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對山路不熟,二人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好吧,其實他們本來就不知道路怎麽走。

于是快要天黑的時候,他們才走到了半山的位置。然後就喜聞樂見地掉下山崖了。

起因有那麽點點囧——他們正停下商量今晚怎麽過,然後突然竄出了一只猴子,朝着夜公子的方向撲去,夜公子躲閃過了,卻不小心踩中了一塊碎石,然後就腳一崴,沿着斜坡滾下去了。

姬大俠當然不會見死不救,運起了輕功去抓夜公子,抓到了懷裏之後就馬有失蹄了——他也不下心踩了塊碎石,沿着那六七十來度的斜坡就往下掉。于是姬大俠就只能緊緊地将夜公子抱在懷裏,在掉的過程中尋找助力點,弄點緩沖,不然那麽高的地方直直掉下去,就算不死也摔個半身不遂了。

等兩人掉到底的時候,都暈了。

所幸暈的不嚴重,不多時就醒來了。不過天卻已經黑了。

率先醒來的是夜公子,雖然是他先摔的,但之後一直被姬大俠牢牢鎖在懷中,動彈不得,倒沒有姬大俠摔得那麽慘,所以暈乎了不久,就清醒過來了。

不過醒是醒過來了,奈何姬大俠把他抱得太緊了,他自己沒能掙開來,于是只能等,然後還很壞心地想這家夥不會摔死了吧?讓他逞威風做好事救人,下場就是這麽慘。

然後感覺到姬大俠的鼻間尚有氣息,夜公子默默地松了口氣——咦,為什麽要松口氣,這家夥死了不更好?

就在夜公子糾結的時候,姬大俠終于醒了。

姬大俠感覺全身都疼,像是被人做了一個晚上——雖然他沒有過這種體會,并且目測以後也不會有。然後姬大俠就聽到了夜公子說:醒了?

姬大俠悶悶地嗯了一聲,說,你沒事吧?

夜公子說沒事,你先把我放開。

姬大俠這才發現自己把人家抱得有多緊,讪讪松了手,暗自想道,莫不是抱多了抱順手了,竟然都沒什麽感覺。

兩人坐起來,環顧了下四周,真真的是一片烏漆抹黑。還好兩人夜視能力都還不錯,要是換成普通人,恐怕就寸步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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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大俠站起來,舒展下筋骨,才感覺身上沒那麽難受了。

他向也公子伸出手來,意圖很明顯,是要拉他起來,卻聽見夜公子說不用了。

夜公子說,我腳傷了,不好走路。

姬大俠一聽就皺眉了,問道嚴重麽?然後蹲下來作勢要查看。

夜公子按住了自己的腳,搖搖頭,見對方看着自己的腳沒擡頭,就說,不是很嚴重,大概是那個時候踩岔了崴到了。

姬大俠說,你在這等着,我去四周看下,順道撿些柴火過來,看來我們今晚也只能在這過夜了,其他的也只能等明天天亮再說。

夜公子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火堆生起來了的時候,姬大俠看到了夜公子被劃傷了的臉,頓覺有些心疼——美人臉上就這樣多了幾條血痕,雖然說現在看來多了幾分豔色,但以後留疤了可怎麽着?姬大俠捏了夜公子的下巴仔細看了看,才松了口氣,道,還好,不會留疤,不然就可惜了。

聽得夜公子心頭火大,感情還真把他當女人了?

然後不等夜公子發作,就徑自地脫了他的鞋子,查看起傷勢來。

腳踝處腫得有些可怖,和別處白皙的膚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姬大俠輕輕按捏了幾下,然後就一掌托腳,一掌運功覆上了腫脹之處,輕輕地按揉,動作十分溫柔。夜公子只覺那處熱熱的脹脹的,漸漸麻了起來,似乎沒有先前那般疼痛了。

然後姬大俠給夜公子穿回了襪子,但沒有給穿回鞋子,他對夜公子說,你現在不好穿鞋。

夜公子:……

真把他當小孩子了麽。

山間夜寒,即使生了火,還是覺得有點寒氣入骨。當然了,這點寒氣對于姬大俠這麽一個內力深厚的大俠來說,是沒什麽太大問題的,但是對于內力稍遜一籌的夜公子來說,就有點入骨了。

二人說着話,姬大俠突然握住了夜公子的手,說,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夜公子說,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內力深厚麽?

