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7)

沈先生的憤怒。

她心底難受死了,恨極了。

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想讓她好過的,只聽陸榮光沖着老沈先生開口道:“老沈啊,你是知道的,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當我知道小喬是我的孩子的時候,我有多麽的歡喜,可是天意弄人,你是知道我家裏情況的……”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堅守着自己的愛情才會這樣的。

他現在不求別的,只求喬岩能原諒他這個稱職的父親。

“老沈啊,我能和小喬單獨談談嗎?”陸榮光最後提了這麽個要求,沒等老沈先生回答呢,喬岩就自己站了起來,走到陸榮光的身邊,一臉的恨意,她不想要這樣一個抛棄她媽咪過來幸福生活的男人。

“小喬啊,你跟你陸叔叔去外面屋裏談談也好,我有點累了正好休息會兒。”老沈先生都這麽說了,喬岩敢不聽老沈先生的話,她看了眼陸榮光,“我們去外面說吧。”

到了外間,喬岩毫不客氣的自己就坐下,也不招呼陸榮光坐下來的,完全就沒有了剛才在屋裏時有的基本禮貌,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聽陸榮光講什麽,陸榮光找她能講什麽,無非表達下歉意,然後呢,不過是減輕他自己心底的愧疚而已,與她喬岩而言,一點兒實際意義都沒有的,這樣的談話其實不談也罷。

可是讓喬岩沒想到的是陸榮光找她談的不是歉意,而是七年前的事兒……

☆、116:七年前的綁架

七年前關于傅钰綁架她的那場禍事的軍方最高指揮者就是陸榮光。

喬岩聽罷有那麽一會兒的怔愣,然後才擡眼看着陸榮光問,“所以,我應該感謝你救了我嗎?”她的語氣微微帶着嘲諷,多麽的諷刺啊,當年,她可是差點兒就死掉了,營救她的隊員,在第一輪營救中接到命令,放棄人質,只有一個人沒有放棄,而那個人最後和她一樣成為了俘虜,也是那個人向她保證,一定會救她出來讓她堅持下去。

陸榮光今天之所以會說這個是兒,絕對不會是想要喬岩的感謝,準确的來說,這件事兒不說,他和喬岩的父女情分可能還有緩和的餘地,可這件事兒一旦大白于天下,他和喬岩的父女緣分,絕對的不會再有緩和的餘地。

“喬岩,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你就恨徹底吧,這些天沈家的事兒,你多少也能感知的多,很多時候忠義不能兩全,別說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我女兒,就算是知道,我也必須那麽做,你明白嗎?”

喬岩冷冷的看着陸榮光,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陌生的眼神,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多麽無私無畏的精神,如果這些事兒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她也覺得這種精神可歌可泣,可特麽的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是被犧牲掉的那個人!別說現在恨了,七年前第一次營救沒放棄的時候,如果不是那個人堅持留下來要救她,她如果活下來,肯定就是那種報複社會的反人類了,沒有體會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感覺,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會死掉,卻慢慢的讓這種恐懼蔓延開來,慢慢的侵蝕在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裏,融入骨血之中,一直一直的告訴自己,你是被放棄的了……沒有人會救你,因為你不值得。

這種負面情緒,曾經差點就毀了她,現在眼前這個她生物學上的親生父親的人,突然來告訴他,那個殘酷的差點毀了她的命令,就是他下達的。

眼淚一顆顆的決堤而下,值得陸榮光是她親生父親時,她雖然怨恨,可也慶幸,因為陸榮光是她父親,那麽她的媽咪就還是顏惜,而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鄉野村婦喬麗君。可是此時此刻,她恨,很眼前這人,怎麽能那麽殘忍,怎麽能把她心底那唯一唯一殘留的一點點美好給毀掉,這個父親,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也就算了,可這個父親再那時候還差點毀了她的一生……道理上,她懂,情感上,她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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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岩,當年的事兒,我有我的立場,重來一次,我還會那樣選擇,只是我現在告訴你這些,是想勸你,沈家和我們陸家一樣,都是走政治這條路的,這幾天你也看到了,陸家雖說不太平,可是沈家依然如此,我希望你離開沈擎南,他絕對不是你的良配。”

