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休息室裏空曠安靜,加上傅随貼着她耳邊低語,樂向晚就算極力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一對上傅随深沉又溫柔的眼眸,樂向晚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的同時,還覺得有幾分口幹舌燥。
特別是在視線下移,落在他顏色淺淡的薄唇上,她整個人都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撲上去強吻他。
于是,傅随靠着椅背,唇角含笑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樂向晚雙頰極速充紅,眼神飄忽含水似的都不敢和他對視。
樂向晚被傅随笑着看得有些不自在,餘光瞥到他手肘邊放着的茶杯,下意識地傾身要拿起對面座位前,還冒着熱氣的茶杯。
樂向晚覺得,傅随知道自己要來,所以也給她泡了一杯茶,雖然說兩個人共喝一杯茶也顯得特別有情趣,但是既然傅随都已經幫她沏好了茶水,她總不能還硬要和他喝一杯茶吧。
只是沒等她的手觸碰到茶杯,手腕便被傅随伸手扣住了,跟着不算太滾燙的茶杯便被塞進了她手裏,伴随着傅随清朗的嗓音。
“喝這個。”
樂向晚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茶杯,有些不解,“不是還有一杯沒喝過的”
“那是別人的。”傅随言簡意赅地說道,“渺渺喝我的。”
哪怕已經有過間接接吻的經歷了,捧着傅随喝過的茶杯,樂向晚的心底還是有些發顫。
總覺得這茶杯杯口哪哪都是傅随吻過的,她每喝一口,就和他接吻了一下。
樂向晚懷着自己的小心思,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茶,覺得在外面坐在傅随腿上有些不妥,手掌抵着傅随的胸膛,便從他腿上下來了。
雙腳剛一落地,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剛打完電話的校長一回來,就看到原本只有他和傅随兩個人的休息室裏突然冒出了個女生,愣了下,剛要開口讓她出去就看到她手裏捧着的茶杯。
樂向晚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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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這裏只有傅随一個人,誰知道校長突然進來,應該也不是突然,畢竟她沒忘記桌上擺着的兩杯茶。
一杯應該是校長的,所以傅随才不讓她喝。
“劉校長,這是我夫人樂向晚。”傅随主動開口介紹道,“以後在學校還望多多關照些。”
等到傅随帶着樂向晚離開後,劉康看了眼電腦上樂向晚的資料,心裏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了。
難怪之前邀請傅随的時候傅随還不願意,後面突然改口選了院系的職業課作為講座的時間,不然應該另外選個時間,以全校門票頒發形式選擇聽講人選的。
原來是為了他夫人來的。
傅随原本活動結束是要和學校的一群領導一起吃飯的,只是樂向晚的身份到底尴尬,她也有些不願意放不開,是以傅随就陪着她在外面吃點。
畢竟這個時間點回到家再煮飯,的确有些晚了。
“你也沒告訴我,要是知道校長也在那裏,我就不去找你了。”樂向晚坐在包廂裏,對傅随抱怨道。
“沒事,”知道樂向晚擔心什麽,傅随解釋道,“以後你在學校有什麽事情也能多個照應,同學也不會知道的。”
“還是好尴尬。”樂向晚捂着臉,越想越尴尬。
但她又有些慶幸,可幸好她早點從傅随的腿上下來,要不然被撞見了,豈不是就更尴尬了。
“都怪你。”
樂向晚最後總結道,“是老公的錯。”
“嗯。”傅随從善如流地應着,朝着樂向晚伸出手掌,“那讓渺渺打幾下消消氣”
看着傅随的手,樂向晚又狠不下心真的打下去,氣鼓鼓地嚼着飯,發誓五分鐘不和傅随講話。
樂正陽在家裏剛用完飯,上樓正要去書房,就接到了熟人的電話。
一開口便是急惶惶的語氣,“你家向晚和傅總兩個人是商業聯姻的吧,應該提前約定好了各過各的,彼此不幹涉的,發生什麽也不影響兩家合作的?”