姬大俠笑了下,說,是我失慮了。然後就很正直地提出了抱着取暖這麽一個非常不要臉的建議。

夜公子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姬大俠的不要臉了,才這麽點程度,所以他很淡定地拒絕了。

不過他低估了姬大俠臉皮的厚度,只見姬大俠直接無視了夜公子的拒絕,一把抱過夜公子,說,用不着跟我這麽客氣啦。

卧……槽……

夜公子真是心頭一口血,想吐吐不出來。

姬大俠身上很暖和,不愧是內力深厚的江湖大俠。

就像所有舍不得溫暖被窩而在寒冬賴床的人一樣,夜公子也有那麽點點舍不得這個溫暖的懷抱。于是,就這樣吧——他想——都是男人,摟摟抱抱也沒什麽。

夜公子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夜公子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便更加舒服更加有效地汲取姬大俠身上的溫度。這一番動作倒讓姬大俠一下子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姬大俠聞着夜公子的發香——雖然夜公子身上這會可能只有因為從上面摔下來滾了一圈之後蹭到的泥土味,但他還是覺得很陶醉。這貨沒救了。

就這樣被抱着有點尴尬,于是夜公子第一次,主動挑起了話頭,他說:你帶的幹糧沒滾丢吧。

姬大俠笑,說你餓了?

夜公子點點頭,發絲蹭過姬大俠的面頰,撓得姬大俠心裏癢癢的。

姬大俠很可疑地咳了一聲,然後結下了一直背着背上的小包裹,小心地打開。果不其然,之前在鎮上買的饅頭都已經被壓成餅了。好在夜公子也不怎麽挑食,拿了一個咬了起來。于是姬大俠也不能嫌棄什麽了,也只好吃起了饅頭餅。所幸包裹裏的一些肉幹還是完好的——也是,都已經是肉幹了還怎麽再被壓扁?所以兩人到不至于幹吃饅頭食之無味。

姬大俠吃着吃着就笑了,說,此情此景,倒讓我想起了我初出江湖的那會,因為老是迷路,所以總是在這些山間野地之處過夜的事情來。

夜公子道,你還會迷路?

姬大俠說,怎麽就不能迷路了?不是所有大俠一生出來就是大俠的,誰都有是毛頭小子的時候。那會啊一開始意氣風發的想要闖蕩出一番名氣來,但屢受打擊之後,就開始覺得天大地大,卻沒有一處自己的容身之所,頗為失意。

夜公子倒是感興趣了:那怎麽現在這般春風得意了?

姬大俠苦笑:小白你別取笑我,我哪來的春風得意?

——想要抱個人都得耍點小伎倆,哪得意了?姬大俠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夜公子說:聽說你有很多紅顏知己,能得如此之多女人的青睐,姬大俠你恐怕很是遭人嫉妒吧?這不是每個男人的夢想?這還不□分得意?

姬大俠反唇道:這話聽起來真酸,小白你嫉妒了?

夜公子說,我嫉妒什麽?又不喜歡女人。

有一瞬間,姬大俠心跳漏了一拍,他剛想問那你是喜歡男人?卻不想夜公子又緩緩道,當然了,對男人也沒興趣。

姬大俠有點失望,于是說道:你看你就不嫉妒嘛,所以說也不是每個男人的夢想。除非小白你不是男人。

夜公子哼了下,說,我又不像某人,腦子裏只裝着龌蹉的事。

姬大俠說,哦?什麽龌蹉的事?說出來聽聽。

夜公子果斷換話題了,說:今晚天氣不錯,沒有下雨。

姬大俠笑,也不執着于這個話題了,他問道:為什麽……他們都叫你小白呢?你的真名是夜白?

