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朱一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玉感覺到有人在拔弄他的衣服,猛地睜開雙眼,抓住了那只捏着他領口的手。是那個在酒樓裏面見過一次的青年,他蹲在文玉身邊,和他對上了視線。

“我在給你止血,先放手。”那人輕聲地哄着他。

或許是這種語氣取悅到了文玉,文玉放開了緊握他的雙手,将視線移到了其他的地方。還是那片樹林,他應該昏迷了沒多久。

那人小心地扯開粘着血肉的衣服,看到肩膀上對穿了的傷口:“怎麽弄成這樣?”

文玉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看我做什麽?”那人睜大眼睛不解地問。

文玉能感覺到這個青年對他沒有惡意,但是有些問題還是必須弄清楚:“你之前叫我什麽?名字?”

“于戈啊!你傻了?”青年一邊回答着一邊回轉身在一個破包裹裏面找着什麽。

“還好有剩的。”青年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裏面有一些發着藍光的液體。青年開瓶蓋,一手按着了文玉受傷的肩膀。

“可能有點涼!不要緊,一會兒就好了!”青年說着作勢就樣把那瓶子裏面不知名的液體望他傷口處倒。

文玉一把握住青年的手警惕地問道:“這是什麽?”

青年看出文玉不是在開玩笑,歪了歪腦袋不解地說道:“于戈,你怎麽了?”

“你之前不是叫我文玉嗎?在那個酒樓的時候!”

“那不是因為有其他人在嘛!”青年聳了聳肩膀說道,下一秒,突然像被雷霹了一般,長大嘴巴,“不會吧!”

“我不認識你。”的确,文玉再對他有好感,也改變不了他并不知道青年名字的事實。

青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往後面一倒,連手裏的瓶子也差點摔出去。

“天啦!”青年不可置信地指着文玉,“你真的失憶了?”

文玉平靜地眼神裏明确地傳達着這個意思。

青年語無倫次起來:“我以為你只是假裝的!那種情況假裝失憶太正常不過了!你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呢?”

“不對,你失憶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麽還想得起跟我說呢?”

“我早該覺得不對了,想你這種怕麻煩的性格,居然會想着假裝失憶才是奇怪啊!”

青年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堆,文玉一句也沒聽懂,但是青年懊悔的情緒還是很直接地傳達了出來。

最後,文玉依舊在流血的肩膀喚回了青年的理智,他哭喪着臉帶着一絲哀求地說:“于戈!先讓我給你止血好不?”

文玉認真地看了青年兩眼,這個時候也能相信他了,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文玉松開了自己的手。

青年小心地湊過去,将發着藍光的液體全部倒入了文玉的傷口裏。

什麽叫可能有點涼,根本就是冰冷入骨!那個液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一接觸到傷口就像活物一樣往最深處鑽,冰冷的感覺将疼痛感完全壓制了。

文玉咬着牙看着那些液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濃稠起來,将整個傷口填平,最後連顏色都變得和周圍皮膚的顏色一樣。雖然看不見,但是文玉能感覺到這個傷口背後的那部分也是同樣的。就那麽短短的時間,一個刺穿肩膀的巨大傷口就神奇地消失了。冰凍之後,連疼痛的感覺也沒有了。

文玉詫異地按了按肩膀,原來痛并沒有消失,而且被那個神秘的液體壓制住了!這種情況并不陌生!細來說文玉是被一劍穿心,而他剛醒來的時候胸口的位置也像現在這樣,看不見傷口,一旦被觸碰到就痛得要命。如果當初穿心的傷口也用了這種液體,一切就能說得明白了!

原來,他真是文玉!那麽于戈是誰?文玉看着眼前這個滿臉寫着擔心的青年,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個人會騙他!

“那個東西是什麽?”文玉指的是那瓶子裏的液體。這東西是如此的神奇,江湖也好朝廷也好不可能沒有一點傳言。

青年愣了一下,他抓了抓頭發有些遲疑地回答道:“是……是嗜血蟲。”

嗜血蟲!

文玉盯着肩膀,臉色有些詭異起來。他的直覺很準,他覺得那液體有生命,沒想到是真的。

“它只是名字可怕而已!因為最開始它只會喝血,後來經過基因調整,它已經能很好地融入人體,修複人體傷口了。”青年急切地解釋道。

解釋那麽多,文玉還是不了解!最後,文玉只能籠統地定義為可以治療的東西!

