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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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瀾見完面,溫汀正打算回工作室,接到韋茜的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溫汀想到沈懷景,最後在沈懷景和韋茜之間選擇了韋茜。

上一次溫汀請韋茜吃的火鍋,韋茜這次請她吃西餐,說是要提高一下她的品味。

溫汀到了約定的地點,韋茜已經在了,她應該是剛剛做過頭發,順直的長發在發尾處燙了一個卷,給她的娃娃臉平添了一分妩媚。

相較于上一次兩人見面還會存着戒備,這一次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仿佛情敵在一起吃飯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韋茜早就醒好了一瓶紅酒,此時服務員上來,要給溫汀倒,溫汀擺擺手,“我下午還要去上班,喝的醉醺醺的該要被開除了。”

韋茜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依附于九哥吃飯的嗎?只要發揮你的本質就好了,還裝模作樣的工什麽作呀。”

服務員似是已經見慣了,聽慣了,聽到韋茜的話什麽反應也沒有。

溫汀挑了挑眉,要說韋茜上一次見她還端着架子,這一次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這是對她卸下心房,還是開啓新一波的對抗?

韋茜也不強求她,接過紅酒給自己倒了上,慢悠悠的道,“卓海背叛了徐老四。”

溫汀手一頓,韋茜看向她,眼中帶着精明,“溫汀,你是不是利用了我?”

溫汀眼睛轉了轉,端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韋小姐可別血口噴人,我有什麽好利用你的。”

韋茜哼了一聲,“得了,別裝了,徐老四到我爸那裏去發了一頓牢騷,我還想着,你沒事兒請我吃什麽飯呢,還‘偶遇’了卓海,原來如此。”

頭盤上來,溫汀開始吃東西,“我可什麽都沒承認,你別冤枉好人。”

韋茜翻了個白眼,臉皮夠厚的。

“我說你這樣的人怎麽在九哥身邊呆到現在的?連軒那樣的脾氣也允許你這樣的人跟着九哥?”韋茜着實很納悶。

“我這樣的人?我是什麽樣的人?”溫汀笑眯眯看她。

一句話堵死了韋茜,韋茜擺擺手,她贏了。

溫汀吃着東西,突然擡頭看向韋茜,“我倒是好奇你是個怎麽樣的人?你這麽心平氣和的跟我吃飯,難道心裏就沒點兒疙瘩?”第一次見面,溫汀感覺這姑娘一定是愛慘了沈懷景,所以才會隐忍着沈懷景的‘花心’,可是,現在她不這麽理解了。

第一次見韋茜時,溫汀對男女之情并沒有很深的理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是她,一定會嫉妒到發狂,可是韋茜卻一點兒沒有讓她感覺到她在嫉妒。

韋茜切着牛排,頭也不擡,“我只是比較大方而已,還有你別忘了,以後我是要嫁給沈懷景的,所以,你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吧。”

我以後是要嫁給沈懷景的,這句話韋茜跟她說了不止一遍,現在聽來,并不像是告知溫汀,而是反複說給她自己聽,給她自己增加信心似的,似乎說得多了,便成真了。

“你其實并不怎麽喜歡沈懷景吧?”溫汀淡淡道。

韋茜手一抖,刀在鐵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擡頭看向溫汀,“別用這些話來試探我,我才是正牌沈太太。”

溫汀聳聳肩,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她,她下毒毒死她的心都有了,還會跟情敵坐在一起如此平和的吃飯?當然不會了。

跟韋茜吃過飯,溫汀打算回工作室,從西餐廳到公交站牌有一定的距離,溫汀慢慢溜達過去,反正距離下午上班還有挺長的時間,走一下消化一下也好。

走着走着,溫汀似是不經意間回了一下頭,大中午的,路上人不是很多,她身後也不過一兩個行人。

溫汀握緊了手裏的包,稍稍加快了步子,自從葉瀾認出她是邱雨以後,她的心裏就一直存着些警惕,要是擱在以前,這個城市她早就離開了。

這幾天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察覺到有人跟着她了,不過她還抱着一絲僥幸,也許是她神經過敏,可是現在她好像騙不了自己了。

溫汀裝作若無其事的拐進一條小道,路邊都是老舊的四合院,瞅到一家的房門正開着,迅速的将自己藏進了門後,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六年她已經做過無數次了,熟能生巧,在這方面也是有作用的吧,溫汀自嘲的笑了笑。

小道上很快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溫汀看不到他長得什麽樣子,只聽得到很急促的步子聲,然後響起打電話的聲音,“喂,人我跟丢了,你把照片發過去給老板看了沒?那女人是不是唐寧?那邊給的照片是十幾歲時的照片,跟現在有很大區別,視頻上的臉又太模糊,看不太清,不過我知道她在哪裏工作,我去公司等她,你讓對方确定一下,我很快就可以交工了。”

溫汀呼吸一滞,頭暈目眩,唐寧,他叫她唐寧,終于,唐家還是找來了嗎?

