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另有所圖

管事改了臉色,答道:“這花簽制得不錯,比上次送來的野花簽要好,以後的十二番花信簽都按此制法。這臘梅花簽就留在我這裏。”

蘇岚一聽,正要轉身。

吳師娘卻說:“哎,管事的,你這可就不地道了。之前說好,送樣二十,留作簽樣。超過二十,可是要收錢的。這裏二百都有了,你就想這樣白拿呀?”

穆嶺一聽,頓時有些惱了:“我說管事的,你這可就不地道了。”

管事從櫃子裏取了散碎銀子,搖着頭嘆道:“吳師娘锱铢必較,真是的。我也要給上家送花樣的嘛。”

吳師娘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管事的,我當年也做過商號,這花簽的小頭是我們的,大頭是你們的,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有。”

“哎,好好,這是五錢碎銀子,這些呢算是額外給的定銀,”管事的把散碎銀子推給吳師娘,“數數啊,量足着呢。”

吳師娘這才拿了銀子,帶着蘇岚和穆嶺離開。

一路上,吳師娘向蘇岚介紹哪家店地道,哪家店奸滑,誰家的手藝好,誰家的特別便宜但是略差……蘇岚覺得吳師娘就是一個活動的落霞山區商店APP。

三人邊走邊聊,蘇岚問吳師娘:“師娘,我不認識農戶家怎麽找?”

吳師娘笑着說:“全落霞縣的人都認識他家,跟我走。”三拐兩拐地就找到了農戶家。

農戶家門不大,木土房子,屋外一道籬笆牆、三個樹樁,其中一個樹樁上拴着一條黃色大狗,沖着他們汪汪叫。

穆嶺低聲說道:“這是裴楓走了以後才養的狗,我來過,先躲一躲。”話音未落,就蹭地躲進了不遠處的小巷子。

蘇岚捂着嘴偷笑,穆師的膽子真夠小的。

吳師娘敲了敲竹籬門,問道:“陳農戶在家嗎?”

沒一會兒,屋門打開,走出一個農家老漢打扮的半老頭兒,抽着煙袋子,邊走邊問:“誰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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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師娘和蘇岚行了禮,和陳老頭兒聊了一會兒,“麒麟木”三個字還沒說完。

陳老頭立刻翻臉:“你們走!快走!”

蘇岚急忙說道:“老人家,我們沒有任何不敬,也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下,您怎麽……”

“怎麽?我就是不想聽,怎麽了?”陳老頭臉紅脖子粗,“走不走啊你們?!”

忽然一位老太太舉着擀面杖從屋裏沖出來,吼道:“死老頭子,也不看看是誰,就趕人走啊?!吳師娘啊,平日裏請都請不來的。”

剛才還很兇惡的陳老頭立刻抱頭鼠蹿,沖回屋子裏。

老太太滿面風霜的樣子,笑起來滿臉的皺紋,說道:“吳師娘,快請進,這位姑娘,也快請進。家裏有些腌臜,你們別介意啊。”

“哎呀,吳師娘啊,真是稀客,當心腳下,”陳老漢的妻子殷勤地招呼着。

“陳夫人……”蘇岚有些遲疑地打招呼,“您……”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陳老漢的妻子連連擺手,擀面杖也揮得厲害,“這位姑娘,叫我陳婆子,街坊鄰居都這麽叫我,我們農戶家家的,哪敢稱夫人,哎喲,真是折煞我老婆子了。”

“陳婆,我們是想來問麒麟木的,”蘇岚小心地試探,“可是陳老伯,沒聽我們把話說完,就動怒了。”

“哎喲,什麽陳老伯,還動怒?不敢當,不敢當,”陳婆又激動了,“都叫他陳老頭,老伯太擡舉他了,他就那個死樣兒……”

吳師娘和蘇岚聽着陳婆的數落,一點也接不上話,只是沉默地跟着她進屋。

一進門,陳婆就招呼女兒上茶,然後說道:“屋子怪暗的,還是把幕籬摘了吧。”

吳師娘把幕籬摘了,卻示意蘇岚繼續戴着。

陳婆把吳師娘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陣,神情很急切,兩眼放光。

吳師娘不鹹不淡地應着,只回了一句:“我盡量。”

蘇岚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照吳師娘的意思,隔着幕籬,光明正大地打量陳家的女兒們。

陳家女兒也挺……直白,說道:“什麽樣的姑娘啊?在我家還戴着幕籬呢?”話音未落,直接伸手。

蘇岚向右一閃,避開了。

吳師娘皺了眉頭,沉了臉色,問眼前的冒失鬼:“你是陳家幾丫頭?”

陳婆一看,立刻把女兒拽到吳師娘跟前,怒道:“娘平日怎麽教你的?怎麽這麽沒規距?!吳師娘,這是我家二姑娘。”

陳家二女兒還很理直氣壯:“她穿的是杏林學院女弟子服,我就是想見識一下嘛。當初我也想報名去的,你們死摳死摳的,說什麽學費太貴,家裏窮。”

蘇岚暗自評價,果然很二。

吳師娘微微一笑:“陳婆,我這人心直口快的,你千萬不要介意啊。”

陳婆有些心虛:“吳師娘,您盡管直說,直說就行。”

吳師娘注視着陳家二姑娘肆無忌憚的眼神,說道:“二姑娘不行。”

“不行?”陳二丫頭不明白,“我哪裏不行?不對,你們說的是什麽?”

陳婆臉上挂不住了,啐道:“趕緊回屋去,別給我丢人現眼!”

陳二丫頭不服,直接指着吳師娘問:“你是媒婆嗎?是要來給我說媒的嗎?我可告訴你,我有意中人了。他可是杏林學院的老師,姓裴名楓……”話音未落,就被陳婆拽回裏屋去了。

吳師娘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蘇岚靠到吳師娘身旁,問:“陳婆托您做什麽?”

吳師娘使了個眼色,蘇岚立刻正襟危坐。

不一會兒,陳婆領着五個女兒都出來了。

蘇岚閑着也是閑着,将她們逐一看過,五個女兒都資色平平、五短身材,只有二丫頭還算标致,難怪她這麽自信。六個女兒都看過了,蘇岚有些體會裴楓的感覺了,如果她是裴楓,她也看不上。

難怪那日裴楓拂袖而去。

吳師娘只是瞥了一眼,心裏就有了定論,然後起身,笑着說:“陳婆,打擾了。麒麟木價值幾何,你不妨和你家相公議個價。如果我們能接受,那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能接受,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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