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蕖

家裏的傭人幫白蕖打包了數十個箱子,全是她的衣服鞋子包包,貴重的首飾一概沒帶,那是楊峥買的,她不需要了。

整個房子裏的氣壓都很低,白蕖站在樓梯口看着箱子一個個被擡下來即将寄回x市,忍不住想到她一件件把它們買回來的場景。那個時候,她絕沒有想到要以這樣的方式帶着它們離開這裏。

楊峥回來了,他掃了一眼有條不紊的搬運的傭人們,放下手提包朝白蕖這邊走來。

“今天走嗎?”他站在白蕖的面前。

白蕖倚着欄杆點頭,輕松一笑,說:“是我們沒有緣分,希望以後見面大家不至于惡語相向。”

楊峥插着褲兜,說:“看在做了兩年多夫妻的份兒上,你能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和霍毅,到底有沒有......”他語氣艱澀,有些說不下去。

白蕖側頭看他,“沒有,我和他什麽都沒有。”

楊峥像是被人扇了一個打耳光一樣,他說:“你連句實話都不肯給我了?”

“這就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我不明白,如果不是他,為什麽你要跟我結束?”

箱子被搬上車,傭人來回話。

白蕖點點頭,說:“按照我寫的地址寄出去吧。”

“是......”傭人不知道如何再稱呼她了,抿了抿唇,直接退下去了。

白蕖戴上墨鏡,她說:“楊峥,你就是猜忌心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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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因為你給了我這種感覺。”楊峥辯駁。

“是我還是是霍毅?”她嫣然一笑,似有萬般風華,“一個比你優秀太多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身邊,你缺乏安全感,時時刻刻都保持着警惕,生怕他出手奪走了我。但是楊峥,我是人不是物品,不是那麽輕易就可以帶走的。”

楊峥整個人都頹然了下來,“也就是說,是我不能再吸引你了?”

白蕖扶了扶墨鏡,眼睛一眨,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嘴角微微揚起,她說:“恭喜你,總算是找着重點了。”

她腳一擡,高跟鞋和瓷磚碰撞出清脆的聲音,随着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離開了楊峥的生活。

“白蕖......”他突然轉過身喊道,眼睛裏隐隐有淚光在閃爍。

白蕖背對着他,用食指擦拭掉眼淚,打開大門,外面的春光正好。她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在他飽含希冀的眼光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有時候,做夫妻比做朋友的結果要慘。朋友分開了,損失的是一段友情,夫妻分開了,友情和愛情一塊兒死去。

屬于白蕖和楊峥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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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隽把一疊信用卡賬單砸在白蕖的面前,怒氣沖沖的質問道:“半個月花了二十五萬,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蕖穿着睡衣躺在沙發上,懷裏抱着ipad,遲鈍的看了一眼白隽,問:“二十五萬?我花的?”

白隽腦袋發漲,低吼:“不是你難不成是我!”

白蕖坐起來,拎起賬單仔細看了一下,嘀咕道:“沒這麽多呀,我就是買了幾只包和幾雙鞋,連衣服都沒買呢。”

“白蕖,你這樣真的很讓人失望。你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怎麽就混成了現在這副德行了!”

“我什麽德行不用你來操心。”白蕖低頭算着賬單。

“你住的是我的房子用的是我的信用卡,你讓我不操心?”白隽冷笑。

白蕖扔下ipad,“這是爸媽的房子,才不是你的。”

“行啊,就算是爸媽的,你這也算是啃老!”

白蕖穿着拖鞋站起來,怒視着白隽。

兄妹倆大眼瞪小眼,白母聽到動靜之後趕緊來解圍,“都是在幹什麽啊,白隽,你讓着你妹妹點兒。”

“她都二十五了,沒有工作沒有積蓄更沒有人生目标,您看得下去我可看不下去。”白隽鄙夷的看着白蕖,冷笑道。

白蕖深呼吸了幾口,一腳揣上白隽的小腿,揚長而去。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白隽要追上去,白母在後面拉着他。

“她心情不好,你就讓讓她。”

“心情不好就可以把家裏弄成她的狗窩嗎?您看看她整天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簡直比纨绔還纨绔。”

一個抱枕從樓上飛了下來,準确砸在了白隽的腳下。

母子倆詫異的看上去,白蕖站在樓梯口,平靜的說:“為了不礙你的眼,從明天起我搬出去住。”

“蕖兒......”白母着急了。

白隽拉着母親,看着白蕖,說:“你要是真有這個血性我立馬對你刮目相看!”

