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風皇朝皇城外的芙蓉水榭。
當今南風皇朝的年輕皇帝——鳳鳴春,英武倜傥,今日早朝過後,借朝務煩悶之由,換下皇抱着華服,由淩常風領着一小隊禦衛禁軍陪同到芙蓉水榭賞景,而那邊則早有禦劍司宇文仲嚴謹以待。
命令禦衛禁軍在水榭十步之外警戒,鳳鳴春、淩常風與宇文仲三人于內密談。
久未出宮,鳳鳴春一派悠閑地漫步在芙容水榭之上,好整以暇地憑欄四顧,耳邊聽着宇文仲口述政務,眸光卻落在滿池青翠的美景上。
“禀皇上,近日在我朝境內,出現了一群窮兇惡極的匪寇,為首者名喚陽鸩,已犯下數起殺人劫財之惡行,聽聞最近在吞凰谷外占地為王,其地屬要隘,附近縣衙幾次派兵力剿皆未果,造成民心惶惶,臣請纓,願将此事早日平靖。”
看着陽光在水面上彈跳,泛起波光粼粼,鳳鳴春眉峰微皺,沉聲問:“宇文卿,汝乃戒律府最高領導,你若離朝,南風皇朝的律治,将何以為憑?”
戒律府是南風皇朝最高權力機關,負責制定維持秩序的教條法規,讓人們遵守,并且在有人違反規定時,被賦予依權責主動偵查的權利,而擁有如此權利的機關最高領導者,便是宇文仲。
至于禦劍司之名,則是鳳鳴春在見識過宇文仲的高絕劍術之後,特別賜予的職名,意謂他禦劍之能,堪稱用劍之最,本來是想借用他的用劍之能,替他統馭訓練一匹能人劍士,可是在見識過他不遜于劍術的治國之能後,鳳鳴春便将南風皇朝的權力核心,委托給宇文仲看守監督了,而“禦劍司”自然也成為大家對宇文仲的一種敬稱,甚至這個頭銜還遠超過戒律府府相這個職稱。
“皇上,近年朝中政權動蕩,臨國虎視眈眈,據臣所知,陽鸩手不已聚集百來惡匪之衆,若不盡早鏟除此一勢力,恐引禍事。”據報那批惡匪手下,各個武藝皆是不凡,尋常捕快衙役,根本不是對手,衡量再三,宇文仲決定親自剿匪,好減少無謂傷亡。
三年前,鳳鳴春初登大寶,改元號鳳天。
鳳天元年,朝中發生逆謀之事,當年鳳鳴春差點就遭人暗殺,當時為了查出那些亂黨,朝野一片風聲鶴唳,受牽連遭誅連九族之人不在少數,為此事已耗損國本甚劇,至今卻仍無法揪出幕後原兇,礙于此,南風皇朝才會到今天,仍然無法困泰民安,思及此,鳳鳴春不免感到有些頹喪:“難道皇朝之中,已再無能人?”
