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刺

張文和嘉莉特離開總督府的時候,時間其實已經不早。在念動飛車駛出了卡薩雷斯市的中心地帶,逐漸接近阿爾米修斯學院的時候,路邊的行人也迅速變得稀少起來。等念動飛車開出半個小時之後,也就是在距離阿爾米修斯學院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張文和嘉莉特在街邊就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

除了街道兩旁猶如敦實的矮人般站立着的念力路燈之外,他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漆黑靜谧的夜色。

老實說,在嘉莉特剛剛坐進念動飛車之後不久,她就開始後悔了。要知道,這還是嘉莉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單獨呆在一起!

因為念動飛車裏昏暗的環境,還有身邊時刻都能嗅到的屬于張文的味道,讓嘉莉特只覺得自己的心思越來越亂。甚至,連她的頭都有點微微的發暈起來。而張文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嘉莉特越來越敏感的少女心一陣狂跳。

她有時候甚至會情不自禁的亂想“萬一張文這時候突然抱住自己怎麽辦”之類的問題,然後又自己被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弄得面紅耳赤,害羞不已。

好在念動飛車裏的光線極其昏暗,可見度幾乎為零。這才讓嘉莉特能一路忍受下來。随着念動飛車越來越接近阿爾米修斯學院,周圍漸漸變得熟悉起來的建築也讓嘉莉特稍稍平複了心情。可是,嘉莉特的少女心還沒來得及安定下來多久,原本一直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的張文,卻又突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

事實上,念動飛車裏微弱的光線對于張文而言,已經足夠讓他看清車裏的一切。這一路上,嘉莉特坐立不安的模樣張文全都看在了眼裏。他之所以一直擺出閉目養神的樣子,其實就是希望能讓嘉莉特輕松點。可就在剛才,一陣強烈的危機感卻突然襲擊了張文的神經。

有人盯上了這輛車!張文幾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斷。究竟是什麽人?他們的目标是我,還是嘉莉特?坐直身體的張文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心中卻緊張的分析着。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張文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對方針對的目标是嘉莉特這位總督千金。可是,在今天張文大出了風頭,又破壞了卡拉揚總督的好事之後,他可就沒辦法确定,對方想要的究竟是誰的小命了。

“張老師,到底怎麽了?”嘉莉特看到張文坐起來之後便像是變成了化石一般一動不動,也禁不住緊張的問道。

“噓!”張文立刻将手指放在了唇邊,示意嘉莉特安靜。可下一刻,張文便再次臉色大變,猛地向嘉莉特撲了過去,将她一下按倒在念動飛車的座位上。

“啊?!”嘉莉特羞急之下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剛剛還只是存在于腦海中的羞人幻想竟然變成了現實,嘉莉特心中登時亂成一團亂麻。可緊接着,她就聽到了玻璃被重物猛烈撞擊碎裂後的脆響。

在玻璃飛濺的混亂過後,剛剛還心亂如麻的嘉莉特反倒迅速鎮靜下來。那個冷靜果敢的阿爾米修斯學院學生會長,一下又回到嘉莉特身上了。

“我們被襲擊了?”被張文壓在身下的嘉莉特睜開眼,飛快的小聲詢問。

“啊,沒錯。對方總共有三個人。都是很厲害的高手。”張文一邊急速對嘉莉特說着,一邊将念動飛車停了下來。

在遭遇對方攻擊時,還讓念動飛車繼續疾馳是最愚蠢的選擇。這不但會讓車裏的人只能挨打,沒法反擊,還會給對方一個簡單的絕殺方法——他們只需要把念動飛車弄翻,就可以輕輕松松的看着裏面的目标人物歸西了。張文當然不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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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失去了動力的念動飛車就緩緩停在了路邊。“你呆在這裏別動。”張文對嘉莉特喊了一聲,便率先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張文知道,那些埋伏他和嘉莉特的襲擊者一看到他停下念動飛車,肯定就會立刻從四周的埋伏地點聚集過來。從剛才對手的第一波襲擊中,張文已經可以判斷出幾個襲擊者應該都是體術八階左右的武者。

同時面對三名八階武者,這對張文而言的确是個艱巨的任務。不過,絕非不可能完成。況且,這幾名八階武者的埋伏地點,距離張文現在為止肯定距離不一。只要能夠抓住他們不在一起的機會各個擊破,張文的勝算就會更大。