這才是陸榮光來找喬岩談話的重點,離開沈擎南,如果沒有陸安然自殺式的襲擊沈敬廷的事兒發生,陸榮光也不會提這樣的要求,畢竟一直以來,他都很看好沈擎南這個下屬,可現在立場不同了,陸安然的事兒,沈家會不會追究且不說,就說沈家怎麽可能接受身上流着陸家血的女人做兒媳婦,別人能接受,江女士江宜珊能接受嗎?他這是為了她好的。

喬岩笑了,讓氣笑的,陸榮光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來她面前說這些話。

“陸榮光,你那裏來的自信我能配得上沈擎南,哦,對了有一件事兒,我忘記告訴你了……”喬岩說到這兒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看到陸榮光明顯蹙起的眉頭,這才緩緩的開口,“其實,我和沈擎南的關系你完全就不用擔心,因為我和他也就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系,所以你看,你說的讓我離開他這件事兒,不是我能做主的,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離開他,那你去給他說啊。”

陸榮光的臉色一片煞白,放在身側的拳頭緊握住,他一直很看好喬岩,是因為喬岩是顏惜的女兒,他對顏惜是有愧疚的,所以那時候,怎麽看都覺得喬岩很好,那裏都好,方方面面都是優點,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喬岩是他的女兒,是他陸榮光的女兒,盡管可能這一輩子喬岩不會認他,他也不可能把喬岩的身世公之于衆,但喬岩身上流着的是他陸榮光的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是這樣的改變,立場不同,期待過高,他會看到喬岩方方面面的不足,比如他覺得喬岩此時說的這是什麽話,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把包養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好像被包養了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兒一樣的。

“你!”陸榮光怒了,這麽些年,沒有人敢想喬岩這樣和他講話的!

喬岩倒是不怕他的,可能還帶着點點叛逆的心理,仰着腦袋,對上他的那雙怒火中燒的眼睛,不依不饒的喊着,“我就是被包養了怎麽了?所以你看我是做不了做自己的主的,我不是我自己的了,你的說教在我這兒沒用,沒用知道嗎?”

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陸榮光鮮少有的怒氣今個兒都集中在了一起,沖着喬岩就揚了巴掌,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打下去,可這姑娘,也真是倔的不行,還火上澆油的嚷嚷着:“你打啊,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

看看,看看,這俨然就是叛逆期青少年的模樣了。

陸榮光也真的差點就打了,只是他揚起的手腕卻被人緊緊的攥住,甩向了一邊。

喬岩也是這會兒才驀然清醒似的,側目看向身邊那人,只見他胡子拉碴的風塵仆仆,那張臉也沒收拾,看起來像是飽經風霜蒼老了不少……他回來了?

“聽到了吧,她是我的人,陸榮光你沒權利動他。”沈擎南這會兒看到陸家的人真的,特別來氣,老沈雖說沒事兒了,可是到底是受了不少的罪的,陸家,陸安然,包括眼前本來他很欣賞的昔日上司陸榮光,所有的姓陸的,他都厭惡之極!

陸榮光對上沈擎南陰鸷的眸光時不禁有些心虛,對于這個昔日的屬下,他是欣賞的,可是他的棱角太過分明,太不好控制,不然當初也不會……

“小沈啊,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喬岩都是我的女兒,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兒,你要是實在看不過眼陸家,那也好說,這次的事兒,你想怎麽了你說了算,可是喬岩,你放她走……”陸榮光這輩子可就喬岩這麽一個孩子啊,他就是再不滿意,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別人的玩偶,他是知道沈擎南對夏瑾顏的情感有多深的,他沒自信喬岩能越過夏瑾顏住進沈擎南的心裏去的。

“呵呵,陸大領導,這是我的私事兒,而且我現在也不是你的手下,你以為你的命令對于我來說還有用嗎?哦,我倒是忘記了,以前你的命令對于我來說都是沒用的,你怎麽就有自信時隔多年你的命令會有用呢?”

