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敵
秦書浩從小就是一個混混，一個畫風清奇的混混——他從小學習成績非常好。而他的家庭情況非常‘有趣’，他爸是公安局局長，而他因為經常打群架進局子，他爸就從上面沖下來，他倆又在局子裏對毆一局，搞得當地警察局每次看見他都心驚膽戰，對他打架的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秦局長是一個暴躁的人，對于自己生的讨債鬼一直想好好教訓一頓，奈何這貨成績非常好，好到家裏的老老少少都護着他，一天到晚勸他男孩子現在叛逆點正常，孩子學習本來就很辛苦了你也別埋怨了……秦局長小時候學習不好，後來當了兵立了功，才有了現在的成就，但家裏老一輩一直都想培養一個‘文化人’光宗耀祖，從秦書浩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老一輩對孫輩給予了多大厚望。現在家裏出了個成績好的，把家裏的老人樂壞了，說他以後是當大官的料，氣得秦局長發誓這崽子以後坐牢了他是不會撈的。
然後，秦書浩考上了一中，G省最好的一中，而且他在學校成績還是不錯。從此以後，秦大少在家裏、學校是橫着走，成了一中校霸，學生畏懼他不說，學校也礙着他父親的身份不管不顧，直接是讓秦書浩上了天的節奏，那時還有誰給秦大少不快那就要……額……不好意思，面前坐的這位除外。
秦書浩高一高二在二班混着，高三一不小心混到了一班。一班可和其他班不同，那是學霸中的戰鬥機，專門以考Y大、Z大這種排名前五的大學為目标的尖子班。一班在老師眼中就是一群只讀聖賢書的綿羊，現在混進了秦書浩這只狼，吓得當時的班主任直接把他安排在了一中另外一個‘傳說’身邊。
江昭在一中就是一個神級存在，從高一到高三，大小考，穩坐年紀第一，而且甩第二名十幾分二十幾分那種。簡直可怕。
當時的江昭喜歡一天到晚坐在教室刷難題，做超綱學習，完全是那種沉迷于學習不可自拔的類型。
一開始秦書浩嫌棄同桌是書呆子，江昭嫌棄同桌是個學渣。
一班吊車尾，在江昭眼裏就是個學渣。
關愛智障兒童，人人有責，這是秦書浩每天都在江昭眼中讀到的意思，整得他每天都要懷疑人生，他自認為自己學習成績還可以，怎麽在他眼裏就成智障了？起初，秦書浩還想帶人教訓一頓江昭，結果江昭怼人兵不見血，招招斃命，他能上引古詩古詞，下用名人名事，罵人不帶髒，訓起人來頭頭是道，直接讓秦書浩一行人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帶隊堵人還讓對手像教導主任一樣訓了，秦書浩怒氣飙升剛想動手，也不知道哪只路過的崽子喊了一句：“江昭被秦學霸堵了！”那時，一時間，附近的‘父老鄉親’操起家夥就打他，秦書浩是直接被體育老師追了八條街，最後壓去了校長室。
學校一直把江昭當做未來的狀元來培養，怎敢讓他有任何閃失，從此防秦書浩這只狼跟防敵國間諜一樣，任何風吹草動先去看看秦書浩在幹什麽。而學校中江昭的迷弟迷妹對他更是一臉唾棄，女友粉更是到處宣揚他的‘惡行’‘黑料’，搞得秦書浩他再也不敢得罪江昭大佬了。
秦書浩·校霸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思考良久以後，當算使用懷柔政策，将江昭發展成得力小弟。
制定方案以後，秦書浩對江昭就殷勤了起來，打飯帶零食幫他值日，無所不用其，一度讓江昭以為‘浪子回頭’想通要努力學習了，他念在同桌的份上抽空給他補補課什麽的。
秦書浩一臉憋屈，總有人不按套路出牌，他很絕望啊。他跟着江昭學習，江昭對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都不明白？學渣就是學渣。”秦書浩：“？？？”他看着試卷最後一道大題，多次懷疑人生。
就這樣自尊心受挫的秦大少，較勁起來跪着也把題做了下去，成績一下子從吊車尾變成了中上游。那時江昭才有所成就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如果生來就有人克你，那麽江昭就是秦書浩這輩子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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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還是牛啊！”葉團聽得起勁，對江昭的崇拜直線上升。
江昭擺了擺手，“他那是誇張手法描述。”
秦書浩笑着問葉團，“他在Y大是不是有一堆女友粉？”
葉團直點頭，“何止，親媽粉都一大波呢。”
“呦，升級了啊！跟你們說好笑的事，在一中的時候，有很多女生找他告白，你們猜他怎麽拒絕的？他說：‘戀愛這種由荷爾蒙一時引起的沖動，只會影響學習，這位同學，學習為重。’我現在都無法忘懷那女生的表情。從此那些女生對他敬而遠之。”
“哈哈哈，秦哥我跟你說，江哥在Y大就是一個移動中央空調，特別是白大褂一套，那些女生都不敢靠近，難得有大膽的，江哥也是一臉‘戀愛影響我學習’臉拒絕人家。那時學校論壇都開貼讨論江神是不是要和學習過一輩子了。哈哈哈……”葉團是笑開了場。