夜公子搖頭說不是,我自己姓什麽……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我師父他們撿來的。師父們取名很随便,你也看到了,狗剩翠花他們的名字就是我二師父随便取的,他說賤名好養活,就這樣取了。後來我們稍大一些的時候,都想的是肯定是他沒文化懶得取,才這樣叫的。然後就合夥捉弄了二師父一頓,被他追殺了一天。

夜公子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多。

姬大俠聽了覺得有趣,問道,那随便取也總得有個原由吧?

夜公子道,據說二師父撿到狗剩的時候,狗剩差點是要被一直餓狗給吃了,所以叫狗剩。其他的不清楚。翠花和小明都抓了二師父的把柄,不讓說。

姬大俠說,那你呢。

夜公子說:……他覺得我長得白。

姬大俠忍不住笑出聲來:倒的确如此!然後問道:那夜公子的夜又是怎麽一個說法?

夜公子道:小明幫我想的,他說正好襯我這身黑衣。

姬大俠想到蕭鳴與小明音似,覺得這人取起名字來倒十分投機取巧,說道:倒是蕭兄的風格。

然後姬大俠又問:那你為什麽總是做些……敗壞名聲的事?你師父他們這麽教你的?也不像啊,我看蕭兄的為人就挺正派的。

聽到這個,夜公子忍不住笑了,說:他是我們當中最變态的一個,就是師父們也沒在他手上讨到過什麽好處。

姬大俠說:那倒真小看了蕭兄了——所以,你為什麽那麽執着做壞事呢?

夜公子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羨慕他們能得到師父的誇獎。他們能把這個師父氣得亂叫然後讓另外的師父拍手叫好,但是我從來沒有被師父們這樣誇過……

夜公子想起了小的時候,狗剩因為畫花了大師父的臉而被二師父賞了大半個雞腿的事,想起翠花在二師父的飯裏下了巴豆,害二師父蹲了一天的茅廁,然後三師父一整天都笑眯眯的事,還有小明,別人捉弄他的伎倆總是會被他堪破,然後反捉弄回去,大師父很滿意。而他自己,每天跟着四師父練武,練好了是應該的,練不好就沒飯吃了。至于捉弄人什麽的,沒想出什麽好點子來。就是現在的一些做壞事的點子,靈感也多是來源于小時候,看着狗剩他們怎麽互相鬥智鬥勇記住的。當然,夜公子自己也吃了不少虧,以至于有時候小明都可憐起他來,吃飯的時候照顧自己,多給自己分了塊肉,然後惹得狗剩又想出更損的招來對付他——所以也不知道小明是真可憐自己還是故意想要看好戲。二師父有幾次甚至跟四師父抱怨說,怎麽撿了這麽一個呆子回來。第一次聽到他那麽說的時候,夜公子傷心了很久,躲在雞窩附近哭,然後被來偷雞蛋的狗剩看到了,問了原由,就被嘲笑了一番,然後被分了半個烤熟了的雞蛋。那天晚上狗剩找翠花要了些迷藥,下到了二師父的茶水裏,夜裏的時候,趁二師父昏睡着,把他蓄了很久的胡子都給咔嚓幹淨了。然後第二天,其他幾個師父都在笑,說你也有今天,氣得二師父抓了狗剩關了小黑屋。夜公子過意不去,晚上的時候偷偷給他送了飯。似乎也就是那個時候,夜公子和狗剩建立起了非同一般的革命友誼……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夜公子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夜晚太靜谧的原因。

姬大俠聽了夜公子陳述的原由,不經感嘆,我家小白果然是缺愛才長歪,以後得好好補補。

——什麽時候成你家小白了?!

姬大俠感慨完回過神的時候,夜公子已經在他懷裏睡着了。

姬大俠有種奇妙的感覺,懷裏這個人,從前的時候和自己算是死對頭,他看自己不順眼,自己對他也是抱有不純的目的——想到一開始自己把夜公子當成了女人,姬大俠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而現今,這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懷裏睡覺,如此信任地,把他交給了自己……

