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媒體對樂向晚的事情一向直接用“Emily”對外大肆報道,但同圈子的人,更多的是直接稱呼她為“樂渺渺”。

算是大家都彼此默認的,他們這些人的小名會直接采取疊字方便記憶和拉近親近感,只是從她十八歲成年禮上放話後,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外,已經很少有人會這麽叫她了。

何況,周妗年紀大她這麽多,算是長輩了,如果說她們認識或者見過,樂向晚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忘。

但周妗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又着實有些陌生。

聽到周妗叫自己的名字,樂向晚垂眼,有些疑惑又好奇地打量周妗的眉宇。

剛剛她落座前看周妗的那一眼便下意識覺得熟悉了,好像她記憶裏就該有這個人的存在一樣,可是她怎麽想,再怎麽去扒腦海記憶裏的角角落落,仍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裏和周妗有過交集。

對于剛剛被傅随和樂向晚聯合打臉的周妗顯然很是尴尬,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然而在确認她就是樂渺渺的時候,周妗忍不住又有些明顯的興奮和激動。

她甚至站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握住樂向晚的手,語氣特別情真意切的,“我們做過一段時間鄰居,那時候你還很喜歡……”

“說夠了嗎。”

喜歡什麽。

沒等周妗說完,就被傅随一把打斷了,他擡了下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看向周妗,嗓音微冷,“今天晚上我會讓人送你們出國。”

哪怕傅随沒有用上任何一個命令式的詞語,樂向晚就是感受到了他話語裏不容拒絕的命令。

她不清楚他的決定對于周妗來說算什麽,竟然看到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擡眼祈求地看向她的繼子,很無辜又脆弱,“那阿舟他……”

聽到周妗談起傅舟,傅随反倒是笑了一下,弧度嘲諷,“你們還真是母子,都喜歡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周妗聞言臉色一白,血色盡失,下意識地掃向站在一旁低着頭似乎在想些什麽的樂向晚,剛要開口說話,傅随卻是已經沒給她這個機會,拉着樂向晚直接走出了咖啡館。

等坐上了車,樂向晚才有些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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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随向來只在她面前溫潤好說話,然而一回國憑借自己的能力從自己的父親手裏奪過偌大的萬康,說沒點本事是不可能的,何況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傅随在商業上說一不二的性格。

剛剛周妗明顯想對她說什麽話,可是傅随,也明顯的并不想讓她知道。

可是是什麽,為什麽不讓她知道。

樂向晚覺得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忘記了些什麽東西。

“我們曾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你還很喜歡……”樂向晚在腦海裏不斷推敲周妗接下去可能會說的話。

檀宮別墅是她十五歲的時候才搬進去的,在此之前,他們家一直住在城南的另一套別墅。

可是城南的別墅,家家戶戶并不相鄰,并不存在鄰居的說法,周妗也不會認識她。

只有她初一那年的暑假,曾經和爺爺奶奶住過一段時間。

樂向晚慢慢地對那段記憶裏的人一個一個排除,終于想起了一個人。

她曾經一起玩過一段時間的玩伴周然,或者現在該叫傅舟。

可是傅随呢,又在裏面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樂向晚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她在此之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傅随。

可她既然認識傅舟,又怎麽會不認識不知道傅随呢?

她之前隐隐就有些詫異,傅随似乎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對她的喜歡也不像是在作假。

他一開始就坦言自己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然而萬康和樂氏的合作,任誰都看得出來明顯是樂氏高攀了。

餘光見樂向晚一直緊緊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傅随只是抿着唇,一直按捺着。

他知道以樂向晚的性格,一想起周妗和傅舟,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有他一開始就對她獨有的特別,她一定會開口問他。

如果不是周妗今天找上了樂向晚,有些事他甚至都不想讓她知道。

周妗和傅舟一樣,都被他所謂的父親寵壞了,才會那麽愚蠢膽大地找上樂向晚。

他不想讓她接觸到傅家除了他的任何一個人。

見到了海棠灣樂向晚還是沒反應一樣,呆呆地想着事情,傅随主動開口,“渺渺,你在想什麽。”

“老公,”樂向晚回神看向他,和他直直地對視,“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或者說,”她換了個形容,“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她想了一路了,還是沒明白在那一晚之前,她和傅随到底有什麽交集。

