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竟每年近高三階段因為各類理科競賽保送的學生不在少數。
周宸一走到公告欄人比較少的那一側意思看了一眼，就轉身了。徐素伸長脖子往那邊看，一邊問他：“怎麽樣怎麽樣？”
周宸一看着她的樣子，哭笑不得，把她的頭往回轉了轉：“不怎麽樣，別看了啊，我怕尴尬。”
徐素聞言正在嘟囔：“真的假的……”，吵鬧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周宸一一聲。
一個穿着淺色小腳褲和白色襯衫的女生跑了過來，女生膚白貌美，又高又瘦，有一股禦姐範。
“周宸一！我剛看到蔣頤月，她說你競賽得了第一？終于挫了挫紀凡的銳氣。恭喜恭喜啊。”
周宸一随意地一笑，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徐素，她再次白了他一眼。
這家夥，又耍她。
“你怎麽就不提上學期省裏的數學競賽，我和他相差二十分的事情？當時真是難看。”
這回，徐素忍不住擡頭望着周宸一——相差……二十分這麽多嗎？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和她提過自己的成績，也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過任何的失落和洩氣。徐素覺得，周宸一身上有一股沉穩，好像他從來不怕失敗，又好像，無論失敗和成功，對他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這一點，她一直相當不解。
周宸一和那個女生又聊了兩句，末了周宸一遲疑地問了她一句：“你真的轉班了？”
“對啊，我現在在重點2班。我可是經過分班考的呢，雖然成績不怎麽樣。哈哈哈！”
那個女生爽朗地大笑，面前的周宸一和徐素對視了一眼，周宸一對徐素說：“她是你第一個認識的新同班同學吧。她叫苑聲聲。”又對苑聲聲說，“徐素。”
苑聲聲看了看徐素，然後露出嘻哈的笑容，大喇喇地說：“你好啊。我是苑聲聲，以前和周宸一一個班的，因為混不下去所以就轉班啦！我對學校蠻熟的，以後你有什麽問題可以随便問我。幫忙就別讓我幫了，我這人不太樂于助人。”
徐素被這個獨特的自我介紹方式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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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宸一無奈地朝苑聲聲喊了句。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大美女苑聲聲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她的身高有170以上，徐素在她面前就像個小朋友。苑聲聲拍了拍徐素的肩膀，說：“我先走啦，明天軍訓別遲到啦徐素，明天見！”
說完，也不等徐素反應，就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我小時候很羨慕別人有個姐姐，很希望能有個姐姐。”徐素看着苑聲聲的背影，忽然來了這麽一句，周宸一看着她的眼睛，等她繼續說下去。
徐素掰着手指，很認真的樣子：“我幻想中的姐姐就是苑聲聲那樣的，結合了我喜歡的女性和男性的優勢。她剛才和我說話，我好想和她說‘奴婢遵命’……哎我說你這什麽表情？”
周宸一倒退了兩步：“你好變态。”
徐素：“……”
徐素當時看分班表的時候，只顧着找自己的名字了，直到第二天去軍訓報道的時候，才發現有很多認識的人和自己同班，當然，很多都是實驗初中一班的“名人”，她知道人家的名字，人家不知道她。她們以前二班的，好巧不巧，只有薛藝庭和她一個班。
薛藝庭好像對此非常不爽，畢竟徐素從前的成績還是和她有差距的。所以薛藝庭完全沒有再次同班那種“緣分啊”的欣喜若狂，徐素興奮的表情就此僵住了，和初一開學的那次一模一樣。
