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告而別

又過得十幾日，蘇蘇永并巽叔風雲騎衆人押送了糧食返回，聽得泰仲與蘇玉交手後，又被泰仲逃走，均後怕不已，蘇更恨不得日日時時要跟在蘇玉身側，一時不見，便驚惶尋找，甚爾與蘇永兩個在蘇玉寝房外安了兩塌，晚晚與蘇永歇在此處。蘇玉勸說無果，只得傳訊勳國邊城幽州城、鐵勒邊城棠溪、冥山等城，令城中無論是風雲骠隊還是隐身于蘇氏商鋪，酒肆的鐵星衛全力搜尋泰仲消息，一經發現此人立即就地格殺。

，在泰仲連殺勳國，威國，陳國等三十七名權貴高手之後，其惡譽之隆，幾乎已有治小兒夜啼之效……蘇玉無奈，心忖：為了我蘇氏一門能睡個安穩覺，你這個小泰泰還是死了好……

日子便在蘇大兄與蘇二兄死守蘇玉中一天天滑過。在八月中，冥山，棠溪鐵星衛均先後傳回消息，确認泰仲已返回鐵勒……蘇氏兄弟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不過二十幾曰，三地又先後傳來鐵勒大軍集結，已籌備部分糧草的消息……蘇玉按下，對三兄弟只字末提。又過得月餘，京都，渭城等地亦傳來承天蕭府世子，虎贲将軍蕭柯領軍二十萬開赴勳國與鐵勒接攘地幽州駐防……勳國亦在國內所有城鎮下了征兵令。

一時，人心惶惶……

勳國都城龍丘，承天蕭府之內，蕭柯踞坐于案幾前，明一、明二、明三均垂手立于廳中，蕭柯将案上卷帛一一驗看完畢，方擡首道：“大軍行進事宜自交由有司處理，爾等不必理會“。頓了一頓，又道：“若緊急行軍，落雪前或可趕至幽地，糧草乃重中之重，我自會與君上分說，“三人退下不提。蕭柯又傳蕭戈、蕭殺來見，二人進廳亦垂手聽命，蕭柯踞坐半晌，方對二人道：“你二人收拾行裝，速去鄖郡浮地長平鎮接管該地征兵之事……有一人……你二人務要将其收入麾下……帶來幽州“蕭柯招手令二人近的身來，附耳細說，二人先是面現訝異之色，待得聽畢，均一臉便秘模樣，無奈領命而去……

因有兵甲來蘇鎮調拔糧草，蘇在鎮上末回，蘇玉便下了浮山回到小李莊。蘇玉喚來鐵星衛四個首領青龍、朱雀、玄武、白虎，五人正在猛虎堂看着輿圖議事，蘇澈嘟着小嘴委委屈屈蹭到蘇玉身邊，伸手拽了蘇玉袍袖，也不說話，只拿濕漉漉的大眼盯看諸人……蘇玉撫額，無奈讓四人退下，拉了蘇澈坐到塌上，拿了面巾與他擦了手臉，方捏了捏他的小臉溫聲道：“說于阿姐聽聽，又受了甚麽委屈？“。蘇澈立時委屈萬分嘟哝道：“二兄又去了長平鎮，偏不帶我去……“。眨了眨大眼殷殷看着蘇玉“阿姐，我也要去鎮上……坐那個車廂裏可藏人的大車去……“蘇玉看他這模樣，俞感頭疼；蘇玉還魂之時蘇澈還僅有五六歲，本來蘇這個長兄對幼弟幼妹便愛護非常，偏蘇玉又是個成年人的魂魄，自不會去裝那小兒撒嬌撒癡……因此，蘇一腔長兄的關愛便只好都倒給了蘇澈……如此，在外人眼中狡狯有禮的蘇澈，只要在蘇氏兄妹面前便一幅無賴小兒狀……蘇玉閉了閉眼，籲出一口氣來；喚了家中管事殷伯備了車馬，要帶蘇澈往長平鎮一行。

