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客廳裏的電視裏,正放着時下流行的電視劇。

許是正看到了精彩處,外面頓時傳來一陣歡樂的笑聲。

處在變聲期的景淼,聲音還帶着些微的沙啞,正對着景父撒嬌:“爸,就是男主用的那個手機!我想要那個!你給我買呗!”

景父的聲音柔和,嗔道:“買什麽手機,聽話,你現在正處在關鍵階段,得以學習為重。”

“買吧買吧,”景淼抱着景父的胳膊,不停地晃:“爸你給我買吧,好不好?我同學都有。我保證不會耽誤學習,好不好?好不好?”

景父咳了一聲,到底抵擋不住兒子的請求:“行,給你買!但學習不能落下,聽到了沒有?”

景淼歡呼一聲:“爸,你真好!”

景辭赤腳站在還帶着涼意的地板上,聽着外面的歡聲笑語,微微垂下了眸。

片刻後,他拿起了手機。

一九八二的包廂裏,鄭闕唱完一首歌,放下麥克風,喝了口水潤喉嚨,轉頭看向旁邊的何粥:“都他媽的幾點了?驕哥怎麽還不來?”

鄭闕下周二過生日,正好趕上上學。一群狐朋狗友私下商量了下,幹脆在一九八二開了個包廂,給鄭闕慶祝生日,外加消耗月末假。

鄭闕平時人緣不錯,今天晚上烏烏泱泱來了一包廂人,一進屋就開了麥鬼哭狼嚎起來。

“不知道他在搞什麽,”何粥一邊吃水果,一邊道:“讓他跟我們一起來,他偏不。說是要回家洗澡換衣服,哎不是,他這以後怎麽這麽事兒呢?”

彭程程灌了兩瓶啤酒,這會兒已經有些微醺,聞言,面無表情地道:“偶像包袱。”

何粥翻了個白眼:“服了他了。”頓了下,又道:“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回家給老鄭拿禮物了,故意找的借口呢。”

鄭闕一聽這個,頓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你不說我還沒想禮物,你這一說,我怎麽這麽期待呢。”

幾個人正說着話,包廂的門被推開了,贏驕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閑服,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去,”聽着這不在調兒上的歌,他揉了下耳朵,蹙眉:“你們這是在嘯月呢?”

“別扯那些有的沒有!”鄭闕一個高蹦到他面前,沖他伸出了手:“我的禮物呢?”

贏驕勾唇看着他:“什麽禮物?我來了不就是最大的禮物?”

鄭闕:“…………”

何粥一言難盡地看着他:“驕哥,今天提前給老鄭過生日,你悠着點吧。”

贏驕哼笑了一聲,從兜裏掏出一個禮物盒扔給鄭闕:“拿着玩兒吧。”

他繞開鄭闕,坐到了沙發上,開了瓶飲料,插上吸管,一邊喝,一邊看手機。

新消息倒是不少,就是沒有一條是來自景辭的。

贏驕輕輕磨牙,不回他的消息是吧,這小沒良心的……

“哇!!!”鄭闕七手八腳地拆了禮物盒,頓時驚喜地叫出了聲:“lp的耳機!我想要很久了!”他連滾帶爬地跑到贏驕面前,涎着一張臉:“爸爸!您還需要什麽?要水果嗎?要啤酒嗎?我幫你拿!”

何粥沒眼看他這幅狗腿子的樣子:“老鄭,淡定點,一副耳機而已。”

“你懂什麽?!”鄭闕像只鬥雞一樣擡起頭,大聲反駁:“這是一般的耳機嗎?!這可是lp的耳機!一對三千多!!”

“好好好,”何粥不跟他争辯:“你開心就好。”

鄭闕眼睛發亮地看着贏驕:“爸爸!”

“滾邊兒去,”贏驕按亮手機屏幕,不耐煩地推開他:“別煩我。”

“好的!這就滾!”鄭闕抱着耳機,樂颠颠地閃開了。

何粥在贏驕旁邊坐下,納悶:“驕哥,幹什麽呢?怎麽老是看手機?”他湊過去想要看一眼,贏驕的手一擡,何粥只看到了一個微信聊天界面。

“真有情況了?”

贏驕這會兒心情不大好,懶得理他,手機在屏幕上點了一下,剛要輸入點什麽,一條新消息忽然跳了出來——

【景】:不難受,已經吃過飯了,謝謝。

過了幾秒鐘,又來了一條——

【景】:你吃了嗎?

贏驕的眼裏終于帶上了點笑意,他舉起手機,對着茶幾拍了一張照片,低頭編輯消息——

【驕】:還沒,在給鄭闕過生日。正經飯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一堆【圖片】

【驕】:一群傻逼嚎的我腦袋疼,煩,你在幹什麽?

