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蕭成宇,你太沒誠意了。”安音趴在從昏迷中醒轉的蕭成宇身上又哭又笑,“我不信什麽将來送寶寶的鬼話,你給我立刻好起來,我現在就要。”
“哎呀,咳咳、、、、、、”蕭成宇痛苦地喊了起來,“死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上帝保佑老爸的救援隊晚點來,留給她幾天減肥的時間吧,阿門。”
“好啊,你居然敢說我肥,我哪裏肥了?你說。”安音作勢就要上去打他,忽然停下手眼珠轉了轉,“你說救援隊要來?這是真的嗎?”
“廢話,我是誰啊,就憑他們幾個廢物哪值得我放在眼裏。”蕭成宇說着又咳了兩聲,看樣子內傷不輕,安音趕緊心疼地幫他摩挲胸口。
“可我記得你在船上還逼我先走來着,既然有救援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說你笨還真是笨。當時在船艙裏咱們倆單獨在一起說的話,你以為他們會聽不到嘛。當時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簽下合同立刻被他們滅口,令一個選擇是咱們拖延時間,但他們發現有救援然後立刻殺我們滅口。”
一陣海風吹來,蕭成宇打了個寒戰,令他話沒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安音見狀忙拉起蕭成宇,“成宇,別說了,咱們先去找個避風的地方。”她攙扶着他走到一處白天看好的淺顯小·洞,勉強能夠兩個人平躺着塞進去,腳還得露在外面。
“你的衣服還是潮·濕的,得要脫下來,不然你會得肺病。”安音說着去解蕭成宇沉重的大衣外套,裏面有一件薄毛衣,白天的春日陽光還不足以曬透它們。
黑暗中,蕭成宇坐起來拉着安音小手,“我印象中,老婆你還是第一次主動給我脫衣服。”、
安音甩掉他的手,打消他的異樣情緒,“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印象中你還是第一次叫我老婆呢。”她強行扯掉他的薄毛衣還有裏面的襯衫,給他赤·裸的上身裹了自己白天曬幹的棉外套。
“這樣你會冷的,”蕭成宇張開雙臂将安音抱了個正着,兩人被裹緊在同一件外套裏,“你喜歡我叫你老婆嗎?我以後天天叫,老婆,老婆。”這磁性的喊聲從蕭成宇嘴裏吐出來,将安音叫得耳熱心跳。
“喂,你這樣不可以的,你傷還沒好。”安音焦急地阻止他。
“你以為我要幹嘛?”蕭成宇将他摟得更緊,“我現在可是個病人,什麽也做不了,老婆你不要想多了,而且看樣子你還要多忍耐幾天才能要寶寶。”
“蕭成宇,你!”安音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還好洞裏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她羞紅臉的模樣。
蕭成宇嘿嘿笑了兩聲,壓抑下自己身上的疼痛,他不想安音擔心自己只能用調笑來掩飾。“剛才故事還沒說完,你想不想聽了?”見安音許久沒說話,蕭成宇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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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覺得累就講啊,我想聽。”安音趴在他胸口聲音軟·綿綿的。
“當時只有兩個選擇,哪個都是死。”蕭成宇開口說道,“所以我只能故布疑陣,這樣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反正定位器在你身上,我知道無論什麽情況下你都不會扔掉那個發夾的。”
蕭成宇感到胸前潮·濕·了一片,“喂,髒女人,你什麽時候能改掉這個在別人身上哭哭啼啼的習慣?”
“改不了了。”安音幽幽地說,“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丢出去。還有,你什麽都不說就想死在我前面,你讓我下輩子怎麽找你?”
“找我的暗號我早就對你說了啊。”蕭成宇俯下頭貼在她的臉上,“下輩子別報仇了,我養你啊。”
“那你也不要去找我舅媽和表姐為我出氣了,”安音伸出手來摟住他的脖子,“不會有人再來欺負我,因為有你了。”她吻住他的唇帶着熾烈的熱愛,這無關他是否承認了她是羅雨薇,只是因為這一刻,愛勝過了一切。
“曾經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我總是穿透你去看事物,所以我看不到幸福。如今我終于明白,老天讓我重活一次不是為了讓我複仇,而是為了讓我發現你,這才是生命的含義。”
“你錯了,生命的含義是讓你為我生猴子。”蕭成宇捧住安音的臉,吻去她的眼淚。
“蕭成宇,你好像欠我治療費。”安音吸着鼻子說。
“為什麽?”
