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樂向晚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上,還真是特別容易滿足的性格。

所以在看到傅随補上去的那句話,她難以自持地攥着他的褲腿,在他低頭看來的時候,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下。

在他微微有些訝異的時候,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垂落在胸前的卷發,偏頭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唇角帶着不自知的笑意試探道,“傅先生認真的”

傅随摸了下自己的袖口,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和她對視,“你提醒了我還忘了一點。”

“什麽。”

樂向晚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傅随的話,他們剛剛不是還在說他這句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怎麽又變回去了條例。

傅随沒回答,拿起被他放在茶幾上的筆,又添上了一句。

“不許對傅太太撒謊。”

這句話,無形中已經回答了樂向晚剛剛的問題。

樂向晚看着經過傅随二次補充的紙條,還有些沒法回過神來。

傅随看了一眼時間後,一把将樂向晚從地毯上抱了起來,擱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搭在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上,像是不知道不清楚自己的舉動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震動,一臉雲淡風輕地含笑開口。

“中午想吃什麽,西餐中餐還是其他。”

對上他溫柔含笑的眼眸,樂向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有些失神地吶吶開口,“中餐吧?”

說完她又有些後悔,眉頭微皺,“可是我現在還有點飽。”

為了照顧樂向晚的飲食,傅随特地安排了西餐中餐日料甜品等私人廚師,根據他們的時間專門只為樂向晚服務。

“那就待會再吃。”傅随從善如流地回答,“正好晚上還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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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中餐,樂向晚深刻地感受到了上流階層的貧富差距。

她和傅随,就好比一條銀河的距離。

傅随剛好夾了“佛跳牆”放進樂向晚碗裏,聞言有些無奈,低沉着聲音,“我的也是你的。”

樂向晚既然嫁給他了,他們自然不分彼此。

剛剛那句話也只是她無意識地感嘆,樂向晚沒再開口,安靜地用餐。

所以說,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過這個江城裏,好像也找不出比傅随更加有錢的有錢人了。

樂向晚也根本不知道,早在她同意結婚的那一天晚上,傅随已經把大半的財産劃在了她的名下。

他們兩個相比,可能樂向晚還比他更有錢了。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樂向晚的造型師和Dior團隊一起登門造訪海棠灣。

比起樂向晚前些年參加的Met Ball,AmFAR等國際性慈善晚會,這次以“公益同行”為主題的慈善拍賣晚宴主要由程家和江城社會組織共同舉辦,邀請社會名流和娛樂圈明星出席,籌集善款支持貧困地區留守兒童智力幫扶項目。

既然有明星出席,自然就有紅毯上的争奇鬥豔,各家都會在服裝上苦下一番功夫。

樂向晚畢竟還在上學,對外是不抛頭露面的,網上可搜尋到的蛛絲馬跡也只有她的背影照片,何況既然是慈善晚宴,比起高定服裝,她只選了一條Dior的早秋粉色條紋長裙。

粉色條紋與裙擺褶皺幾乎平齊,将樂向晚身上溫柔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樂……”Sucy幫樂向晚做好頭發,剛要向平常一樣習慣性地開口,意識到什麽後猛地停頓,對上梳妝鏡中樂向晚的眉眼,“傅太太今天很美。”

樂向晚對她笑了下,沒說什麽。

從檀宮到海棠灣,以及這上下兩層大得足以抵過一棟小別墅的衣帽間,再看到坐在一旁沙發上在視頻會議的人,Sucy很快就轉換了稱呼。

她和上流社會打交道,自然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

樂向晚處理造型的時候,傅随正好處理了點工作上的事情,餘光見樂向晚似乎好了,拿掉戴着的藍牙耳機便朝她走去。

“我來吧。”

Sucy拿過Dior準備的Tribale珍珠耳釘,撩開樂向晚的頭發剛要幫她戴上,就聽到身後傳來這句話。

傅家一抖,整個權貴圈都要跟着一震。Sucy審時度勢,自然不會拒絕,低頭便将手中的耳釘遞給傅随,自己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傅随站在樂向晚身後,慢慢地幫她戴上耳釘。

席間不免碰到了她的耳垂,樂向晚的耳朵一向敏感,被他微涼的指尖一碰,忍不住一瑟縮。

看着鏡子裏和自己對視的樂向晚,傅随摸了下她的臉頰,低頭吻了吻她白嫩的耳垂,也如期地看到她自耳垂和周圍的皮膚泛粉。

“好看嗎?”