然而自從她回想第一次到現在,只覺得哪裏都是漏洞,而她當初偏偏就沒看出來。

是啊,傅随那時候剛回國,怎麽會那樣恰好地出現在她的身邊,甚至,還對她那麽熟悉。

傅随還沒開口,樂向晚已經傾身挽住他的胳膊又補充道,“不許你騙我,你要騙我的話我就生氣了。”

“沒什麽,”傅随淡淡道,在樂向晚質疑的眼神中擡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

他頓了一下,雙手捧住她的臉,額頭與她的相抵,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對你蓄謀已久。”

——

傅随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不被父親期待的産物。

因為下藥,因為算計,因為不被期待,因為,不愛。

傅城年少雖浪蕩,但好歹也占據着傅家獨子的有利身份,加上老天對他格外偏愛的得天獨厚的外表,随手拈來的情話,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都不為過。

而剛剛歸國而來的,彼時還單純天真的随家大小姐随冉,在一次酒會過後,意料之中的就成為了他的“戰利品”之一。

如果郎有情妾有意,不失為豪門圈的一樁美事,亦或者在後來,得知傅城沒心沒肺,随家大小姐另嫁他人彼此好聚好散,或許在以後,還能談起自己愛過幾個人渣的故事。

然而,命運裏本該發生的事情若可規避,便也不能稱之為命運。

傅城在而立之年,或許是玩膩了,或許是收心了,竟動起了浪子回頭成家立業的心思。

彼時,随冉在家族的安排下,正好和身世相當的富家公子相親準備結婚,只是不巧,恰巧卻被傅城撞見。

或許是身為男人本就有的惡劣性,在看到原先對自己愛得要死要活的女人轉眼放下和別人相親,毫不拖泥帶水地抽身而去,傅城的心底隐隐地不舒服了。

從他出現在随冉的相親宴上,當着對面的男人對她動手動腳,坦言對她的身體戀戀不忘,男人尴尬的同時,随冉的臉色刷地就白了。

此後,無論是随冉在哪裏,和誰相親,傅城如同在她身上裝了監控器一樣,不到三四分鐘立馬出現,樂此不彼地攪亂她的相親。

在幾次過後,随冉終于忍不住歇斯底裏地質問他到底想做什麽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孩的眼淚誘惑了,讓傅城動了恻隐之心,或者是女孩的質問讓他想起了過去的那些美好,又或者是他本身其實心裏對随冉也隐隐有感覺,傅城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話。

那個男人太惡劣了,他一直都知道清楚,随冉随時都做好了飛蛾撲火的準備,只要他一句話。

更別說是,那樣明顯的一句話——

“随冉,你不要相親了,我娶你。”

門當戶對的兩個人,只要彼此有意,之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

那一場婚禮,甚至造成了整個豪門圈的震動。

先不說婚禮的豪華,三天三夜的古堡婚禮,幾百桌上千萬的宴席,獨一無二的真愛婚紗與空運過來的花瓣,就這場婚禮的主角,就夠他人震驚不已了。

傅城居然收心了,而且結婚對象,居然是僅僅談過一禮拜,就被他單方面分手的随冉。

衆人懷着看戲的心情,甚至私底下紛紛打賭,這場婚禮,傅城會堅持多久,就和随冉離婚,或者,出軌。

外面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這在上流圈裏并不少見。

可是一個禮拜,兩個禮拜,一個月,兩個月,一年過去了,傅城似乎就真的自此收心了,不泡吧不玩女人,連平時最喜歡的賽車小賭都不玩了,每天準時下班,回家陪自己的妻子。

那個時候,誰都忍不住感嘆一句——随冉看着心思單純,卻是馭夫有道。

連昔日聲名狼藉風流浪子傅城,都成了她乖巧的裙下之臣。

如果最後和開始一樣美好,那估計後來,就沒有傅随和樂向晚的什麽事情了。

但其實,公主與王子的故事并不如表面的美滿,光鮮亮麗遮掩住的,從來都是旁人無從得知的千瘡百孔。

在所有人統一戰線紛紛都開始感慨一物降一物,提及豪門恩愛夫妻必不可少提起傅城和随冉的時候,故事的最後,卻誰都沒等來傅城和随冉的恩愛白頭。

随冉跳樓了,在了櫻花最繁盛的四月。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進入完結線啦還沒有要完結

完結應該還要十來章叭

這幾天事情有點多,更新應該不會太準時,見諒hhh

這章抽六十個紅包包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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