沒辦法咯，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薛藝庭可是公認的“最難以取悅的人”。
可惜這次沒有一個活潑開朗又不怕生的穆雅倩來給她救場了。
徐素來得不早，大多數同學都選擇坐在後排，她只好坐到了第一排一個穿白色娃娃衫，留着丸子頭的女生旁邊，那個女生人看着安安靜靜的，人倒是挺好的，和她主動打了招呼。女生很溫柔的樣子，名字卻很霸氣，叫羅松。她話不多，和徐素簡單說了兩句，就繼續看手裏的一本張愛玲的小說了。
沒過多久，班主任進來了。
班主任是個老頭，一半頭發白了，他說他姓龔，教語文。老人家的聲音有點沙啞，但是很渾厚：“雖然我們學校四個重點班的學生，大部分以後都會選理科，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好好重視語文這門課。我們是中國人，自己的語言文字一定要學好。而且，如果你們以後繼續學理科，就會留在這個班，到時候還是我教你們。所以，別想和我混過去啊。”
龔老師的話和初一當年趙藍的話很像，但是說出來的語氣又完全不同，趙藍帶着年輕老師的鬥志，而龔老師則有年長老師的沉穩。
龔老師說，他教學二三十年，一向都不喜歡強迫學生坐在固定位置，所以把選擇同桌的權利交給他們，反正凡事內部協調，只是一旦選定同桌，至少要一起坐半學期，只要有其他任課老師來反應同桌之間的不正常情況，就要調位置。
軍訓期間他們可以任意坐，大部分人就保持着第一次進教室的那個位置，徐素旁邊是安靜的羅松，她覺得挺好。
實驗高中的軍訓一共有十天，而且是實打實的十天，從第一天起就是硬仗。徐素班是二連，教官姓陳，是個東北漢子，操着一口東北口音，性子很豪邁，虎背熊腰的，很能說笑，但是該嚴肅的時候非常嚴肅，大熱天的，一上來就讓他們站了半個多小時軍姿，一動都不能動。
班裏有調皮的男生趁陳教官往後轉的時候對着身後的女生做了個鬼臉，想害她笑出來，結果那女生沒笑，陳教官倒是像腦袋後有眼睛一樣突然轉了過來，那個男生的鬼臉當時就僵住了。
教官拍了拍他的帽子，說：“念在你是初犯，大熱天的，我也不為難你。”
那個男生正要松一口氣，哪知教官話還沒說完。
“這樣吧，你去操場給我跑個三圈，五分鐘之內跑完，咱這事就算過去了。”
男生還愣着，教官掏出口袋裏的秒表，開始數數：“現在開始計時……十秒過去了……”
徐素還沒反應過來，男生就拔腿跑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自這件事後，所有人都不敢輕視陳教官的威嚴，
雖然天氣炎熱，那個男生還是在五分鐘之內就跑完了，臉上有很多汗，但不是很喘，而且說“報告教官”的時候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氣得陳教官差點想讓他再跑三圈。
休息的時候陳教官和他們說：“你們這些孩子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沒吃過什麽苦。”他指着那個男生，抓着腦袋問，“那個誰……你叫什麽來着？”
“樂天揚！”男生的眉宇間有一股謎一般的自信。
“對對對！樂天揚……你這副厚臉皮的樣子，要放在我們部隊，這晚上你就別睡了！白天你爬都別想爬起來！”
聽了這話，身後的幾個自稱“腐女”的女孩子紛紛眼冒桃心，一副嬌羞的模樣，一面又起哄，單純的陳教官一臉的茫然。徐素這種愛看漫畫的當然知道她們腦補了什麽場面，一邊喝着水一邊想着要不是因為樂天揚長得像日系漫畫裏的大帥哥，估計她們也激動不出來。
上午溫度其實并沒有特別高，但是班裏已經有近十個女生中暑了，真真假假混雜，陳教官對她們也是百般無奈，又沒法拆穿，只能由着她們來了。午飯後又是新的一輪站軍姿，已經開始有男生也“暈”了。其他班并沒有徐素班這麽嚴重的情況，這和他們班正對着大太陽，得天獨厚的軍訓地理優勢也有極大的關系。
後來的情況就是一小半人在樹蔭下聊着天，看一大半人一動不動地站着軍姿，太陽光照得他們睜不開眼，只能統統眯着眼，高溫讓他們的迷彩服濕了大半，汗水從額頭上往下嘩啦啦地流，很多人，甚至是一開始站得筆直的人，都慢慢開始懈怠。
但是也有人，始終都站得像一棵青松。
比如徐素。
