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憶往昔

這日查小呆與剛剛召喚出來的那只小骷髅聊了一夜，雖然是一夜未眠，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疲倦。

早早的查小呆就開始支着腦袋想如何将這只骷髅——當然現在已經被取名骨小呆了——介紹給村民。此時的骨小呆仿佛沒有那麽多的心理包袱，它至今還不知道自己對查小呆引來的多大的麻煩。

骨小呆在屋裏逛來逛去，一點也不知道疲憊，好像對什麽東西都比較好奇，就這麽東瞅瞅西看看的在查小呆面前晃來晃去。最終，查小呆無可奈何，只好不去管它，讓他在那裏一個人晃蕩。

骨小呆最終在那本召喚書冊的面前停了下來，它拿起了那本書，顯然是很好奇，和桌子上查小呆寫的那幾個字反複的對比，靈識問道：“這是什麽？他們一樣嘛？”

查小呆煩的很，沒有擡眼皮就随口回道：“一樣的，沒啥用。”話音剛剛落，查小呆就聞到了一股紙張燃燒的煙味。只見骨小呆用那雙白森森的骨手發出了一團骨火，将那本書冊和查小呆寫的那副大字燒的幹幹淨淨。

當骨小呆那黑洞洞的眼眶瞧向了查小呆那為數不多的幾本醫書時，查小呆突然意識到他應該馬上把這個麻煩解決掉。

查小呆取出自己的舊衣服，先将骨小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再用一件披風将它罩在裏面。這麽一打扮，在外面看來，除了走路略顯的僵硬之外，完全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查小呆領着裹在披風裏的骨小呆在村子裏慢慢的行走着，這倒不是說查小呆不想快速的走。實在是骨小呆那具骷髅的腿腳實在是太僵硬，只能慢悠悠的往前挪，外加他穿着那件披風感覺實在是別扭得很，可想而知，只能這麽的龜速的前進了。

走了許久，終于一人一骷髅來到了範中彥的藥園。此時的範中彥正在藥園中除草，看見了查小呆領着一個披着披風的陌生人前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站了起來。

“小呆，這位是？”範中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從身形上看來，這分明是名少年。只是身體怪怪的，看起來格外的不舒服。

“範爺爺你先不要忙了，咱們到屋裏說一些事情。”查小呆眼看藥園周圍的行人不多，連忙拉着範中彥和骨小呆向着藥園旁邊的小屋走去。這個小屋是平時範中彥照料藥園居住的。

三人剛剛在小屋內坐定，查小呆就把披在外面的披風取了下來，露出了骨小呆那個骷髅頭來。範中彥看到查小呆領來的居然是一具骷髅，不由得大驚，好在這具骷髅仿佛并沒有什麽惡意，還呆萌萌的顯得非常的可愛。

查小呆于是将如何在地洞的石屋裏發現的那本召喚書冊，如何看到了長生子召喚出來了一具骷髅，如何自己在好奇之下召喚出來了骨小呆，又如何不能将骨小呆傳送回去。

範中彥靜靜的聽着查小呆的講述，看着旁邊的骨小呆。那骷髅仿佛很是怕生，在屋子裏顯得頗為的安靜。“你說你用召喚書上的方法将它召喚出來，那麽那本書呢？”範中彥想了想問道。

“唉，別說了，讓它給燒了！”查小呆向着旁邊的骨小呆一指，然後又開始向範中彥描述它的無知和自己的無奈。

“呵呵，那仿佛就是天意了！”範中彥聽完了查小呆的唠叨，顯得很是輕松，“那就把它留下來呗。其實，我們這個村子像我年紀這麽大的人都見過這種東西。”範中彥向着骨小呆一指，然後擡頭望着房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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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查小呆天生就對故事沒有免疫力，和慧淨禪師一起修行的時候，就每每纏着慧淨禪師講故事。只是慧淨禪師雖是高僧大德，但是對于講故事卻是極為的沒有天賦，只能投機取巧的給查小呆講一些佛經裏的故事。即便是如此，查小呆還是每每的聽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骨小呆一聽要講故事，居然和查小呆一樣變得興致勃勃，那空洞的眼窩裏面的靈魂之火跳躍的厲害。範中彥無語的看着這兩個好奇寶寶，開始慢慢的回憶起了往事。

那時的範中彥年紀不大，大約查小呆現在的年紀。那時的廟堂村和現在的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變化，同樣平凡的緊。

那一年天下大旱，顆粒無收。好在廟堂村歷年所積累頗豐，雖然村民們生活拮據，所幸沒有餓死的人。

廟堂村村前為河，村後為山。那河無名，那山即為柴山。那時河中水早已幹涸，只留下了幹幹的河床。就連那犄角旮旯裏面的水都被毒辣的太陽蒸發的幹幹淨淨。

村民們沒有水喝，只能去遙遠的地方來回挑水吃，因為這吃水的事，和周圍幾個村的人還發生了沖突。但是即便是這樣，慢慢的方圓五十裏都沒有了水源。要知道沒有飯吃，人可以忍受，但是沒有水喝，那是萬萬不能容忍的事情。

最終，終于有人因為缺水而死亡。眼看着災情惡化，當時的村長正是範中彥的爺爺，他帶領着當時村中勞力，到了村外幹涸的河道中準備打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不打井，大家都會死，打井就會給大家一線希望。可是令人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在打井的過程中，不斷的有人死去。慢慢的就有人消極怠工，畢竟活活的渴死也是死，又何必再去受那打井的苦累呢。

就在大家準備放棄的當夜，在那挖的深深的幹涸的井筒裏，出現了異動。開始時聲音極小，後來越來越大，終于那聲響如同是打雷一般震耳欲聾。并且在那井筒裏開始向外爬出一些像骨小呆一樣的骷髅，起初出來的骷髅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形狀，啥樣子的都有，那些骷髅越來越多，很快就爬滿了河道。

顯然，這些骷髅是沒有智力的，它們如同潮水般的向着村民湧去，并開始了對村民大量的屠殺。正在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在那井底出現了一具金光閃閃的金色骷髅，那些低級骷髅仿佛很是懼怕這具人形骷髅。紛紛低吼着，慢慢的回到了井裏離去，有少數不願意離開的，也被金色骷髅斬殺。

最終，全部骷髅離開後，那金色骷髅也在那井裏消失。碰巧的是，骷髅剛剛離開，就天降大雨，将河道淹沒，慢慢的開挖的井筒也被淤泥堵塞了。

查小呆靜靜的聽完了範中彥的故事，旁邊的骨小呆聽到範中彥講到了金色骷髅時，顯得特別的興奮。範中彥深深的看了查小呆一眼道：“我們這個村子應該是離那些骷髅的世界最近的地方，所有你和那長生子才能召喚出來骷髅。而你召喚的這只，很明顯就是在他們世界裏的貴族，是高等生物。只是它還年幼，不能達到它們一族鼎盛的時候。”

“而且我猜想他們應該是受了什麽限制，否則他們不會那麽快的離開。”範中彥頓了頓，“至于你這只為什麽不能傳送回去，我就不可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