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該算賬了
文玉順着原路回到翎王府的時候,一踏進院子裏就見伺候他的小丫環撲上來,急急地問着:“文玉公子,你怎麽才回來?”
“怎麽了?”文玉淡淡地問。
小丫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王爺要回來了!”
齊隴煜的父親?翎王府真正的主人,常年鎮守着邊關,鮮少回家。對了,家裏還有一個大少爺,似乎很不得王爺歡心,府裏也從來沒有人提到過他。還有王妃和齊隴煜的正牌老婆,他也是沒見過。不知道是這家人都神神秘秘的還是文玉的身份太低,不值得一見。
“回來就回來呗!”文玉繞過小丫環往屋裏走。王爺回來了對他來說沒什麽關系。
小丫環急得跺腳:“文玉公子你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吧?”
文玉回頭看她:“什麽?”
“每次王爺回府,府中就會舉辦一次家會,每個人必須到場的!”
“所以我也要去?”文玉有些好笑地問道。
小丫環肯定地點了點頭。
算了,誰叫他現在身在王府呢?文玉想了想問道:“什麽時候?”
“今晚!”
“這麽快?”文玉有些驚訝,富貴人家的聚會不是應該提前個十天半月就開始準備的嗎?何況這次還是當家的回來了。
小丫環都快急哭了:“是啊!以往王爺回來都是提前傳消息的,這次太突然了。現在宴會都快開始了!你才回來!”
王府是不允許人私自外出的,如果被人發現文玉居然偷跑出去,一直以來縱容着他的小丫環肯定會受牽連。
“好了!好了!”文玉摸摸小丫環的頭,從懷裏拿出一根用油紙包裹着的雞腿,“賠罪禮。”
小丫環接過雞腿抽抽搭搭地說:“去換衣服。”
“是!”文玉比較理虧,所以也格外地聽話。任由着小丫環給套上了一身雪白的衣衫,插上了玉制的簪子,于是,文玉無奈地看着鏡子裏面的人更顯女氣了。
“真好看!”小丫環贊嘆道。
文玉不介意花時間跟她探讨一下,對于男人來說什麽,什麽才叫好看!可惜他一張嘴就被小丫環連推帶拉地弄出去了。
今天因為碰見了沈心,還跟着去了他的藥田,回來就已經比較晚了。經過一番收拾,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文玉幾乎是踩着時間到的宴會場地,還是上次的小婉亭,亭子四周以及往來的道路上都挂滿了燈籠,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亭子的盡頭是主位,現在還空着,兩邊依次下來便是府裏的人按照身份從高到低地坐着。小丫環帶着文玉在右手邊最靠末的位置,然後就站在他身後伺候着。文玉的斜對面,齊隴煜和一個端莊的女子坐在一起,偶爾齊隴煜問兩句,那女子變小聲地回着,态度不卑不敬,想來應該是原配了。
這種時候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厮、仆人或則丫環不是應該悄悄地湊過來介紹一下其他人的身份嗎?文玉看了看旁邊的小丫環,她正在東張西望地不知道看什麽。
“咳!”文玉假咳一聲喚回小丫環的注意,見文玉看了她好幾眼,小丫環終于反應過來公子這是有話要對她說。
“公子怎麽了?”小丫環湊過去問道。
文玉端起一杯茶掩飾着自己的動作:“那些人是誰?”
今天宴會來的可不止十幾個人,文玉全部都不認識。
小丫環看了一下四周才記起文玉公子腦子出了問題,把以前的事全部都忘光了。當下就從第一個開始,一個一個地說給文玉聽。
齊隴煜身邊的那個女子果真的原配,禮部尚書的長女,還是宮中蓮妃的親侄女,名叫榮靜,三年前由聖上親自指婚嫁給了齊隴煜,一直無所出。
再旁邊是上次見過一面的柔弱女子,原本是個舞姬,因為懷了齊隴煜的孩子才被納入房裏,名叫水柔。而她旁邊那個胖乎乎的小孩就是齊隴煜現在唯一的兒子齊軒。
其他的就是旁親了,王妃家的、尚書家的,平時很少到在王府出現,文玉也就沒怎麽留意。
“總之,都不能得罪就是了!”最後小丫環傻兮兮地總結道。
“哦!”文玉回答得毫無誠意,眼珠一轉突然問道,“你剛才在看什麽?”