江昭對于兩人八卦自己充耳不聞，一心一意蠶食他的大魚。
秦書浩給魚翻了個身，将魚肉多的一面轉到江昭面前。“小昭……你真的不打算找女朋友了？”
秦書浩好似無意問出，江昭手上的筷子一頓，他努力設想了一下，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他一直覺得如果找個女朋友來哄簡直太鬧心了，即妨礙他學習，還要花時間陪女朋友，女孩子心思有多……簡直可怕。
江昭想得認真，秦書浩卻急着轉了話題，“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哥幫你看看。”
“……”江昭抿着嘴想了半天，“學習好點吧，別比我差了……”
秦書浩：“……”
葉團：“……”大哥你還是單着吧。
一旁的高寒莞爾一笑。
葉團撇了撇嘴，“江哥你換個低點的要求吧，這也太為難人了。”
“……高了嗎？……那不妨礙我學習就好。”
“……”
“……”
葉團放棄了給江昭找媳婦這個世紀難題了，反而将視線轉向了一邊戳魚丸的高寒，“高神你呢？你不也有一堆女友粉嗎？有喜歡的嗎？”
高寒微微一笑，“我只想找個不要太蠢的，能拿幾個全國大獎的就行。”
葉團：“……”是他太學渣無法進入學神的領域嗎？
秦書浩擡頭看了眼高寒，這仔細一打量，這人長得很好，但骨子裏好像透着漫不經心的傲氣。
高寒了望了過來，兩人的實現相撞，秦書浩只感覺到一股寒意。
這人……
高寒好像吃飽了，四肢更放松了，毫不猶豫地又入侵了江昭三分地。這次江昭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刀眼，高寒看着他笑得眉眼彎彎，然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秦書浩敏銳地察覺了他們的眼神互動，心中一顫，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高寒，“高同學，我們F法政大學有幾名美女學霸，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高寒挑了挑眉，沒接話題，“秦正林局長我有幸見過一面，上次我家家宴他光臨了。”
這麽一句不經意間的話，讓秦書浩內心波濤翻湧，他父親秦正林是個耿直迂腐的人，他從不參加什麽高層、富商私宴，能讓他不得不去的都是不敢推诿的大人物，“你……令尊……”
“秦局長是個很嚴厲的人呢，我想他對秦少管教很嚴吧。”
這句話直戳秦書浩的痛處，這也是一直彷徨，無奈，舉棋不定的根由，他家很傳統，家中兩位老人身體不太好，他實在不好放肆開來。
“高同學看來家中很開放？”
對于這種回踩，高寒話語輕輕一拂，“家中有不成器的小弟，學習不好，只能繼承家業謀生了。我……學習好，家中由着我。”甚是春風得意。
秦書浩：“……”
江昭看他們不知怎麽有點奇怪，想都沒想踹了一下他腳邊的小腿。高寒一僵，不退反進，直接将腳架在了江昭腳板上。江昭小聲底呵了一聲，“你幼不幼稚！”
高寒作勢朝秦書浩攤了攤手，好像被身邊的人管着無可奈何。
秦書浩又驚又氣，“你們……你……”
高寒收回了腳，拿起江昭的水杯斟滿了，又自然地遞到江昭面前，“不鬧了，你別氣，我道歉，外人還看着呢。”
江昭以為他在為‘伸腳’的事道歉，外人面前不好下了他面子便接過水喝。
高寒唇角一勾，秦書浩只覺得頭暈目眩。
心大的葉團同學和感情遲鈍的江昭同學完全沒發覺飯桌上發生的‘大戰’，葉團還興奮地拉着江昭講他高中的事。秦書浩味同嚼蠟卻又不敢表現出異常，唯有懶成一灘的高寒同學心情甚好。
吃完飯江昭幾人要打車回學校，秦書浩則回酒店。
秦書浩特地留了江昭說會話。“我明天要去C城了，看來不能和你玩了。”原本是可以留好幾天的，可現在留下也只是徒增傷感。
“好的，下次再來找我玩吧。”江昭這完全是客套話。
秦書浩眼看他要走了，心中仍是不甘，最後還是問了江昭一個問題。“你……認為高寒他怎麽樣？”
江昭對于他這個無厘頭的問題有點懵，難不成吃頓飯，秦書浩忍不住愛收小弟的壞習慣又收不住了？但，高寒這種又懶又廢，整天玩游戲不學習妄為學神的人有什麽中用的？
江昭躊躇了半天，挑了高寒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點說，“他……學習還好吧，和我不相上下的那種……”
秦書浩：“……”他不由苦笑一聲，對方都變相承認了，他還能怎麽辦？“我知道……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好好的……”
江昭看他突然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奇怪。
“江哥，車來了！”
“我走了。”
秦書浩看着江昭上了車，消失在他面前，遠行至他無法到達的彼岸，他握緊了雙手，獨自走進燈光璀璨的城市，走出那年少缱绻漫爛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