樂向晚微擡着眼,水潤的眼睛盯着鏡子中站在自己後面的傅随,輕聲問道。

傅随打理着她的頭發,聞言忍不住低笑了下,過了幾秒湊到她耳邊低聲開口。

“渺渺每天都很好看。”他的手扶着她的肩膀,眼底滿是笑意,“今天特別好看到……”

傅随話語微頓,在接收到樂向晚不解看來的眼神時,方才幽幽開口,“好看到我想把傅太太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Sucy拎着她的私人工具剛走到門邊,還沒出去就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一咯噔。

過來的路上,她就看到了關于樂家的散股被人抛現和購買的新聞,持股達到一定比例,樂氏王國就算擺脫了破産的結局,位置到底也要換個人坐。

公司債務和私人財産不挂鈎,但就算樂家不破産,恐怕也會因此被逐出江城上流舞臺。

可如果樂向晚身後站着個傅随,那樂家的情況可能就不像外界描述的那樣。

Sucy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樂向晚為人溫柔親和,她為樂向晚服務這麽久了,對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那不行,”等看到人離開了,樂向晚才紅着臉溫吞地開口,“人,人都已經是你的,你再把我藏起來可太自私了。”

話音剛落,樂向晚便被傅随抱上了梳妝臺,跟着他的氣息便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樂向晚被他掐着腰,雙手順勢攀着傅随的肩膀,微微仰着頭,承受他突如其來的吻。

幸好還沒塗口紅,不然怕是要花了。樂向晚分了神暗暗地想。

等被放開的時候,樂向晚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心跳快得像是不是自己的,脈動都帶着一股難以抑制的戰栗感。

關于那個下午,到最後,她只記得炙熱的克制不住喘息的吻,還有他摸着她唇角時含笑說的話。

“你是我的人,”傅随重複着樂向晚剛剛開口說的話,指尖撫摸着她微微紅腫的唇角,眼神發沉,嗓音低啞中帶着明顯的笑意。

“我自然也是渺渺的人。”

——

時色旁晚,華燈初上。

江南宴前入口,鋪了一層紅地毯,明星過道星光閃爍。

相比于展板前采訪與簽名的如火如荼,三樓宴廳侯區顯得安靜許多。

臨近傍晚的時候,財經新聞爆料樂家可能持有的股份遠遠落後于被人集中購買的散股以及股東抛售的股份。

知情人紛紛感嘆,樂家撐了這麽多天,怕是已經到盡頭了。最遲不出後天,股東大會就會發起“罷免樂正陽董事長一職”的會議。

相比于唏噓樂家在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中最後撈了個破産退出江城豪門的結果,證明商場沉沉浮浮的瞬息萬變,豪門自危之餘,更多的是想借勢攀上江城未來的新主人——傅随。

畢竟豪門三六九等,傅家貴為江城豪門之首。如今換成傅随掌權,站隊的好處自然不用多說。

今晚程家舉辦的慈善宴會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是以傅随雖然獨身一人,但還是有不少人等着上前攀談。

樂向晚原本是要和傅随一起過來的,但出發之前,她意外地就看到了新聞。

哪怕對傅随足夠信任,在和他的對話中知道傅随和她父親的計劃是玩轉整個股市,借此退市,不對外公開資本運作,從此樂家在集團一家獨大,樂向晚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趕在宴會開始前回了一趟樂家。

前門明星大牌雲集,閃光燈咔嚓直響,司機主動地繞過去江南宴專門為不露臉的名流開放的後門。

黑色奔馳SEL緩緩停下,樂向晚推開車門,提着自己LADY DIOR手袋,在進門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拿出入場券的時候,守候在大門兩邊的迎賓禮儀小姐已經齊齊彎下了腰,為首等候的門廳經理半帶着微笑地開口,“樂小姐不需要入場券,請進。”