其實陳教官也知道他們很熱，畢竟還是群孩子，也不想太為難他們，所以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繞了兩圈後，發現有點不對了。再繞了兩圈，走了幾步，又重回了第四排那邊。
“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教官！我叫徐素！”
“不錯，不錯。”陳教官看着始終目視前方，小身板挺得筆直的徐素，很滿意的點頭。真看不出來，這個小姑娘看着白白嫩嫩的，人還這麽瘦，可比那些站一會就暈的小白臉男生強多了，陳教官再往樂天揚那邊看了一眼。
嗯，看不出來，這小子身子骨倒也抗熱抗打擊，雖然看着吊兒郎當，站起軍姿來，有點風骨嘛。
因為這件事情，陳教官從第一天就在心裏物色好了最後一天彙演的排頭兵，就是徐素和樂天揚，休息的時候和他們稍微提了提，徐素大為驚訝，忙擺着手說自己不行的，然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其實我也不是站軍姿認真……我這個人容易走神，他們覺得熱，我沒感覺到，也是因為在想別的事情。”
“你在想什麽啊？”樂天揚一聽來了興趣，興沖沖地問徐素。
“想昨天看的電影，前天的一道數學題，大前天吃的紅燒排骨……”徐素是個老實孩子，可越說臉是越紅了。
陳教官哈哈大笑，倒也不介意：“你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這才是軍訓第一天，徐素和樂天揚迅速在班裏揚名，徐素也因此和樂天揚認識，樂天揚是從其他市裏轉校過來的，和徐素一樣不算本地人，軍訓結束後在歸好東西，樂天揚找徐素聊了會天才走。
徐素還是慢吞吞地收拾東西，等到轉頭的時候，才發現周宸一靠在他們班的後門，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拿着一本書，低頭看着。
很安靜的樣子。
他和他們一樣，穿着迷彩服，可是偏偏那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那麽好看，英俊的不像話。徐素突然想起今天中午來不及吃午飯，在教室啃面包的時候，聽到教室裏幾個女生在說“我們這屆高一有幾個大帥哥”，當時，周宸一的名字出現在她們的談話中，她們把他描述的如同神一般。徐素當時只是暗暗的笑，想起每天都能看到的周宸一，想哪有說的那麽誇張。
可是此刻，她望着他，突然有點理解她們所說的。
周宸一突然擡起頭來，看到她在看着他，沖她一笑：“看我帥啊？”
“對啊，看你帥。”她嬉皮笑臉地答，然而心裏卻感覺一陣莫名的失落。
☆、軍訓（二）
晚上陳楓過生日，邀請徐素和徐天一起過去吃飯。周毓雙小姑娘如今已經變得很活潑鬧騰了，紮了兩個可愛的沖天辮，看到徐素害羞地叫了聲“姐姐”，聲音奶聲奶氣的。徐素送了她一板漂亮的貼紙，周毓雙開心地給了她一個濕漉漉的吻。
徐天和徐素知道陳楓愛好飲茶，送了她一套精美的茶具，陳楓很是喜歡，招待他們先坐坐，飯菜馬上就好，說完就又和周明去廚房忙活了。
徐素坐到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周宸一旁，扔給他一個東西。
“什麽啊？”周宸一納悶地拿起那個東西看了半天，一臉不解。這個時候，他已經洗好澡，換上了白色T恤和淡色休閑褲，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曬傷的痕跡更加明顯了。
“防曬霜啊。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麽樣了。”
周宸一的嘴角微微揚起，嘴上還嘴硬，故意板着臉，一本正經地說：“我又不是女生，哪有男生塗這個的？”
“怎麽沒有了？我們班的樂天揚就塗啊。他是小麥色皮膚都塗！你這種細皮嫩肉的，不塗的話這十天怎麽熬得住？”徐素睜大眼睛看他，回答的也是格外認真。
周宸一聽到那個名字感覺有點別扭，語氣不自然地問：“是今天放學時候和你說話那個男的？我看到軍訓休息的時候你和他聊得蠻開心的。”
“你看到了啊？視力真好。”徐素嘀咕了一聲，仔細想想，他們班軍訓的地方是整個操場最陰涼的，和徐素她們班的，隔的距離也最遠。