“嘿,三個八階武者啊。這幫家夥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張文微微翹起嘴角,自言自語的念了幾句,然後他便如鬼魅一般,驟然從原來所站的位置消失了。

“他去哪兒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三名呈正三角形形狀分部,從不同方向向着念動飛車飛奔而來的襲擊者,幾乎同時發覺了,張文從他們眼皮子低下消失的事實。震驚的三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在念力通訊器中對同伴詢問着。

然後,從同伴處傳來的同樣的問題,頓時讓三名襲擊者身上生出了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們這群原本的獵手,竟在不知不覺間與獵物掉了個個。現在的獵物,已經變成了他們!而他們所面對的,還是一個看不見的獵手!

“我們現在怎麽辦?”慌了神的前“獵手”們緊張的在通訊器裏詢問着。

“無論如何,我們先聚在一起。全力趕到那輛車旁邊去!那輛車裏總共有兩個人,那家夥只是一個人出來的話,不會走太遠的。而且,那家夥的體術等階并不高,唯一可怕的大概也只有速度而已。只要我們聚在一起,他拿我們沒辦法的!何況,車裏的那個女人,我們也可以拿她當人質!”為首的襲擊者還算有些頭腦,他迅速拿出了一個頗有幾分說服力的計劃。

“是!”得到了首領的命令,另外那名襲擊者立刻穩下了心神,他們同時答應一聲,便按照首領的要求,全力向車邊趕去。

“嗯。”首領滿意的點了點頭,也邁開腳步,急速向前奔去。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跑出幾步,一聲充滿恐懼的慘叫就讓他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啊……!救……救命!”當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襲擊者首領才驚恐的發現,那慘叫聲竟然是來自緊貼在他耳邊的念力通訊器裏!這正是他其中一位部下的聲音!

“救命……那家夥是鬼……他是鬼!啊!別殺我!”部下充滿恐懼的驚叫聲俺讓聽到這聲音的襲擊者首領幾乎透不過氣來。

在襲擊者首領印象中,他的那名部下可是個兇殘猙獰的惡漢。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被吓的慘叫成這樣!他們要對付的,究竟是個多麽恐怖的家夥啊!上面的人究竟是怎麽給的情報?不是說,他們要對付的最多不過是個只有八階中段實力的家夥嗎?

襲擊者首領的心中充滿恐懼的胡思亂想着,耳朵裏同伴的慘叫卻在持續了十幾秒之後嘎然而止。晚風輕輕吹過襲擊者首領的身體,他突然打了個寒戰,然後便像是着了火一般不要命的瘋狂向前狂奔起來。

“一個。”張文扔下了手中已經被扭斷脖子的屍體,輕聲吐出了一句,身體又忽然消失在小巷的陰影裏。

漆黑的夜晚,雜亂的小巷——這樣的環境,簡直就是專門為張文所專門設立的一般!憑着自己修習春水訣之後的告訴,再加上從修羅那裏學來的一招“夜影”,張文在殺死剛才那個八階刺客的過程中,從頭到尾甚至連影子都沒讓對方看見!

解決了一個對手,張文迅速接近了他的第二個目标。而這一次,襲擊者首領卻沒有在念力通訊器裏聽到任何聲音。等到襲擊者首領已經能在視線之中看到那輛停泊在路邊的念動飛車,驚喜交加之下呼叫第二名手下的時候,他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呼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羅比奧,羅比奧!”襲擊者首領大聲的狂呼着第二個部下的名字,可念力通訊器裏除了一片茫然的雜音之外,還是沒有一點聲音。襲擊者首領立刻明白,他的第二個部下也完了。

那麽,那個可怕的家夥現在在什麽地方?這麽說,他就在……就在襲擊者首領想到這個問題的瞬間,他才驟然發覺,一柄鋒利的匕首不知什麽時候竟無聲無息的從他身後伸了出來,已經死死的勒在了他的脖子上。襲擊者首領渾身的衣服一下就被冷汗浸透了。

老實說,這位襲擊者的首領并不是個怕死的人,就算是面對着十階強者的刀鋒,他也有膽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迎上去。可是,現在他卻幾乎快要連尿都被吓出來了!

