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能走
幾人在劉德然的指引下,匆匆地趕往事發地。
早跑出去的皇甫岑此時心中就像是被揪成一團亂麻樣,擔憂着劉備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劉備傷成什麽樣?雖然自己不太在乎蝴蝶效應一事,但是如果僅僅是因為這件小事讓劉備挂掉,那是對歷史的極其不負責任。
夜幕下,借着月光,影影綽綽看到巷口內,幾個人正群毆着一個人,那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裏,卻一聲不發。
“住手!”皇甫岑飛身而出,出言喝止道。
“滾一邊去,少他媽的管閑事。”從深巷之中傳出冷冷地撇出這麽一句話,俨然他們根本就不怕人看見。
“如果我說這不是閑事呢?”皇甫岑借着幾人愣神的功夫,蹿過幾人的包圍護在劉備面前。
“你媽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連我們崔家的事情也敢管?”幾人震驚之色并未消除,只見方才明明還在身後的說話之人一眨眼間已到近前。
“崔家?哼。”皇甫岑輕哼一聲,輕蔑的看了幾人兩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鐵青着臉,道:“我在,今天你們誰也動不了他。”
幾人見皇甫岑言語不善,紛紛停手,怒氣哄哄的盯着面前的皇甫岑。
“嗯?”幾人一怔,在涿縣還沒見過誰敢當着自己這些人的面說這話。撥開面前的幾人,從這幫人中走出一人,歪着頭,手中掂量着棍子的分量,一副纨绔姿态不言而喻。嘴角噙着一絲邪笑,道:“不把我們崔家放在眼裏,看來這是要來擋橫的啊?”
“是來擋橫的,你又能怎麽樣?”未等皇甫岑開口,從這些人身後,閃出幾人,劉緯臺、李移子、樂何當三人紛紛握緊手中的棒子,環繞在公孫瓒的身旁。鄒丹落後一步,卻也離着不遠。
“哎呦!今夜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來擋橫的?”那歪着頭之人奸笑的走到公孫瓒面前,無賴姿态盡現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公孫大哥啊!”
“哼!識相的就快點放了劉備。”公孫瓒白了一眼眼前這個死對頭,雙手架在一起,鄙夷之色盡現道:“崔巨業,咱們的事,有種你盡管沖我來,對付一個弱小的劉備,你丢不丢份啊?”
“劉備?”崔巨業回頭看了看劉備,故作呻吟道:“原來他叫劉備啊,我還以為是哪個小偷呢?深夜在我崔府四處亂逛,還盜走我崔府之物,既然公孫大哥你要替劉備擋橫,那公孫大哥你說這事怎麽辦吧?”
崔巨業如此嚣張跋扈,原來是占在理上。皇甫岑俯下身子,試探了一下劉備的呼吸和心跳還在,急忙用些簡單的護理包紮。
“怎麽回事?”公孫瓒回身沖着劉緯臺問道。不用多想,定是身後幾人搗的鬼。雖然自己一向看不起劉備,不過也知道劉備不是偷偷摸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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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幾人吱吱嗚嗚的不敢言語。
“怎麽樣,商量的有結果了嗎?”崔巨業嘴角微揚,擺弄着自己的雙手,典型的得理不饒人。
“崔巨業,你別過分。”鄒丹從後趕到,也聽到幾人談話,事情雖然是劉備之錯,但是非曲直另有內情,不能全怪劉備。
而崔巨業如此不依不饒,主要也是因為與公孫瓒的舊恨。
“哎呦!小爺這個頭腦不靈活,自幼就很笨,還真需要你們給點指示。什麽叫過分,什麽叫不過分?”崔巨業沖着身旁的幾個崔氏族人肆意嘲弄着。
“死了人,你們可是要進官府的。”鄒丹雖然位小官卑,但脾氣也是剛烈的很,沒想到面前這群家夥竟然敢跟自己這麽橫,連點和善的語氣都沒有。
“切!吓唬誰啊?”崔氏族人見身後的劉備動靜全無,心中也有些發虛,雖然占着理兒,可是要死了人,事情就不那麽好辦了。不過嘴上卻不肯認輸。“哼!我看你是沒長眼睛的吧,崔大伯可是涿令長,我們崔家在河北這根深蒂固,就你們想報官?也不用你的豬頭想想。”
崔巨業聞此,穩住心神,幹笑幾聲,抱肩相看。
“涿令長,恐怕也不能包庇殺人兇手?”鄒丹沒想到崔家這幾個小輩如此猖狂,輕聲道。
借着月光,崔巨業這才看得清楚方才說話的是鄒丹,略有一絲奸笑,正正臉色,戲弄道:“原來是城門令,鄒丹鄒大人啊!”
