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亮如白晝,但由于太過空曠和安靜,還是顯得有些恐怖。
特別在樂笑顏見通過樂向晚回樂家這條路行不通,撕破假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離開之後。
畢竟早上她不是和傅随一起來公司的,以為傅随是不是把車停在比較遠的地方,樂向晚又耐心地在原地等了一兩分鐘。
第一次在海棠灣那個房子裏她都會害怕,何況是現在自己一個人,在可能會有任何人出現的集團地下停車場。
樂向晚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大概估算了下傅随離開了多久,擡腳就往他剛剛離開的方向走。
然而沒走幾步,就看到明晃晃的車燈在掃向她的時候被人關上,接着視野中就出現了自己熟悉的車身,還有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的,坐在駕駛座上的傅随。
樂向晚自覺地站在原地,等着傅随把車開到她面前。
她也沒去注意,在傅随的車子剛剛開過來的方向角落,薛妤的目光怔怔地看了過來。
在被傅随說了那樣一段話後,薛妤整個人都有些清醒了。
倒不是害怕,擔心傅随借此開除自己,除卻今天這次意外,傅随向來看中能力,任人唯賢,她自以為工作能力還算出色,上司也是多次暗示她是這一屆實習生裏最優秀的人,所以她根本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傅随開除。
她只是有些後悔,為什麽按耐不住就把自己太過暴露了。
那天晚上,他們組正好加班,在傅随告知他們可以下班的時候,她沒有跟着大家離開,而是偷偷躲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傅随旁邊的女人。
雖然距離得有些遠,讓她不能看清那個女人的長相,但她的身形,結合着她不知道看了幾百遍的微博熱搜視頻,早已經熟記于心了。
所以,在經過大樓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眼她就認出了背對着她站着的身影,就是傅随的夫人。
這才有了她違心的出聲解圍。
早在傅随回國上位那天,她碰巧出去給大家買咖啡,撞見他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幕,又結合周圍人繪聲繪色的場景描述,她就已經喜歡上了傅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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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和傅随差距太大了,他也太難接近了,而在看到他夫人被田甜刁難的時候,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計劃也響應地跟着成型。
先接近他夫人,博得他夫人的好感,到時候接近傅随顯然容易得多。
可是,在得到一串水果錦囊項鏈後,她被這可以和傅随搭上話的機會沖昏了頭腦,想也不想地就上來和他搭話。
誰知道不僅沒有得到好感,居然還被警告。
薛妤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女人上車後,剛剛對着她還一臉冷漠的男人已經自覺地傾身幫她系上安全帶,順便還低頭吻了她一下,突然地就有些眼熱。
黑色賓利很快就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老公你剛剛怎麽這麽慢啊,”樂向晚将自己的包包拿下來放在車後座上,看向他邊習慣性地撒嬌,“我剛剛腿都要站酸了,回去你給我揉揉腿嘛。”
傅随先是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她的要求,才跟着開口解釋,“剛剛正好碰上員工來問了我點工作上的事情,這才耽誤了,渺渺放心,下次不會了。”
樂向晚一怔,有些不明白這個“下次不會了”是什麽意思。
她腿酸歸腿酸,但如果傅随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她自然無話可說地舉雙腳贊成的。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那不要緊的,渺渺可以等着的。”樂向晚趕緊補充道,“不過老公你回去還是要給我揉腿噠,然後我給你捏肩。”
雖然不知道樂向晚為什麽從下午就一直惦記着要給他捏肩,但傅随還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好。
這種小事情,他當然是順着她的意思來。
公司到海棠灣有一定的路程,樂向晚又不好打擾傅随開車,就自己低頭玩起了手機。
只一會的時間,公司群的消息瞬間又是99+。
“樂小姐呢,怎麽和我們聊沒一會天就消失不見了,難不成”
“那估計要消失得有點久了,猜猜要幾個小時。”
“疑車有據,截圖給傅總舉報了。”
……
大家都是有一定經驗或者知識的成年人了,又見樂向晚溫和好相處,便也就口無遮攔起來,開了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樂向晚自然也看懂了,急忙發了一張“我來了”的表情,又打字解釋,“沒有哦,我們剛從停車場出來。”
見樂向晚冒泡了,一個個話題開始往她和傅随的身上引。
比如兩個人是怎麽在一起的,誰追的誰,比如誰的家庭地位比較高,又比如打算什麽時候生個小太子小公主的。
想到自己和傅随無意識的第一晚,樂向晚的臉蛋自然忍不住泛紅。
對于衆人的好奇,她只是挑了些合适的話開口解答,并非全盤托出。
“啊,”樂向晚打着字,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傅随,低頭繼續吹牛皮,“當然是我的地位比較高辣,我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公司的員工看到樂向晚的這句話,幻想了下他們鐵血手腕雷厲風行的總裁一臉乖媳婦模樣地跟着樂小姐身後說東不敢說西的樣子,雞皮疙瘩忍不住掉一地。
傅總在他們心中英明一世的形象,在今天徹底倒塌了。
最關鍵的,是樂向晚明顯吹牛皮的話,員工們甚至都看不出來是在吹牛,一個個紛紛附和。
“原來傅總還真是妻管嚴啊!”
