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隐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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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演結束,各國王候,将軍紛紛整裝返國,謝琰數次去別院尋蘇玉,均被守衛之兵甲所阻……
無奈之下,謝琰之好随大兄謝動身返國。
一衆人經勳國幽地、恒地直行了十幾日,這一日傍晚方行到範地,上将軍謝便令衆人在範城歇息一日,于是,衆人便入了範城謝琰別院,謝處置了各方探報,遂令近侍備下膳食,要與謝琰同食。
謝琰負手立于後院塘邊,望着浮冰之上掩覆的殘雪,只覺悵惘……
謝琰非是少不更事的沖動少年,曾因家族而連姻威國水雲王氏,王氏故後,遂又納臨沩崔氏二女為姬;對于女子,謝琰原本以為女子就是依附于父兄被寵養于內宛,日日錦衣玉食,而後嫁人生子……只是,範地山野之中見了蘇氏姐弟……初時謝琰只是好奇,誰知兩年後銜頭相遇,當年從容冷洌之神秘少年竟是一少女……
原來,女人還可以這樣活……原來,天下間竟還有這樣的女子……膽識不輸于男子,智謀不輸于男子,就連武勇比之男子恐怕亦屬皎皎……
謝琰發覺自已愈是知曉蘇玉言行多些,便愈是想要接近她,想要挖掘蘇玉與衆人不同之另一面……每一次能知道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能時時聽到她的消息,自已就覺歡喜……自已,喜歡這個女子。
喜歡至就仿佛蘇玉若一團暗夜之熊熊火餡,要引自已身不由已,撲翅來投。
謝琰想将這樣一個女子護于身側,日日能見她歡笑,聽她嬌嗔糯糯之話語……只是,阿父只許她為姬……
謝琰只恐既便是謝氏正妻,蘇玉恐怕亦不放在眼裏……
滿塘殘雪,刺得謝琰一時雙目酸痛;這樣的女子,天下間,也只得這一個罷……
一随侍遠遠行來,向謝琰躬身揖禮言上将軍有請,謝琰遂轉身大步而去。
謝琰與謝二人各踞案幾默默進食,待漱口淨手畢,衆女侍又置上酒水,謝方執觞淺啜一口,對謝琰道:“在繁城大殿中,随蕭柯身側戴了面具之少年是何人?"
謝琰垂睑看了觞中酒水輕晃,淡然道:“一好友矣"
“好友?……"謝瞟謝琰一眼,道:“據隐衛所報,那少年乃是蕭柯親自由繁城外迎回,并由蕭柯親自安置食宿,其府外兵衛皆蕭家親兵……"
謝目光沉沉,注視謝琰又道:“而你與他甚為熟識,他是何人?"
将觞置案幾之上,謝琰勾唇而笑,渾似不經意問謝:“一商戶子矣,大兄怎得對他起了心思?"
“我是見你歡喜……"謝亦笑道:“阿父言你喜一庶民女,想要娶她做正妻?"
“她末必願嫁于我……"謝琰一時之間又想起蘇玉之言行處事,乃舉觞飲盡酒水,幽幽嘆道。
謝頓覺驚咤無比,問道:"我謝氏門第顯赫,區區一庶民,怎敢……"
“怎麽不敢,天下間哪有她不敢的事"謝琰苦笑搖頭,對謝道“天色不早,還請大兄早些歇息"謝琰起身揖禮,出廳而去。
見謝琰如此意趣頹然,謝頓覺驚愕,直待謝琰去得遠了,謝方自沉吟中擡起頭來,即傳隐衛前來一通吩咐,隐衛領命而去。
陳國一衆與範城歇息一日,第三日朝食過後便整車上路。
這裏謝琰随大兄回返陳國,那裏蕭柯亦處置了手頭事務回龍丘回複王命。
這一日,出得勳國境地到了威國揚城,謝琰之近身映波到得車旁,曲指輕叩車壁低聲喚謝琰道:“郎君,靳無畏有事回禀"
靳無畏入得馬車內,踞坐于車門一側聲音低低對謝琰道:“大郎君令隐衛查探蘇氏女郎,現大郎君已探知浮地蘇氏家中"
謝琰聞言雙眸沉沉,思慮片刻方道:“速調我之隐衛往勳國浮地,以蘇澈即為蘇三公子混淆查探……"
稍頓一瞬謝琰又道:“竭力隔住女郎男裝往北境之事,若有人洩之……既刻滅口"言至此處,謝琰肅然看了這個從小陪護自已的近侍“……便是大郎君之隐衛,亦也如此……"
無畏應諾而去。