“咯咯……咯咯……”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發起了抖。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襲擊我?”張文用匕首牢牢的抵着襲擊者首領的脖子,輕聲的在他耳邊詢問着。對自己一番故意作為造成的結果,張文相當之滿意。能看見的恐怖,都是有限的,只有看不見的恐怖,才是最吓人的——這個在地球上的各類恐怖電影中早已被證明了千百遍的真理,拿到這個世界來顯然也一樣效用十足。

“我們……只是奉命辦事而已。上面的人只是告訴我們,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來襲擊一輛念動飛車,車上有兩個人,大致是七、八階的實力。至于為什麽要襲擊,車上的人是什麽身份,我們都不知道!”臉色蒼白的襲擊者首領就像是倒豆子一樣,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張文的問題。不過,從他的答案便能看出,他肯回答的這麽爽快,恐怕一半是因為恐懼,另一半則是因為他知道的極少,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

“上面?誰給你們發布的命令?”

“我不知道,真的。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賞金鬥士而已,被人抓住了把柄才只好受人要挾。那個人每次要行動的時候,就會在我住的地方看到他留下的字條。我從來都沒見過他!我可以發誓,我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

“哼!這麽說,你對我來說完全沒用了?”張文冷哼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在襲擊者首領的耳中響起。

“不,別……別殺我!”襲擊者首領已經幾乎就要癱軟在地上了。

老實說,勇氣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東西。如果沒有張文一開始,灌輸在這名襲擊者首領腦海中的恐懼,很可能就算張文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一旦他被恐懼控制,那就再也鼓不起勇氣了。

憑着春水訣的敏銳五感,張文能夠從襲擊者首領的體溫和心跳速度感覺出,他說的的确都是實話。

面對一個完全放棄抵抗,同時又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喽啰,張文也懶得動殺他的念頭。像這個襲擊者首領一樣的賞金鬥士,在帝國可謂數不勝數。就算張文殺了眼前這個,對方也随時可以再控制十個八個來對付他。另外,張文還隐約能感覺到,在自己的周圍,似乎還有什麽人始終藏在暗處,悄悄的觀察着這邊。

在這種情況下,張文覺得還不如放過這個俘虜,至少也可以給那個藏身暗處的家夥制造一點小麻煩。

“好吧。我不殺你,不過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看你自己的運氣了。”張文拿定主意,便飛快的在襲擊者首領耳邊說完,然後便猛然收回頂在對方脖子上的匕首,又重重向他的脖間敲了下去。

啪!被張文擊中頸脖的襲擊者首領毫無懸念的暈了過去,張文緊接着扔掉匕首,連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便毫不猶豫的返回了念動飛車。一分鐘之後,碎掉兩面玻璃窗的念動飛車便再次開動起來,向阿爾米修斯學院飛馳而去。

念動飛車消失在夜幕中之後,在張文扔下襲擊者首領的那條街道兩端,卻突然出現了兩男一女的三個身影。

其中的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便是之前還在總督府參加宴會的鷹衛隊長雷缪和他的女副官伊賽娅!而之外的另一名男子,竟赫然也穿着與雷缪一模一樣的鷹衛制服。只不過,他的身材要比雷缪魁梧一些,一頭銀色的長發則被發箍系着,随意的披在身後。

“呦!這不是穆拉隊長嗎?你不在阿爾米修斯學院繼續調查他們的安全狀況,怎麽有空跑到我這裏來了?”雷缪帶着他萬年不變的詭異笑容,對銀發男子笑咪咪說道。

“切!阿爾米修斯學院的狀況我自然會調查,用不着你這只笑面虎來提醒。另外,現在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銀發男子沒好氣的沖雷缪揚了揚頭,手卻指向了街道中間那名暈掉的刺客首領,“我不知道陛下到底給了你什麽命令。不過,我可是正經的奉命負責索菲亞長公主的安全。現在在距離阿爾米修斯學院不超過三十帝國裏的地方發生行刺總督女兒這樣的大事,你難不成還打算讓我袖手旁觀?”

“呵呵,穆拉隊長不必動怒嘛。我可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只不過,這個家夥跟我得到的密令很有關系,我想要先檢查一下,穆拉隊長不會反對吧?”