“認識便好。”
“呦!好大的官威,不要以為你是個城門令,就敢胡亂插手此事,你不過就是我父親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就是鄒靖那個老匹夫也要給我父親幾分面子,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爾敢辱我?”鄒丹火爆的脾氣就要壓不住,怒聲吼道。
“呦!動怒了,城門令大人動怒了,我好怕呀!”崔巨業正愁沒有理由動手呢,見鄒丹動怒,心中冷冷一笑,陰聲道:“來呀,往這打。”
“小兒匹夫,我殺了你。”鄒丹何曾受過幾個半大小子的輕辱,這口氣已然咽不下,揮手就要拔劍。
劍還未落下,便被公孫瓒制止住。
“伯珪,你讓開,我要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鄒丹怒道。
“鄒大哥,讓我來解決。”公孫瓒沉下臉,低聲道:“先讓劉備過去,你們的仇盡管沖我來。”
皇甫岑回頭看了眼劉備,對劉德然道:“現在還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先去把他送去趙大夫那裏,晚了恐怕就不好說了。”
“哦。哦。”劉德然這才晃過神來,抱着劉備,卻抱不動。
“你們幾個幹什麽呢?還不過來幫忙。”劉德然喚道。
“哦,哦。”劉緯臺幾人抱起劉備便往皇甫岑所說的那個趙大夫醫館走去。
“等等,事情沒有說清楚,你們誰也不能走。”
“崔巨業,我的面子你是不打算給了。”公孫瓒道。
崔巨業擡頭看了看臉色不善的公孫瓒心中一顫,公孫瓒的武力不是自己幾人能擋得了的,而且遼西令支公孫氏也是個不小的家族,能避免摩擦便避免就好。緩了緩語氣道:“公孫大哥的面子我崔巨業給。”
“算你識相,那麽我們走了。”公孫瓒嘴角一挑,輕蔑道。
崔巨業奸笑一聲,不屑道:“慢着,他不能走。”
手指處,赫然正是皇甫岑。
“我說,崔巨業你是找茬怎麽着,沒完沒了?”公孫瓒心情已經降到極點,怒道。
“公孫大哥,我給你面子,讓你把劉備帶走,可是你也給我幾分面子吧,這個人當着我這麽多兄弟的面,辱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公孫瓒臉色一陰,既是不能帶走劉備,也不能讓皇甫岑再受委屈,鄒玉娘一事,全都是皇甫岑替自己擔下來的。已經欠過皇甫岑一份兒恩情,怎能在欠一份兒恩情呢?
“你說怎麽辦?”皇甫岑心知崔巨業這是想挑軟柿子捏,自己全無背景,崔巨業不用忌憚。皇甫岑面上風輕雲淡問道。
“你算什麽東西,我大哥說話,你插什麽話?”崔巨業身後的一個族人挺身喝道。
公孫瓒擡手就要收拾那家夥。卻被阻攔下,皇甫岑一笑,緩身走到崔巨業面前,用自己的下颚貼近訓斥自己那人,笑道:“呵呵。我還真就不是個什麽東西。”
“哈哈。大哥,看到沒有,他自己說自己不是個東西,逗死我了。”崔氏族人聞言捧腹大笑道,跟着身旁之人同時大笑起來。
公孫瓒怒瞪一眼,崔氏族人攝于公孫瓒餘威,忙收回話語,不再多言。
“我本來就不是東西,是人而已。當然了,也許你們是個東西,也許不是?不過不管你們是不是東西,我唯一确認的是你們都不是人。”
“好!老二這話說得好。”公孫瓒随即大笑,本為皇甫岑心都懸着呢,沒想到往日裏脾氣無比溫順的皇甫岑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沒白跟自己混。
“哈哈。”身後鄒丹幾人同時笑了起來。誰都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說話如此犀利,當真是書生罵人不帶髒字。
“爾敢辱我等?”崔巨業眉毛一挑,拔出腰下佩劍,寒光一閃,對準皇甫岑,厲聲喝道。
“哼!”皇甫岑宛若并未看到崔巨業的劍一般,直直走到崔巨業面前,用手指輕輕地推開一旁的劍鋒,不屑道:“世人皆知我皇甫岑性情溫和,卻不知如果有人真來找我的茬,我皇甫岑也是從來都不會奪的。”
皇甫岑的氣勢一提,崔氏的幾個毛頭小子頓時被威逼下去。
“皇甫岑,告訴你,這劉備偷我們崔府東西,失手被擒,可怨不得我們,就算是告到官府,我們也不怕。”崔巨業想起剛才的事情,穩了穩心神道:“看着公孫大哥的面子,劉備我們放了。但是你辱我,今夜你必須留下。”
(崔巨業,袁紹部将,曾經率軍萬餘人圍攻公孫瓒故安不下,在引軍南歸時,在巨馬水被公孫瓒三萬大軍追上,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