“你從一個潔癖重度患者,成長為一個敢吃眼淚的普通人,這都是我的功勞。”
“呼、、、、、、呼、、、、、、”
“喂,蕭成宇,有欠有還再欠不難啊這是誰說的,你怎麽能在這種時候睡覺呢。”
外面海風依舊呼嘯,卷起層層黑浪仿佛雷鳴地動,但安音和蕭成宇都睡得很好。這小·洞雖然淺卻能遮風擋雨,原來有時候名利富貴還真的只是雲煙,方寸之地已經足以。
天亮了,又是一個豔陽天。
經過了一夜的好眠蕭成宇精神了一些,安音雀躍地給他端來了用石頭砸開的椰果。
“這什麽鬼,又苦又澀。”蕭成宇喝了一口直往地上吐。
“大少爺不喝也別浪費啊,拿來我喝。”安音及時把椰果搶奪過來,喝幹了,還啃了幾塊椰肉。
蕭成宇咽了下口水,“老婆,還有其他能吃喝的東西嗎?”他望着安音怯怯地問。
“有啊,你給我等着。”在蕭成宇祈盼的目光中安音笑嘻嘻地去了。不一會兒,她用椰子葉帶了些水回來。
“啊!呸!”比剛才更嚴重的嘔吐聲從蕭成宇嘴裏發出來,“這真的是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了,這根本不是人吃的。”
“這本來就不是人吃的。”安音得意洋洋,“這是海水。”
“喂,你居然給你老公喝海水,你想謀殺親夫嗎?”
“海水和椰子水,二選一。”
“椰子水。”蕭成宇乖乖說出答案,然後皺着眉将安音弄好的椰子水一飲而盡,并學着她啃了幾塊椰肉。
安音嘆了口氣,“這富家子弟就是缺乏野外生存能力,到了外面來就好比是離不開溫室的花朵。”
她嘲諷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蕭成宇已經咳嗽着吐出了兩口血。
“喂,你沒事吧?”安音吓得臉都白了,這內傷出·血可大可小,在這荒涼的海岸她實在是想不到什麽有效的應急措施。
“笨蛋,看不出我是牙齒出·血嗎?椰肉太硬了,咬不動。”蕭成宇捂着嘴扮可憐。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安音嬌嗔地斜了蕭成宇一眼,“我去外面撿點樹枝,咱們擺個超大的SOS來迎接救援隊。”她連跑帶跳地跑了出去。
等她走得沒影了,蕭成宇從洞內走了出來,到山岩邊的泥地裏吐了兩口血。粘·稠的血液将他的牙染得通紅,他扯了把地上的野草在嘴裏擦了一番,又将血跡踩踏進泥裏。
他靠在曬得暖烘烘的岩石上望着天邊,在城市裏從來看不見這麽藍的天,連淡淡的浮雲都很稀少。要是将來跟安音回去了,一定在海邊建一棟大房子,每天看着藍藍的天還有安音古靈精怪地和自己拌嘴,這樣的日子比在蕭氏裏爾虞我詐有意思多了。他還要建一個籃球場,教小猴子們在裏面打籃球。
他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跟安音在一起以後。所以,安音,我一定要撐下去,撐到我們一起回家的那一天,撐到我可以做你親人和愛人的日子。
蕭成宇的臉色慢慢灰暗起來,他的手耷·拉下岩石,像拴在井上的繩子一樣晃動了兩下後停在了半空。
百米外的安音還不停穿梭在樹林和沙灘之間,她撿了好多樹枝,興奮地擺了一層又一層,這些層層疊疊的樹枝在潔白的沙灘上形成了一個明顯的“SOS”。
“成宇,你快看看,我們馬上要得救了喲!”安音面向蕭成宇躺着的岩石大喊大叫,還不時跳起來沖他揮舞手上的樹枝。
可蕭成宇依舊仰躺着面對藍藍的天空,海風吹動他額前的烏發,看起來煞是惬意。
這家夥,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安音想到他吃椰果的痛苦樣子不禁在心裏吐槽,有機會一定給他調·教過來,可不能帶壞了小猴子。
暈!什麽小猴子?安音咬了咬下唇,臉上紅潮隐現,她飛快地跑進樹林又開始撿起樹枝來。
不一會兒,天上響起了隆隆的轟鳴聲。五六架直升飛機在“SOS”上面盤旋,接着向海灘緩緩降落。安音被這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她從樹林跑了出來,手上的樹枝滑落在地。
“爸爸!”她興奮地喊着,眼淚流出來化身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她看見蕭英才柱着拐杖從直升機上下來,還有其他一些救援人員。
“爸爸!爸爸!”她邊跑邊喊。她還看見蕭英才驚喜地望向自己,嘴唇蠕動:“成宇呢?成宇在哪裏?”
“他在那邊曬太陽。”安音笑着指向不遠處的山岩,看到蕭成宇還在那裏安安靜靜望着藍天,一點也沒被直升機所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