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

“憑什麽木文能夠拜掌門你為師而我不可以?”朗月掌門辦公室內,吳天朗站在辦公桌前格外不滿,“我明明是體能測試第一,精神力測試也沒有比他差到哪裏去,為什麽您不收我為弟子?”

吳天朗口中所說的“木文”即是文刀的道號,他們在朗月派裏屬于木字輩,也是目前輩分最小的一派,吳天朗道號“木朗”,蔔世祥道號“木祥”。

寬大的辦公桌後,金甲一身白袍仙風道骨地坐在那,格外不和諧。只見他用指節扣扣桌子,可惜地說:“這我也無甚辦法啊,畢竟文刀乃是嘯月聖尊選中,祖師爺欽點之人,我總不能将他推給金乙和金丁師弟,怠慢了他吧?”

吳天朗捏緊拳頭,憑什麽好處都讓那個垃圾占了?憑什麽那個垃圾有這麽好的運氣?先是謝旭玲看上他,再是什麽狗屁麒麟看上他,最後那垃圾竟然取代了自己作為掌門直系徒弟的地位?!憑什麽?

“木朗,其實你大可放心,你們開始的基礎課程都是由我、你師父還有金乙師叔同時教授的。我見你資質甚佳,待你們修煉一些時日,我便給你們進行一次考核,到時再依據考核情況重新分配,你看如何?”金甲作為掌門,自然也是希望将資質最好的弟子收歸自己麾下,吳天朗根骨奇佳,不論是體能還是精神力,都分外合金甲的意。至于文刀……若不是祖師爺有命,他早把那人踢到望月門去了!

吳天朗聽了金甲的話,臉色稍霁,他點點頭道:“我會努力修煉的!”

金甲笑得眼角魚尾紋亂顫:“嗯,回去吧。為師看好你。”

朗月派作為修真界第一大派,不僅歷史悠久,并且在人境占的地盤最大,門下的弟子最多,有數千之衆。當然,大部分弟子,都隸屬于摘月門和望月門。

至于踏月門的弟子,現在加上文刀等人後,堪堪六個。

在文刀等人之前入門的三人,分別是木青、木左和木右。其中以木青的修為最高,已經達到修真的高級境界煉神返虛的第一階段——出竅,這也就意味着,他能夠将元神出竅,神游天外了。至于其他兩人,則是剛剛凝聚了自己的元嬰,擁有了無盡的壽命。

修真共分為初級煉精化氣、中級煉氣化神和高級煉神返虛境界,每一層境界又分為三大階段。每進一階,修煉所需的努力和進入下一階的難度就會遞增一倍,至于要提升一個境界,那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很多修真者都徘徊在初級境界的最後一個階段,再也得不到提升直到老死。

修真高級境界有三個階段,達到第三個階段合體後,再突破一次,就可以迎來天劫,飛升成仙了。故而可以說,木青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修真天才,他在短短三十年之內,便修到了別人三百年也不一定能夠到達的境界。

就連現任掌門金甲,都只完全進入比木青高一個階段的分神階段而已,而他修煉到這一階段,足足用了四百年!

而要從分神階段修煉到最後一階——合體,需要付出之前修煉的時間和汗水總和,并且還要有很好的運氣,才有可能實現。要知道,現在整個朗月派修為最高的人,駕馭麒麟的祖師爺,才剛剛進入了合體階段!

月明星稀,蛙蟲和鳴。

文刀吳天朗和蔔世祥此刻正盤腿坐在摘月山腳,聯系着金甲給他們講授的呼吸吐納的方法。

蚊子在腦袋上嗡嗡飛舞,時不時撲下來吸上一兩口血,那叫一個煩的呀!文刀趁着衆人閉眼嘗試吸收什麽鳥天地宇宙之氣,連忙吐點口水在手上,悄悄拍打在他腦袋周圍轉個不停的蚊子。

一陣寒光閃過,金甲背上那把青色大劍直直朝着文刀的腦袋插過來,速度極快看都看不清。

文刀差點吓尿,往後仰倒後腦直接磕在地上,疼得擠出兩滴眼淚。敢情這死老頭閉着眼睛也能看到他在做什麽啊?他嘴角抽了抽,最終恢複那張平時常常挂出來的憂郁臉,閉眼靜靜呼吸吐納。

