷之寂靜。
然後三個人不約而同開了口。
鄭穎：“他一個來要吃的的，居然還瞧不起給吃的的人！沒天理了！”
餘友誼：“我說沒說過你再買這麽多零食我就砍死你？！”
導演：“我剛說什麽來着！看吧，他就是為了零食回來的！”
第二天起，導演和餘友誼開始忙碌建組事宜。
這段期間沈一帆沒有再出現，倒是助理大大又來了一次。
他給餘友誼一張卡，連帶着網上銀行密碼什麽的都一起告訴給了餘友誼。
餘友誼吓尿了，表示自己目前還不想彎。
助理一臉嫌棄，告訴他：“這卡不是給您的，是給鄭穎小姐的，沈總吩咐的。沈總說那老幾樣零食早都吃膩歪了，讓鄭小姐多開發幾樣新食品。哦對了，她可以試吃一部分。”
餘友誼在圈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樣的投資人都見過了，這種純為吃不圖睡的畫風清氣投資人他真是頭回見。
他顫抖地把卡轉交給了鄭穎。
鄭穎開心得簡直張狂：“你再管我吃零食啊！你來砍死我啊！”
餘友誼看着她眉飛色舞的那個德行，罵都懶得罵她了。
給卡的收卡的，都他媽是奇葩。
劇組以最快速度建好了。
建組期間遇到很多麻煩，以前合作過電視劇的那些人，都有點不敢來接這趟活。
期間成墨陽遞話過來，對餘友誼和導演能在種種阻礙面前奮勇直前拉到投資，表示了欽佩的敬意。
“不過做人呢，還是見好就收的好，你們就算拉到投資，也拉不回那些幹活的工作人員的。”
這話讓沈一帆知道了。
對此沈一帆的态度是：“他也無非是用權和錢控制其他人。權？我是外國人，我不怕他的權；至于錢，我有都是，他給了別人多少錢不讓對方接我們的活，我們就直接翻三倍把人召回來好了。”
沈爸爸撒錢的魄力讓餘友誼佩服得五體投地。
最後他用沈爸爸的翻三倍戰術，成功召回了原來的一組人馬。甚至連陳晴和宮靖都主動來找餘友誼和導演：“不是說原班人馬嗎？那主演怎麽少得了我們呢！”
餘友誼私下問鄭穎，願意陳晴和宮靖回來一起演嗎。
鄭穎很理智：“如果是為了電影票房，當然還是原班人馬好。”
但餘友誼能夠體會她如果背後的不樂意。
所以這個問題，他最後拿去給沈一帆做決定了。
沈一帆一點疑慮都沒有，直接說：“宮靖挑不起大梁，他做男一票房一定撲。他如果想演，就來演男三吧。至于陳晴，告訴她這部電影和之前的電視劇不一樣，角色有所調整，女一女二要調換個個兒。如他們倆對此覺得沒有問題，可以讓他們進組。”
餘友誼把這番話傳達給陳晴宮靖的時候，爽得牙齒縫都透風。
有錢真是好，做人都硬實。
陳晴當場炸了毛，扯着宮靖拂袖而去，走前撂下一句酸唧唧的狠話：“不知好歹！走着瞧！”
餘友誼把這句話連帶着語氣都原封不動地傳遞給了沈一帆。
沈一帆眉都沒挑一下，淡淡說：“我哪有功夫瞧她。”
然後他告訴餘友誼：“準備開機儀式吧，辦得盛大一點，多請些人，不怕花錢。”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請帖別忘給那個成什麽的，也送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