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遇
正月十五，壽康宮內，太後高居上位，正試圖和次子晉王皇甫瑜談心，殿內只餘下餘嬷嬷伺候着。
“瑜兒，那些年若不是有你，母後和皇上也不知該薨多少次了，那時候情況不明，局勢也亂，因而顧不上瑜兒你的選妃，如今都五年過去了，皇兒也該考慮一下選妃問題了。”太後看着左手邊坐着的風姿綽約的晉王語重心長的勸他。
“母後這回又是皇兄讓您來問兒臣的嗎？這次皇兄屬意的誰？”晉王冷凝着臉問。
太後沉默了一會，終是回答了“是”，而後又開口道：“不過皇上他暫時還沒有人選。瑜兒，不要怪你皇兄，他雖不知道你的能力，可是處在那個位置總是會忌憚一些，你看，三月裏辦個賞花節，宴請各家小姐來相看相看可好？”
“母後，您可知道兒臣在世人眼中是什麽樣的嗎？”晉王不答，反問。
太後想到外界對她的瑜兒的流言，暴躁，不喜人觸碰，冷漠，詭異，避之莫及。只要想到這些，她就渾身發抖，“瑜兒，我的瑜兒，都是母後害了你啊！”
皇甫瑜默默地看着太後垂淚，默默地看着餘嬷嬷給她拭淚，默默地等她平靜下來，期間始終不發一言。
“母後，您該知道的，兒臣憎惡他們的觸碰，厭惡他們懷着龌龊的想法接近兒臣，讨厭他們明明恨兒臣恨得要死，卻還要笑着讨好兒臣的嘴臉??兒臣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的想法！您說過，兒臣的能力是上天賜予兒臣的禮物，可是兒臣卻以為，這是對兒臣的詛咒，讓兒臣整日裏不得安寧，活在黑暗裏，呵！這麽多年了，兒臣也認了，這便是兒臣的命！如今，兒臣寧願他們恐懼兒臣，對兒臣退避三舍，卻也不願看他們惺惺作态的嘴臉！”
看着皇甫瑜陰沉下來的臉色，太後心中滿是憐惜和愧疚，是她讓她的孩兒過早接觸了人世間的黑暗面，是她利用了她的瑜兒，卻對他的深陷泥潭無能為力。她無力的開口，“世間如何可能沒有黑暗呢，活在人群裏總不會有真的安寧，你應該清楚的。”
“兒臣知道，兒臣都明白，可那是兒臣共度一生的妻子，難道在外面紛紛擾擾，回到自個府中兒臣還不能獲得安寧嗎？難道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兒臣嗎？”皇甫瑜頗有些激動的直視着太後的眼睛說道。
“可是，這可能嗎？這麽多年了，你也業已二十了。”太後實在是拿這個小兒子沒有辦法。
“母後，請給兒臣時間，不是兒臣想要的兒臣寧可不要，若是母後和聖上硬要逼兒臣的話，那兒臣只能給母後一個守活寡的晉王妃了。”皇甫瑜的話隐隐帶了些威脅。
“你！”太後長嘆一口氣，無力的揮揮手，“唉，罷了，罷了，随你吧，最多三年，這是母後給你最後的期限。”
皇甫瑜看着太後疲憊的神色，禮了一禮，而後告退，“母後還請保重鳳體，兒臣告退。”
太後望着他的背影越行越遠，喃喃自語道，“是本宮做錯了嗎？”她一直不敢問，他是否怨她恨她，她怕問了，原本已然生分的關系會徹底破裂，其實若像皇上那樣不知道瑜兒的秘密會有多好，起碼活得自在一些。
而皇甫瑜呢，他站在皇城高高的城門之上，看燈火闌珊，聽歡聲笑語，他只覺得冷，一件鬥篷遞過來，是阿福，他從小到大的随侍，他知道他的秘密，因而更加知道進退，輕易不會令他心煩。這些年能近晉王身而不被暴力推開的，除了皇上太後、他的師父師兄，便只有阿福了，想到無意中得知的，皇兄猜測他與阿福可能存在的不可告人關系，就讓人發笑，幸好阿福是沒有的，不然還真的只能把阿福也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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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今兒個是元宵佳節，何不去第一樓吃一碗元宵，喝壺桂花酒，順道賞月？”阿福看着晉王的背影，只覺落寞心酸，于是建議他到熱鬧中去。
晉王擡頭看了一眼明月，月色正好，便點了點頭，“也好。”
剛步入第一樓，大廳內便瞬間安靜下來，而後竊竊私語，大概是不知道的人正疑惑驚嘆，認出來的則為認不出的解惑，無非是一些關于他的外貌或者他的身份的議論，皇甫瑜一概不予理會，徑直朝樓梯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銀鈴般的嬉笑聲，“哥哥快來，弟弟快來！”而後，身後人估計倒着走，否則也不會撞了上來。
一股幽香傳來，仿佛受到蠱惑一般，皇甫瑜莫名的将本要推拒的手變為扶着，突如其來的觸碰令他渾身一僵，神色莫名的看着矮了他一個頭的小少年。
只見少年站穩後不着痕跡的抽回來手臂，而後歉意的拱手一揖，“敝人無狀，抱歉！”直起身時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直視着對方的眼睛，一瞬間的驚豔過後，是好奇，而後托着下巴思索。