這話一說出來,可真是妥妥的打了陸榮光的老臉了。

當年,第一次喬岩營救的時候,計劃不夠周詳,陸榮光下令放棄人質撤回來重新部署,其它隊員都聽命令撤退,就只有沈擎南直接扔了通訊工具,依然堅持和人質共存亡,也是那時候,他才會被俘虜的,沒少受罪的,如果不是後來被人救出來,根本就沒辦法參加第二次營救行動的。

“呵呵,好,我說不過你們,不過有一件事兒,喬岩我想你必須要清楚,當年綁架你的不是傅钰,而是傅钰的孿生兄弟傅琛,誠如你所見,傅钰一直是我們軍方放在A城的卧底,當年和你談戀愛的是傅钰,從頭到尾傅钰都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你,傷害你的也是傅琛,他已經被你身邊的男人一槍打死了,所以你不應該恨傅钰的。”

陸榮光丢下這麽一個重磅級的炸彈就拍屁股走人了,殊不知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丢如了一枚小小的石子一樣,波光粼粼,久久不得平靜。

沈擎南沉沉的睨了一眼喬岩,擡腳往病房裏去走,每走一步都猶如千金重那般,怎麽都無法輕松起來,他一直以為傅钰和傅琛是一個人的,關于傅钰的事兒,他比喬岩知道的要多一點,可是沒想到,到底陸榮光還是說了出來,也怪不得江承安會那麽護着傅钰的了。

老沈先生看到兒子回來,眼底折射出期待的光芒,着急的問出口,“找到你媽媽了嗎?”

沈擎南搖頭,這個事兒,說起來真的是特別的無奈,他能找的渠道和關系都找了,可是沒有結果,大選的結果已經出來,對方已經敗了,按理說,也該有江女士的消息了,可是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上的,就是沒有一丁點江女士的消息。

“還沒有嗎?”老沈先生的神色黯淡下來,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喃喃着安慰兒子,“沒事兒,沒問消息就是好消息。”也是在安慰着他自己,他都恨不得自己傷現在就好,或者現在就出院他,他想親自去找妻子回來,他要告訴她,這輩子就她了,死磕到底。

☆、117:說變就變

老沈先生這麽安慰着兒子,本以為兒子也會說點什麽,可是等了有一會兒,才發現他兒子走神了?明顯的走神了,你看他在這兒坐着聽你講話呢,可那一動也不動的樣子不是走神又是什麽?為了小喬?不怪老沈先生這麽想的,實在是陸榮光剛剛來過,是個人都能想的到肯定是和小喬有關的。

明明時機場合都不合适,可老沈先生就是莫名的覺得喜感,能讓兒子在意的女人可不多,據他所知,當初對夏瑾顏,兒子雖然在乎,可卻沒有像現在這麽——呃,患得患失!對就是這個詞兒。

兒子有了在意的人,老沈先生欣慰之餘又有點擔憂。兒子的性子像他的多了點,明明是在意的,可就是說不出來,你看他不就是嗎?明明這一輩子唯一在意的女人就是妻子,可對着妻子,他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要說他不關心妻子,他才不會承認呢,他記得妻子喜歡吃的每一道菜,還自己偷偷地研究過菜譜,想着等以後退下來了,時間充裕了,他就試着做給妻子吃……

現在說什麽都是沒用的,重要的是要找到妻子,至于兒子,他想着自己說了這小子也不會聽的,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啊,不說兩句,他又怕兒子和他一樣的走彎路,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也不知道你媽媽現在在哪裏?這幾天氣候很不好,你媽媽生你的時候落了病根,一道陰雨天,膝蓋疼腰疼的……”

老沈先生的話總算是把神游太空的沈擎南給拉回了現實中來。

沈擎南一聽他爸這話就來氣,冷哼了一聲,“呵,你倒是還知道我媽落了病根呢。”這話說的就有點不客氣了,當然要不客氣,別說是江女士了,就是沈擎南自己都覺得在對于陸安然和陸風的這件事兒上,他爸老沈先生做的太不地道了,你說又不是你兒子,你倒是說明白啊,這麽多年了,連他都以為陸風真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呢,要不然也不會……

想到這兒,沈擎南忽然就覺得很愧疚,江女士生他的時候是一個人,又獨自把他帶到了三歲,那時候他爸爸才知道他的存在,可就算是知道了,工作的原因,和爸爸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他記得很清楚,小時候,他媽媽的工作也很忙,那時候的沈氏才剛到他媽媽江女士的手裏,江女士幾乎就成了空中飛人,可是每次他學校的家長會,江女士就是再忙,不管是在國外還是國內,都會飛回來參加他的家長會,記得中學畢業的時候,帶他的班主任還說過,他的家長是家長會出勤率最高的,幾乎全勤。

可是他呢?