白蕖眯眼,“白隽,你給我走着瞧!”

兄妹第n場戰役,白隽獲勝。

白母追着白隽捶他,“你妹妹才回來你就把她趕出家門,你是什麽哥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白隽安撫母親,“不逼她她就真完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在家憋的,您放心,她要是真出去工作了很快就能适應社會,不會再傷心楊峥那件事了。”

“你說的輕巧,她要是真出去工作不定遇到多少困難呢。”白母憂心忡忡,冷不丁又捶了一下兒子。

“媽,我們公司有能力的小姑娘多得很,比她歲數還小的都有。人家都是一步一步吃着苦爬上來的,工作能力強人際關系又搞得好,哪像她這樣成天只會花錢啊。”

“可蕖兒她從小就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你把她逼出去了,萬一适得其反怎麽辦?”

“我有分寸,您放心。”白隽打包票。

白蕖在房間暴走,□□了一番床上的枕頭,氣憤的打電話找人訴苦。

盛千媚正在陪客戶吃飯,一看是她立馬笑着退場,跑到外面接電話。

“這個點兒找我做什麽?”

“盛千媚,我要剁了白隽!”白蕖惱怒的捶枕頭。

“怎麽了?他又怎麽惹你了?”

白蕖将經過說給她聽,一向支持她的閨蜜這一次竟然反水了。

“白隽說的沒錯,一次婚姻失敗不能證明什麽,但你如果沒有一個積極的人生态度,你跟那些整天游手好閑只會花錢的名媛有什麽兩樣。”

“盛千媚!”

“白蕖,你和這個社會脫節了兩年,是時候走出你那一畝三分地來看看了。”

“可我什麽都不會呀......”白蕖抓着頭發懊惱,在最好找工作最好就業的時候她選擇了嫁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她都已經失去這些求生本領了。

“你長得漂亮又有一副好嗓子,去電視臺試試吧。”盛千媚笑着說。

“電視臺?”

白蕖托盛千媚幫她找處房子,盛千媚直接把自己名下的一處房産借給她住。因為她現在沒有收入,所以盛千媚也不讓她交房租。

“不行,我不能白占你便宜。上次你看中的那只包我送給你,就當房租了。”

“你想清楚哦,那可是絕版了。”盛千媚笑嘻嘻的說。

白蕖咬牙,“君子一諾,拿去!”

盛千媚絲毫不客氣,第二天來幫白蕖搬東西的時候立馬就提走了。

白蕖雖然心痛,但也沒有更值錢的給她。盛大小姐,要什麽有什麽的人,能讓她垂青的也就只有白蕖的私人珍藏了。

白母看着女兒搬出家裏,忍不住落淚。

“媽,您放心,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白蕖給了母親一個擁抱,笑着說。

“錢不夠就說,媽媽沒有你哥哥那麽狠心......”

白蕖笑哈哈的推開媽媽,說:“這是我和白隽的一戰,我要贏就贏得光明磊落。”

“蕖兒......”

“媽媽,我先走了,您記得來看我就行。”

“好,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盛千媚放好她的行李箱,走過來說:“阿姨您就放心吧,我那房子好着呢。”

“千媚啊,你幫阿姨看着她點兒。”白母拉着盛千媚的手擔憂的說道。

“您看我早就搬出來自己生活了,這不是好好的嗎?”盛千媚以自己為例子安慰白母,“白蕖她一定能行的,您給她點兒時間。”

白蕖笑着拉過盛千媚,握了握媽媽的手,說:“外面風大,您進去吧,我們走了。”

“我看着你們走。”白母眨了眨眼睛,憋回了眼淚。

“好。”

盛千媚坐上駕駛室,白蕖随即坐上副駕駛,朝着外面的母親揮揮手,她笑得一派春光燦爛的樣子。

離開了舒适區,她以後就是真正的白蕖了。

“晚上出去喝一杯,慶祝一下。”盛千媚笑着說。

“好啊,讓我也常常不醉不歸的滋味兒。”

盛千媚敲了一個響指,大笑,“走着!”

剛才還答應白母要照顧白蕖的她,瞬間成為了同謀。

即使她們不再是青春張揚的女生,即使她們被這個社會來回的磨平,但還記得,她們也曾那般張揚,那般無所畏懼。

最後放縱一次,就當作是對過往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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