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魁大會這天，天氣十分不錯。正值暮春時節，河畔楊柳依依，景色宜人。
鳳凰河上停了許多艘畫舫，有大有小。中間那艘被裝扮得十分華麗奪目，正是各家姑娘登臺争奇鬥豔的地方。
夜公子狗剩他們因為有蕭鳴的照顧，自然是在河上一艘畫舫上觀看大會的。
一個個美人登場，各種琴棋書畫的比鬥，各種曼妙舞姿的比拼，十分精彩。幾人邊喝酒邊賞美人，賞心悅目，好不惬意——至少在外人眼裏是這樣的。
而事實是，狗剩一遍毒舌臺上美人胸太大屁股太挺腰不夠柔韌一遍吃着蕭鳴讓人打包來的美食，唐三公子狗腿地說着是是是小盛你說得對，姬大俠則是無奈地聽着他吐槽，不知道少了多少欣賞美人的興致，蕭鳴倒似乎是習慣了的樣子，甚至偶爾還加入吐槽或是和狗剩對掐一番，至于夜公子……一邊躺椅上閉目養神呢，喝了幾杯酒就上頭了，在加上本來就有點暈船，現在整一個一臉蒼白嬌滴滴病美人的姿态。姬大俠往夜公子那邊看了一眼，內心再一次嘆息道：可惜是個男人。
日暮西沉的時候，花魁大會也接近尾聲了。
這個時候有小船向岸邊以及其他圍觀的畫舫駛去，這些都是去收花的——其實也就是群衆的投票。當其中一艘駛到蕭鳴的畫舫旁邊時，蕭鳴命人送去了一大籃的花，都是投給映月樓的那個姑娘的。
姬大俠打趣道，我記得那人是叫沐衣是吧，好名字，沐浴更衣，果然風情萬種，下午那番舞蹈下來，那身段果然十分撓人，怪不得能得蕭公子的垂青。
蕭鳴笑道，姬兄說笑了，到底是誰垂青誰還說不定呢。
姬大俠說，哦？言外之意，倒是蕭兄在苦戀了？
蕭鳴不在意地笑了笑。
狗剩插嘴說，那你怎麽不為他贖身？
蕭鳴說，人家也不一定願意讓我贖啊。
狗剩說，不就是個出來賣的麽，還裝那麽清高？
蕭鳴說，他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主，大半個映月樓都是他的，錢還沒賺夠呢，怎麽肯就此抽身？
唐三公子道，這麽說來，也是個愛財的主？蕭公子對她還挺了解的，看來關系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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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唐三公子是說，小盛，你看這蕭公子都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還是喜歡那麽好財的人，你就不要和他那麽親密了。
不過狗剩哪聽得出那意思。
蕭鳴呷了口茶，說道，蕭某不過有幸與他有過幾次……露水之緣罷了。說罷還笑了笑。
狗剩說，你不是說她賣藝不賣身麽？
蕭鳴說，我何時說過我是買來的？
姬大俠道，蕭兄果然是魅力無邊啊，這樣怎麽都還擔心是否能得沐衣姑娘青睐的問題呢？姬某看來，沐衣姑娘肯定是喜歡極了蕭兄的，不然怎麽可以連清白都送給蕭兄了？
蕭鳴笑了笑，不置可否。
良久，才說，晚上你就知道了。
很快，晚上就到了。
這次大會的花魁，衆望所歸，便是映月樓的沐衣了。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沐衣選了蕭鳴的畫舫。
蕭鳴的畫舫不是最大最好看的一艘，那麽多船只中，只能算中上的水平。所以沐衣選了他，還真是讓有些人大跌眼鏡。不過在知道蕭鳴和沐衣有那麽一腿的幾個人眼中，就不那麽出人意料了。
姬大俠看着蕭鳴說，佳人都來了，蕭兄還謙虛？
沐衣到了船上，大大方方地行了個禮，然後說沒想到蕭公子還有朋友在？沐衣倒是打擾了。
蕭公子說，沐衣說笑了，在這河上的，哪個不是來看美人？何來打擾之說呢。
沐衣笑笑，說，蕭公子船上可是有美人的，倒是沐衣臉皮厚，不請自來了。
沐衣指的當然是夜公子了。
蕭鳴笑道，說，沐衣又說笑了，他只是蕭某的朋友而已。沐衣該不會是吃醋了吧，這樣的話蕭某還真是惶恐至極。
沐衣笑說，貧嘴。然後說，說吧，陪酒還是聽曲？這船小了點，跳舞的話倒是有點施展不開。
蕭鳴把沐衣拉了過來，說，你都累了一天了，還是坐下好好休息吧。不然累壞了美人，蕭某可是賠不起。
然後倒了一杯酒遞給沐衣，說：恭喜奪魁！
沐衣也不扭捏，道了一聲謝，便一飲而盡。
姬大俠在一旁道：原以為沐衣姑娘是溫婉佳人，姬某倒是眼拙了，原來如此飒爽！真是失敬失敬，姬某自罰一杯。
沐衣看向蕭鳴道，你不給介紹介紹？
蕭鳴笑了笑，說，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姬蒙姬大俠，這位嘛是蜀中唐門的三公子唐棋，這個長得跟小孩似的，就是我的發小之一，呃……你可以叫他小盛，然後那邊臉色不太好的那個，就是最近江湖上聲名狼藉的夜公子了。
沐衣捂嘴笑了下，說，據聞姬大俠和夜公子是勢如水火的關系，如今倒成了一條船上的人，還真是奇了。難道江湖傳言有誤？其實姬大俠和夜公子是好朋友？
姬大俠尴尬地笑了笑，說，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那邊坐在船邊欄杆處吹夜風的夜公子哼了一聲，說，別把我和他扯上關系。
沐衣笑了笑，說，看來姬大俠和夜公子之間誤會不少，沐衣還是換個話題吧，免得殃及魚池。
姬大俠說，沐衣姑娘說笑了。然後道：據聞沐衣姑娘和蕭兄關系匪淺？
沐衣說，蕭公子是沐衣的恩客嘛，這麽一棵搖錢樹傍着，沐衣怎麽能讓關系淺下去呢？
姬大俠說，沐衣姑娘果然有趣得緊。
……
沐衣在蕭鳴的畫舫上陪了半個晚上就酒，然後被蕭鳴送了回去。
夜很深了，已然四更。幾個人在船上晃蕩了一天，都有些累，一回小院就各自回房了。
萬籁俱靜，仿佛白天那一切的熱鬧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蕭索之感萦于心頭。
姬大俠躺在船上輾轉反側，有點失眠。他在想夜公子。
晚間的時候沐衣曾調笑說，夜公子對他的态度還有說話的語氣，就像他在生氣的小情人一樣。
夜公子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這話，不過聽見了肯定也是不屑一顧，不在意的。
但是姬大俠聽完卻上心了。
所以這麽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開始胡思亂想了。
姬大俠回憶起了第一次見到夜公子把他當成女人的事，回憶起在那口枯井裏輕薄他的事，回憶起在龍湖山莊把他點了穴扔在後山竹林裏的事，還有那次中了春|藥将他……的事……
姬大俠回憶着回憶着，便入睡了。然後因為睡前想的東西太不和諧，他做了個春夢。夢裏場景十分旖旎，他在一會在浴桶裏一會在床上一會在山洞裏一會在河邊……總之在他能想象到的地方，都和夜公子做了一遍，各種酣暢淋漓，各種神清氣爽。以至于姬大俠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着自己濕漉漉的亵褲一陣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