姬大俠曾經想過,自己這一生,是不是就這樣快意江湖過去了,也許哪天累了,就會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在哪隐居下來……而現在,竟然産生了如果和懷裏這個人共度一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種想法,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斷袖之癖,傳出去畢竟也不是多好聽的名聲。自己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不就是為了博個名?但是就這樣放棄了這個人,卻是十分不甘;或是像對待那些紅顏一般,玩玩暧昧,點到為止?姬大俠苦笑——他發現自己舍不得,夜公子和她們也不一樣。姬大俠和那些女人,各自清楚彼此之間的身份和關系,故有一種奇妙的默契,不會太過幹涉對方,或許有人癡癡等待,但不會奢求更多,越了那條線。而夜公子……姬大俠是單相思啊,自己要是不加把勁,對方就跑遠了。

姬大俠給火堆添了柴,火燒的更旺了,照的夜公子的臉紅撲撲的。姬大俠抱緊了懷中的人,看着他的眉眼鼻梁雙唇,用眼睛一遍一遍臨摹着,然後慢慢低下頭去,在快要親到唇瓣的時候,還是改了方向,埋入了夜公子的脖間,吮了一個紅印出來。

姬大俠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_(:з」∠)_感覺不是很好,進展略快。

☆、[鎖]

天光居士其人,見到他的人都難以将其與居士二字聯系起來,因為他當真是個糟老頭子模樣,一點都沒有能與居士扯上關系的氣質與涵養。

姬大俠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頭發亂糟糟的,插着幾根雜草,衣服也各種邋遢,最重要的是,長得獐頭鼠目的,一點道骨仙風的感覺都沒有,說他不是要飯的都沒人信——這樣的人會是個躲在深山裏煉丹的?不會是騙子吧。姬大俠略感狐疑。

姬大俠小聲地問背上的夜公子:你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夜公子說,應該沒錯吧,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姬大俠:……難道不是太久沒洗澡才那麽臭的?

夜公子道:這其中還是有差別的,他身上一股硫磺的氣味。

兩人正說着悄悄話,走在前面的天光居士突然開口了:老子好心救你們出來,你們還講老子壞話?知道尊敬二字怎麽寫麽?

姬大俠讪笑,說,是我們失禮了。

天光居士很臭屁的哼了一聲。

至于他們是怎麽遇到的,說來話也不長——姬大俠他們昨晚的火堆被天光居士看到了,一早起來就尋來了,想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倒黴,摔到了那下面,也想看看誰特麽那麽幸運,這樣都沒摔死。結果就看到了倆人,而且其中一人長得還很對他胃口——沒錯,這天光居士不僅長得猥瑣,而且也還有點好色,而且好的是男色。

唉,可惜啊——天光居士搖搖頭,晃下了一根雜草,略哀愁地想道——可惜啊,這個美人有主了,這個主還是個僞君子,真不知道這人是用什麽花言巧語把美人騙到手的,真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要問為什麽他會覺得夜公子和姬大俠是有一腿的——那美人脖子上明顯一塊歡愛痕跡呢!他雖然有點老,但眼睛一點都不昏花好麽!

天光居士為夜公子默哀,同時看姬大俠越來越不順眼——竟然在美人面前講他壞話!

有人帶路,他們行了半日便到了天光居士平日的住所。

稍作休整,天光居士便準備好了飯菜,讓他們來吃。都是些山珍,味道不錯,看不出來,長得不怎麽樣,手藝卻十分了得。姬大俠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貌相麽。

天光居士哪管姬大俠想什麽,招呼着夜公子多吃些,一直再往夜公子碗裏夾菜,夜公子也不客氣,一一都吃了。

飯後,夜公子講明了來意,天光居士表示,沒問題,不就是些小玩意麽,既然是美人要求的,即使是有問題也必須沒問題!

姬大俠說:報酬問題……?

天光居士一臉嫌棄:談錢多傷感情?我是這麽庸俗的人嗎?你說是吧小白?

姬大俠:……還有小白是你叫的麽。

夜公子倒是無所謂,微笑了一下,說,勞煩居士了,那我們這幾天便在這打攪了。

天關居士一臉谄媚:不打攪不打攪!