“什麽,”樂正陽簡直聽得一頭霧水,還有些莫名其妙,“什麽意思。”
想到樂正陽在媒體前說的那一番話,手機那頭的人只當是樂正陽也被小夫妻瞞住了,解釋道,“我今晚正好在尚食軒吃飯,碰到了向晚和沈家的二少在一起吃飯,舉止看上去很親密……”
怕樂正陽不信,那人在挂斷電話後還偷拍了幾張模糊的照片發了過來。
兩家合作勢頭正盛,就算玩歸玩,大家彼此也都心知肚明,不會把這種事情擺在臺面上,恨不得往死裏低調,怎麽可能敢在極大可能有熟人出沒的地方約會。
是以在發現了可能的桃色新聞,熟人第一時間就先來通知了樂正陽。
畢竟那天,無論是傅随的态度,還是樂正陽面對媒體的采訪,都不像是在作假。
朋友下意識地就認為樂正陽莫不是被傅随和樂向晚哄得團團轉,可說是哄吧,對于傅随來說好像是沒必要的。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臉部輪廓,樂正陽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照片太糊了,但大致面部輪廓還是能看得清的,只是他看着,像自己的女兒,又不像自己的女兒。
比起外界的過度猜測和解讀,樂正陽一直是知道傅随和樂向晚的感情的,否則他也不會為了一個合作就能随便把樂向晚嫁給傅随。
所以第一時間,他只認為了該不會是向晚和傅随之間出了什麽事情,或者說,是不是拍照的時候,傅随剛好去了衛生間還是接電話了所以不在場。
畢竟,傅随和沈明柏早年就認識了,并且現在有一些合作,是整個圈子公開的事情了。
向晚會認識沈明柏他不意外,只是要真的是單獨和沈明柏吃飯,那真的有點耐人尋味的。
對于自己的女兒,樂正陽不想過多猜測,直接了當地撥通了樂向晚的電話。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樂向晚打了個激靈,簡直要吓一跳了。
一到海棠灣,她就解開安全帶,趁傅随熄火沒注意的時候猛地就坐在了他的腿上,誰知道剛要開口說話,手機就響了。
傅随坐在駕駛座上,好以整暇地看着他的妻子紅着臉看了他一眼,然後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接電話。
計劃被打亂了,她現在應該已經害羞得不行了。傅随想。
剛剛在包廂裏吃飯的時候,他不經意地正巧就瞥到了她和喬西寧的聊天頁面。
喬喬:看不出啊,你家傅總還挺浪漫的,跑你學校演講去了,人一分鐘能淨利潤賺多少錢啊,是不是砸錢陪你玩情趣。
“什麽情趣,”樂向晚一臉懵逼,“他在臺上演講得好好的,能和我玩什麽情趣?”
喬喬:給你開一次講座是不是就相當于給你上過一次課了,給你上過一次課是不是就相當于老師了,以後既是總裁也是老師還是老公,是不是你賺了,我覺得可以安排了。
樂向晚本來還想問一句可以安排什麽,哪知道一擡頭就看到了傅随也正盯着她的手機,眼神幽幽的看得她發毛,加上自己心虛,立馬把手機往自己的身後藏。
不過經過這一路的思考,樂向晚也算是領悟過來了喬西寧話語裏的意思。
她一邊羞恥的同時,一邊又興奮緊張。
剛嘗試自己主動下,勇氣瞬間就被一通電話給掐滅了。
樂向晚看了眼屏幕,接通了電話。
“爸,怎麽了?”
