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等時讓回來的這段時間, 程小樹将所有的事都安排給衛周良序和平日裏幾個得力助手，然後告訴他們, 明天自己要出遠門一趟, 得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她知道群龍無首的後果，所以才出此下策, 能拖一時是一時，而且, 她還設置了一封自動發送的郵件給時讓、安安和衛周來解釋自己的一切, 并希望三人合力将人類與嗜者共存的計劃做下去。
最後，她還設置了一封發給未北, 上面只有四個字：再見, 朋友。
做完這一切後, 她洗了澡, 換了衣裳，噴上香水，然後靜靜地坐在陽臺上看着這個自己呆了一年一個月十七天的世界。
來的時候是那樣的猝不及防, 離開的時候卻平靜了許多，這就是人強大的适應能力吧。
房間裏古老的挂鐘在規律的走着，滴滴答答的，告知着倒計時的開始。
時讓趕回來後, 先去了醫療部, 程小樹并不在那裏，只有衛周和他的助手們在認真的讨論着方案。
“怎麽樣，有沒有進展？”他關心的問道。
衛周神色嚴肅：“比我想的要難, 我需要時間。”
時讓點了點頭：“好，最多兩天時間，實在不行，還是依照小樹說的，直接問林蓁吧。”
衛周苦笑一聲：“只怕，她也無計可施。”
他清楚林蓁的性格，破釜沉舟，不留餘地，所以，她根本不會把心思花在解藥上。
離開醫療室後，時讓敲開程小樹房間的門，門開了，程小樹穿着清涼的睡衣站在門口。
“你來了。”程小樹心情忐忑的看着腳尖，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他真的來了，她還是忍不住害羞。
時讓見她穿着睡衣，以為她在休息：“你在午睡啊，那你先睡，我正好去PCD一趟，晚點來找你。”
程小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自己都穿成這樣了，他怎麽還以為她是在午睡，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喜歡的女人穿成這個樣子，不是應該撲過來麽，他怎麽還能用這麽正直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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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來。”她一把将他扯進房間，然後砰的一聲将門關上，她聞了聞他的身體，又将他推進浴室：“臭死了，洗幹淨了再出來。”
時讓被她這一番操作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聞了聞自己，因為來回奔波的确有些汗味，于是站在花灑下洗了一遍，然而沒有換洗的衣物，只好把程小樹的浴巾圍在腰間走出去。
“洗衣機在哪裏，我把衣服洗一下。”他拎着衣服往陽臺上看，但沒有聽到程小樹回答的聲音，扭頭一看，只見程小樹散着長發赤着腳，臉紅彤彤，眼睛小鹿般的站在自己身後。
看着如雨後玫瑰的她，他心裏一陣悸動，喉頭忍不住上下滑動，身體某處更是不由自主的挺立起來，吓得他忙用衣服遮擋。
他很想給自己兩耳光，她現在病着，自己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
“衣服我就不洗了，我回我那邊去換，你睡吧。”他強行壓制住自己極其不穩的氣息。
程小樹咬了咬嘴唇：“你幹嘛不看我，是不是，我很醜啊。”
“沒有。”時讓立刻否認：“我是……是……”
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
程小樹見他這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她走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腰，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時讓，你認真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時讓怔了一下，認真點了點頭：“喜歡。”
“有多喜歡。”
“我……我不知道。”時讓很不好意思，只恨自己讀書少了，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這笨直笨直的模樣讓程小樹眼中有了點點淚光：“喂，我們配育吧。”
時讓忍不住瞪大眼睛：“配育？現在？”
程小樹重重的點了點頭：“嗯，現在。”
時讓見她這樣的突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你怎麽想配育的，你不是一直很讨厭嗎？而且，你說一旦配育你會死，上次你就差點死了，我不想你死。”
“不會的，上次只是巧合，而且，我不是不喜歡配育，我只是不願和不喜歡我的人配育，你現在喜歡我了，當然就可以了。”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時讓拉到床邊，然後又将他推倒在床上。
時讓腰間的浴巾散開，程小樹看了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年不見，它是又發育了啊，而自己是第一次，應該會很疼吧。
時讓見她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的那裏，下意識的就扯過浴巾把它遮住：“我還是回去吧，你現在身體還……”
但下一刻他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因為程小樹解開了她的睡衣，她完完整整真真實實的爬到床上，然後跨坐在他腰間，最後俯下身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兩下、三下……
時讓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終于忍不住将身上搗亂的人壓在身下。
過去他和程小樹都是淺藏辄止，但這一年來，他和徐勝關系交好，而徐勝經驗老到，又總是喜歡顯擺，耳濡目染下，他也學到了很多，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初那個愣頭愣腦的配育執行者。
程小樹被他又親又咬又揉又捏，漸漸的也控制不住自己，小貓般的叫了起來，這撓人心肝的聲音無疑是最好的催化劑，鼓勵着時讓攻城略地水到渠成。
程小樹原本以為經歷了鞭打的疼痛後其他的疼都不在話下了，然而時讓進來的時候，她還是疼的眼淚在眼中直打轉。
或許，這不僅僅是身體的疼痛，也是因為即将到來的離別。