看到自己被開了後門,知道是傅随的原因,樂向晚的感覺也還好。

倒是前面一個翻找了好久找到入場券才被允許入場的某江城名媛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

什麽鬼,樂向晚一個破産名媛被邀請出席這種場合已經很匪夷所思了,居然還能直接刷臉進去。

樂向晚作為江城第一名媛的時候,可沒能像今天這樣靠着刷臉。

難不成江南宴消息滞後,不知道樂家已經破産了。

不過這樣的烏龍也是喜聞樂見的,大門容易進,裏面的人可不會這樣容易放過這樣一個嘲笑樂向晚的機會,自己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江南宴的中心宴廳是在三樓。

樂向晚一出電梯,便擡眼尋找着熟悉的身影。

斜前方不遠處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樂向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中心,比起周圍一圈上了年紀的成功人士,頗有些鶴立雞群的人。

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意大利手工西裝,冷硬中不減矜貴,眉眼中又帶着點溫和,唇角勾着極淡的弧度,旁人講話的時候他也是一副耐心聆聽的模樣,被年紀大上他一輪的人圍住,姿态也一副坦蕩自若,天生的一副貴公子做派。

只不過到底有沒有再聽,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樂向晚剛要擡腳走過去,就被人攔在了原地。頃刻間,原本沒什麽人的電梯出口處,一下子也圍了不少人。

為首的兩個人是樂向晚熟悉的蘇安妮和許言靜。

“向晚,我剛剛才看到你家出事的新聞,我還有些擔心你呢,看你還能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看來應該沒什麽事吧?”蘇安妮狀似關切地問道。

“今晚除了娛樂圈的明星,就是我們江城成功人士和名媛,向晚你,”許言靜一頓,有些惡意地眨了眨眼睛,“該不會是偷偷溜進來的吧。”

李兆陽剛好距離得近,一下子就清楚地聽到了全對話。

他想起那天回去被自家老爸臭罵,外加一頓毒打,他還有些不信樂向晚真的和傅随扯上了關系,可誰知第二天,傅随直接甩出了一份股份協議,洲際酒店持股比例直逼他們父子。

李兆陽這下是不敢再去招惹樂向晚了。

他想着這件事情,再看向為首的蘇安妮和許言靜的時候,忍不住就帶上了一抹同情。

樂向晚像是感受不到她們話語裏的惡意,唇角抿起一抹笑,溫柔又天真的開口,“我刷臉進來的。”

她說着,像是剛剛看到蘇安妮身後站着的人,和許言靜一樣眨了眨眼睛,“你們不信可以問問餘酒,她剛剛看到我刷臉進來了。”

蘇安妮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

“樂家前腳出事,你後腳就來參加宴會,生怕司馬昭之心沒人知道嗎?”

餘酒自然是沒告訴她樂向晚是不是刷臉進來的,但是看到了樂向晚的司機是個陌生面孔,她在腦海裏極快地得出自己的結論。

樂向晚恐怕是過來為自己找下家。

雖然樂家退出江城豪門,但家底畢竟還擺在那,只是想要再出席這種場合,就困難得多了。

樂向晚顯然沒想到蘇安妮會是這樣想的,忍不住皺了皺眉。

見樂向晚沒說話,蘇安妮只當是自己說中了,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明媚嘲諷了。

樂家沒破産前,樂向晚這個名媛可是讓無數貴公子趨之若鹜,樂老在世時更是放言要為他的大孫女兒找一個最優秀出色的女婿。

可如今呢,豪門聯姻已是不可能,樂向晚成為了一件待價而沽的物品。

“樂小姐。”

幾乎蘇安妮話音剛落的瞬間,又一道極富磁性的低沉男音響了起來。

所有人順着聲音源頭擡眼。

幹勁的黑色手工西裝,锃亮的皮鞋,鼻梁上架着的金絲邊眼鏡,一身的精英氣。

別說樂向晚了,在場的幾乎都認識這個人。

傅家傅随最得力的左右手,鄧寬。也算是半個傅家的人。

鄧寬只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樂向晚微微點頭,“傅總在等您。”

“什麽鬼,樂向晚和傅家的那位……”

“怎麽可能,他不是剛回國嗎?”

