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蕖

霍毅不是沒有過女人,相反,他玩兒得花樣很多。有時候摟着其他女人的時候,煙氣氤氲,他難免會想到心中的白玫瑰。身體越是放縱,心裏越是空虛,不知不覺間,心裏的那顆種子漸漸發了芽,慢慢生長,直到密密麻麻的纏繞住他的心,讓他再也不能忽視了。

霍毅和白蕖是兩種個人,一黑一白,本不應該有交集。霍毅喜歡上白蕖本身就是個異數,誰也沒有料到,一個大魔王的心裏藏着一個小魔王。她跟在白隽身後搗亂,搗着搗着,白隽脫離了她的

魔爪,沒想到另一個人又陷進去了。

愛是一種過程,慢慢發芽,慢慢開花,你以為把它藏到了心底,沒想到它卻成了你整個世界。

......

吃完飯,白蕖進廚房去洗碗,霍毅靠着門框,說:“動作快點,等會兒帶你出門。”

“出門?去哪兒?”白蕖轉過頭問。

他端着一杯茶,慢條斯理的說:“你去面試都不買新衣服嗎?”

“我有面試的衣服呀。”

“面試上了嗎?”

“沒......”白蕖縮着脖子,沒有底氣。

霍毅說:“今天晚上太無聊了,你就當陪我消磨一下時間。”

霍爺的夜生活那麽豐富,怎麽會無聊......白蕖低下頭,專心洗手裏的碗。

洗完碗,白蕖換上了出門的衣服。春天來了,她可以穿一件長裙子就行了。

霍毅掃了一眼,說:“還行。”

白蕖有些別扭,被除了前夫以外的男人評價衣着,她總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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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拎起包,說:“走吧,去哪兒?”

霍毅晃了晃車鑰匙,眉毛一挑,率先出了門。

白蕖站在燈光閃耀、金碧輝煌的某知名奢侈品牌子的店門口,無奈的說:“以我的經濟能力,買一件的後果是接下來可能會被餓死......”

霍毅站在他旁邊,“有哥哥在,需要你付錢嗎?”

白蕖側頭看他,“白隽付錢?”

霍毅瞪了他一眼,“我。”

氣勢巍然,好像觸到了逆鱗。白蕖慢慢的擡腿進去,捏緊了自己的手包,幾張卡加起來她應該還可以将就買條裙子。

霍毅坐在長沙發上,指了兩條裙子讓白蕖去試。店員十分熱情的招呼他倆,店長親自給霍毅倒水,一口一個霍少。

白蕖拎着裙子走了一半,倒回來說:“我覺得這樣不合适。”

“是型號不對嗎?”店長立刻笑着問。

白蕖搖搖頭,對旁邊圍着的店員說:“可以讓我們單獨聊一下嗎?”

“可以可以,您請便。”店員态度很好的離開,站得遠遠的,但又不妨礙等會兒被叫去。

霍毅看着白蕖,說:“你覺得哪裏不合适?”

顯然,店員們認識霍毅就是因為他是常客,而這是一家女裝店,不難推出他的其他女伴也是這樣被他帶進來的......

“我......我們的關系不合适,要麽我自己付錢要麽我們換一家店。”白蕖抿了抿唇。

霍毅臉色有些陰翳,他說:“你嫌棄我嗎?”

“不是,當然不是!”白蕖趕緊擺手,“我沒有讓別人給我買衣服的習慣,除了白隽。”

“還除了楊峥對不對。”他冷笑一聲,有些許蒼涼。

白蕖咬唇,“我不好占你便宜。”

“這點錢?”

白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她放下手裏的衣服,說:“霍毅,我不想買了。”

霍毅點了點頭,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白蕖愣了一下,趕緊提着包追上去。

奢侈品店的門口有一個類似地鐵通風口那樣的蓋子,她穿着細跟的高跟鞋追上去,一不留神就卡在了中間。慣性太大,她身體前傾,一下子摔了出去。

“啊......”輕聲低呼,她覺得膝蓋一定破皮了。

周圍的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不知道這裏演的是哪一出戲。一個好心的男生上來攙扶起他,還沒有問她要不要去醫院,一下子就被一股力道給彈了出去。

霍毅掃了那個男生異樣,淡淡的說一了一句:“謝謝,請繼續過路吧。”

“她......”男生還想說什麽,但霍毅擡眼一掃的氣場讓他咽了回去,繞過兩人離開。

“傷到哪裏了?”霍毅扶着她,語氣淡然。

白蕖在大庭廣衆之下摔了個大馬趴,又羞又憤,使勁兒推了一下霍毅,“你不是要走嗎?走啊!”