“你才知道啊,樂小姐我和你講個笑話,傅總有次和恒方集團的梁總談生意,對方的秘書朝他一直抛媚眼,還特地拉高了裙子,簽合同的時候,傅總對梁總說了一句——貴公司秘書的眼疾再不及時治療,恐怕有雙目失明的危險,秘書在一旁臉跟調色盤一樣,我他媽就想笑。”
樂向晚一看到這段話,也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心裏又忍不住有些甜蜜。
除了對她,傅随好像總是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
聽到樂向晚的笑聲,傅随回頭看了她一眼,見樂向晚低着頭,只朝他露出個發旋,不免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到她的手機。
見又是手機逗得樂向晚發笑,傅随忍不住皺眉,“你在和誰聊天,這麽開心”
已經是今天晚上第二次了。
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看手機,對着手機笑,這種情況在以前幾乎就沒有過。
“和你公司的員工啊,他們說話好好笑哦。”
樂向晚沒有防備,冷不丁就說了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海棠灣,傅随解開安全帶,俯身湊了過來,将樂向晚禁锢在車座和自己的胸膛之間,和她大眼瞪小眼的。
“你和他們加微信了?”
傅随看了眼樂向晚使勁藏在身後的手機,沒去搶,低聲問道。
“沒有,”樂向晚搖了搖頭,“沒加微信,”盯着傅随越來越懷疑的目光,樂向晚支支吾吾地坦誠,“是微信群。”
說完,她忍不住為了傅随的員工們閉上了會眼睛。
是她不小心,是她對不起他們,居然把群給出賣了。
她有罪,她是個罪人嗚嗚嗚,等她回家她就自己自覺戴上一塊木板,在胸口上寫上大大的“罪人”!
傅随想起剛剛一閃而過的像是群聊的頁面,知道樂向晚沒有騙他,嗯了一聲後開口,“等會也把我拉進去。”
見樂向晚嗚嗚似的就要撒嬌,傅随已經搶在她面前開了口,“不許撒嬌,沒得商量。”
真的是好得很。
全公司建群就他不知道,居然還把他妻子給拉進去,一起屏蔽他。
看來還是工作太輕松了。
“不要。”樂向晚氣得要去咬他,哼哼唧唧的,“你進去大家都不敢說話了,你不可以剝奪我的樂趣。”
樂向晚反撲向傅随,蹭着他身體就要去咬傅随的下巴。
傅随順勢把人抱進懷裏,一手摟住她的腰,禁锢住她的身體不讓她胡亂撲騰,誰知道剛碰上她的腰沒幾秒,懷裏的人就安靜了下來,紅着眼睛盯着他看。
一見樂向晚紅着眼睛,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看着他,傅随哪裏還想着進群,只趕緊想把自己的這個小祖宗給哄好。
“好好好,老公不進群了,渺渺別哭好不好?”他低聲哄着,把人抱着坐在腿上,伸手要去擦她濡濕了眼角的淚水,“渺渺不哭了。”
“不,不是這個。”
傅随不說話還好,看到他一臉溫柔緊張地哄着自己,樂向晚心裏頭更委屈了,擡手去擋他要摸自己臉頰的手,抽抽搭搭地開口,“你剛剛是不是騙我,你在,你在停車場裏那麽久做什麽去了,嗝,你身上,你身上有嗝別人的香水味。”
她說着說着,還打起了哭嗝。
傅随一手拍着她的背,動作輕輕的,心裏心疼得不行。
兩個人同處一個車內環境,但畢竟有點兒距離,樂向晚一開始并不能聞到特別清晰的味道。
可是剛剛她撲到他身上的時候,熟悉的Creed味道和別的味道混合着,甚至隐約被其他的味道壓過一頭,很是刺鼻。
這種香味,樂向晚聞得并不習慣,有種劣質香水的感覺。
她很确信,自己根本沒有這樣一款香水,而且她最近出門噴的,都是寶寶香水,根本不是這種味道的!