在樂向晚跟着鄧寬離開後,許言靜不小心地将自己心裏面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道在行走間依舊挺得筆直窈窕的背影,好像對一切流言蜚語都好像漠不關心,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就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她們一群人彎了彎唇。

那笑容,蘇安妮和許言靜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但就是感到有幾分不妙。

“傅總,鄧特助工作能力出色,不過眼光可不行啊。”自以為和傅随打上交道的人忍不住開口調侃道。

傅随挑眉,似笑非笑地哦地一聲,對這話題似乎饒有興趣的樣子。

一見他這樣,那人繼續開口,“您剛回來可能不知道,樂家之前在江城也算是個人物,只不過這幾天樂家股市持續下跌……看新聞報道有些不妙,鄧特助以後的生活怕是難了。”

傅随低低地呵了一聲。

“嚴總,”傅随的眼神落在了不斷朝他走來的樂向晚身上,不緊不慢地開口,“傅某以為,樂小姐當傅太太也完全綽綽有餘。”

江南宴以豪奢聞名,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廳內适溫,手上的紅酒也是最佳的品嘗溫度,以嚴總為首的一圈人卻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的透心涼心飛揚。

傅随的那句話什麽意思,這是所有人在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的想法。

他這只是單純的要給自己助理面子而開口說的場面話,還是真的有那個想法,打算橫刀奪愛了。

這個疑問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下一秒,傅随已經給了他們答案。

樂小姐還沒走到跟前的時候,他們身旁這位剛剛對任何事情都有些興致缺缺的傅總已經伸出手,将人摟到跟前,然後唇角微勾地看着他們。

語氣很淡,看不出是不在意還是生氣了,“我和我夫人先進去,失陪了。”

等走遠了些,他們還能聽到傅總和樂小姐的對話。

“喜不喜歡粉鑽,晚上有個Pink Star,拍下來給你做戒指。”

不知道樂小姐說了些什麽,他們就聽到傅随輕笑了下,含着極深的寵溺,“傻瓜,戒指又不嫌多。”

看這架勢,樂向晚傅太太的位置已經鐵板釘釘了,更別說傅随剛剛稱呼的便是夫人。

想到自己在傅随面前說的那些诋毀樂向晚的話,額頭忍不住就冒下了涔涔冷汗。

站在原地看到這一幕的蘇安妮和許言靜也是臉色一變。

傅家大大小小的分公司遍布全球,産業鏈更是達運亨通,自回國來,傅随的感情生活自然受到了多方關注。

可是,在所有有資本的名媛躍躍欲試想要拿下他這位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的時候,他居然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和江城即将新鮮出爐的破産名媛走到了一起。

蘇安妮咬着唇,臉色有些難看。

要是不正當關系還好,那樣樂向晚永遠都只能低她一等,可要是合法的夫妻關系,她上哪去找一個能比傅随更加出色的男人。

“Anne,樂向晚她……”

蘇安妮笑着撩了下頭發,“就是陪同傅總出席晚宴的女伴而已,好了我們也進去吧。”

許言靜皺着眉沒開口。

早在傅随大刀闊斧那一番動作上位後,既然想要聯姻,他們家自然對傅随的各種動态消息了如指掌。

她沒開口告訴蘇安妮的是。

從傅随二十歲在國外商圈中嶄露頭角,到如今二十七歲回國,但凡出席任何大小宴會,身邊除了特助鄧寬,別說女伴了,連個母蚊子都沒有。

許言靜心裏已經隐隐地相信,樂向晚多半已經和傅随有點什麽關系,如果不是親密的夫妻關系,至少也會是不少名媛樂意追求的情侶關系。

所以說,她樂向晚還真的的确好命。

按照提前安排的座位入座後,樂向晚微微偏頭,也顧不上周圍不少打量她和傅随的人,傾身靠近,好奇地開口。

“你之前出席這種場合,是不是帶過很多不同的女伴啊?”

