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娘娘變了

自己死去活來,回來僅僅一天,還不足以使行宮裏的人信任接納自己。想要在這個時空生活,若不想做野人過離群索居的生活,就要有朋友有親人才好。

從小孤零零的仿佛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岳西,厭倦孤獨。

孤兒院的孩子像潮起潮落,來了又走,每次有熟悉的夥伴離開她都會難受不舍,所以,即便是以後長大了,她也離開了那裏,岳西還是會時不時地回去看看。

她早就把從小生活的孤兒院當做了家。在她看來溫暖的地方才是最使她留戀的。

因此,明知道這些人并不把自己當家人看待,岳西還是會身不由己的倚靠過去。

“能……沐浴麽?”在腦子轉換着古代和現代的用詞,讓她說話時有些結巴。

剛才在膳房喝粥的時候,她已經注意到了,燒的柴火看着一大堆,實則沒有大塊的,都是一些枯枝和小灌木。這些東西看着挺多,其實并不耐燒,要想痛痛快快地洗個澡也是要消耗不少。

雲畫和霞染果然露出了為難的面色。

行宮裏十幾個人,把大家的私房錢都搜出來估摸着也湊不夠五百文,這點錢哪裏夠買柴的?再說誰肯把那點救命的錢拿出來給你買柴燒水沐浴用?

天氣冷成這樣,她們也只是一起咬牙挨着扛着,連個取暖用的炭盆都沒有。現在主子居然提出想要沐浴的要求,這可真是讓人為難的事。

行宮建在山上,裏裏外外四處都是樹木,夏天綠蔭如蓋涼爽宜人。可也正因為如此,當年不知道哪一位皇帝老子吃飽了撐的,在這裏避暑閑出了屁,懷抱着嬌滴滴地美人兒,看着滿山郁郁蔥蔥的樹木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這華蓋山上所有的樹都封了官,叫做‘清涼将軍’!

如今一山的‘樹将軍’生的茂密早就成了大片茂密的森林,可沒人敢對它們心存非分之想。

行宮裏的人再冷再窮也不敢把受了皇封的樹将軍給砍了啊!

所以只能在山上揀點樹枝燒燒,每次煮飯都是對付。連高公公做幾只木碗也和犯了彌天大罪似的,做的偷偷摸摸,就怕被人告發了去。

山下倒是有專門賣柴的店鋪,店裏的木柴都是從遠處運來的,比京城裏的木柴還貴,她們哪裏用的起。

“沒事兒,我就問問。這種天氣洗了澡,要是沒有火盆烤着,在咱這四面透風的大殿裏一待,明早正好凍得*地擡出去埋了!”聽濤殿的門窗都很高大,幾乎是占了一面牆。細密的窗棂上糊窗戶糊着的是一層織得同樣細密的窗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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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往靠近門口的地方一站,就能覺得冷風嗖嗖。

如是山莊是為了避暑修建的,所有的建築都是為了夏季居住舒适而造,根本沒有顧忌到冬天住在這裏的後果。因此大殿屋子窗上裝的皆是防蚊蟲的窗紗。

而如今年頭久了,曾經細密簇新的窗紗經過風吹日曬雨淋早就爛的破敗不堪,髒兮兮地挂在窗棂上,瞅着都礙眼!

“主子!”雲畫大聲說道:“您快別這麽說……聽着怪吓人的。”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已是傍晚時分,聽濤殿本就寬大高深,有陽光的時候都會顯得陰沉沉的,更別說現在這個時辰,而且方才她們還到停着棺材的那個小院裏走了一遭,也難怪雲畫和霞染聽她說話就害怕。

“這不是個辦法啊。”岳西稍微運動了一下身子就累的不行,她挪動這兩條軟綿綿打着顫的腿挪到了床邊,重重地坐了上去。

才鋪好床的兩個女子見她坐下了,趕緊往床下跳,慌得連鞋子都沒有穿就站到了黑石地面上。

岳西眼睛四下打量着,口中說道:“趕緊把鞋穿上,地上涼。”

等着二人把鞋穿好,岳西又站了起來:“咱再回靜中圓一趟。上面那個小案幾擡下來,連張桌子就都沒有,太不方便。”

雲畫和霞染對視了一眼,沒敢言語。心裏倒是想到一塊去了:主子可真能折騰人!

案幾并不太沉,三個人擡着勉勉強強地給從靜中圓弄回了聽濤殿,雲畫和霞染也累的腿開始打顫,呼哧呼哧地喘着氣。

岳西則擡屁股側身坐在案幾上,晃悠着一條腿美滋滋地說道:“終于有地方坐了……還挺結實的!”