霍毅被她推攘了一下心情反而高興了起來,他低頭準備撩起她的裙子,白蕖迅速的按住了。

“我鞋跟卡在裏面了。”她說。

霍毅蹲下身,看到細細的鞋跟卡在了縫裏,伸手動了動,白蕖趕緊抓牢他的背。

“把鞋脫了。”

“為什麽?”

“不脫我怎麽弄出來。”霍毅仰頭看她。

白蕖掃了一眼地面,似乎還有麻辣燙的痕跡,她閉了閉眼,抵死難從。

奢侈品店的裏的店員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趕緊跑出來問有不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霍毅站起來,單手把白蕖從地面拔了起來,随着她一聲驚呼,他穩穩的把人抱在懷中。

“把這個弄出來。”

白蕖一只腳光着,晃晃悠悠的挂在霍毅身上。

“你......你放我下來。”白蕖虛坐在他的臂膀上,顫顫巍巍的說。

“你想踩在地上?”

“我可以單腳站。”白蕖說。

“這麽多人看着,你确定想表演金雞獨立?”

白蕖:“......”

店員說:“這個□□可能會傷到鞋子外面的皮。”

白蕖心底一顫,她的限量版紅底鞋,中國區僅此一雙啊......

“拔吧。”霍毅爽快的說。

白蕖按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不得不看向她,“舍不得啊?”

“沒有......”她咬牙,整個人都繃緊了。她要是承認舍不得他肯定會給她再買一雙的,到時候欠下的人情她拿什麽還,拿什麽還......

霍毅低頭對店員說:“不用客氣,拿工具撬出來也行。”

白蕖身體一顫,覺得自己嘴裏有一股血腥味。

店員遲疑了一下,“這雙鞋,挺有收藏價值的。”

是啊是啊,白蕖在心裏不斷的點頭。

“沒關系,她不心疼。”霍毅笑得春風滿面。

白蕖背過身,感覺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店員拿了店裏的工具,三下兩下給它撬了出來。

“好像是磨損得有點厲害,行了,放這裏吧。”霍毅瞥了一眼,故意這樣說。

白蕖掃了一眼他的脖子,想一口咬死他。

店員笑着離開,提着工具回店裏了。

白蕖撐着霍毅的手掌下來,穿上鞋。

“你看看,是不是磨破皮了?”

白蕖悲憤,“我不想看。”

“夜色這麽黑我都能看出來,怎麽辦呢?”他摸着下巴說。

怎麽辦,只有不穿了......白蕖憤然的跨出一步,膝蓋的摔傷又拉響警鈴。

屋漏偏逢連夜雨,也許她剛才在店裏就不應該拒絕天上掉下裏的餡餅。什麽道德什麽良心,都比不上她的紅底鞋啊!

一晚上,白蕖空手而歸,帶着膝蓋的傷和鞋子上的劃痕。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給盛千媚抱怨,下次一定不會再和霍毅出去了,她已經有了深刻的教訓。

“你是說那雙寶藍色的紅底鞋,你當時特意訂了三個月才到的貨?”盛千媚震驚的問。

白蕖含淚點頭,“是啊是啊,我的戰靴,平時我都舍不得穿的。”

“那你今天怎麽穿出去了?”

白蕖以頭搶沙發,“虛榮心吶虛榮心,我再也不幹這樣的蠢事了......”

“沒事,他不還給你帶來一份兒工作嘛,功過相抵。”盛千媚安慰她。

不不不,在白蕖的心裏這完全不能抵消,她的鞋子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吶。

“算了,讓我自己冷靜一下。”白蕖哭喪着臉說。

“沒事沒事,下次我出國看一下還有不有。”盛千媚懂她視鞋如命的心理,趕忙安慰道。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帶着這樣的憤意去睡覺,夢裏她都是在和怪物打架,目的就是為了奪回自己的紅底鞋。

第二天起來,她發現自己眼底下挂着兩個黑眼圈。

好累,睡了一覺比沒睡都還累,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一臉淩亂的盯着鏡子裏的人。

即使一夜過去了,她依舊沒有忘記這樣的痛。

在鏡子裏面前深吸了一口氣,白蕖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好好工作,在有生之年憑借自己的努力再買一雙,然後讓它遠離霍毅這個衰神!

別人工作是為了養家糊口,她的目标只有一個,買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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