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恐吓
三川神情一滞,略顯尴尬的舔了舔嘴唇,俯在姑娘耳邊輕聲飛快的嘟囔了一句。
黃衫女子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道:“公子您說什麽?我沒聽清,你慢點說。”三川難為情的扭捏道:“……”
黃衫女子一臉疑惑:“您說什麽?”
“咳咳。”三川,一手握拳抵在唇邊,耳朵微紅,“麻煩小妹妹再幫我傳句話,就說是——小平平來找白姐姐了。”
黃衫女子抿着櫻桃小嘴嬌俏一笑:“好的,公子。”轉身上樓的時候,還不忘笑着回頭再看一眼。
就這一句話,險些讓子承将剛才在會仙樓裏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小平平”
他捂着嘴盡量不笑出聲。
三川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其實他心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神君的一世英名,就這麽,就這麽付與一江水,被大浪淘盡了啊。蒼天啊,本神君威名何在!
不一會功夫,黃衫女子從二樓探出頭來,那黃鹂兒般的聲音喚道:“二位公子上來罷,白姐姐有請。”
“走吧。”三川理理衣襟,舒緩了臉上僵硬的表情。二人由女子領着到了二層最盡頭的一間房間,雕花的房門半掩着,軟風在門縫中穿梭,輕輕掀起門頭挂着的一簾白紗。黃衫女子躬身退下,子承朝她微微颔首,跟在三川身後推門進去。
這是個頗為雅致的房間。三川毫不避嫌的繞過屏風,只見一個身着淺碧色羅衣,随意披着一條白色輕紗,豔麗絕世的女子側卧在美人榻上。她肌膚勝雪,雙眸猶似一泓碧波,美目流連處,橫生千萬般嬌媚。唇角微揚,更添了萬種風情。
三川見子承停住了腳,就又轉回去一把把他拉了過來。
“沒事的,害什麽羞啊。”
子承不得已被他硬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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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光見三川一副平常的模樣也就慢慢的往榻上看了看。一時驚訝于白如容的絕色之姿,又忙移開目光。
三川直截了當開口道:“白容容,你不是欠我什麽來着?趕緊還了。”
榻上的女子目光一淩,朱唇輕啓:“我拜托您老人家舌頭捋直了說話。”說罷從榻上起身,踏着小碎步,好奇的走近子承圍着打量了起來。
“這位小哥哥生的真是俊俏。”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輕輕游移撫上子承的肩膀,媚眼掃向三川,“小平平,怎麽,這麽些年換口味了?”
子承被白如容身上的胭脂味香的渾身難受,漲得面上通紅,這一只玉手在身上游移,他哪裏受過這樣的刺激,窘迫的渾身不舒服,下意識的往三川身邊挪了一小步。三川揮袖拂開白如容的不安分的手,擋在子承身前,
“胡說什麽,他叫子承,是廣……是我救下來的孩子。”三川道。
“敢情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呀,難道不是看到人家長得好看起了歹心,刻意安排的?”不等三川說話,白如容朝子承探頭過去,“你還不趕緊以身相許,報答恩情?”
子承慌了神,臉上燒的厲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三川擡起胳膊,整個人擋在子承面前,将他與白如容隔開:“好啦好啦,你也別逗他了。真是的。”
白如容掩嘴笑了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白如容将二人引至桌前,“你們先坐,我去沏壺茶。”三川這才向子承介紹道:“她,白如容,一只九尾白狐,是個稀有的品種。”白如容這邊端着一壺熱茶,熱情的為子承倒了一杯,順帶着好好湊近了他的臉仔細的欣賞了一番,子承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哪經受得住這般貼近的灼熱的視線,緊張的直咽唾沫。三川在一旁的位子上,拿手急促的敲了敲桌子,這才将白如容黏連在他臉上的視線拽了回來。
她一臉沒好氣的看着三川:“你這老家夥就是嘴欠,若非如此你當年……”