“哪有?”小丫環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文玉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看到小丫環不好意思的時候就自己說了。
“大少爺今天應該會來的。”
齊隴煜的哥哥?文玉有點興趣。
“大少爺是個好人,雖然有點奇怪。”小丫環又補充了一句。
這時,原本還很嘈雜的亭子裏,突然安靜下來了,小丫環趕緊退回去站好。沒過多久,就見一行人簇擁着兩人遠遠而來。
男的也就五十多歲,雖然穿着柔軟的絲綢衣衫也掩蓋不了周身的殺氣,冰冷的一張臉,仿佛随時都處于怒氣的狀态。另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就正好相反了,滿臉的和氣。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慈母嚴父的典型。不用說,這兩位就是翎王爺和王妃了。
翎王爺踏進亭子後,掃了一眼亭裏的所有人,然後死死地看着齊隴煜對面的位置。按照編排位置的規律,那個地方應該是大少爺的座位,而現在那裏空着。
王妃上前握住翎王爺的手小聲地說着什麽,然後把他帶上了主位。
就在這時,文玉又看到細來了!細來是王府的人,看見他并不稀奇,但是他不是齊隴煜的仆人嗎,為什麽會跟着翎王爺一起進來?
文玉玩弄着手裏的茶杯,将他醒來以後的所有事情拉通回想了一遍。原來如此!
宴會經過短暫的寒暄以後,就正式開始了。一群人互相吹捧着,然後敬酒,但是這些跟他又有什麽關系。最後整個亭子裏面的人幾乎都去敬過酒了,只有文玉一個人絲毫沒有挪過身,而其他的人也仿佛同樣把他遺忘了一般。他吃着美食,喝着美酒,看着宴會就仿佛看着一場戲。
“公子,你要不要也去敬一杯?”終于連小丫環都看不下去,到了一杯酒遞到文玉的面前。
“為什麽?”文玉反問道。
“因為其他人都去了啊!而且那是王爺!”小丫環理所當然地說着,公子還說她笨,這點也需要她來提醒。
文玉笑了笑:“他們去是因為有所求,我又不需要!”
“但是……”小丫環焦急地組織着語言。
文玉端過小丫環的酒,卻是倒入了自己的嘴裏。
小丫環有些後知後覺地問道:“公子,你是不是不開心啊?因為二少爺陪着二夫人……”
喲!開竅了啊!文玉是有些不開心,但是和齊隴煜完全沒關系,不,應該說多少也有那麽一點!
“二夫人其實也挺慘的!”小丫環小聲地說,“她嫁進來三年了還沒有懷上,倒是讓水姨娘先生了長子。不過,就算沒生孩子,王爺和王妃也很喜歡她。”
二夫人榮靜的身份擺在那裏的,想不喜歡也難啊!正巧,齊隴煜帶着榮靜上前給王爺王妃敬酒,看到這個媳婦,就連不茍言笑的翎王爺也多了幾分和氣,更不說王妃了。
“如果,二夫人也生個小孩,府裏就熱鬧了。”小丫環果真笨得很,一開始明明是為了讓文玉高興才開始的話題,一轉眼就拉扯到小孩去了。
文玉笑了笑說道:“她沒法生小孩的。”
“誰?”小丫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文玉說的是誰,“二夫人?”
文玉點頭:“她中毒了,生不出來!”
“啊……”小丫環剛一開口,就自己捂住了嘴巴。她再笨也知道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
文玉倒是無所謂,他說的又不是假話。
然而,文玉和小丫環都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就像一陣風飛快地傳遍了整個京城,最後才回到翎王府。那日坐在文玉隔壁的乃是王妃的一個遠親,平時不學無術,喜歡逛逛青樓什麽的,那句無意中被他聽到的話就成了讨好相好的一個材料了。
對于八卦,特別是富裕人家的八卦,人們總是特別有心。一傳十,十傳百,中間經過不斷的修飾和完善早已滿目全非。
翎王爺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擡起眼皮看了看跪在地上不停發抖的男人:“那句話是你說的?”
“王爺!”男人臉上鼻涕眼淚橫流,不停地哭訴着,“不是我說的啊!是那天宴會上文玉說的!我只是……”
男人頓住了,話雖然不是他說的,但是是他傳出去的,罪名一樣的大。
“我只是嘴賤,酒一喝多就說漏了嘴。我嘴賤!”男人左右開弓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那噼裏啪啦的聲音聽着都疼。
翎王爺悠閑地喝着茶,等男人扇夠了才指使着身邊的人把他拖了出去。他怎麽說也是王妃的遠親,滅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讓他在京城混不下去确是易如反掌。
“細來!”翎王爺叫道。
細來跪到翎王爺身前,聽從指令。
“聽說他把你的劍都拿走了?”翎王爺輕笑一聲說道。
細來糾結了一下,才點頭回答:“是!”
對于一個好的劍客來說,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但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丢了自己的劍,太憋屈了。後來他也曾數次偷偷去找過,一個小院,都快被他翻遍了也不知道那個文玉究竟把劍藏在哪裏的?
“你受委屈了!”翎王爺點頭道,“那就由你去把他帶來吧,是時候算算賬了!”
作者有話要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該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