姬大俠一肚子酸,小白竟然對他笑?自此,梁子結下了。

于是二人就在紫石山上膩着了。夜公子養傷,姬大俠練練武,調戲調戲夜公子,然後打個獵抓個野雞獐子什麽的打打牙祭,日子倒是過得挺充實的。

姬大俠覺得天光居士這個人,真的很……賤……用現代話來講,就是抖M了。

之前看不對上眼的時候,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然後在自己因為酸氣對他也不假辭色的時候,倒是突然沒那麽針對自己了,還會給個笑臉,雖然他還是不笑的時候比較能看一點——難道是因為發現小白對自己的态度也就是一般般的朋友關系的态度,所以對自己同情起來了?卧槽,這麽一想姬大俠頓時覺得一陣的惡寒,同時也愁:唉,普通朋友啊……

夜公子休息了幾日,腳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多虧了姬大俠每天的康複治療。

夜公子覺得有點閑,天光居士給他推薦了溫泉,他說,紫石峰上的溫泉,可是黃山一絕!不然我為毛會選擇在這裏煉丹呢?就是為了随時随地能泡溫泉消除疲勞啊!

夜公子看了眼他的邋遢樣,覺得這個理由接受起來有點點困難。

不過既然推薦了,夜公子還是有興趣去看看的,于是就去了天光居士所說的“沿着屋舍後面的小路左拐右拐就到了”的溫泉小池。

氤氲霧汽,汩汩流水,溫熱湯泉,倒是應了那句“紫石峰下藏太陽,不施爐竈自成湯”;四周環境幽靜得很,圍了許多亂石灌木,林間或有鳥鳴,倒是一處放松心情緩解疲勞的好地方。

夜公子脫了衣服便下水泡着了。小池不算大不算深,池水也只堪堪到了胸前,池底踩着十分光滑,像是人工雕琢過一般。

水溫有點高,但泡得夜公子十分舒服,夜公子靠在池邊,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隐隐約約間,好像下來了一個人,一個很熟悉的人……

姬大俠從林子裏回來的時候,發現夜公子不在屋裏。去找天光居士,也發現他不在煉丹房。

姬大俠四周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什麽人,然後想起了之前天光居士曾經提到的,離他們住處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溫泉池,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哪裏……

姬大俠沿着屋後的那條小路,繞了幾個彎,果然找到了人。

只見灌木從中窸窸窣窣的,某人的衣角從中露了出來。再走近一看,發現夜公子正在溫泉裏泡着,一雙蝴蝶骨若隐若現于黑發中,在水汽中愈顯白皙誘人,看得姬大俠心疼一陣火起——他竟然讓別的男人在這裏偷看也不自知!習武之人的警覺性呢?!

姬大俠将天光居士從灌木叢裏抓了出來,點了穴扔到了一邊,然後走向還在跑着溫泉的夜公子。

夜公子趴靠在池邊石壁上,似是假寐,連姬大俠走到一旁了也沒什麽反應。

姬大俠還在氣頭上,想要給夜公子一個教訓,于是也脫了衣服下了水,游至夜公子身旁,靠上夜公子的背摸上夜公子的腰,這才發現夜公子似乎有點不大對勁——為什麽對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平時的反抗還有掙紮呢?!

姬大俠将夜公子扳過來,只見夜公子眼神有點迷離,姬大俠想,不會是泡暈了吧?

姬大俠拍拍夜公子的臉,喚道:小白?

夜公子眨了幾下眼睛,似乎還是挺迷糊的,他說:姬蒙?

似乎是第一次,夜公子叫姬大俠名字。

姬大俠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不然怎麽光是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就這麽的激動。

姬大俠應了一聲,說,嗯,是我。

然後也不知怎的,摩挲着對方的臉,癡癡地看着。

夜公子此時表情帶着些慵懶,似乎是因為被這溫泉水泡得舒服了,心情不錯的樣子,嘴角竟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姬大俠看得一陣心悸,又喚了幾聲小白,看着對方仍舊一副慵懶迷糊的樣子,便再也忍不住,低下了頭,含住了他的唇。

起初還是淺嘗,只在唇間流連着,沒多久便變得貪心起來,開始糾纏對方的舌頭,攻占對方的牙齒。

夜公子沒有反抗,反而有一點點的回應。

若是平常,姬大俠定會覺得奇怪,可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想着如何将這人強拆入腹。