如果是結婚前,樂向晚根本不會問這種問題。

但在結婚後,特別是她自覺得和傅随相處甚篤,他的态度甚至是允許她在他的世界裏胡作非為的偏愛,她忍不住開口就想問。

剛剛一路走過來,和傅随明顯認識的外國商人,看到她都不免調侃幾句。

聲音一過耳,她的腦海裏自動地就翻譯成了漢語。要說樂向晚也不覺得自己的名號能響亮到國外去,是以只剩下“傅随女伴”的這個原因。

要麽是傅随帶出去的女伴多的數不過來,要麽就是從來沒有過女伴,所以才會讓他們如此驚訝。

可是後者那樣的情況,樂向晚說實話是有些不信的。

畢竟一些場合裏,攜帶女伴出席是基本禮儀,何況,傅随也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樣子。

随着她傾身的動作,有一縷發絲從她的耳邊落了下來,傅随十分自然地擡手,幫她別至耳後。

等做完動作後,傅随也沒收回手,微側着頭和她對視,眼底滿是認真,像是許諾。

“以後,就要麻煩夫人當我的女伴了。”

樂向晚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他以前根本沒有女伴。

樂向晚剛要開口問清楚,随着衆賓客的落座,會場燈光一暗,圈內著名的美女拍賣師張琪走上臺。

“愛心點燃希望,拍賣傳遞真情……今天參與競拍的有大師韓美林的手跡《牛》,亨澤曼水晶鋼琴,59.6ct的粉紅之星……”

在主持人用了幾分鐘開篇致辭和今晚的拍品介紹後,才宣布正式進入現場拍賣環節。

“002號拍品牛皮手包,由林述先生捐贈……”

樂向晚正翻着手裏的拍品資料,張琪身後的大屏幕也在播放着關于拍品的VCR介紹資料,等VCR播放完之後張琪才開口,“起拍價,九千。”

拍賣潛規則,往往越好的東西,放在越後面。

而明星盛邀出席的慈善拍賣,拼的就是明星效應和鐵粉真愛。

經過兩輪争奪,起拍價九千的牛皮手包一路殺到了二十萬,也算是拍了個好價格。

接下去又連續拍了幾件明星私物以及名流珍藏,均比起拍價高出了三四倍的價格。

張琪站在臺下看着工作人員給剛剛拍得拍品的人頒發慈善證書,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059號拍品亨澤曼水晶鋼琴,”張琪一頓,笑着側身指了下放在她身後角落處的鋼琴,“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鋼琴明星曾經演奏過的鋼琴,通體水晶,琴音流暢……”

在場但凡懂點樂器音樂的人都知道,亨澤曼水晶鋼琴只适用于大型音樂演奏現場,但這一點,也并不影響在場的富豪們打算私藏的心理,也願意為它一擲千金。

只是意外的,張琪并不急着報價,在全場中環視了下,笑道,“如大家所見,亨澤曼水晶鋼琴現在就擺放在我的左手邊,歡迎你們在場其中的任何一個男士或者女士,代替大家試試鋼琴的琴音。”

雖說都知道這架鋼琴絕對不會便宜,但底下還是因為張琪的一頓話掀起波瀾。

一般涉及金額巨大的拍品,會展示或者請人演示,以确保參與競拍的人士最後物有所值。

底下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沒有人動身。

這種場合下,無異于是為所有人演奏,名流到底顧着面子,拉不下身份,等着周圍的明星上臺,而明星呢,大牌當紅明星也不願意,小明星則是害怕。

誰知道一不小心,會不會把這架鋼琴給弄壞了。

到時候傾家蕩産恐怕都賠不起。

樂向晚倒是有些手癢。

她有一架施坦威的定制鋼琴,倒沒有彈奏過獨一架的亨澤曼水晶鋼琴。

傅随餘光一直都在注視着樂向晚,自然看出了她的躍躍欲試,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想去就去,要是壞了正好買下來。”

傅随和樂向晚坐的是最前方的VVIP座位,是以她剛剛一有動作,臺上的張琪便注意到了。

她微微一笑,站到了一旁,剛要開口請樂向晚上臺,坐在另一排VIP座位上的蘇安妮已經走了過來,帶着笑落落大方,“那我就為大家試試琴音。”