面對此一詢問,宇文仲眸光湛然,抿唇不語。
鳳鳴春見他神色嚴肅剛正,長嘆一聲,正欲開口,卻被淩常風搶先一步:“臣願前往。”
“淩卿?”鳳鳴春的視線轉落到雙眉緊蹙,眉心郁郁的淩常風臉上,聖顏略有不安:“朕見你近日心事重重,怕是不适合接此任務吧?”別說他這個主子不體恤臣下,剿匪之事何等兇險,他可不想平白推人犯險。
“回皇上,微臣足堪此任。”聽聞小王爺府近日已在籌措婚禮之事,心灰意冷的淩常風,只覺滿心懊惱不能自己,只想借忙碌的工作來麻痹受創的心。
黑眸淡掃淩常風郁結的神色一眼,鳳鳴春搖頭,“淩卿,你該知道朕身邊能信賴的人不多,朕不能錯下決定。”明知他心裏藏事,還讓狀況不穩的他去剿匪,如果有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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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鳴春尚為儲君身份時,就已跟在他身邊,看着他從先帝卧病開始,歷經了皇子間的争權奪利,到最後終于接掌大印,在皇朝百廢待舉之際,又遇上前朝元弘年間的權臣叛亂,這些種種,對一路跟随而來的淩常風與宇文仲來說,算是感觸最深的。
“微臣惶恐。”淩常風頭一垂,拱手抱拳道:“請皇上相信微臣,定不辱聖命。”
既然心愛的女人都要投入他人的懷抱了,他還不如将心思放在朝廷社稷之上,就算真有什麽萬一,他也毫無牽挂。
反正,愛的人愛不到,與其眼睜睜的見她另嫁他人,不如一一鳳鳴春雙手負在身後,眼神淩厲,思忖半晌正欲拒絕,宇文仲卻已開口緩頰:“皇上,淩統領既然有心,不妨成全,臣會适時給予支援,畢竟百姓之危迫在眉睫,也不容再拖。”
“宇文卿?”鳳鳴春眉梢微動,瞅看宇文仲一眼,而後者則回予他一個眼神,鳳鳴春終是妥協。
“好吧!淩統領此事交給你,望你小心再三,一切以安全為要。”鳳鳴春殷殷囑咐着。
“微臣遵旨。”淩常風低首稱是,不久便被鳳鳴春先行遣離。
待淩常風前腳剛走,鳳鳴春馬上開口問宇文仲:“宇文卿,你這是何意?”
“皇上……”宇文仲從容不迫的開口,“是否聽聞小王爺即将娶親之事?”
“十三皇弟?”鳳鳴春微愕,此事與他何幹?
宇文仲深吸氣,睫微垂,語氣謹慎地說:“小王爺将娶之妻,便是淩統領愛慕之人。”
早注意淩常風神情有異,宇文仲曾喚來他身邊親近的屬下問其原委,将所得線索東湊西拼後,又派人前去淩府打探,才了解事情真相。
“什麽?”鳳鳴春大感震驚,但一瞥宇文仲臉色,随即明白。這種手法已不是第一次……鳳鳴春其實很明白。
“朕,懂了,十三皇弟是想逼淩卿去搶親。”強搶王爺之妃,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也難為淩卿能強壓下此等委屈。
“小王爺有何心思,臣,不懂。”宇文仲拘謹垂眸。
見宇文仲眉目低垂,鳳鳴春眸中掠過複雜神色,沉吟半晌才道:“淩統領之事,朕心中已有定見,宇文卿就多費心幫忙處理剿匪之事。”
“臣自當盡力,只是……”宇文仲吞忍話語多年,終是忍不住的出言相勸:“皇上,顧念情分固然是好,适時退讓也屬常情,但若一味縱容,長久恐釀禍事。”有些事情可以得過且過,但有些事情,若繼續睜眼閉眼,遲早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憾事。
宇文仲之言,撼動了鳳鳴春的心,看着宇文仲,迎向那雙犯顏谏诤的眸,他喉頭動了動,感覺口中幹澀,許久他才緩緩颔首,嘆息道:“此事……朕會好好地斟酌。”
手足之情,君臣之義,孰輕孰重,是該好好思量的時候了。
出發欲前往吞凰谷剿匪的前三日,淩常風因按捺不住滿腔的郁郁之情與思慕之心,他借整備行裝之便,單騎快馬趕到小王爺府外時,已是入暮之時。
擡頭瞧見小王爺府外懸挂紅燈,系結彩綢,淩常風只覺胸口滿滿的痛。
為什麽他滿腔熱血所愛着的女人,居然會因為算命的一番話,輕易地将他摒棄在心房之外?甚至還草率的點頭答應欲嫁他人為妻?
