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對我真是了解

許舒窈腦子沒反應過來:“這怎麽猜?”

話剛說完,便看到肖楓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

她立即收斂了臉上的虛心求教,目光淩厲:“肖隊。”

肖楓旋即也收斂了笑意,他看她一眼。

一眼,宛若千年。

眸光所及之處的女人依舊溫婉,只是她已不記得他。

“你在看什麽?”

感受到肖楓的目光莫名變得溫柔,許舒窈不禁蹙眉。

她往身後望了一眼,空空如也。

許舒窈看着空蕩蕩的身後,有些恍惚。

肖楓剛才的眼神裏有太多情緒,但他太會隐藏,她看不透。

“朱冰的指紋是在一個避孕套的包裝盒上提取到的,而包裝盒是在垃圾桶裏發現的。”

許舒窈被肖楓拉回現實。

他接着說:“同一個包裝盒上提取到了兩個人的指紋。”

許舒窈問:“張昊的指紋也是在包裝盒上提取到的?”

“對。”

朱冰、徐明峰以及還未出現的張昊,這三個人與死者都是情侶關系,在避孕套這種東西上提取到指紋,再正常不過。

如果只是這樣的指紋,根本不足以成為三個‘男朋友’就是嫌疑人的證據。

許舒窈咂摸不過味兒來,又問:“避孕套怎麽會在女生的租房裏?還有朱冰他不是說沒有去過租房麽?”

話剛說完,許舒窈便有些後悔。

本就是蘇茗的東西出現在她自己的租房裏毫不奇怪。

至于朱冰的話……

是人都會撒謊。

尤其在這種關乎自己命運的事情上,大部分人都恨不能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說謊實屬情理之中。

“你讓馬亮給我的資料我看過了。”

許舒窈重整旗鼓,她翻開資料夾裏的照片:“這個腳印你覺得是朱冰的,對麽?”

照片裏的血腳印與常人腳印有所不同,左腳清晰,右腳明顯比左腳模糊幾分。

這種情況一般會出現在右腿有殘疾的人的身上。

肖楓似笑非笑地看她:“這個問題我想剛才你已經确認過了。”

許舒窈忍着心裏想要問候肖楓的沖動,笑笑:“你對我還真是了解!”

起初,她看朱冰走路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并未做多猜測。

直到聯想到肖楓特意讓自己看的照片時,她忽然覺得或許朱冰的右腳應該是假肢。

而朱冰的反應毫無疑問的證實了她的猜想。

肖楓微笑:“一般了解。”

許舒窈懶得理他,她皺眉:“不過我覺得很奇怪,朱冰的腳印怎麽會出現在現場的……”

肖楓難得的對許舒窈提出的問題來了一絲興趣:“你不覺得朱冰就是兇手麽?”

“他?”許舒窈嘴唇微動,漏了一絲輕笑。

“他不會是兇手。”

說這話時,許舒窈目光灼灼的看着看着肖楓,不信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肖楓果然不意外。

他說:“正因為他不太可能是兇手,所以你讓他離開,我沒有攔。不過……”

許舒窈昂起脖子看肖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即便我不讓馬亮跟蹤他,你也會派人跟着,對麽?”

“對。”

肖楓凝着許舒窈,說:“現在我們連死因都還沒弄明白,為了以防萬一……”

許舒窈明白了,她打斷他,道:“如果不出意外地話,應該是中毒。”

“甲醇中毒?”

肖楓說這話時,一如在現場時說出‘蕈狀泡沫’時的平靜。

他又說:“那杯喝了大半的紅酒裏應該還有殘留。”

“紅酒?”

許舒窈沒心思去理會肖楓為何明明已經有了猜測卻不願說出來的緣由了,她挑眉:“你的意思是有人将甲醇混在了紅酒裏。”

“對。”

肖楓點頭後又微微蹙眉:“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甲醇有刺激性氣味,一個嗅覺正常的人只要聞見了味道都沒理由還會将酒喝下去的。”

“指不定人感冒了呢?”

許舒窈不以為意:“或者她對氣味不敏感更或者幹脆就是有鼻炎之類的。”

本是随意回答的一句話于肖楓而言無異于醍醐灌頂。

案發現場客廳肮髒雜亂,異味很重。

但死者卻偏偏在這樣的環境中如常生活,這或許真的與嗅覺靈敏度有關。

思及至此,肖楓看着許舒窈的目光不由加深了幾分。

許舒窈對肖楓的心思完全不知。

在她的僅存的記憶裏,自己對毒物類的東西沒什麽印象。

她問:“甲醇這東西容易拿到麽?”

如果真如肖楓所言,或許他們可以從毒物源頭下手。

肖楓收回心思,無奈嘆了口氣:“很容易,一般的化工商店都有賣。甲醇主要用于生産甲醛,我這樣說你能夠明白吧。”

許舒窈一言不發。

甲醇她不知道怎麽用,甲醛她倒是知道的。

如果蘇茗真是甲醇中毒身亡,那要找到甲醇源頭,無異于大海撈針。

許舒窈覺得頭大。

在這個案子裏,線索似乎總是有了又斷了。

她垂着頭,心說自己以前有遇到過這麽毫無頭緒的案子麽?

肖楓瞥了一眼許舒窈,他頓了頓:“還是可以從個化工用品店銷售記錄進行排查。或許有發現也不一定。”

“這樣也好。”

許舒窈點點頭,覺得肖楓大概是在安慰自己。

可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安慰!

許舒窈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什麽:“我可以去法醫室那邊去看看麽,眼下沒什麽線索,我覺得或許在死者身上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沒有回應。

遲遲得不到回應,許舒窈覺得不對勁。

她盯着肖楓,發覺雖然肖楓的目光是看着自己的。

但很明顯,他在走神。

“肖隊?”

“你叫我?”

肖楓反應過來,他張口:“你之前說你是在太平間醒過來的,那裏有監控麽?”

“什麽?”許舒窈以為自己聽錯了,卻還是依着感覺回答:“沒有。”

“是麽?”

“怎麽了?”

“沒什麽。”

肖楓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咱們回家吧,舒窈。”

在案情進入死局的時候回家?

她明明都說了想去法醫室看看的,難不成肖楓壓根沒聽見自己說了些啥?

許舒窈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楓,她深吸了一口氣,迎着肖楓面無表情的臉,冷聲道:“肖隊,這個時候難道咱們不該是利用咱們手上的線索……”

話說了一半,許舒窈怔住。

剩下的質問說不出口。

她聽到他說‘舒窈’

還聽到他對自己說“回家吧。”

舒窈,咱們回家吧。

這樣的話,為什麽她可以習以為常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

“之前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麽?”

不似先前的譏诮,這一次,肖楓是情真意切的關心。

許舒窈有點恍惚,肖楓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有點方。

自個兒和肖楓不該是對頭麽?

怎麽她還聽出一點點情愫出來了。

她怔住,不知該如何回應。

倒是肖楓朝着她張開雙手。

這樣的懷抱應該是溫暖的吧。

遲疑不到半秒,許舒窈被肖楓攬入懷中。

陽光般幹淨舒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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