溫汀呼吸急促起來,腦子裏亂成一片,唐寧,這一輩子她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她最想永遠忘記的名字。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讓以南回到唐家去,不可以,她不會讓以南回到那個冰冷的唐家。

門外已經沒有了聲音,男人泱泱的走了,溫汀覺得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抱着膝蓋蹲在地上,手微微抖着,媽媽死時候的臉,還有那個一出生就死了的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孩子不停的在她眼前晃着,這麽多年的夢魇,在沈懷景身邊已經很久都記不起來了。

“小姑娘,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從院子裏出來,正好看到溫汀倚靠在門上。

溫汀緩緩搖搖頭,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出了大門,門外冬日的太陽,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溫度,照在她身上,讓她冷的打了個寒顫。

溫汀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跑出胡同,在街上打了個車,回了沈懷景家,飛快的收拾了她和以南的東西,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兩個多月的地方,終于頭也不回的決絕離去。

六年了,她無數次的這樣走過,可是第一次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覺。

沈懷景在辦公室發了一上午呆,等到的是溫汀跟別人約了去吃午飯,放了他的鴿子,沈懷景看到那短信,也失了吃午飯的興趣,長腿交疊搭在桌上,身子半靠在沙發上,總覺得心裏有些發慌,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連軒晃晃的進來,看着沈懷景的樣子就樂了,“九哥,你這一副被抛棄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怨夫一樣,不過,你的女人抛下你去跟她的情敵鬥志鬥法,對于你而言,也是蠻尴尬的吧?”

“情敵?”沈懷景皺眉看他。

連軒聳聳肩,“溫汀去跟韋茜吃飯去了。”他去韋茜開的修車廠洗車,正好碰到韋茜回來,特別得瑟的跟他炫耀她跟溫汀一起吃飯,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炫耀的。

沈懷景看了他一眼,阖上眼睛閉目養神,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桌面,不知在思考什麽。

連軒将自己扔在沙發上,抓了個抱枕過來,嘀咕着,“昨晚上睡太晚了,補補眠。”

沈懷景沒管他,沉默了半天,看了看時間,已經上班一個多小時了,站起來走出辦公室往下邊看了看,溫汀還是沒來,不由皺了下眉,掏出手機給溫汀打了個電話。

“不好意思,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

沈懷景皺了眉,溫汀不是個做事沒有準備的人,她有輕微的強迫症,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說很嚴重,她每天晚上做的最後一件事兒就是把手機充電,不管手機裏剩餘電量是多少,一定要沖上電,她說每天早上看到充滿的電量,她的心裏才會有安全感,昨天晚上他親眼看着她把手機充滿了電,所以一定不會是手機沒電導致的關機,所以,她自己把手機關機?

為什麽?難不成是為了躲他?

這個想法讓沈懷景眉頭皺的越發深了,雙手撐着欄杆發愣。

連軒一覺睡了一個多小時,揉了揉眼睛,晃蕩着出了沈懷景的辦公室,便看到沈懷景撐着欄杆發呆,探頭看下去,樓下沒有溫汀的影子,衆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安安靜靜忙忙碌碌的工作。

連軒碰了他一下,“九哥...”

沈懷景沒動,連軒又碰了他一下,“九哥?”

沈懷景仿佛才反應過來,緩緩轉過身體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發一言的往樓下跑,連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只是第一時間跟在沈懷景的身後下樓。

沈懷景上車,發動了車子,連軒在車子駛出去的最後一刻跳上了車,車子飛馳出去,連軒還沒坐好,頭撞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咚’的響聲,不由呲牙咧嘴。

沈懷景心裏不可抑制的狂跳,臉色越來越難看,腳下油門踩的越發猛,連軒握着把手,臉色慘白,九哥這是發什麽瘋。

平日裏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沈懷景用了二十分鐘便到了家,車還沒停穩,沈懷景已經打開車門出了去,冷着一張臉進了家門,直奔二樓溫汀的房間去。

溫汀的房間與以往并沒有什麽不同,連軒跟在身後氣喘籲籲的上了樓,“怎麽了,九哥?”

沈懷景倏地拉開衣櫥,裏面除了他的一些東西以外,溫汀的東西都不見了。

沈懷景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僵硬着拿起手機給溫以南的班主任撥電話。

“沈先生呀,你說溫以南,下午時,他說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

沈懷景挂斷電話,到了溫以南房中,果然他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沈懷景站在那裏,周身仿佛醞釀着狂風暴雨,走了,她竟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這個女人,真當他是紙糊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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