皎潔的月光下,明顯可以看到文刀本來白皙的臉現在黑得和挖煤的似的。這入門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每天重複着早上上山練習呼吸吐納順帶暴曬五小時太陽,晚上下山練習呼吸吐納順帶喂養四小時蚊子的生活,文刀本來就瘦的身子就快要只剩皮包骨頭了。

這叫修真嗎?這他媽叫坑爹!因為文刀呼吸吐納這麽久,除了覺得在呼氣的時候格外想打嗝之外,沒有任何效果!

一陣輕風吹過,吳天朗的眼睛轉了幾轉,突然睜開,眸中精光大現。只見他興高采烈地跳起來,撲倒在金甲面前高興地磕了個頭,說:“掌門師叔,我悟到了!”

金甲聞言睜眼,微微訝異,問:“你悟到了什麽?”

“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從天地間流入我的每一個毛孔,進入了我的身體。”吳天朗興奮地說着,還不忘用鄙視的眼神看文刀一眼。

金甲笑得跟朵爛菊花似的:“不錯不錯,悟性極高,從明天起,你便可以去随金乙師叔學習一些基本道法了。”

這時候,蔔世祥也悠悠睜眼,笑呵呵地說:“掌門師叔,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他的眼神也變得神采奕奕,較之前多了幾分靈氣。

“不錯,你們的悟性都不錯!”金甲肯定道,同時皺着眉頭看了看文刀,臉上很不滿。自己的徒弟,怎麽那麽笨?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木朗換過來!

“那木文感覺如何?”金甲笑容和藹,眼神暗藏刀子。

三雙眼睛都落到文刀身上,刺得他分外不爽,他想了想,也慢慢睜眼,說:“我好像也有這種感覺。”他的表情依然憂郁,眼神依然深邃。

金甲這才由內而外笑開,說:“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好,你們三個今天竟然同時踏入這修真的門檻,可喜可賀!今天就回去早早休息,明日我會同金乙一道傳授基本道術給你們!”說完,他禦起青色大劍,一閃光消失在了他們三個面前。

文刀面色不變但嘴角微抽,難道這老頭沒看出來自己是騙他的麽?

其實他只是為了争個面子裝個逼而已啊!要他學道術,他連那個什麽狗屁力量都感受不到,學個毛線啊!

“诶,這真神了!”蔔世祥勾着文刀的肩膀,和他一搖一擺慢慢走回他們的住處,“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很多細微的冰冰涼涼的氣息從毛孔裏面鑽進來,然後慢慢沉到丹田裏啊?”

文刀淡淡道:“有啊。”有個毛線啊!他只感受到一只只蚊子在不斷“親吻”着他的臉頰!

走在前面的吳天朗回過頭來看他們一眼,哼了一聲,加快腳步拉開和他們的距離,很快便走得看不見人影了。

“喂!小狼,你走那麽快幹嘛?”蔔世祥扯着嗓子喊,驚飛旁邊樹上停着的各種不知名的小蟲。

文刀低聲自言自語道:“傻逼一個。”他明白,吳天朗那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認為自己做到的事情別人不一定能做到,自己很難做到的事情別人一輩子也別想做到的人。這種人,最讨厭!

“對了,文兄弟,我記着你剛來那天可神氣了,就那麽四仰八叉地睡在祖師爺的白麒麟坐騎身上,我們看得那叫一個驚訝,能不能給兄弟我說說,要怎麽才可以騎上那頭白麒麟?”蔔世祥也不再糾結吳天朗的問題,轉而問文刀。

文刀嘴角一抽,隐隐有抓狂的趨勢,他問:“你再說一遍,我是怎麽來的?”

“四仰八叉躺在麒麟身上,流着口水啊!怎麽了?我覺得可拉風了。”蔔世祥眉飛色舞,一雙眼睛在月光下格外閃亮。“快說快說,兄弟我真的很好奇那!”