蘇玉蘇澈上了馬車，仍是由巽叔駕馬，鐵星衛青龍與星矢随侍，一行五人出了莊子；途經蘇鎮之時見了蘇随侍赉子，得知蘇已運糧去了霍縣，便自與蘇澈去長平鎮尋蘇永。

轉過一片樹林，已隐約可見鎮上行人屋舍，巽叔便笑道：“小郎，到矣“。蘇玉，蘇澈便探首相望，誰知，一騎疾奔如風由鎮中飛馳而出，途經蘇家馬車時，正是蘇玉探首窗外之際，馬上騎士與蘇玉眼眸便對的一對，蘇玉是心中贊嘆“好一條漢子“旋即回首入車，馬上騎士心中卻掀起大浪來“這小女郎好似與将軍所繪之人相像……，騎士驚疑不定，……是與不是……一問便知“騎士心癢難扌奈，立時拔轉馬頭，追将蘇家馬車而至。騎士随着巽叔的馬車，想要靠近車窗再看一看，青龍星矢已擋于車前，巽叔已停了馬車，騎士忽忽對着三人冷肅的面容，先前想說的話不禁瞬間飛到了九宵雲外，他不由張口結舌“某……只是想……想問一問女郎姓甚……“蘇玉聽得好笑，其他幾人聽得卻是怒火沖天，巽叔執鞭冷冷斜睨，青龍則面無表情，厲聲道：“殺了我等，你便可問“言罷，不待對方答話，擺手令星矢守住馬車，即拍馬上前揮刀便斬……騎士見此，一邊慌張催馬後退，一邊手臂亂擺，口中吃吃叫道“某不是……某……只是……“見青龍來勢洶洶，竟連話亦不及說，拔轉馬頭拍馬急逃而去……只馬蹄狂踏聲中隐約傳來幾聲大呼“……家……将軍……“衆人聽之不清，此人竟是已亡命般飛騎而去……

蘇玉踞坐車上，想起那騎士臨行狂呼……似笑非笑。蘇澈頻頻去觀蘇玉面色，蘇玉捏捏他鼓鼓的臉頰，柔聲道“無事，只是有些好笑……“蘇澈方才心安。幾人到的鎮上，蘇玉在蘇家酒肆裏坐等，巽叔将車馬停妥，仍侍立蘇玉身側，青龍星矢二人便随了蘇澈去尋蘇永。

約模大半個時辰，幾人方回。蘇永與一體格骠悍之黑衣男子當先前行，身後蘇澈幸災樂禍跟随；青龍星矢二人随之一溜兒踏入堂內，垂手立于一旁，面無表情。蘇玉在蘇永二人初初進門時擡眸一掃，……這黑衣男子與騎馬之人衣着裝扮……蘇玉不動聲色，蘇永拉了那黑衣骠悍男子向蘇玉道：“阿妹，此是阿兄新近接識的好友……“不防蘇玉看着男子，突兀插言“：蕭征箭傷無恙否？“衆人一臉莫名其妙，唯黑衣男子竭力掩飾面上驚慌，對了蘇玉垂首揖禮道“某……奉命于長平鎮征兵士……某是……“蘇玉閑閑又問一句：“蕭府八大家将，你排第幾？“黑衣男子在蘇玉幾乎是溫和的，咄咄逼人之下終于丢盔棄甲，舉了白旗；他垂頭喪氣、更兼有氣無力，頹然道：“某蕭戈，家将中排行第八……“。蘇玉悠然又問：“剛剛出鎮那位、排第幾？“蘇永一頭霧水；巽叔青龍等人卻神情微變，蕭戈不由的，以雙手掌心在大腿外側搓了搓，咽了咽唾沫方道：“那是蕭殺，排行第七……“。

此時大堂內一衆人，除蘇玉踞坐于塌外，其餘人均站立堂中；蘇玉身姿纖細、面容柔美、嗓音糯糯……

然而……

蘇永蘇澈是心下微慌、巽叔、青龍、星矢是背心發涼；蕭戈卻似是小羊羔對着噬人猛虎，完完全全一副待宰模樣……，好象……似乎……還希翼蘇玉最好一下将他“啊嗚“掉，不要一口……一口……

蘇玉起身，蘇永忙道：“阿妹，不關蕭軍佐的事，是我要投軍才遇得他……“(蕭戈幾乎冷汗如槳，心內狂呼，吾但求速死！)

蘇玉微微笑道“二兄，且回家去與大兄商議，可好？“蘇家衆人便呼啦啦騎馬登車而去……僅餘蕭戈呆呆立于堂中，揮汗之間，頓生死裏逃生之感。

又十幾日，浮地征兵已畢，新兵亦集結霍城，向北境進發。又七日，蘇永清晨出門，深夜末回；查驗房中衣袍被褥，一絲末少；只房門背後以墨寫之“鐵勒“。

蘇玉與蘇默然對坐良久。

蘇玉即挑醫隊中四人，鐵星衛白虎，星河，星辭三人，由白虎統領，追蹤蘇永；若蘇永心意已決，則與蘇永同投蕭軍，以便護侍左右，七人領命而行。

時光過的是分外煎熬，蘇玉一日一日數着過日子；蘇則是日日都去蘇永寝房，呆呆一坐，便是半晌……終于十數天後，鐵星衛傳來信息，白虎七人已在幽地于蘇永會合，八人共投了蕭軍……

一衆人這才放了心。

至此，蘇永在軍中境況便由鐵星衛時時上報蘇玉，蘇玉略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