種種不解與滿心困惑,讓淩常風內心痛苦不已。
望着眼前的朱門深鎖,樓院深深,淩常風內心翻攬着許多情緒。
他伸手自懷中掏出當日趙盼盼替他止住手臂上的傷,而纏綁的茜紅色布,柔軟的質地與幹淨的紅豔色澤,總叫他情不自禁反覆陷入與趙盼盼初識的那日。
淩常風手裏捏着那色布,心裏喃喃一一
盼盼……你我若尚有緣分,你便踏出這小王爺府大門,讓我最後再瞧上你一眼……
在你嫁作他人婦之前,最後一眼……
心裏才正期盼着,王爺府內就傳來意牢的聲響,淩常風心房一緊,連忙側身躲避。
率先走出王爺府大門的是趙家二老還有趙晏祈,以及随後跟出的是趙盼盼與鳳栖梧主仆。
“盼盼啊!送娘到這裏就好,屋外風大快進屋去。”多日不見愛女,趙母耐不住思女之情,硬是拉着趙大勇與兒子陪她來看女兒。
一身亮麗,且在禮儀房學習許久的趙盼盼,已有了脫胎換骨的氣韻,她含笑盈盈的應道:“娘,再過半把月,女兒學習完所有的禮儀課程,便能返家待嫁,你就別再為女兒操心了。”知曉娘的牽挂,趙盼盼貼心地說。
“嗯,娘知道,娘很高興你找到了可靠的歸宿……”趙母邊說邊掉淚,一旁的趙大勇瞅着眉頭緊皺,随即扯開大嗓門嚷嚷。
“你這娘們就只會哭……還不快趁天沒黑前回家。”就說女兒留在小王爺府是學習當個稱職的王妃,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
“岳父大人,真不留下來吃過晚膳再走嗎?”風栖梧很貼心的善盡準翁婿之責,陪着趙盼盼一道送前來探視女兒的趙家雙親返家。
“不用了,我女兒還沒有正式過你鳳家大門呢!等名分定了,還愁飯會少吃你一頓嗎?”趙大勇天生粗人,不興文绉绉的那一套。
“岳父大人說的是,路上還請慢走。”鳳栖梧含笑依舊,右手臂極為自然的輕摟趙盼盼的腰,而趙盼盼則為了不想讓爹娘擔心,也很配合的在唇邊漾着笑花。
一切看起來皆是那麽的和諧與恩愛一一
但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淩常風攥緊的拳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現在的趙盼盼,看起來是如此的幸福……一點也沒有懷念舊人的惆帳之情,會痛心、會傷心的人,只有他一一淩常風。
牙根咬得死死的,心房揪得緊緊的,在看見那對朱紅大門再次合上後,他望着那懸挂的紅燈籠,只覺得一顆心似被蠟油淋過,疼痛麻木的感覺,讓他在一陣風吹起時,緩緩松了手勁,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大門合上,鳳栖梧便恢複冷淡的态度,抛下趙盼盼,與寂影快步走回房。
瞅着眼前一點也不愛自己的男人背影,趙盼盼只覺得滿腹委屈,她咬着唇低頭與鳳栖梧走相反的方向欲回房,卻意外瞧見天外被風卷來的一塊布。
一塊樣式色澤極為眼熟的茜紅色布。
趙盼盼将色布抓在手裏仔細打量,确認這塊色布是出于她趙家之手,若她沒有猜錯,這塊布應是當日纏在淩常風傷臂上的那一塊。
“常風……”趙盼盼心兒怦跳的厲害。
抓着色布,腳步急急忙忙的奔向大門,一雙因不安而顫抖的小手,試了幾次才順利将門栓打開,她急着沖出門外,想見到那張日夜思念的俊顏。
在府外四處張望,卻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趙盼盼手裏緊攥着色布,眼淚已控制不住的一嘀滴直落……
一定是常風來看她了……
他還是那麽愛她,可是剛才常風一定瞧見鳳栖梧摟着她的親密模樣了。
常風……常風……他一定恨死她了。
吞凰谷外氣氛劍拔弩張。
銜命剿匪的淩常風,不顧随行副官的勸阻,堅持追捕企圖逃跑的陽鸩。
“你們先去接管陽鸩手下投降的人馬,并将這裏的消息先行通報禦劍司知情。”淩常風不理會肩膀血染之痛,知曉尚有陽鸩餘黨逃脫,便策騎急欲追回。
不是想貪功,而是對他而言,唯有将陽鸩擒下,使之伏法認罪,才算對得起皇上的期待。
“淩将軍,你別一個人追去啊!”擡眼見淩常風居然連随行副從也不帶,一個人單騎而去,不禁吓得慘白了臉。
遠去的身影僅剩一小點,急得随行副官跳腳,匆匆将瑣事交待下去,也急馳追去。
而這邊提劍迎戰武功高強的陽鸩與其同夥,負傷的淩常風絲毫不落下風。
此刻的淩常風已經殺紅眼,其劍勢之淩厲讓陽鸩心中暗自打寒。
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們之間可有三世宿怨未償?