周宸一最後還是接受了那個防曬霜，徐素還耐心地教他怎麽塗。“這種天皮膚很缺水的，我家裏還有專門的爽膚水，我等等去拿給你。”
“我還以為你不弄小女生的那套。”周宸一笑笑，他總覺得，徐素很多方面都很爺們。
徐素瞟了他一眼，無語：“護膚方面，我是行家。大隐隐于市，你不懂。”
于是，行家徐素跟周宸一科普了很多護膚常識，推薦了一些比較好的護膚品，末了加了句“具體的男士護膚的我不是很了解，我和樂天揚聊過，他媽媽是做這一行的，從小就監督他保護皮膚。他還說以後可以幫我優惠價買護膚品呢！”
周宸一笑容溫暖含蓄：“嗯，挺好的。”然而徐素怎麽看，都覺得他笑得有點古怪。
軍訓第二天，徐素和周宸一同時睡過頭了，沒乘公交車，徐天送他們去學校，還是差點遲到，火急火燎地跑到教室，結果徐素發現老師根本沒來，而且教室的位置空了一半。
班裏有幾個女生圍在樂天揚的座位旁邊，聽着他在那邊高談闊論最近的股市什麽的，一堆胡扯，女生們笑得合不攏嘴，樂天揚的眼睛也自然的眯起。他的眼睛和周宸一有點像，都是彎彎的桃花眼，看上去特別和氣。
樂天揚眼尖，看到徐素來了，擡起手臂招呼她，叫了她的名字，徐素愣了愣，那幾個女生同時擡頭看她，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走開了。
徐素看了看她們，有點尴尬地走向樂天揚座位邊。樂天揚完全沒有沒有意識到她的尴尬，樂呵呵地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禮品袋，獻寶一樣地遞給她，樣子很豪邁：“喏，我媽那邊的贈品小樣，我幫你拿了些你喜歡的牌子，拿去吧，不用謝。”
徐素目瞪口呆，昨天只是和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的跟他媽說了。
“你別客氣，我媽有一大堆，整天都嚷嚷着送人。”樂天揚倒是客氣。
徐素說了聲“謝謝”，拿了那個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座位上，總覺得周圍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讓她覺得十分別扭。
徐素在初中三年學到的一條重要生存守則就是：珍愛生命，遠離名人。
而樂天揚這種樂天派的性格，吊兒郎當的作風，自來熟的脾氣和那張陽光帥哥的臉，注定了他會成為校園名人。
不過徐素沒想到的是，其實身邊最熟的周宸一也是校園名人，而且已經火了一年多了。他們軍訓累了，午休的時候趴着休息，龔老師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學校的情況，講到預招班的時候，就提起了紀凡和周宸一。
龔老師說，紀凡是個神人，每次考試都考第一暫且不說，理科出奇的棒，高二的知識都快學完了，也就是說，整個高中都差不多了。周宸一成績也好，其中物理特別拔尖，曾做過這一屆高考的物理卷，成績非常出色，而且這次全市範圍內的物理競賽也拿了第一名，甩開紀凡很多分。
徐素敏銳地聽到後面的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說“周宸一就是我們昨天吃完午飯在樓梯口看到的那個呀，長得超帥的”。
當然，龔老師作為一個語文老師，最喜歡的自然不是這兩個理科型大神，而是預招班一個叫曹熠的男生。龔老師看上去挺穩重含蓄一老頭，說起曹熠來，整個人變得像是狂熱追星的小姑娘，把他捧上了天，什麽“作文堪比名家水準”“滿腹才情”……
樂天揚哈哈笑了聲，問：“有沒有這麽厲害啊？”
龔老師輕輕拍了拍講臺，說：“你倒別還不信！那個……苑聲聲，你以前是預招班的，你說說看，我有沒有添油加醋？”
苑聲聲幹笑了一聲，那個僵硬冷淡的表情看着徐素整個人發憷：“我跟他不熟，沒交流。”
龔老師聞言只好作罷，徐素又回頭看了看苑聲聲，她依舊是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專心地梳着自己及肩的頭發。
徐素總覺得苑聲聲那反應，不是說明她和曹熠不熟，而是有仇，深仇大恨那種。