想到這兒,沈擎南恨自己當初對陸風的容忍,更狠老沈先生造成的這些局面。

所以老沈先生講什麽,他就是聽了,也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的。

“阿南啊,爸爸知道爸爸自己也做的不好,如果你媽媽這次能沒事兒,爸爸就是少活十年我也是願意的,你放心,我會對你媽媽好的,我以後一定什麽都聽她的,一定讓她開開心心的。”老沈說着,也是對自己的說的,他心裏其實一直是這樣想的,以前沒出過事兒,總覺得等以後啊,等以後有時間了在去怎麽怎麽的。

可是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誰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有些話當下能說的,就一定要說,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

沈擎南本來滿腹的怨氣,可是對上這樣任他怎麽說都不生氣的爸爸,也是沒話說了,就想說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那樣的無力,說這些有什麽用啊,要是江女士真的沒事兒,那才是最好的。

“阿南啊,爸爸知道在感情上我在自己都沒做好,也沒資格在你面前說教什麽,可是爸爸還是想和你談一談,你要聽嗎?”老沈先生自己是吃到苦果了,不想讓兒子也和他一樣留下遺憾的。

沈擎南黑了一張臉,不用想也知道他爸爸想和他談誰,可是他不想談,只是老沈先生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已經開始說了起來。

老沈先生完全就是拿他自己當反面教材來和兒子說的,因為以前也沒有和兒子談過感情的事兒,這會兒就只能拿自己開刀,說的亂七八糟的,不過倒是也說到了點上。

只是這感情的事兒,大多都是當局者迷,就算老沈先生說到了點上,可沈擎南怎麽會聽到心裏呢,他此時就是在想喬岩給陸榮光說的那句話,她是被他包養的,她不是自願的,她是為了喬氏的研究室項目,是為了找到她的另一個兒子,不是為了他沈擎南這個人!

哼,不管是為了什麽,她現在是他的女人,屬于他的,還算她識相,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喬岩走回病房的時候,看了幾眼沈擎南,其實她就是想問問有沒有喬雪和江女士的消息,可是看金主大人一臉疲憊的在閉目養神,她也就沒好意思打擾的,只能是望了又望。

倒是老沈先生把這些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所以等林江過來醫院的時候,就把兩個人給支走了。

“這裏有小林在這兒陪我就行了,小喬啊,昨天你也吓得不輕,回去好好休息下,阿南你送小喬回去,昨天小喬為了救我,差點就……”後面的話老沈先生就沒有說了,可是就算老沈先生不說,沈擎南也知道當時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只是這會兒心裏正不爽着呢,說出來的話就特別的傷人。

“她是我包養的女人,為我的家人做任何事兒都是應該的。”難道他還要謝謝她呢,天知道當他聽到喬岩為了救老沈差點成為槍俠亡魂的時候心裏有多怒,真是的,逞什麽能啊,你喬岩的腦袋是有多硬,比子彈當硬啊!

喬岩的臉熥的一下紅了,尴尬的不行,是了,她應該認清自己身份,她這樣的在過去就是賣身的,沈擎南是她的金主,沈家人也是她的主人,為主人做什麽事兒都是應當應分的,就是為主人送了命,那也是你應該的,況且……她不是也沒事兒嘛。

“阿南!”老沈先生重重的喊了兒子一聲,這話真的說的有點過了,生氣的時候說的話有多傷人,他可是體會過的,他不想讓兒子在這種時候犯糊塗。

沈擎南黑着一張臉,嘀咕了一聲:“知道了。”然後開口囑咐林江照顧好老沈先生,他先回去收拾下再過來。

說完話,沈擎南和老沈先生說了一聲,擡腳就往外走,壓根就不管喬岩的樣子,他這樣黑臉關公似的一臉煞氣,喬岩就有點發怵了,想着自己就不跟着回去了吧,她反正就是個傭人的命,還是在這兒待命比較好。

她是這樣想的,可有人偏偏不放過她的。

“走啊!還愣着幹嘛,八擡大轎擡你啊!”