傅随的手在樂向晚的腰後打着轉,樂向晚一邊聽着電話,一邊扭着身體躲避,還擡眼瞪他。
就是這瞪人的模樣,不像是瞪人的兇巴巴,倒像是調情。
“沒有啊,我現在和傅随剛回家呢,怎麽可能和沈明柏去吃飯,爸,蔣叔叔看錯人了吧。”
樂向晚正說着,想到什麽似的開口道,“不過我們學校有個學妹長得和我有一點像,剛剛上課的時候我看到沈明柏來接她了,蔣叔看到的應該是她吧。”
樂正陽挂斷電話,剛要回複朋友一句,手機就跳出了新聞推送。
看着上面“演藝新人與沈家二少疑似戀情曝光”,又想到樂向晚所說的長得像的話,秉承着“再像應該也像不到哪裏去”的想法,樂正陽皺着眉點開了新聞。
比起朋友發來的照片,娛樂新聞上顯然都是高清無.碼大圖。
這一看,樂正陽就有些怔了。
五官細節還是能夠明顯看出不同的,但沒仔細的乍一看,他眯着老花眼大概也會以為上面的就是他的女兒向晚。
可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怎麽可能輪廓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卿卿,”樂正陽起身,下樓找方卿的身影,“你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和我們渺渺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見樂正陽面容沉重的,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方卿下意識地戴起老花鏡,接過手機打算看個仔細。
她前前後後翻遍了報道,又去查了下邵清于的個人資料,在看到她的出生年份時,無意識地開口感嘆了句,“如果當初笑顏沒被抱錯,長大後應該就長這樣吧,和她姐姐差不多……”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都怔住了。
從發現樂笑顏被抱錯的那年起,樂家就耗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在尋找親生女兒上面。
但以當初的偵查手段以及技術,不可能在一個十幾億的國家裏找到一個沒見過一面不知道任何身體特征的小嬰兒。
并且從醫院的監控出發,往四周擴散的地毯式搜尋,也只得到人販一句“早賣掉了,不知道帶去哪裏了,上家下家都是不同人經手”的回複。
這麽多年了,方卿心裏甚至都隐隐有些放棄了。
她在檀宮一樓劃了個區域,供奉佛像,每日求神拜佛,只希望自己的笑顏哪怕找不到了,不能和他們家人團聚,也能在外好好活着,有一對樸實善良的父母,平平安安地長大,而不是像新聞報導的一樣,被挑斷腳筋沿街乞讨。
那樣,她大概會直接崩潰的。
方卿就是這樣每日求神拜佛安慰自己過來的。
這句話無意識地從嘴裏脫口而出後,想法跟着在腦海裏成型,方卿的嘴唇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她,她……”
樂正陽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拿着手機站起來,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查一下邵清于,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詳細資料。”
這麽些年過來了,哪怕他此刻心裏再激動,樂正陽表面上還是端着一片平靜。
他怕自己跟着激動,給了方卿希望,也給了自己希望,到頭來,卻僅僅只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長得相像也是有緣”的情況。
這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奢望過。
——
傅随靜靜地看着樂向晚挂斷電話,然後低着頭,朝着他露出個小發旋,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事,等待家長處罰的孩子。
這種事情,一鼓作氣而已,哪個時候氣癟了,就做不出來任何舉動了。
樂向晚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她剛剛本來是坐在傅随的腿上要和他那啥一下的,誰知道……
她爸爸一通電話打亂了她的計劃和做好的思想工作。
樂向晚心裏很緊張,只覺得擱在自己腰後的那只手跟燒了一樣,帶着灼熱感游走在她腰後。
她剛動了下準備避開,就被傅随死死地往後扣住抵在方向盤上。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他抿着唇,一派淡然模樣地俯身湊近她,咬着她的耳垂,聲音卻是透露着股難言的沙啞——
“樂向晚同學,坐老師腿上想要做什麽?”
樂向晚死活說不出口的事情,就這樣被傅随用輕飄飄的語氣開口說了出來。
她整個人只覺得轟地一聲,像是有一把火從腳底一直往上,燃燒席卷着整個大腦,讓她幾乎都無法思考。
逼仄的車內環境下,樂向晚無聲地和傅随對視了幾秒。
然後,紅着臉顫顫巍巍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将自己埋進他胸膛,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頸間。
她有些羞恥,扭扭捏捏地開口,“你知道的。”
傅随的表情很冷淡,有種他對于外人的疏離一樣,此刻展現在樂向晚的面前,語氣淡淡的,“樂向晚同學,你以前也是這麽和自己的老師講話的嗎,連基本稱呼都不叫了,身為名媛的禮貌就是這樣的”
樂向晚聽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她慢慢地擡頭,吻住了傅随微抿的唇瓣,聲音如細蚊,到底沒把那個稱呼叫出來,換了個替代詞。
“渺渺想要您疼我。”
傅随見她估計也就只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眉目一松,反客為主地吻上去,聲音低啞。
“我哪天不疼你,嗯”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