念此,陽鸩趁着屬下上前阻擋淩常風之時,轉身欲逃。
“想逃哪裏?”淩常風縱身一躍,利劍筆直朝陽鸩揮去。
未料陽鸩虛晃一招,驀然轉身,觸動袖中暗箭。
瞥見銀光劃過眼角餘光,淩常風心裏警鐘大響,卻來不及一一一支袖箭射中他的腹部。
“該死!”淩常風額冒冷汗,一手忍痛折斷箭柄,另一手揮劍直取陽鸩咽喉。
“淩将軍小心!”追上的副官看到眼前驚人的景象,立刻出聲警告。
淩常風只感覺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血泉,然後眼前又射來一支袖箭。
腹部傷處傳來麻痹與劇痛,讓他對眼前這突來的短箭失去躲避的力氣。
袖箭正中淩常風的胸口。
冰冷的箭身嵌入體內,伴随強烈的痛楚讓淩常風的神思完全模糊。
就在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墜時,他看見懸崖上的陽鸩也撲跌倒地,淩常風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而在迷蒙之中,似乎又傳來那深情的低喚。
風……
聽着這聲音,淩常風神情安和的合上雙眼,任黑暗吞噬他……
趙盼盼坐在床沿,手裏緊抓着那塊茜紅色布,心裏不知怎地,就是覺得慌。
看着攤在床鋪上的雙喜連衣裙,眉心凝聚,絲毫沒有試穿的打算。
打從淩常風忿忿離去後,趙盼盼就常在夜裏思念着他而偷偷落淚。
她知道她是迷信了點,但追根究柢她不過是不想害了淩常風罷了,況且鳳栖梧也言明不會輕易放手,在左右權衡之下,她除了對小王爺妥協,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指尖觸摸雙喜連衣裙上的繡工,心裏卻萦繞着淩常風說話的模樣與看着她深情的目光。
他現在不知道過得如何?是否已決定迎娶儀容郡主了呢?
察覺随着婚期日近,思念淩常風之情便愈濃重,再加上那日撿到這塊色布,分明就是淩常風曾來看過她的證據。
思及相識種種,與他不畏困難的想與她厮守的決心,趙盼盼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勇氣,想抛開一切枷鎖,回到他身邊。
她直起身子,踏出腳步,往風栖梧的書房而去。
她知道平常這個時間,他若沒出府,便是待在那兒與府臣議事。
一路走過彎曲回廊來到書房,卻見房門未關,正想出聲卻聽見門內傳來鳳栖梧與寂影的對話。
“……在領兵剿寇匪的行動中,與為首的陽鸩力抗重傷跌落深谷,至今仍下落不明,經過禦劍司搜尋過後,已向皇上呈報其殉職之可能。”寂影近身向正翻板書冊的鳳栖梧報告。
“喔?那皇兄的反應如何?”鳳栖梧懶懶的擡眉,合上書。
“皇上的反應震驚并表哀恸,傳已召淩家雙親入宮宣慰。”寂影低語。
“是嗎?”漂亮的唇形彎起弧度,鳳栖梧的眸裏閃過沉思,雖然覺得事有蹊跷,但一時間偏又理不出頭緒,不禁蹙眉。
門外的趙盼盼一聽到“淩家”二字,心口猛地一揪,是……他嗎?