薛妤為了傅随特地噴了些香水,但她到底是第一次,使用方法不對且張弛無度,味道濃厚得撲鼻。
傅随饒是沒和她有過什麽身體接觸,經過空氣傳播,也不免沾染上了些許味道。
“渺渺。”想通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到底是怎麽來的,傅随開口就想對樂向晚解釋。
他其實并不太想去改變樂向晚這種有恩必還的性格,所以即使發現她感激的對象其實心思并不單純,也只是敲打對方不要借此去接近她,而不是告知樂向晚她一開始就做錯了。
只是他沒想到,樂向晚的鼻子居然這麽靈敏,嗅出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味道。
甚至還因此懷疑他是不是做出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傅随沒辦法,只能如實地将事情告訴樂向晚。
哪怕薛妤有曾經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舉動,樂向晚那個時候也覺得她很不一樣,但比起一個外人,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老公。
更何況,傅随在此前并不知道她把水果錦囊帶來了公司。
“我不要把禮物給這樣的人了。”聽完傅随的解釋,樂向晚覺得自己三觀都要震碎了。
她只是手頭上剛好只有那樣一件自己沒有佩戴過又拿的出手的禮物,所以才會送給她,畢竟他們想來忌諱的就是禮物二用,誰知道居然變成了對他人的人格尊嚴侮辱。
“老公,你明天去公司,幫我把項鏈拿回來,”樂向晚氣鼓鼓地開口,“我給她說我人格侮辱,那我還不如拿去做慈善,讓項鏈物有所用。”
她說完,看向傅随,動手就要去脫他身上穿着的西裝,“西裝味道好重,不要你帶進家裏。”
傅随任由樂向晚動作,甚至還主動地伸手擡高,讓樂向晚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扔在了一旁的副駕駛上。
等做完這些後,樂向晚俯身又細細地去嗅他的襯衫。
這對傅随來說,就頗有幾分像是甜蜜的懲罰了。
小姑娘身上獨有的香味纏繞在鼻尖,香甜的帶着炙熱的呼吸噴灑游走在他的胸膛上,身下,都隐約控制不住要有擡頭的趨勢了。
好不容易等樂向晚檢查完畢擡起頭,開着空調的車內,傅随的額頭都忍不住冒出了層細汗。
樂向晚哼了聲,有點不滿地伸着指尖戳了戳傅随的胸膛,坦誠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覺得這襯衫也有味道!”
傅随聞言,作勢就要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老公把襯衫也脫掉好不好?”
“不要啊,”傅随剛解開一粒扣子,就被樂向晚擡手阻攔了,“我們等會下車到別墅還有一段路呢,誰知道會不會被誰看到。”
傅随是她的,誰都不許看,也不給別人看。
想着,樂向晚緊緊地捏住傅随的衣領,動手把他把扣子扣上,湊到他跟前和他對視,“不許你把你身體露給別人看。”
“你是我的,”樂向晚說出心裏話的時候還有些羞,臉蛋泛着紅,有些不太敢和傅随對視,但還是強撐着直起自己的腰板,對着她的丈夫宣示主權,“只有我可以看。”
樂向晚說完這句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一瞬間被抽得一幹二淨了,特別在觸及傅随帶着笑的溫柔眼神,身體一軟,忍不住摟着他的脖頸将自己埋進他懷裏,邊哼唧哼唧地嗚嗚幾聲傅随聽不懂的話。
到底第一次說這種話,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一害羞一害臊了,下意識地就想去找自己最信得過的胸膛,将自己安全地藏起來。
“好,”傅随溫柔配合地應下了,手指在樂向晚的腰間打着轉,邊許諾,“老公永遠都是渺渺一個人的。”