聽到蘇安妮的話,張琪愣了下點點頭。

其實蘇安妮一開始沒有上臺的打算,她甚至暗自覺得當着大家,同階層的人彈鋼琴太過掉價。

但是她一直關注樂向晚的動作,見她似乎想要上臺,立馬搶在她面前上臺。

她樂向晚不是要表演,想要別人鼓掌誇獎她嗎。

那她就讓樂向晚連彈奏的機會都沒有。

蘇安妮也不是草包的名媛,在樂向晚的光芒之下雖然顯得有些默默無聞,但作為名媛,鋼琴技能還是拿的出手的。

至少從她流暢的琴音,以及自信的姿态,包括座位上不少人微微露出贊許的眼光,可從中窺見一二。

琴音靜止,蘇安妮如預料到的那樣收獲到了如雷貫耳的掌聲。

她走下臺,經過傅随和樂向晚身邊的時候,下意識地微微擡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昂頭挺胸,渾身上下就差沒寫着“你這個小垃圾。”

張琪下意識地看了底下坐着的傅随一眼,見他唇角微勾,似乎還是笑着的樣子,但莫名的,身上的氣息就有些泛冷。

只是在看向樂向晚的時候,才會露出幾絲對旁人沒有的溫柔。

而在對上樂向晚的眼睛時,她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于是,還沒等蘇安妮落座,就聽到身後傳來張琪的聲音,“那我們就請樂小姐也為我們彈奏一曲。”

樂向晚對張琪回以微微一笑,從容地起身落座。

在聽出樂向晚彈奏的是國際名曲李斯特《唐璜的回憶》,又見她手勢娴熟,琴音流暢,陪着李兆陽出席的小明星不免就有些危機感。

臺上的女孩氣質溫順,面容姣好,又有這一手的琴技,想要在娛樂圈裏出名簡直太容易了。

“李少,這是誰啊?”

娛樂圈的新人的話,她好像沒聽說最近有什麽特別了不得的新人,又見她剛剛從最前排的VVIP座位起身,年紀輕輕的,想來也是跟着什麽大人物過來的。

李兆陽自诩江城消息通,人際網又廣,應當是知曉的。

是以,小明星毫不遮掩地問出口。

追了樂向晚那麽幾年,李兆陽也說不清自己對樂向晚到底是個什麽心态。

除了上次在江城俱樂部的那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對樂向晚向來是尊重到有些崇拜的地步,奉為女神都是輕了。

這到底是世家養出的名媛。

哪怕知道樂向晚各方面都很優秀,但聽她如此面不改色地彈奏十大難曲之一的《唐璜的回憶》,他覺得自己被強壓下的那顆少男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了。

眼神不經意地落到前排一臉清隽矜貴的男人,如同一抔冷水瞬間将他潑醒了。

見李兆陽不說話,女明星又開口,“這要是進娛樂圈的話,指不定要被多少大人物捧着。”

李兆陽的眼神重新落在了側對着他彈奏的背影上,只給了女明星呵地一聲。

“江城樂家知道吧,我們江城的第一名媛……”他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說不下去,淡淡地瞥了女明星一眼。

“萬康傅總的女人,真要進娛樂圈,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小明星不說話了,再看向樂向晚的背影後忍不住就帶上了一抹羨慕。

今晚她跟着李兆陽出來開眼界,已經見識了不少新鮮東西,然而這種人家一出生就泡在蜜罐裏贏在起跑線上的直面感覺,還是第一次。

說不酸是假的,但除了酸一酸,她好像也做不了其他。

樂向晚一曲彈完,在全場如潮的掌聲中緩緩下臺落座。

等張琪重新開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後,樂向晚才轉頭詢問傅随,“我剛剛沒出錯吧?”