文刀崩潰,為什麽?蒼天吶!大地吶!為什麽他到哪裏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毀了自己的形象啊?!他一個熊抱,将蔔世祥塞進懷裏,使勁将滿腦袋汗擦在他身上,變擦邊說:“我沒形象了,我不在這裏混了,我要換門派,快告訴我,我可以去那裏?”

蔔世祥呆住,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人的性子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呢?

殊不知文刀肯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一面,是因為已經把他當兄弟了。

發洩完之後,文刀松開手,咬了咬下嘴唇,問:“哥們兒,是不是覺得我特裝?”

“哈?”蔔世祥顯然跟不上文刀奇異而跳躍的思維。“裝什麽?”

“沒什麽。”文刀搖搖頭,接着笑開,深棕色的眼睛裏好像載了漫天的璀璨星光,耀眼得不可思議,他說:“說了你可能不信,我不只騎過麒麟,我還騎過比這麒麟大一百倍的黑毛雞!還騎過比這小白屁股大一百倍的黑麒麟!說起來,我還欠了那只超大黑毛雞五十多億人民幣!”說着說着吹開了。

蔔世祥嘴巴張成“o”型,他定定看了文刀片刻,默默将手放到他腦門上,半天說:“奇了怪了,沒發燒啊。文兄弟,你發夢呢吧?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比嘯月聖尊大一百倍的妖獸存在?還有,五十多億,那是什麽概念?哈哈哈哈,文兄弟,你傻了吧?”

文刀看他半晌,輕輕一笑後喃喃道:“其實我也不相信……”不知道他是對誰說的這話,眼神悠悠。

被九天玄雷劈,為極品美男所救,騎了黑毛雞還見了超大麒麟,并且還進了傳說中的修真門派,雖然說……他現在還在對所謂的修真沒有啥概念,但他一點都不懷疑修真的真實性,畢竟啥都見過了呗。

翌日,摘月山巅。

“今天,我會教你們一些基礎的道術。”金乙胖胖的身軀在黑色大劍上左搖右晃,看上去好像随時會從半空中掉下來一樣,可偏偏他怎麽都掉不下來。倒是弄得站在他正下方的文刀等人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生怕那一坨肥肉掉下來砸到他們頭上,砸出一地的油來。

文刀仰望他半天,總算揉了揉脖頸,低頭,放棄,默默退開五米。

金乙肥臉一橫,斜眼睨着文刀,短粗手指一伸,口裏念道:“束道第三式,定身。”

随着他話音落下,文刀頓時定在原地,不得動彈絲毫,就好像放影片的時候卡帶了一樣。

蔔世祥和吳天朗臉上都是格外向往的神色。

金乙輕哼一聲,挑起下巴笑得特得瑟:“怎麽樣?小朋友們,想學嗎?”

蔔世祥重重點頭,說:“師父,教我教我。”

“這就要用到你們昨天學到的呼吸吐納之法。”金乙幹脆盤腿坐在了自己的劍上,雙手抱胸,腳翹得老高,“你們要将從周遭吸引過來的天地之氣彙聚到丹田,然後用心念引動之,将它變成有形的能量施加在外圍物體上。”

蔔世祥和吳天朗聞言連忙閉眼自己體味。

金乙晃晃肥短的手指,朝着文刀又是一指:“收。”

文刀立刻在地上撲了個狗□。NND,表現也不必拿小爺來當靶子啊!他特郁悶地撐地翻身而起,面無表情地看着金乙,目露兇光。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下腹部有一股清亮的氣息在異動,并且好像随着自己的視線直直沖向了正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金乙。

下一刻,金乙那肥胖的身體轟然從巨劍上砸了下來,正中吳天朗的大腿和蔔世祥的肩膀。

“嗷~~~~”慘叫聲響徹林霄。

“怎麽回事兒?誰偷襲我?”金乙憤憤地拄着身邊的支撐物站了起來,一張胖臉橫肉抖動,顯然氣得不輕。

“嗷~~~~”又是一陣慘叫,蔔世祥弱弱的聲音從金乙手下傳來,“師父您能輕一點嗎?”

“哦,對不起啊。”金乙連忙收回手,目光落在了站在五米開外的文刀身上,驚訝地“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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