而此時蘇玉正在自已院內一手執小剪,一手揪住一幹枯花枝正要剪下,子夜近前道:“女郎,巽叔來見"蘇玉遂将剪刀遞于子弱淨手去了小廳。巽叔已躬身立于廳內,待蘇玉踞坐方近前垂手躬身道:“霍城潛蹤報,有人打探蘇三公子是否常往北境,并打探女郎……"
以手指磕了磕案幾,蘇玉勾唇笑道:“帶阿澈去四處轉轉,他也悶得太久……"
蘇玉杏核眼又滴溜溜轉得幾轉,痞痞又道:“讓這名負其實的蘇家三公子……不妨看誰不順眼,揪來打一頓……想來,此等事,阿澈會歡喜罷"
巽叔抹抹一絲汗水也無的額頭,扯了面癱臉,領命而去。
此後一連數日,蘇澈均帶了青龍、玄武并星矢一幹護持,駕車騎馬或去霍城或去範地……間或還打了幾家**女郎之執绔,直至被人尋上門來,方挨蘇一頓訓斥,被勒令在家中反省……巽叔将蘇澈要的小玉虎,木馬車等等拉拉雜雜一大箱送至蘇澈院內,來回禀蘇玉道:“小郎君言,若還有此等好事……千萬莫忘了他"
蘇玉聞言莞爾。
只是蘇玉所用,乃十分溫柔的渾水摸魚之手段;而蕭某人,在聽隐衛所報有人打探蘇家女郎,則直接傳一衆隐衛将打探的兩人擄至一處,審了個掉底;又令蕭雲蕭征帶人沿途搜索……于是,謝所派四個隐衛,三個下落不明,一個直過了近三個月才遮遮掩掩從勳國逃出,此是後話。
靳無畏乃回返陳國向謝琰複命,言:蘇女郎似已察覺,蘇澈日日頂個蘇三公子的名頭四處招搖;自已處置一個摸入小李莊之隐衛,另三人下落不明……
如此,謝大将軍直至近四個月才等來回複,
此隐衛知同行另三人已兇多吉少,自己千辛萬苦從勳國逃出,早已是怨氣滿腹,遂報謝道:蘇三公子乃一好勇鬥狠之執绔,其常随兩位兄長四處巡查商鋪,蘇家女郎深居簡出,少有人見之,據傳,十分之……彪悍……。
謝聞聽隐衛所報,納罕十分,心下暗忖,難道自己兄弟不喜溫柔似水之美人兒,只歡喜彪……悍之女?謝将軍拿捏不定,轉首掃見垂手一旁之近侍,于是便問近侍道:“男子不喜溫柔美人,只喜……彪悍女子,有否?
近侍躬身,思索片刻方惴惴道:“回郎君,喜好各有不同,亦有人言,平意伯二子專喜虬須高猛之男子……"
謝機靈靈打了個寒顫,揮手令近侍退下;心下略安,如此……自已兄弟這僻好尚不算出格……
當夜,隐衛所報及謝與近侍問答即傳于謝琰耳中。
謝琰僅着一單薄淺碧色中衣,負手立于大開之寝窗前;寒風凜凜刮入,直将滿室帳幔刮的狂卷亂舞,而謝琰亦衣袍獵獵……謝琰心中一時隐隐做痛,一時又隐隐有絲不願不甘……站立良久,室外屏氣凝聲之女侍只聽自家郎君長長一聲嘆息,自語道:“……那就,遠遠的……守着罷"
這裏謝二郎黯然神傷,而浮山小李莊家中的蘇玉日子亦是難過。
只因蘇正于蘇玉小院之中,手執一卷帛畫,攤開讓蘇玉來看,并娓娓對杏核眼半眯,鼓了雙頰的蘇玉溫聲道:“你已快要及笄,将來所嫁男子總要是你歡喜之人……"
見蘇玉斜着杏核眼縮在塌上,懶懶散散一動不動,遂放下手中畫卷踱将過去,伸手捏了捏蘇玉鼓起之臉頰,忍笑道:“莫要再做如此形态……旁人見了笑汝"
伸手址了蘇袍袖,蘇玉一雙杏核眼殷殷望了蘇,悶悶道:“哪家男子有大兄這樣,又英俊潇灑,又溫柔體貼……"
蘇玉先是給蘇灌一大桶迷湯,而後仰了小臉,一雙杏核眼可憐兮兮看了蘇,爪子扯着蘇袍袖又搖得幾搖,糯糯道:“大兄……我不嫁可好……"
杏核眼又眨一眨,蘇玉糯糯又道:“反正……家裏亦不差錢兒,不怕多我一個"
蘇對于蘇玉之古怪言辭早是司空見慣,見蘇玉又是爪子扯了袍袖不放,又是糯糯央求,心下早軟成一灘水,只仍強扳了臉道:“不好,哪有女子不嫁之理"
“那……你還我美人兒,我用玉碗換得美人兒……"蘇玉杏核眼盯看蘇,痞痞又道。
一見蘇玉開始撒波耍賴,帶了**模樣糯糯與自己讨理……蘇大郎立時頭疼萬分……遂一手撫了額頭,做出付疼痛難當之模樣,擺手對蘇玉道:“此事以後再議……汝還小……"
離了蘇玉小院,揮手斥退一衆近侍,蘇獨自一人來到院後那三間茅舍旁;一手按住胸口,一手輕撫斑駁之牆壁,蘇心中一時酸澀莫名,既有對蘇玉之憐惜,又有幾分隐隐痛意,若是……阿母仍在,此等事……當是阿母所做罷,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