“十三爺覺得有問題?”
“不是,只是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淩常風不來搶他的親,害他沒借口搗亂,這下子只好娶個不愛的女人放在府裏當擺飾了。
“那麽十三爺打算如何因應?這事情趙姑娘遲早會知道的。”
鳳栖梧掀唇正想回話,卻瞥見一抹身影走進房裏來,寂影回首,臉色僵然。
“有什麽事情是我該知道的?你們……剛才口中所說之人是誰?”趙盼盼內心震蕩,恐懼與害怕的感覺霸占了她。
“你心裏有數,不是嗎?”鳳栖梧直起身子,将寂影支開,他雙手負于身後,朝她走近。
身子晃動了下,內心大受打擊。“是……常風?”不會的,不會是他。
鳳栖梧玉面生冷,看着她,不回答。
見他不答,趙盼盼內心更為焦急,她上前一步,接觸到他嚴峻的眼神又止住腳步,她以近似哀求的嗓音低喊,“告訴我,不是他。”
鳳栖梧微斂眸,表情鎮定如常,“不管你知道多少,我們的婚事将不會有任何變數。”就算婚事原本是想設圈套給淩常風跳,如今他人雖已死,鳳栖梧卻也沒有反悔的打算。
“為什麽?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愛我。”眼眶蓄着薄熱,她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看着眼前這個不愛的女人,鳳栖梧忽然間想起那個女人臨死前,對他下的詛咒。
“婚事已定,多說無用。”他字句铿锵,不容二話。
捏緊的雙拳掄在身側,趙盼盼霍地大喊:“我要解除婚約。”她要去找常風,确認他的生死。
“不可能,本王不允許自掃顏面之事發生。”鳳栖梧動怒拂袖。
回想起過往那段惡劣的回憶,讓鳳栖梧的口氣也跟着暴躁起來。
“你要我,只是為了扳倒皇上身邊的左右手,現在常風已經不在了,你還要我做什麽?”眼底的熱意懸在眼眶,好重好重。
“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有用處,況且會走到今天這局面,也是你爹弄出來的。”他只是順水推舟。
熱淚滾出眼眶,後悔的感覺難以言喻,她看着他,聲音顫抖,神情卻堅定異常。
“放我離開,我不會對外揭開這樁陰謀,我只想要回到他身邊。”她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常風怎麽會死?她明明就已經按照算命之言,沒有嫁給他了,他怎麽會死?
臉色陰鸷,他控制着情緒,“他已經死了,而你是我的準王妃。”
“讓我走,讓我去找他……”她不相信!
“嫁給我,你還能搏得王妃之名,為你趙家攀高接貴旺門風,這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他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皺眉想替她拭淚,卻被她一手揮開。
“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利用我。
“已死之人,更不可能給你想要的愛情。”現實永遠比理想殘酷。
“更少他愛我……”趙盼盼完全無法接受淩常風逝去的消息,眼淚潰堤。
“是你自己負氣離開他,而你爹則因為心疼你的遭遇,才找上本王娶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起的因,所以接下來的苦果,你也得承受。”看着即将迎娶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即便他內心對趙盼盼并無感情,仍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不要,放了我,讓我去找他……”她拉着他的手,極欲擺脫這牢籠,她要去見淩常風。
“不可能!寂影,把她帶下去嚴加看管,在她正式成為你的主母前,不準她外出。”
鳳栖梧終是忍不住的使出最後手段,将趙盼盼軟禁在小王爺府。
看着那個一開始只想當棋子利用的趙盼盼傷心欲絕的模樣,一向冷淡寡情,抱持唯我主義的鳳栖梧,感覺內心好像有什麽東西松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