苑聲聲有天然的禦姐範，長得漂亮又性格豪爽，好像到哪裏都玩得開，才到了新班級兩天，就和班裏的很多人都弄熟了。不過也有人覺得她高調，搶了自己的風頭，比如說今天早上圍在樂天揚那邊的蕭雨濛和孫曉榛。
軍訓每班旁邊都放置了一個飲水機可以随時灌水，下午軍訓的時候，徐素她們班的飲水機壞了，班裏的同學怨聲載道，苑聲聲直接指了兩個最壯的男生，叉着腰，皺着眉說：“你們兩個，去小賣部買一箱礦泉水來！廢什麽話，是不是男人啊？”
那兩個男生臉一紅，倒也沒說什麽，就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徐素在樹蔭底下的角落裏乘涼，看着苑聲聲一副女俠的做派，兩眼冒着星星，崇拜的不得了。哪知下一秒，卻聽到一邊的孫曉榛在跟蕭雨濛咬耳朵：“苑聲聲這人怎麽這麽拽啊？她以為她是誰啊？班委還沒選就在那邊發號施令，趾高氣昂的樣子，看着就讨厭。煩透了。”
蕭雨濛也煩躁地扯了扯頭發，不滿地望了望苑聲聲，嘀咕：“是挺煩的……”
蕭雨濛屬于當下那種很潮的中學生，頭發梢帶着卷二的梨花頭，在眼光下發絲透出隐隐的栗色，不知道有沒有染過，臉上不知塗的防曬霜還是粉底，總之就是慘白慘白的。不過蕭雨濛長相不難看，也不化妝什麽的，倒是孫曉榛，個子矮，人也比較胖，長得不好看還愛穿的很浮誇，話又特別多，喜歡像個跟班一樣在蕭雨濛旁邊唧唧呱呱的，整個軍訓她的話最多，已經有很多女生不太要看她了，可是女生們對蕭雨濛印象還不錯，主要還是因為她潮且酷。
然而想不通的是，孫曉榛這麽聒噪的人，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煩！
果然，有女生的地方，才是江湖啊。徐素感到匪夷所思，又忍不住暗暗感慨。
像蕭雨濛和孫曉榛這樣的人，從第一天就能看出實際上并不好相處，最好不要與之為敵，不然在班裏處境會很尴尬。這些話徐素在和苑聲聲一起拿礦泉水的時候，偷偷告訴苑聲聲，苑聲聲一臉好笑的看着徐素。
“喂，那天沒看出來，你怎麽活得像個小雞仔似的？”
徐素被這個評價窘的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吧，在高中以前，她有些時候給人的感覺還挺“苑聲聲”的，可碰到了活生生的苑聲聲，徐素很輕易就被壓過去了。
主要還是對方氣場太強啊，怪不得她。
苑聲聲很讨厭女生之間這一套，徐素和她說，自己從前也不喜歡互相之間勾心鬥角，就像是皇帝的後宮一樣，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覺得，有的時候，還是要長點心眼。
苑聲聲看着徐素淡淡的樣子，眯着眼睛微笑：“好啦，我知道了，我凡事注意點。總之謝啦，徐素同學！真是個可愛的姑娘！難怪周宸一喜歡！哈哈哈！不過你要當心他們班有個叫唐唐的，超甜嗲妹，就愛黏着周宸一，是個男的都受不了。”
苑聲聲的話直接讓徐素鬧了個大紅臉，大眼睛睜得圓圓的看着她，認真地搖頭：“苑聲聲，你別胡說，被別人聽見了不好。”
“你這什麽榆木腦袋？”苑聲聲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腦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見苑聲聲總算放過了自己，徐素暗暗地送了口氣，可同時，心裏又忍不住有點疑惑。唐唐這個名字，她已經不止第一次聽到了。
第一次還是在林江搬家派對，林江讓周宸一邀請唐唐一起，周宸一忘了，林江氣得半死，當時就問周宸一，該不是他也喜歡唐唐吧。
想想林江是個眼光多麽高的男生，能被他一眼喜歡上的女孩子，一定非常漂亮，而且還是預招班的，成績也很優秀吧。
這天晚上，徐素和周宸一在各自陽臺上吃着西瓜聊天，徐素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唐唐這個名字，周宸一有點措手不及，西瓜皮都掉到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西瓜皮，眼神疑惑：“你問她幹什麽？你認識？”
不知怎麽的，徐素覺得周宸一好像有點心虛、緊張的樣子。
“不認識，就是聽苑聲聲提起，好像她很厲害。”