好了,喬岩這下不光是臉紅了,簡直是沒臉見人了,低着頭眼淚都含在眼眶裏,不敢看任何人的往門口移去,生怕看到別人眼中的同情或者鄙視,她怕她會當場哭鼻子,那樣就太丢人了。

沈擎南看喬岩走過來,擡腳繼續往前走,就這樣,他在前,她随後,一路上,她也不擡頭,就看着前面一步距離的他的褲腿走路,一直到了大堂,他遇上了個熟人,站在那兒說了兩句話,喬岩就走到門口的位置去等他……

誰知道,就這麽會兒功夫的,嘩嘩的又下起了大雨,這天兒啊,真的跟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一點征兆都沒有的,也沒給人們多少準備的。

沈擎南和熟人講完話就皺起了眉頭,怎麽又下雨了,還下這麽大的雨,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喬岩,眉頭蹙了蹙,擡腳又往電梯走了去,結果……

喬岩等了一會兒,再回頭時就沒有見沈擎南了,外面還下着這麽大的雨,她身上除了手機,連個錢包都沒帶,在京都,她又是舉目無親的,這會兒,根本就不知道該去找誰,或者不知道這偌大的京都之地她該去哪裏?

不過很快,她就不迷茫了。

“哎呦喂,這不是我那妹子嗎?怎麽在這兒呢……”

喬岩也很驚訝,會在這裏看到羅胖子,真的有點驚喜的感覺,不說別的,最起碼這也是個她認識的人,總算沒覺得那麽孤孤零零的了。

“羅總。”喬岩打着招呼,眼裏都是笑意,真的開心啊,好像也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糟糕,你看最起碼,她還能遇上認識的人了。

羅胖看到喬岩就好一頓的說,說聽說了老沈先生的事兒,他是特意看看望的,說到最後,才說希望喬岩能為他引薦下老沈先生,羅胖子是認得老沈先生的,可倆人是沒什麽交情,羅胖一直都想找機會和沈擎南攀上交情的,在江州差點就攀上了,誰知道人家沈公子一轉身往京都來了,這一下就好幾個月的,他在江州這也是坐不住了,聽說了沈家的事兒,怎麽說也要來看看的,這不就找來了,運氣還挺好,遇上喬岩這個熟人了。

同在異鄉逢知己似的,倆人都格外的熱情,這看在有些人眼裏,可就不太美妙了!

☆、118:有消息了

羅胖是真的喜歡喬岩這姑娘,特別是這會兒看着喬岩和幾個月前的樣子好像不一樣了,你知道他是久經風月的人,對女人的研究不下于對賺錢的興趣,自然是一點點變化都難逃他的一雙色眼的。

怎麽說呢?

幾個月前的喬岩雖然也很漂亮,可那種漂亮,就像一朵懼怕風雨的花朵,雖然也在開放,但是因為懼怕風雨而缺少了雨水的滋潤,再美的花朵兒沒了雨水的滋潤,枯萎只是時間的問題。

花兒都需要雨水的滋潤,更別說女人了,也是需要男人的滋潤的。

羅胖子心裏真是遺憾死了,你看這麽一朵嬌媚的花朵兒,被別的男人給采了,這讓他真是嘆息不止的。

有色心沒色膽了,不過這不妨礙他和美女多說兩句話的,對着美的事物,吃不到,看看也行,畢竟賞心悅目啊!

伸手拍了拍喬岩的肩膀,笑呵呵的和喬岩說着京都這地兒那裏有好吃的,這羅胖子啊,就是個吃貨,吃喝玩樂他最在行的,說起來好吃的,那真是打了雞血一樣,說的繪聲繪色的,聽得喬岩都直冒口水,實在是她餓了,還有這些天啊,她天天吃的就是林江從酒店帶過來的外賣,吃的膩歪死了。

“真那麽好吃嗎?哎,羅大哥你別說了,你說的我都餓了的。”喬岩捂住嘴,覺得太丢人了,羅胖子說城南有一家私房菜做的蜜汁小排特別好吃,聽的她都想吃了。

羅胖子張了張嘴,忽然就不說了,喬岩疑惑的擡頭看他,羅胖尴尬的收回還放在喬岩肩頭的手,真是,他這寸勁兒啊,怎麽就剛巧被沈公子看到了呢,你看沈公子那黑臉的模樣,好像來捉奸似的。

真是,妒夫的嘴臉不要太明顯的!