親吻逐漸變了味,變得瘋狂,染上了情|欲的氣味,吻到直到兩人都緩不過氣來,姬大俠才暫時放過了夜公子的嘴,去标記其他地方。

上次在山谷中偷偷留下的痕跡已經淡到看不到了,姬大俠又在同樣的位置重新弄了一塊出來。接着又往下,齧咬肩膀鎖骨,蓋上了許多屬于自己的印章。

他一手扶着夜公子,一手在夜公子身上到處游走揉捏,動作越發的情|色。夜公子似乎被他弄得腳軟站不住了,要往下沉,姬大俠趕忙撈住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這時他才感覺到,夜公子是有反應了。而自己,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情動了。

姬大俠撫上夜公子已經勃|起了的下身,熟練地幫他纾解着,只見夜公子吐在姬大俠脖頸間的氣息愈發地不穩,偶爾還忍不住發出聲來。

待到夜公子終于發洩了出來,姬大俠也早就忍得發瘋了,但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不行,于是他又重新吻上了夜公子的唇,想稍稍緩解一下,卻發現,這無異于火上澆油。

于是姬大俠的手終于來到了夜公子的股間,在那幽僻的入口逡巡了一圈,終于探入了一指。

手指混着熱泉的進入讓夜公子多少感覺到了一點不适,但被姬大俠鎖住的嘴卻無法發出任何抗議,再加上本身就不是十分清醒,于是就被姬大俠進入了第二第三根手指。

待到那處擴張得差不多,姬大俠拿出了手指,改換真槍上陣了。

夜公子的手被他攬到了脖子上,他單手托起夜公子的臀,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勃|起,緩緩地探入。

許是溫泉水的作用,姬大俠的進入還算順暢,夜公子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适。也不知是不是喚起了那次不怎麽美好的記憶,夜公子的手緊緊地勒住了姬大俠的脖子,牙齒也咬住了姬大俠的肩。

姬大俠終于完全進入了,因為舒服忍不住嘆息了出來。待稍稍适應了一會,姬大俠托着夜公子的臀捏着夜公子的腰,緩緩地抽動了起來。

開始夜公子只有在感到疼痛的時候才發出幾點聲響,後來漸漸感到酥麻了,卻不多作聲了。

姬大俠想聽他叫出聲來,停下來稍稍調整了下姿勢,然後又開始進攻起來,動作猛烈,完全不似剛剛那般溫柔。

于是似乎撞到了某處,夜公子的喉間發出了不同調子的一聲,有點妩媚,之後卻生生被掐斷了,戛然而止。

姬大俠笑,知道自己是尋對了地方,遂開始專攻剛才那處,然後在夜公子的耳邊哄着:小白,小白,叫我的名字。

夜公子有點倔強,硬是不叫,倒是手勒得愈發的緊了。

姬大俠語氣越發溫柔:小白,叫我。

但是動作卻越來越不含糊。

夜公子被他頂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出來的聲音都有點嗚咽,他罵了一句混蛋,繼而又閉上了嘴。

姬大俠說,我不叫混蛋,小白,叫我的名字。

也許是姬大俠的執着打動了夜公子,又或許是因為不叫的話這個混蛋只會可勁地欺負自己,欺負到叫為止,于是夜公子終是妥協了,第二次,叫了姬大俠的名字:姬蒙……

不過仍是不忘了補上一句:你這個滾蛋……

姬大俠覺得身心快活,又抽|插了幾下,終于洩了出來。然後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一股細流——原來夜公子和他一起了。

因為這一次的發洩,姬大俠終于清明了一些,覺得這溫泉有些古怪,于是不敢多呆,借着溫泉水幫夜公子清理了後|穴之後,将他撈出了池子,包上衣服,自己也快速穿上衣服鞋子,抱起了已經昏睡過去的夜公子,往回走去。

路過被他點了穴扔地上的天光居士的時候,姬大俠眼裏的殺意分外明顯,天光居士有一種吓尿了的感覺,只能慶幸他現在更擔心懷裏的美人,沒多少時間管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不多,但還是低調。以及……小萌萌站起來了。↑出戲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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