“你還應該告訴我一些什麽吧?關于你和我的!”文玉問道。一直都處于什麽都不知道的茫然狀态,在他都快放棄追查的時候,這個人出現了,而且帶給他的是一些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

“好啊!我叫朱一,你是于戈,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還有你姐姐于念……”青年說着突然停下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你覺得呢?”文玉把這個問題又踢了回去。

自稱朱一的青年沮喪地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你肯定不會信。”

文玉挑眉,這人還算了解他。

“不過我對你沒有惡意!”朱一緊接着說道。

這點可以相信,文玉點了點頭。

突然朱一胸口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看後面說道:“有人來了,我們得先離開這裏。”

樹林裏面很安靜,文玉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接近,但是朱一對此卻深信不疑。

“我們需要換一個地方,請相信我!”朱一伸出手慎重地說道。

文玉想了想,将手放在了朱一的手裏。雖然肩膀的傷已經沒事了,但文玉身上還有其他的很多傷口,流了太多血的他現在也很需要有人扶着他,朱一就擔當了這個角色。

這時,文玉留意到了一個細節,朱一扶他的時候并沒有用手攬住他的腰,而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根拐杖,用肩膀支撐起他大半的體重,空着的那只手也安安分分地垂着。

這樣的姿勢有些別扭,同時會讓速度減慢,唯一的好處就是把主動權交給了文玉!甚至更早一點,朱一要他跟着離開的時候,态度再強硬一點,文玉都不會這樣從心底地順從。

這個叫朱一的人很了解他!或許他們真的從小長大,但是為什麽他會沒有記憶?

山中的破廟,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建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荒廢的,它現在唯一的用處大概也就只有供路人落落腳了,比如現在!

朱一帶着文玉兩個時辰前為了躲雨來到破廟裏的,現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始終不見有停的跡象。朱一收集起來的柴火都快燃盡了,再不想點其他的辦法,等火一停,兩個人就該挨凍了。

“明明差半日就能回去的!”朱一憤憤地說道,然後可憐兮兮地看着文玉,“我好餓啊!”

文玉沒有理他,靠在火堆旁邊取暖,比起餓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現在是夏天才來沒多久,晚上氣溫還是很低的,再加上下雨,沒有火,他們這樣過一夜,鐵定得病。

“于戈!要不我們冒雨趕路吧!”朱一拖長音說道。

“要死你自己去!”文玉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還有,叫我文玉!”

對于名字,無論文玉還是于戈,他都沒有太大的代入感。叫他什麽都可以,不過他比較想看朱一困擾的表情。

“可是你真的不是文玉,你的記憶只是這個身體殘留下來的,當不得真!”朱一慢慢地靠近試圖說服他相信事實,“你想看看,文玉他是被一劍穿心啊!怎麽可能還活着?只有記憶,可能會保存下來。以前不是還有把一個人的腦移植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面,結果這個人有了前一個人的記憶,何況你是整個身體!但是,那些都只是記憶而已,你不要受它影響!”

文玉睜開眼睛,瞪了朱一一眼。他現在很後悔讓朱一知道他有部分小倌記憶這件事,在那之後朱一就一直沒有放棄過給他科普什麽意識轉換,什麽大腦記憶的!關鍵是他一個字都聽不懂,而朱一在這點上意外地執着!

“我說的是事實嘛!”朱一萬分委屈地說道。

“閉嘴,有人來了!”文玉壓低聲音吼道。

朱一小驚一下,緊張地看着破廟門口:“誰?不會又是來殺你的吧?你說你的脾氣,怎麽一個月都沒到就引得朝廷江湖的人全部都想殺你啊!”

文玉看了他一眼:“你說按我的脾氣,怎麽可能同意你的計劃借屍還魂跑去騙東西?而不是直接殺過去搶!”

朱一睜大眼睛驚訝地說:“你……你記起來了?”

“猜的!你透露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文玉做了一個禁音的手勢,指了指門外。

一個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目的正是這間破廟。然後門被人推開了,外面站着一個男人,一身黑衣,背後還背着一把巨劍。按理說這樣的打扮應該給人壓迫或者冷酷的感覺,但是這人很神奇地顯得憨厚。

文玉看着他,腦中不停地閃過幾個片段,幼時遞給他饅頭的孩子,還有半年前把他從皇宮出來的馬車上劫走的人!

“蕭瑜!”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發到現在差不多快10個小時了,只有7個點擊!難道只有7個以下的人在看這個文嗎???累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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