手機嗡的震了一下,安靜的房間裏終于有了點聲音,對比熱熱鬧鬧的客廳,也不再顯得孤寂冷清了。

景辭放下筆,回複消息的時候,唇角不自覺地帶上了點笑意——

【景】:寫作業。

【景】:你《琵琶行》背完了嗎?

包廂裏,贏驕正在喝飲料,看到新消息的時候,頓時嗆了下。

他抽出紙巾一邊擦嘴,一邊給景辭回複,一句話輸入了一大半,想了想,又删掉重新編輯——

【驕】:我背完你有什麽獎勵?

景辭微微蹙眉,認真地回複——

【景】:學習是給自己學的。

【驕】:行不行了,小同學,都不給點動力的嗎?

【景】:那你想要什麽?

【驕】:再給我捏一下臉?

景辭抿了抿唇,想起那天贏驕捏他臉的情景,臉頰有些發熱。他把手機屏幕扣下去,拿起筆繼續寫卷子,沒再理贏驕。

贏驕也沒有糾纏,只是時不時地給景辭發幾張他們玩耍時候的圖片,或者給他講點趣事。

就這樣,景辭一邊寫作業,一邊看着贏驕發來的消息,偶爾回複一兩句,再也沒有想過客廳的事。

景辭已經形成了生物鐘,第二天早上六點不到就醒了。他沒再睡回籠覺,直接起來去了衛生間洗漱。

景家的房子有一百多平,一共三室一廳,只有一個衛生間。

景辭洗漱到一半,景淼忽然罵罵咧咧地進來了:“你神經病啊!大周末的起那麽早!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景辭洗漱的聲音并不大,他還特意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就算有動靜,也影響不了房間離衛生間最遠的景淼。

他擦幹臉上的水珠,神情淡漠地看着景淼:“家裏有規定不能六點起來?”

“你!”景淼一噎,揚着下巴看着景辭,理直氣壯地道:“反正你影響我睡覺就是不行!”

景辭瞥了他一眼,沒理他,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他無視的态度刺激到了景淼,景淼一步竄到他前面,攔住了他的路:“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讓開,”景辭垂眸看着他,語氣平靜沒什麽起伏:“你擋路了。”

景淼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被他這麽看着,心裏忽然就有些發憷。

從前的景辭雖然态度嚣張,又總是喜歡大吼大叫,可他卻從來不怕他,只當他是紙老虎。然而今天,景辭不叫了,也不放狠話了,他倒是怕了。

景淼不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景辭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他打算等會兒就出去,随便找個地方寫作業。等到下午學校開放了,就直接回學校。後天就在教室跟高三的學生一起自習。

這個家到處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景辭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景父也起來了,看到他一身整潔的樣子,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想要說什麽,又想着景辭走了也好,便閉上了嘴。

他掏出手機,神色淡淡地看着景辭:“這個月的生活費我現在給你轉過去,你省着點花,不夠也別回來要,我不會再慣着你。”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沒事別回來了,好好在學校呆着。”

手機震了一下,景辭垂眸看了一眼,是轉賬信息。

景父一共給他轉了一千塊錢。

“我知道了。”景辭點頭,彎腰換好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景父在後面搖了搖頭:“越大越沒出息,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正是放月末假的時候,學校周圍的店大多數都沒幾個人,景辭找了家甜品店,要了杯海鹽奶綠,邊喝邊寫卷子。

昨天他一口氣将大部分作業都做完了,還沒寫的卷子只剩下小貓三兩只。景辭打算把剩下的作業都寫完後,去書店走一趟,找幾本感興趣的書,閑着沒事幹的時候看。

中午,景辭就在旁邊的蒼蠅館子裏吃了飯,之後便去了書店。

他擡頭掃了一眼書架上的标識,徑自走到了理科知識區,選了幾本奧數書,又挑了一本《數學史》和一本《幾何原本》,一起結了賬後,拎着塑料袋走出了書店。

學校下午兩點半才開門,景辭正在想這中間的一個小時要去哪裏呆着,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把塑料袋換到左手提着,右手伸到兜裏掏出了手機。

【驕】:在幹嘛?

景辭抿了下唇,簡單地回複了一句——

【景】:寫作業。

【驕】:家裏?

【景】:嗯。

【驕】:你回頭。

景辭愣了一下,沒動,又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驕】:回頭看。

景辭握着手機,慢慢地轉過身。

贏驕正站在他身後,見他回頭,勾唇一笑:“抓到一個撒謊的小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和諧原因,《穿成校霸前男友[穿書]》改成了《穿成校草前男友[穿書]》,大家不要删除收藏啊嘤嘤嘤。小劇場,贏驕:什麽叫天定的緣分?看看我和景辭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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