但時讓沒有發現這一點，他知道她是第一次，而疼痛是自然反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溫柔再溫柔，可溫柔就像隔靴搔癢，讓人難耐不已，所以在程小樹表情沒那麽痛苦後，他就釋放出身體裏的野獸，毫不顧忌的索取。
“你以前果然是騙我。”時讓掐着她的腰狠狠地說道，因為太過用力，他脖子和額頭上都爆出青筋。
“我騙……騙你……你什麽了？”程小樹被他撞的話都說不完整。
時讓回道：“你說用手就是配育完成，明明現在才是，虧我那麽相信你。”
程小樹忍不住低笑：“那我現在向你賠罪。”
時讓将她拉起來，貼在她耳邊誘惑的說道：“我今天必定連本帶息的收回來。”
程小樹摟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力道上下起伏：“只要你有力氣，我奉陪到底。”
時讓被激的狠狠向上用力：“你懷疑我的身體素質？”
“唔……沒……沒有，你輕點……啊……”程小樹被他這幾下頂撞的泣不成聲，可得了樂趣的男人又怎麽會聽的進去。
一時間，房間裏都是喘息和低泣的聲音，以及，時鐘指針的滴答聲。
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時讓終于滿足的放開程小樹，而程小樹感覺到背後的人離開後，依舊保持着趴着的姿勢，她現在累的是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時讓倒了水端過來：“喝點吧。”
程小樹哼了一聲還是沒動，時讓只好伸手将她扶起，然後将水喂到她嘴邊：“都說了讓你不要懷疑我，不過就你這體能，以後可要怎麽辦。”
以後，應該沒有了吧。
程小樹眼神躲閃的笑了笑，然後慢慢的喝了幾口水：“我好累，想睡會兒，你出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
她要走了，不想，也不敢說告別。
時讓沒有看出她的異樣，以為她是真的累了，于是又摟着她狠狠地親了一陣，這才依依不舍的站了起來：“你睡吧，等我回來。”
“嗯，去吧。“她依舊在笑。
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她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扇沉重的木門将他們隔絕。
時讓走後，她洗了個澡，然後穿上一套樸素的衣物坐在窗前，靜靜的等待時空之門打開。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她還在。
兩個小時過去了，她也在。
三個小時，四個小時，她終于忍不住了。
“十三，我怎麽還在這？”她緊張的問道。
然而，房間裏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又叫了幾聲，依舊如此，她着急的站起來，可剛離開椅子，她只覺眼前一黑，然後毫無知覺的倒在地上。
一分鐘後，她睜開雙眼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和時間，原來才過了一分鐘。
可是，外面怎麽突然這麽吵啊，幼童的啼哭聲，大人的交談聲，野貓的打架聲……全都撞擊着她的耳膜，讓她煩躁無比，真想殺了他們啊。
這可怕的念頭讓她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孩子啼哭的那一家，她重重的一腳踢了過去，轟隆一聲，門應聲到底，屋子裏的人類吓得尖叫躲在桌下，就連剛剛哭鬧的孩子也吓得停止哭泣。
她滿意的看着這一切，然後對那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惡狠狠的說道：“再哭，殺了你哦。”
孩子驚恐的看着她，可他被嬌慣久了，即便是遇到害怕的事也習慣用尖叫表達，所以他更尖利的叫喊了一聲。
“嘶。”程小樹捂住耳朵，然後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都讓你閉嘴了。”
男孩被掐的臉色發紫，手腳不斷掙紮，就在這時，他的母親撲過來拼命拉住程小樹：“不要，不要殺他，求求你不要殺他。”
這撕心裂肺的聲音讓程小樹猛然驚醒，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掐着一個孩子的脖子，她驚恐的将手松開，結結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我……我沒有想殺他，我沒有。”
說完她倉皇的逃了出去，但剛跑到外面，她就聽到男主人報警的聲音：“我們家裏有嗜者闖進來，你們快來，快來……”
她聽完跑的更快了，從小到大，她雖然成績算不上優秀，但絕對的遵紀守法，剛剛這個人類的報警電話，讓她覺得害怕極了。
很快，街上就響起了警笛聲，大批的移植者趕到現場，其中就包括時讓。
但現在的他還以為是程小樹的手下犯事了，完全沒有想到四個小時前還在自己身下求饒的女人剛剛差點殺了一個孩子。
地下層聽到響動的衛周也立刻讓實驗者們藏好，這裏是最後一個避難地，所以他絕不能讓PCD發現這裏。
“良序，你帶着大家去地道口，事情萬一緊急立刻從那裏出去往東方逃，我去上面看看。”他是人類，所以不用擔心什麽。
“嗯，你小心。”良序年輕的面孔上是與年紀不相符的沉着冷靜。
衛周上到地面，整個大樓已經被PCD團團圍住，樓裏全是移植者在進出。
“發生什麽事了？”他問身邊的市民。
“一個嗜者闖到別人家裏，差點掐死一個孩子。”那人憎恨的說道。
“确定是嗜者？”
“她一腳就把那戶人家的防盜門踹塌，這麽大力氣不是嗜者是什麽，你看，通緝照片出來了。”
衛周順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大樓的廣告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視頻，視頻裏，程小樹臉上的藍色全部消失，露出原本的白皙的肌膚，但她雙眼冰冷，滿臉戾氣，她踹開門走進去，不一會兒，卻又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前面的惡，沒有看到她後面的害怕。
“糟了。”衛周自言自語了一句。
時讓看到畫面的那一刻也愣住了，然後，他也産生和衛周一樣的想法，程小樹的變異提前了。
不是說她有一個月的時間嗎，而且她下午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會這麽突然。
城市的上空，程小樹奮力的扇動翅膀，她不想殺人，她要逃離這裏，越遠越好。
可是，剛才那種毀滅別人的感覺真爽啊，為什麽要壓抑這種感覺呢。
她停在半空，回頭看了眼剛才逃離的地方，輕蔑的笑了笑，然後果斷的轉身飛回去。
“怎麽會是小樹，她不是一直在東方嗎，怎麽來了人類世界。”玉成疑惑的問道。
時讓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們待會兒要是遇見她，記住，千萬不要硬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