“厲害個頭啊，明明笨死了，跟她一道題講三遍都不會，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進預招班的。”
周宸一臉上的笑容幹淨明朗，還是帶着一種異常的暖，和徐素涼涼的心境行程鮮明對比。
☆、軍訓（三）
事實無數次的證明，怕什麽來什麽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徐素前一天才說起唐唐，後一天就馬上看到了這個女孩子真人。
那是在第三天上午軍訓結束的時候，這天特別的熱，大太陽曬得整個人身上火辣辣的，周圍的草木好像綠得要流油，又似乎能聞到一股焦味。大家熬了一上午，陳教官總算放行了，熱的受不了，連最注意形象的蕭雨濛也直接摘了帽子，用手抹了一把臉，甩掉手上的汗，嘟囔着：“這鬼天氣真是要命……”
然後這個時候，預招班的人剛好從他們班旁邊走過。預招班怎麽看在全年級的地位都是高一層的，畢竟是早入學一年中考免考的高智商分子，徐素班裏的同學都有意無意地往他們那邊瞟。
相處了一年的同班同學自然比較熟，預招班的人彼此打打鬧鬧，很熱乎的樣子。徐素在裏面看到了周宸一，他走在人群最後面，和個子最高的紀凡一起，低着頭說着什麽，姿态和初中的時候一模一樣。
徐素正看着周宸一，他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一般，莫名擡了擡頭，就撞上了徐素的目光，正要開口說什麽，突然從前面的人群裏擠出一個個子小小的女生，抓着他的胳膊搖着：“周宸一！不是說了老師讓我們去辦公室整理卷子嗎？你怎麽這麽磨磨蹭蹭的呀！辦公室有空調，比這大太陽涼快多了！”
“你這麽急幹嗎？”周宸一甩甩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時溫和陽光的做派，讓徐素着實有點吃驚。
女孩子不滿的嘟起嘴，即使穿着迷彩服，戴着大大的帽子，也依然可愛的像個孩子，聲音嗲聲嗲氣，是很天然的娃娃音：“我不管啦！你快走啦！”
說完，就當着衆人的面，大喇喇地拉着周宸一的手将他拖走。
兩人經過徐素身邊的時候，周宸一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甩開了女孩的手，跟上了她的步伐。
預招班的很多人都在竊笑，徐素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發着愣，身後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回過頭，看見是面無表情的紀凡。
想想她和紀凡也有一年沒見了，徐素那一年在為實驗高中奮鬥，紀凡這種學霸又怎麽可能閑着呢？徐素想到龔老師昨天中午說的那些話，加上周宸一之前說數學競賽，紀凡比他高了足足二十分，心裏一陣唏噓。
“紀凡，你憔悴了很多。”
“你倒沒憔悴，瞧這臉圓潤的。”紀凡皮笑肉不笑，還是一貫的毒舌，好在徐素從來不在意這些。“剛才看到周宸一了？”
徐素點頭：“我又不是瞎子。”
“剛才那個女生叫唐唐，是我們班的副班長，她和周宸一兼任班裏的數學課代表，我們老師非常懶，所以他們常常被老師叫去當苦力。”
紀凡一番平鋪直敘後，徐素總算知道了唐唐是誰，可是仍不懂他突然說這個幹嗎。
“你數學這麽好，為什麽不當數學課代表？”
紀凡奇怪地看她：“誰跟你說數學好就要當課代表？我确實比他們好很多，不過周宸一和唐唐也過得去，上次競賽進了決賽，也不錯了。”
要是徐素之前沒有和紀凡深交，一定會覺得這人驕傲自大，不過正是因為和他比較熟，才明白他就是這種個性，直腸子，智商極高，情商極低。
徐素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原來，那個唐唐，成績真的那麽好啊。
好像知道徐素心裏在想什麽似的，紀凡繼續說：“唐唐的成績，即使在我們班，也是數一數二的，雖然看着笨了點，人又煩，但聰明過人倒是真的。開學有一次摸底考你就知道了。徐素，祝你好運。”
紀凡終于笑了笑，然後和她揮手，往前走去。
今天的午飯她和同桌羅松一起吃的，羅松是個對任何事表現都很淡的人，以前總有人這麽說徐素，徐素覺得他們應該去認識一下羅松。