彈琴的時候,她全神貫注于琴音,世界好像都跟着安靜了一樣。

自然也無法注意到自己是否出錯了。

傅随拉過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腿上,邊低聲答非所問誇獎,“渺渺彈得特別好。”

她就像是個寶藏,需要他用時間挖掘出閃亮的一面,然後回贈他以驚喜。

而在那之前,他也有義務,保護她不受任何風吹雨打。

“亨澤曼水晶鋼琴,起拍價一千萬。”張琪站在臺上報價。

“喜歡嗎買下來給你。”傅随握着她的手邊問道。

樂向晚搖了搖頭,“我已經有一架施坦威鋼琴了,對它比較順手。”

見樂向晚拒絕了,傅随倒也不執着。

畢竟,他今晚的目标,是59.6克拉的粉鑽。

鋼琴最後被人以三百二十萬美金,折合成兩千多萬人民幣拍下,也算是突破拍賣記錄。

“下面,進行我們今晚最後一件拍品拍賣。”

剛剛不少人都在為亨澤曼水晶鋼琴搶了個頭破血流,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張琪的聲音。

“060號拍品粉色之星,Pink Star,近60克拉的橢圓形無暇豔彩粉鑽……其顏色及淨度皆獲美國寶石學院評定粉紅鑽的最高評級,化學成分方面更被評定為最純淨的Type lla品質……”

張琪微頓,在全場緊張的等待下慢慢地開口,“起拍價,一億人民幣。”

底下一瞬間湧起了片刻的騷動,更多的是頂級富豪們的加價争奪。

“一億一百萬。”

“一億五百萬。”

幾輪擡價下來,價格已經加到了三億五千萬。

傅随一直沒開口,只氣定神閑地坐着。

“還有人嗎?三億五千萬一次,三億……”

“四億。”

傅随直接一錘定音開口。

全場嘩然。

原以為三億五千萬已經算是天價了,誰知道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傅總。

不少人看到他身邊坐着的樂向晚,紛紛帶上了羨慕的眼神。

乖乖,四億的粉鑽,就這樣眨也不眨地給買下了。

“四億一次,四億兩次,四億三次。”張琪也不再詢問還有沒有要競拍,直接成交。

傅随不僅拍下了這顆天價粉鑽,同時也刷新了交易史上最貴珠寶的成交價。

等最後環節公布籌集善款總額後,樂向晚去了一趟衛生間,見傅随獨自一人,不少人湊近和傅随寒暄之餘,還不忘恭喜他拿下了今晚的頭籌。

傅随和這些人大都是泛泛之交,簡單交談幾句,見樂向晚還沒回來,便打算去衛生間找人。

今晚樂向晚的那一首《唐璜的回憶》,點燃的不只是傅随和李兆陽的心,同時還有程寒的。

是以樂向晚洗完手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程寒。

程家和樂家是世交,也曾打過兩家兒女聯姻的主意,奈何樂向晚對程寒不來電。

何況最後,據樂向晚所知,程寒已經和樂笑顏談戀愛了。

樂向晚不想和他扯上關系,只點點頭便想離開。

誰知道下一秒,手腕便被人扣住了。

“你放開。”

樂向晚只覺得全身都泛起了惡心,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向晚,”見樂向晚對自己如此抗拒,程寒的臉色有些難看,“再怎麽說我們也算是一起玩到大的,你沒必要這樣吧。”

樂向晚摸着自己的手腕,沒什麽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盡量緩住他,“你有什麽事?”

放在之前,他們的關系也沒說多好。

如今他把自己攔着這裏,周圍又沒有什麽人,誰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想着,樂向晚又補充了句,“傅随還在等我,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程寒眉心一跳,見她提起傅随,結合樂笑顏說的話和今晚傅随的舉動,開口問道,“傅随的粉鑽是給你拍的嗎?”

不等樂向晚開口,程寒又接着說道,“你的那輛蘭博基尼也是傅随送的吧。”

“笑顏都告訴我了,說實話,向晚,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副樣子。”

聽他說話,樂向晚只覺得好笑,“樂笑顏說什麽了?”

程寒閉眼,似乎很是痛心,“我知道樂家出事對你來說很難受,但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地去當傅随的情婦吧,那可是一輩子洗不掉的污點,你讓伯父伯母知道了怎麽想。”

他頓了頓,“男人的寵和愛是可以分開的,現在傅随看似寵你,可難保哪天他不會遇上自己喜歡的女人,傅太太一娶,誰還記得你這個曾經跟着他的情婦……”

樂向晚聽着程寒一口一句情婦,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所以你想說什麽?”

程寒見她似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眼神一閃,道出了自己的來意,“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不用了,我就不牢你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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