喬岩順着羅胖子的視線,看向自己身後,是撐着黑色大傘走來的金主大人。

玻璃幕牆後面是瓢潑似的大雨,他穿着黑色的風衣,撐着黑色的傘,黑着一張臉,肅穆的走來,一副擋我者死的羅剎模樣,看的喬岩忍不住蹙了秀眉,不自覺的往羅胖那邊退了一步,退完她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等着吧,非死即傷的!

“呵呵,沈哥……”

羅胖幹笑着剛說了這麽倆字,就被人給蹶了回來。

“我媽可沒給我生這麽肥一個弟弟的。”

都說打人不打臉的,可你看金主大人這真是一點兒風度也沒有了,專往人家羅胖的痛處戳的,可偏偏戳了羅胖還的賠着笑臉,樂呵呵的笑道:“是是是,沈哥你說的對啊……”

喬岩噗嗤一聲就被羅胖這厚臉皮的勁兒給逗樂了,心說怪不得人家羅胖在娛樂圈裏吃的開呢,這可夠伏低做小的了,要是這樣的人幹不出一番事業來,那大概就沒人能幹出事業來了。

“走!”沈擎南說了這麽一個字,擡腳就往外走。

喬岩真心不想跟上去的,可她有說不的權利嗎?臨走前又看了一眼羅胖。

羅胖被喬岩看的心裏一軟,喊了她一聲,“小喬啊,你我給你說句話的。”

喬岩恩恩的點頭,這個時候,羅胖就像是他的救星似的,眉眼彎彎的笑着,等羅胖和她說事兒,反正就是說廢話也無所謂,她現在就是能拖一分鐘就是一分鐘的心思。

“是這樣啊小喬,我打算開辟網劇這塊的業務,還缺個合夥人,你要有興趣的話找個時間我們碰個頭的。”

合夥人?

喬岩奇怪的看了眼羅胖,沒搞錯吧,找她當合夥人,她可是什麽都不會啊。

羅胖好像看出喬岩的心思來了,體貼的提醒喬岩趕緊過去跟上沈擎南的,然後才笑着說:“這事兒也急不來,反正我最近都會在京都,有空了你給我電話,我去找你說說這事兒。”

喬岩點點頭,無奈的往外走,真就跟老奶奶走路似的,慢吞吞的。

剛走到玻璃門處,就被凍的打了個哆嗦,随後是被秋風更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怎麽?你是想跟羅胖上床了?”

這嘲諷的語氣和鄙視的言語,讓喬岩的心頭蹭蹭直冒火的,士可殺不可辱的,她也沒幹什麽錯事兒吧,怎麽就成了死刑犯一樣的,就是死刑犯的讓她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麽錯的吧。

“怎麽?我說錯了?”沈擎南語氣還是不好,可是比剛剛好像好了那麽一點,他這樣一說吧,喬岩在看他不修邊幅的樣子,也就生不起氣來了。

默默無語的跟着他上車,京都的宅子被炸了,這會兒林江在醫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給訂的總統套房,電梯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到了頂樓的套房,整層就這一間套房,沈擎南把房卡扔給喬岩吩咐:“開門,放好水。”

喬岩乖乖的照做,像個懂事兒的小丫鬟似的,開門後,先給金主大人倒上水,這才去浴室裏放熱水的。

放完熱水又打開房間裏放着的行李箱,裏面是一些倆人換洗的衣服,都還帶着吊牌的,估計也是林江準備的,男士的衣服還好,女士的就有點——太嫩了,粉色的啊,淺淺的少女粉,就是她十七八歲的時候也沒喜歡過這種顏色的,更別說這會兒了。

這些全是新的,也沒有洗過,她又跑去洗了直接用烘幹機先給金主大人把睡衣和內衣給烘幹了,擺在浴室裏,這才出去外面叫金主大人進來洗澡的,誰知道到了客廳裏才看到金主大人靠在沙發邊上就那樣睡着了,他的手裏還握着她剛剛送過來的杯子,裏面的水大概也沒喝幾口,就那麽灑在了地毯上。