羅松沒什麽特別的興趣，平時也就看看書、電影，徐素和她說話的時候大多都聊這些，羅松也從來不提自己的事，不問徐素的事，徐素覺得，以羅松的這種個性，以後在班裏的存在感應該會變成零，不過看起來，羅松是不會在乎這個的。
她們正在聊電影，聊到一半的時候，周宸一忽然出現了，像從前初中一樣，大喇喇坐到她旁邊，把餐盤放下，一邊嘀咕着：“怎麽這麽熱……”然後望了望正在發愣的徐素，問，“給我張紙。”
周宸一的臉上都是汗水，徐素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周宸一說剛才去辦公室當苦力，出來都晚了，沒剩什麽菜了，一邊抱怨，一邊自然地從徐素餐盤裏夾紅燒肉吃。
旁邊的羅松似乎不是很習慣有陌生人坐在旁邊，和徐素說了聲“我吃完了，先回去了”，就端着餐盤離開了。
周宸一看了看羅松離開的背影，問徐素：“你同桌啊？”
徐素點了點頭。
“好相處嗎？”
“挺好的。”徐素吃了一口飯，又擡頭看他，開玩笑地問，“你幹嗎？不好相處還幫我去打她不成？”
周宸一笑了笑，放下筷子看着她，說：“你想什麽呢。我是怕你這種溫溫吞吞性格，不當心惹到別人不高興，自己還傻乎乎的不知道。”
徐素嘴裏被米飯塞的滿滿的，她嚼了一會慢慢咽下去，周宸一全程就一直看着她，徐素不知是被噎着了還是怎麽樣，臉憋的通紅，老半天終于說的出話來了。
“你怎麽說話的呢？你才傻乎乎呢。我從小到大人緣可好了，到哪裏都吃得開。倒是你，在學校還是和我保持距離啊，我可不想和你這種風雲人物扯上關系。”
“就知道胡說八道。”周宸一聞言哭笑不得，用筷子敲了敲她的不鏽鋼餐盤，一下子沒握住，筷子掉到了餐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想拿住筷子，不當心又把湯碗打翻了，湯全都到了徐素的衣褲上。
周圍的很多人都往他們這裏看。
“怎麽樣？燙到沒有？”周宸一趕緊把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神色緊張地打量她，然後把餐巾紙拿出來幫她擦湯汁。
“沒事，湯早就涼了。拜你所賜啊周宸一，我現在成了海帶味美少女了。”徐素開着玩笑，接過他手裏的紙巾。
“對不起，我……”
“好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別弄這麽大動靜了，別人都看着呢。”徐素把紙巾放到餐盤裏，“吃完了就走吧，我去水池那邊稍微洗一洗。”
周宸一還是很不好意思，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跟在徐素屁股後面，半天沒說話。徐素終于受不了了，停下步子，轉過頭來看他：“喂……如果我今天穿着白襯衫，你往我身上撒了一點醬油，我肯定和你翻臉。可是就這迷彩服上一點湯水，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徐素還不夠了解周宸一，他點着頭答應了，徐素剛洗完衣服一角，回到教室坐了十分鐘，薛藝庭就板着個臉過來叫她：“外面有人找你。”
徐素擡頭，看到周宸一站在教室前門人，讓她出來。
這個時候班級裏已經有很多人了，因為彼此還不是很熟，所以教室并不是很吵鬧，周宸一的出現，也顯得特別的顯眼。徐素頂着一部分人的目光壓力，朝周宸一走過去。好在，很多人還不能把臉和名字對上號，女生們對周宸一的印象也只限于，挺帥的。
周宸一把手裏的一件迷彩服遞給徐素。
徐素吃了一驚，問：“你這哪裏偷來的？”
“什麽偷來的？我拜托我們班唐唐去拿的，新的，幹淨的，去換吧。”
徐素沉默了會，然後拿過那件衣服，說了聲：“謝謝。”就走回了教室。
周宸一有點茫然，不知道哪裏惹到她不高興了，郁悶地回到教室坐下來，同桌紀凡戳了下他胳膊，斜眼看他：“獻寶獻完了？”
“嗯。”
“徐素接受了？”
“嗯。”
“那你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于是，周宸一把剛才徐素突然拉下臉的事情告訴了紀凡，拿起厚厚的參考書，往臉上砸了砸，又把臉埋到書裏，甕聲甕氣地說：“算了，可能她來姨媽了吧。”過了幾秒又擡頭，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