“咳咳咳!”三川掩着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嗯?他當年怎麽了?”子承疑惑道。
白如容雙眸閃過一絲戲谑,丹唇欲啓。三川伸手制止:“此事莫要再提。否則休怪本神君翻臉不認人。”他面上極其嚴肅,耳朵卻紅的厲害。子承好奇起來,也不怕害羞了,忙追問發生了什麽。白如容眨了眨眼睛,轉移了話題,道:“你想不想知道當初小平平和我是怎麽認識的?”子承一愣:“好啊。”三川是松了一口氣,嘟囔道:“別一口一個小平平的叫了,聽得本神君雞皮疙瘩掉一地。”
白如容沒理他,輕盈的一扭那柔弱無骨的身子坐在子承身側,一只手輕輕托着下巴,眼波撩人,子承被看得又有些羞澀,往後挪了挪身子。
原來,幾百年前,三川還未有這個尊號的時候,便取名叫賀雲平。有一次他在人間喝的爛醉,手上的勁拿捏不準,随意的将酒壺往林間一丢,正巧把狐身的白如容給一頭砸昏了。一聲悶響,三川往聲響處探了探,一眼過去,吓得酒醒了大半,只見地上躺着一只九尾白狐,看樣子被砸的不輕,三川驚喜萬分:稀有品種!長得好看!帶回去養!誰知,這九尾白狐乃是現今青丘女帝的親姐姐,白如容醒轉後本來氣憤萬分,誓要将襲擊她的人扒掉一層皮,哪知一見眼前這人的美色就屈服了。這股色心最終還是在被喂了幾天的野蘿蔔之後消磨幹淨了,按捺不住現了原身。三川厲色道:“變回去。”白如容恨不得拿爪子撓花他那張禍水臉,一開始還有幾分忌憚他神仙的身份,沒多久就發現他似乎缺根弦……于是二人就此稀裏糊塗的相識了。
“說實在的。”三川問道,“你怎麽不去做你的紅顏禍水,反倒混到勾欄裏來了。”
白如容白了他一眼:“當初是我年紀小不懂事,一心只愛大英雄。”她沖子承眨眨眼,“勾欄有什麽不好,安逸自在。”
“話說,你欠我什麽東西?”三川問道。
“哦,你提醒我了,我還有正事要辦。”白如容起身喚了兩名姑娘來,“你們去将我堆在那的綢緞都搬去金裳坊,告訴金老板,說他輸了。讓他依約把這些都給我做成衣裳。”
三川滿頭霧水,她解釋道:“我和老金打了個賭,賭你是懶多一點,還是貪多一點。”
“所以你們在戲耍本神君?”三川擰眉。
白如容莞爾一笑:“哪有哪有。哎,不過我這真有一樁怪事要說與你,此事還非你不能解呢。”
這話顯然讓三川很受用,他緩了緩臉色。
白如容起身從梳妝臺的百寶匣裏取出一張信紙和一只白色的芍藥,這芍藥被施了些微的法術一直保持着不敗的模樣。
“大概是一個月前,京城裏橫死了幾個名字裏帶‘三’和‘川’的人,我和金老板隐隐覺得是有邪物作祟,并未想到與你有什麽關聯,我倆在商議怎麽除了這邪物的時候,那東西竟自己找上門來了,只留下一張紙和一枝白芍藥,說不日你便會來京城,只要我們老實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他就不再害人。”
“以你和老金的能力,怎麽還能讓那邪物來去自如。”三川嘟囔着接過這兩樣東西。
“那東西邪門的很,我和老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跑了。”
他展開紙,子承也湊了過去。
“吾定取神君三川之性命,屆時望不吝奉上。”
“額……真是簡單粗暴又自大。”三川寥寥草草的評價,“這麽個不着調的小妖怪還想拿本神君立威風。”
子承在一旁看的卻替他緊張了起來:“你是結了什麽怨麽?有什麽仇家?”
“我能有什麽仇家,就算有,也都是些小仇,他們都當場報了。”三川聳聳肩,把紙扔一邊,順手拿起那枝白芍藥,眯着眼看了起來,“倒是平白無故連累了他人,待會我去為他們超度超度。”
白如容道:“你還是小心點為妙,憑你那點法力,逃命都不夠。”三川翻了個白眼給她,一旁的子承自從看了那信就一直心神不寧。
好端端的,他怎麽就惹上了這麽大的麻煩?
難道是他那張沒把門的嘴,把什麽人給得罪了?
三川這邊看着白芍藥心裏湧起了不詳的預感,他在長生村的神龛上見到的那枝白芍藥,與這支一般無二。
莫非,是與那山神有什麽聯系?
“子承,那把匕首,你可帶在身上?”
子承一愣,從身上摸出一個布包,拆開,裏面躺着那把匕首。房中細碎光線灑在匕首上,泛着點點光芒。
“怎麽了?”
白如容湊上去看了看,呼了口氣,道:“上古仙器,好東西。”
三川拿過匕首,反複看了看,并未看出什麽異常,轉而對白如容說:“三界中你可認識什麽人,能說清這仙器的來歷?”
子承一怔:“這個有什麽不妥麽?”
“沒,就是覺得你用布包着不好看,想給你配個刀鞘。”三川漫不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