喬岩嘆了口氣,蹲下身來,拿過他手裏的杯子,剛想起身,就被一個大力給拉進了男人的懷裏。

他的身上有雨水的味道,還有一些能讓她安心的氣息。

熱吻,可真是熱啊,像是夏日裏的烈陽,要把人給烤熟,又像是外面的暴風雨,雷閃電鳴,說不出的瘋狂。

暴風雨過後,喬岩是連擡眼皮的勁兒都沒有了,而她進門後就放的那盆熱水,洗的那些衣服,也都沒有派上用場的,實在是太累了,他累,她更累,就這麽沉沉的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林江的電話打過來,倆人還不知道能睡到什麽時候呢。

林江那邊來電話說是有江女士和喬雪的消息了,然後老沈先生就要出院,他傷着腦袋了,醫生是不同意出院的,如果病人強烈要求出院,那必須有直系親屬簽字才行。

這不,都第二天上午了,不見沈擎南去醫院,老沈先生就等不下去了,催着讓林江給沈擎南打電話讓他過來簽字辦出院手續的。

沈擎南挂了電話,整個人都呆呆的,過了幾息的功夫,才猛然清醒了似的,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處了。

然後就有些嫌棄自己和喬岩身上的味兒了,昨天實在太累,做完還沒有洗就睡了,這會兒用床單包着把喬岩抱起來就往浴室走,順便叫了客房服務過來把屋子給收拾了。

喬岩是被抱着洗澡的時候醒了,醒來就對上男人一張大笑臉,這男人生氣的時候黑着一張臉,不生氣的時候是冷着一張臉,就從來沒見他笑着一張臉,這會兒倒是笑的有些奇怪了。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開心?”金主大人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的神色簡直就閃瞎了喬岩一雙美眸的,這真是那跟那兒啊!

“不想?”沒得到喬岩準确的答複,金主大人不高興了,這一不高興喬岩就被欺負了。

恨不得剁了金主那雙狼爪的,可她沒膽啊,只能順着金主大人的話,表現的很驚喜的問了句:“是有什麽好事兒啊?”是中了六合彩還是大樂透啊,能高興的讓平時都不怎麽笑的一個人,笑的這麽開心的。

沈擎南知道喬岩在敷衍他,可耐不住他今天心情好,所以不和她計較的,狠狠的親了她一口,親的喬岩差點沒喘過氣來的。

一吻終罷,這才開恩似的說了句,“有她們的消息了。”

喬岩愣了愣,忽然小獸一樣嗷嗚一口就咬在了沈擎南的肩膀上,哭着罵他:“你這個混蛋,怎麽不早點給我說。”

沈擎南莫名的挨了那麽一口,黑眸沉了沉,欺身壓了過去,他有好些天沒見過喬岩了,在外面不怎麽覺得想她,可看到她就像這樣,一直一直的不放開她,不禁又想到她和羅胖那親熱勁兒,立馬又來氣了。

“羅胖找你幹嘛?”狀似無意的問,可卻是在這種時候,喬岩那個膽顫啊,說實話,她不怕沈擎南冷臉黑臉,就怕沈擎南用這種事兒懲罰她,你情我願的做這樣的事兒,她也能享受的到,可是懲罰的話,那簡直就讓她生不如死,就像是七年前那一夜似的,除了疼只有疼!

“他說城南有家私房菜裏的蜜汁小排特別好吃,沈哥你帶我去吃行嗎?”

一聲沈哥叫的金主大人心滿意足,狼血沸騰,折騰起來又是花樣百出,開總算是讓彼此都愉悅的事兒,喬岩才總算是松了口氣兒,盼着他快點弄完,好能給她說說喬雪的消息。

☆、119:蜜汁

喬岩真的快金主大人給折騰散架的了,眼皮都累的昏昏沉沉的,想睡覺啊,可是心裏一直就惦記着江女士和喬雪的消息,所以在他完事的第一時間就張嘴去問。

“林江怎麽說?是不是有阿姨和小雪的消息了?她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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