比起傅随這會說的話,樂向晚一時間覺得自己說的倒也還好了。
即使是她口中一字未改的話,偏偏從傅随的口中說出來,就變得特別不一樣。
樂向晚的心不可避免地又開始了瘋狂的跳動。
她羞答答嗯了聲,抱住傅随,開始在他身上亂蹭一通。
“渺渺”
傅随看不懂樂向晚這會又在做什麽,他剛剛其實已經忍得有夠辛苦的了,她現在還一直在撩撥他。
“渺渺抱抱,去去味就好了。”
樂向晚鄭重其事地開口,忍着心裏對薛妤的嫌棄,一把抱住傅随,左戳戳右戳戳,讓自己身上的味道蓋過那個女人的味道。
這樣抱沒幾秒鐘,她的手臂就開始泛酸了,樂向晚又想到他公司的員工說的話,整個人就開始酸了,朝傅随重重地哼了一聲。
“怎麽了渺渺。”
傅随見她突然停止動作,冷不丁朝自己鼻孔出氣,有幾分莫名其妙,但對她,還是特別耐心地開口詢問。
“哼,你們公司是不是好多像,”樂向晚想了一下她撞見的田甜和薛妤争執的場面,發現自己想不起那個女人的名字,“像停車場那個女人一樣偷偷喜歡你。”
傅随對此并不知情,所以并沒有對樂向晚所說的情況發表什麽評價,只是遵從內心所想去哄着她,“可老公只喜歡渺渺一個。”
樂向晚被哄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嗚嗚幾聲,還是極力壓制住自己心底都快要克制不住浮現于表面的甜蜜,緊緊地貼着他,嗓音甜滋滋的和他撒嬌。
“老公,你不要和別的女人說話,”她還補充道,“私底下。”
工作上的所有事情她自然是支持的,但是私底下,妄想貼上傅随的畢竟數不勝數,她又不能時刻跟在傅随身邊,只能從他身上下手了。
雖然對傅随,她自然是無條件相信的,但也不妨礙她朝他要一個保證。
畢竟傅随對她,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知道了,小醋壇子。”
傅随調侃了她一聲才開口,“以後只和我的渺渺說話。”
對于樂向晚管着自己,傅随心裏沒有半點不适,相反還有幾分享受。
如果樂向晚願意,他甚至都希望她能事事管着他。
樂向晚對于他對于自己的這個新稱呼不可置否,她剛剛說的那些話那些舉動的确像極了小醋壇子。
但是她樂意!
傅随打開車門,低聲詢問樂向晚,“抱渺渺下車”
樂向晚在傅随的肩頭上蹭了蹭,有些不樂意,“你要說抱寶寶下車。”
她說着還有些委屈,“這一路你都沒叫我寶寶。”
傅随又妥協了,“抱我的晚寶下車,好不好?”
樂向晚舒服了,這才像個公主一樣點頭同意,還不忘和傅随讨要約定,“到了我們一百歲你也要叫我寶寶。”
樂向晚說着,在得到傅随低聲的嗯的回答,被傅随抱小孩一樣地抱下車後,将下巴擱在她肩上,偏頭親了下他的脖子。
“老公,老公。”
路燈下,她的聲音如同側臉輪廓一般溫柔恬靜,問他意見,“等到我們一百歲我也叫你老公好不好呀?”
傅随拍了下她的身體,讓她不要再亂動亂蹭後,又是無奈又是溫柔地嗯了一聲。
傅随沒說。
他本來就是她老公,她不叫他老公,不然還想叫什麽。
像是看懂了傅随神色下的想法,樂向晚抱着他,防止自己掉下來後,壓低身體去咬他的耳朵,開口喊了一聲。
“随寶呀……”
叫着叫着她自己就咯咯咯地笑起來,要不是傅随的手臂圈着她的腿,兩條小細腿都能一高一低地翹起來。
夜晚的微風遠遠的還能帶來她的嗓音。
“随寶抱晚寶回家啦。”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稱呼歷程:
渺渺——寶寶——老婆——渺渺兔——懶豬——小豬崽——晚寶
渺渺稱呼歷程:
傅總——傅随——老公——随寶
都還需要再接再厲hhhhh
啊~別家是年輕的粑粑吃小包子的醋,和小包子搶奪麻麻,在渺渺這裏,以後估計是年輕的小麻麻和小寶寶争搶一個粑粑:D
以後恢複八點更新啦,這章繼續六十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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