“檢查沒問題。不過人必須歸我。”銀發男子大方的一揮手,将一柄幾乎有他整個人那麽長的巨大斬馬刀抗在了肩上。

“呵呵,穆拉隊長還是這麽讓人着迷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和你決戰一場。”穆拉扛刀的動作雷缪眼睛情不自禁的亮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笑眯眯的說出了一句。

接着,雷缪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傳入穆拉的耳中,他的身形卻已經在轉瞬之間出現在了昏倒在地的那名刺客首領身邊。

啪!随着雷缪輕輕的揚起手,昏倒在地的刺客首領的身體竟然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般漸漸漂浮起來。接着,雷缪揮動了一下手指,刺客首領右臂上半部分的衣服便如同被刀子割下一般,整整齊齊的被切開了一個方形的豁口。雷缪随意的向刺客首領手臂上裸露出來的地方看了一眼,卻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嘁,只不過是個連小喽啰都算不上的雜魚罷了。集社的那幫家夥還真是小心,一點馬腳都不讓人抓住。好吧,他歸你了。”雷缪輕聲的說着,随意收回了伸出的右手食指。昏迷的刺客首領立刻又重重的摔回了地上,落地的腦袋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嘿!小心點!要是把他摔成了白癡,你可得負責。”穆拉不滿的抱怨着,同樣身形一閃便來到昏迷的刺客首領身邊。接着,他抓住刺客首領的手臂,三兩下就把他扛到了肩上。

“放心吧。我很有分寸的。”雷缪笑眯眯的說着,在他所說的最後一個字傳入穆拉耳中時,他與那位漂亮的女副官早已從全都從街道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隊長,集社的人為什麽要襲擊張文和嘉莉特呢?他們難道不怕打草驚蛇,讓我們提前發現他們的存在嗎?”坐在返回總督府的念動飛車裏,美女副官伊賽娅一臉嚴肅的向雷缪問道。

“呵呵,伊賽娅……伊賽娅。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把服務你那位前任主官時的壞習慣帶過來。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出來就行了。問我這樣愚蠢的問題,你是在懷疑我的智商嗎?”雷缪笑眯眯的盯着伊賽娅,目光中有如實質一般的壓迫感,竟讓這位實力超群的美女副官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呵呵,集社的那幫家夥跟我們,還能存在什麽打草驚蛇的關系嗎?雖然陛下這次給我的是密令,可是如果集社的那幫家夥連我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他們大概早就被陛下連根拔起了。能和陛下作對這麽多年的家夥,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情報網?”過了許久,雷缪才收回了他迫人的目光,又恢複了那副讓人不舒服的詭異笑臉。

“對不起。雷缪隊長。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伊賽娅依舊面無表情的向雷缪道歉,接着又繼續說道,“正如您剛才所說,我們知道集社的人想要做什麽,集社的人也知道我們想要做什麽。所以,我認為,集社這次襲擊張文和嘉莉特的目的。是為了把這次大賽的局面攪渾。在張文和嘉莉特遇刺的同時,恐怕泰密斯學院一行和卡拉揚總督閣下也會遭到同樣的襲擊。他們的下一步行動,肯定會是繼續讓他們的傀儡發布一些襲擊宣言。這樣,他們就可以逼迫兩大學院取消或者推遲競技賽,從而提前進入桑德拉森林。”

“一旦兩大學院的學員和教師進入桑德拉森林,我們再想要與集社交手就會面對許多不可知的麻煩。最為可慮的是,集社如果被我們逼入絕境,很可能會拿兩大學院的人當作人質。所以雷缪隊長,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做點什麽,最好能組織兩大學院提前進入桑德拉森林。”伊賽娅認真的向雷缪說道。

“呵呵,阻止兩大學院提前進入桑德拉森林?不,我們什麽也不做。”然而,伊賽娅話音剛落,雷缪卻立刻就笑着搖起了頭。

“什……什麽也不做?”伊賽娅被雷缪弄糊塗了,嚴肅的面孔上也露出了幾分迷茫。

“沒錯。我們為什麽要阻止他們進入桑德拉森林?如果我們只是想破壞集社的行動,那只需要通知兩大學院取消今年的互訪就行了。何必要費盡心思,拿索菲亞長公主做借口,把我們派到卡薩雷斯行星來?呵呵。伊賽娅,陛下想要的,是集社那幫家夥的腦袋。如果我們攔住兩大學院的人,集社的人可不是傻瓜。他們不會鑽進森林裏送死的。”

“可,可是如果我們放任他們不管的話,那兩大學院的教師和學生……”

“陛下給我的密令裏,只是要我帶回集社成員的腦袋。至于那些小家夥的保姆,就讓喜歡當的人去當吧。否則,就期待他們自己能有超人一等的運氣,又或者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好了。”雷缪旁若無人的說着,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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