折騰了半天原來是把個長條案幾當了凳子使,兩個貼身丫頭一起搖了頭。

晚上摸着黑在膳房裏又喝了一頓粥,岳西還是不敢吃的太多,依舊是不知道饑飽的狀态。

她揉着似乎是有點‘內容’了肚子開始深思:待會兒怕是要上茅廁……

吃了晚飯,大夥随意說了幾句便三三兩兩地散去。臨出膳房門的時候都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坐在竈臺邊的發呆岳西一眼。

岳西繼續聚精會神的發呆琢磨着自己的肚子,對大夥的眼神沒什麽反應。

“娘娘。”喜來站得離她兩步遠的地方,試探着叫了一聲。

看岳西沒有動,喜來才走到岳西的跟前提醒道:“剛才太嫔娘娘們走的時候都在看您呢。”

一直安靜的坐着不動的岳西突然伸手,動作極快的把小禿瓢撈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上張嘴就咬:“光喝粥沒有肉怎麽行,還是把你吃了吧!”

“咯咯……咯咯……”喜來笑得歡快,知道岳西在和她嬉笑,小丫頭倒是不怕,只用手不斷的推着在她的脖子上拱來拱去的岳西:“娘娘,娘娘!奴婢都半載未曾沐浴,奴婢也是臭的……你吃吧……哈哈!”

“呵呵!”岳西笑了一聲停了動作,低頭與喜來對視:“我剛才聞過了,你确實是個臭孩子,所以以後不許再嫌我臭了!咱們是臭味相投好不好!”

“好!臭……投……”喜來用力點頭,只是娘娘說的那個詞她說不出,只記住了兩個字。

“噗!”膳房外傳來一聲輕響。

岳西眸光一閃,眼珠轉了轉并未擡頭。

“娘娘。”喜來開口叫道。

“還叫我娘娘?接着咬!”岳西低頭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好牙,作勢又要咬來。

“不叫了,奴婢不叫您娘娘啦!”喜來馬上讨饒。

“主子。”雲畫姑姑和霞染姑姑都是這麽叫她的,喜來小聲的叫了一聲并貼着岳西的耳朵說道:“方才她們離開的時候都在看您呢。”

“呵呵。”岳西挑眉一笑:“她們是怕我跑了啊,所以都看看我。”

“為什麽怕您跑了?”喜來不解,這麽黑的天誰還敢下山去啊?

“因為老子吹了牛皮,說以後的糧食包在我身上了……”岳西站起身,領着喜來走出了膳房:“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主子。”喜來怯生生地仰了頭望着她。岳西只覺得拉着自己手指的小手濕噠噠的用了力。

“奴婢能和您一起睡嘛?”喜來說話的聲音很小,眼中都是期待的目光。

“喜來。別纏着主子了,師父來接你回去。”高公公溫和的聲音響起,身子從旁邊的黑影裏慢慢地走了出來。

“哦。”喜來垂頭喪氣的應了,可拉着岳西的手并不松開。

“喜來今兒晚上就留在我屋裏吧。”岳西對着高公公點了頭,抓緊掌中的小手徑直往聽濤殿走。

“月夕,這孩子晚上睡覺沒一刻老實時候,在床上閉着眼打把式,你還是讓她跟着高公公回去吧。”山牆陰影裏站着的江岚并未追過來,只對着岳西和喜來的背影說道。

喜來攥着岳西的一根手指身子繼續往前走,腦袋卻扭了過去,看着身後的兩個人,似乎有些掙紮。

岳西沒有回頭,不用看,只用耳朵她就聽出江岚刻意壓抑的恐慌的情緒。

那個女人是不願意喜來與自己太過親近吧?

側過頭掃了眼牽着的喜來,岳西琢磨着她要是又變了主意,自己就松了手讓她随高公公回去。

孩子的想法簡單,她的小臉只猶豫了一下就恢複了正常,左手又緊緊的拉住岳西的一根手指,小腿走的很快,像生怕岳西把她丢下似的。

岳西抿嘴笑了。

她推開聽濤殿地大門說道:“沒事兒都早點兒歇着,岚岚啊,你若是夜裏睡不着就過來我這邊,小丫頭雖然不大,肉正嫩,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說完嘭地一聲關了門,将聽得心驚肉跳的兩個人留在了一地的月光裏半天沒有回過神兒來。

“您聽聽,您聽聽!她怎麽就不會正經說句話呢?哪句話讓人聽着都瘆的慌!”江岚指着聽濤殿緊閉的殿門小聲嘀咕着。

“沒死前,她是輕易不說話,成天端着皇後娘娘的架子。這次她回來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張嘴閉嘴地不說人話!”

高公公垂着手也凝視着那兩扇寬大的木門,斟字酌句地說道:“娘娘變是變了,老奴看着是變好了,變得有人味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愣了下,忙改口道:“老奴是說娘娘變得有人情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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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每天都送朵花給俺,俺偷偷地觀察了她很久,最終得出答案,她是愛上俺了~(^o^)/~

idachung謝謝樂樂!

俺覺得用這個法子泡小白臉兒不錯~

PS:

觀察期,求不要養文,養文沒有點擊,會把岳西和北北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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