那麽一個瞬間皇甫瑜有些好奇這個小人兒在想些什麽，于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有只蟲子。”面上不顯，內心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沒有想法？！
少年的兄長緊随而至，看到那紫衣黑袍男子的瞬間僵了一僵，引來少年疑惑的眼神，少年的兄長硬着頭皮上前作揖，“舍弟無狀，驚擾了五爺，還請五爺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看着跳脫的五哥一本正經的模樣，楚幽幽大概也明白對面的人要麽權勢比老爺子老爹大，要麽身份高，估計是後者，能當得五哥一聲爺而又如此年輕，且行五的，應該就是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晉王了？楚幽幽躲在五哥身後好奇的偷瞄，一眼、兩眼、三眼，而後與對方幽深的目光一對，仿佛被抓包，楚幽幽心虛的撇開目光。
看着少年心虛的舉動，紅紅的耳尖，皇甫瑜莫名愉悅，在衆人看來無比平和的語調中結束了這場會面，“無妨，請便。”來到他專屬的雅間後，一揮手一名全身黑衣戴着銀面具的暗衛跪在跟前，“查！”眼神平靜，語氣無波，長處高位的氣勢表露無疑。
一刻鐘後，暗一再次出現，“秉主子，是兵部尚書楚大人家的五少爺，七少爺，十一十二少爺，以及十小姐。”
手中的茶盞一放，皇甫瑜眉梢一挑，“哦？十小姐？”
“那位沖撞了主子的少年便是楚十小姐，大名懷瑾，小名幽幽，年十四。”暗一不帶情緒一板一眼地彙報。
“嗯，知道了，去探知他們說的話，另外，明日酉時之前，本王要楚府的分布圖。”說完自顧自的擺弄着棋盤，暗一識趣的告退，阿福則去張羅吃食。
同一時間，第一樓的月桂間裏，五哥楚懷宇，七哥楚懷逸都有點沉默，楚幽幽則有些沒心沒肺地和十一十二讨論誰更俊俏的問題，對比雙方是楚幽幽自個和皇甫瑜。
十一是幽幽的跟屁蟲，自然是站在楚幽幽一邊的，十二天生愛和十一唱反調，于是認為皇甫瑜更勝一籌，一般情況下，十二在家裏是被鎮壓的一方，畢竟和十一唱反調多數情況即是與楚幽幽唱反調，所以十二幹不過一衆寵女的爹爹伯伯和哥哥。今兒個二對一他依舊幹不過楚幽幽和十一的聯盟。
“小十二，有沒有兄弟愛啊，難道你不知道你和我有幾分相似？支持我就是支持你自己啊！”楚幽幽企圖拐帶小十二。
可惜慣愛唱反調的小十二似乎打定主意不妥協，“像個鬼，你那杏眼也就和七哥像，更不要說小鼻子小嘴巴了，連尖耳朵也只和五哥像，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要我說像剛才那位哥哥那樣，氣場十足，挑一挑眉毛，動一動眼睛就攝人得很。”說着指了指自己的鳳眼。
“你不就想說鳳眼好看，你也有不是嗎？他那是妖孽臉，可惜板着副僵屍臉實在是浪費啊！”楚幽幽強勢鎮壓，遞了個眼神給小十一。
小十一馬上跟上，“沒錯，論好看，當然是十姐姐最好看啦！五哥七哥是不是啊？”順便拉增援。
五哥和七哥哭笑不得的看着三個孩子，“幽幽，知道剛才那位是誰嗎？”七哥楚懷逸問。
“知道啊，我猜是晉王。”楚幽幽無所謂的答。
“知道你還在背後瞎議論？小心被他知道了扒了你的皮，你知道外面都怎麽說他嗎？暴躁，冷漠，碰一下都要被暴力對待。”五哥說着跳了起來，仿佛能緩解不安。
“是嗎？我覺得傳言有誤啊，你看我撞了他，他還扶我呢！”楚幽幽歪着腦袋說道。
“啊？是嗎？他沒推開你？”五哥有些疑惑。
楚幽幽聳了聳肩，“或許他今日心情不錯？反正他沒追究，這是好事，而且我認為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見仁見智吧，你看他有随侍的，也不見得誰都近不了身。何況我這樣的美人兒哪舍得推開啊？”最後還得自戀一下。
五哥聽了她的話心情也放松了點，調侃：“除了最後一句，其他的我都認同，幽幽，自戀是不對的。”
“五哥，整個家裏最沒有資格說這個的好像是你吧??”楚幽幽黑線，“七哥，十一十二，揍他！”
??
雅間內，皇甫瑜聽着暗二繪聲繪色的複述着月桂間裏的對話，托着下巴的手動了一動，妖孽，僵屍臉？呵！
原來第一樓是晉王的産業，和百花樓、茗記茶樓一樣是專事情報收集的組織，畢竟皇甫瑜不可能一個個親自去查探，這些便尤為重要，而這是連太後都不了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開篇寫在《古穿今之娛樂圈寵妃》之前，文筆還有些稚嫩，作者君回頭看着也有些慚愧，後面正在努力補救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