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017

“阿瑪的寶貝閨女。”

王子騰抱起王熙鸾,逗弄幾句後,便用下巴紮人的胡須磨着王熙鸾的小臉蛋兒。

硬硬的胡須刺得王熙鸾特別不舒服。

王熙鸾扭了扭身子,見王子騰仍然興致勃勃的磨挲着自己的小臉蛋兒,不由心下一惱。白玉藕節般的小手猛地揮動,啪的一聲,一巴掌就甩到了王子騰的臉上。

小孩的力氣并不重,王熙鸾小手打的這一下就相當于撓癢癢一般,王子騰只是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居然敢打你阿瑪,閨女你膽兒肥呢。”

王熙鸾揉揉臉蛋兒,嘴一撇,聲音軟糯的說道。“胡子...紮,臉蛋...痛痛”

汪氏一聽,連忙放下手中拿着的珠寶首飾,上前一看,頓時跺腳了。“好你個王子騰,你看看你閨女的臉被你紮成什麽樣了,你不知道小孩紙臉嫩嗎,萬一破皮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在汪氏護崽子的利眼下,王子騰讪讪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丢下一句‘我去燕飛樓瞧瞧鳳姐兒去’便遁了。見王子騰這幅模樣,汪氏噗嗤一笑,樂了。

“哎喲,瞧瞧你阿瑪這熊樣。”

汪氏從鋪着細軟毛皮的軟塌中央将王熙鸾抱起,柔聲問。“我的姐兒睡醒了沒。”

王熙鸾點點頭,又在汪氏的懷裏蹭了蹭,方才用白玉藕節的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聲音軟糯的說。“肚子有些餓了。”

這愛嬌的模樣讓汪氏簡直愛到了心坎裏,汪氏親了一下王熙鸾的額頭,便出聲喚王熙鸾的奶娘張嬷嬷去小廚房将一直用小火煲着的菜葉合着碎雞肉熬煮出來的菜葉雞肉羹端上來。

在外屋一直坐着針線夥計的張嬷嬷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夥計,去了小廚房,一瞧,發現墨菊正守在那,見她進來,便笑着說。“可是姐兒醒來了。”

張嬷嬷點頭回答道。“正說肚子餓呢。”這王熙鸾自從會說話後便死活不吃奶水了,無法,汪氏只能吩咐小廚房一天不間斷的熬煮着各種粥點,以便王熙鸾餓時能随時取用。墨菊之所以這時會親自守在小廚房便是如此。

只見墨菊利落的從小竈頭小火一直煲着的小鍋裏的菜葉雞肉羹用勺子舀進白盅裏,然後蓋上蓋、放入食盒子裏,又往食盒子裏擺放一把湯勺、兩支小銀勺兒并兩只描金青花小瓷碗,又蓋上食盒子的蓋兒,便示意張嬷嬷趕緊送去,別讓姐兒餓了肚子。

張嬷嬷拎着加了蓋的食盒子快步的走出廚房,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正院汪氏所住的廂房正屋。

張嬷嬷一手撩起門簾,一手拎着食盒子走進屋裏,然後将食盒子放置在小幾上,快速的揭開食盒蓋子,将白盅、兩只描金青花小瓷碗、湯勺從食盒子裏取出。

張嬷嬷将揭開白盅的蓋子,用湯勺将冒着熱氣的菜葉雞肉羹從白盅裏舀出,盛進描金青花小瓷碗裏,然後擺上銀制小勺子,遞給了汪氏。

汪氏接過,本想親自喂倚靠在自己懷中跟自己一字一字學說話的王熙鸾的。誰知王熙鸾搖了搖頭,竟然咬字清晰的說。“額娘,婧女想自己吃。”

汪氏一聽更是喜上眉梢,伸手就用染了鮮紅丹寇的手指點了點王熙鸾的鼻頭,揶揄道。“喲,婧女越發能幹了,都能自己用勺子。”

王熙鸾不依的扭了扭身子,軟糯帶着點清脆的童聲如珍珠落地般的斷斷續續。“額娘,你就讓婧女自己吃罷。”

這可愛樣,直讓站在一旁伺候的張嬷嬷也喜得樂開了花。

“好好好,你就自己吃。”

說罷,汪氏便讓張嬷嬷在美人榻搬來,鋪上細軟的墊子,擺上一張小小的圓凳,放上那碗熱氣騰騰的菜葉雞肉羹,便将王熙鸾抱着放在了美人榻上的墊子上,面對小圓凳。

王熙鸾手拿小銀勺子,小心翼翼的伸進描金青花小瓷碗裏挖着菜葉雞肉羹。當開始的時候,王熙鸾的力度準頭不夠,不是沒舀上就是舀上了沒送進嘴裏反而喂給了鼻子。汪氏在旁看得直樂。好在幾次過後,王熙鸾便把好了力度,雖然有時手抖沒舀上,但到底自己親自動手吃上了羹品。

王熙鸾小心翼翼的将半碗的菜葉雞肉羹吃完,便丢了小銀勺子,沖着汪氏甜甜的笑着。“額娘,我吃飽了。”

汪氏吩咐張嬷嬷将東西收拾出去,自己則抱起王熙鸾,用手絹兒細心的為她将小花臉兒給擦幹淨。末了,理理身上的旗裝,又出聲喚墨蘭進屋抱着王熙鸾。

墨蘭聽到汪氏喊話趕緊進屋接過王熙鸾,見汪氏進裏屋去換衣服了,又趕緊讓粗使丫鬟去小廚房喚墨菊回來。粗使丫鬟去了後,墨菊很快就回來了,只聽墨蘭說。

“夫人進屋換衣服去了,你趕緊進去伺候。”

墨菊撩開珠簾進了裏屋,正巧汪氏正褪下身上所穿的秋香色的旗裝。

汪氏見墨菊進了屋,便停下手中的動作,細聲問。“小廚房有人守着沒?”

墨菊回答道。“有人守着,我讓芍藥和牡丹在那守着呢。”

芍藥牡丹也是汪氏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鬟,平時一些細活都是兩人在做。汪氏對兩人知根知底,所以一聽墨菊這麽說,便放下心來。

“那就好。”

墨菊找來一件圓領,撚襟右衽,淺藍色素緞繡玉蘭蝴蝶紋的夾氅為汪氏換上,然後又拆了發髻,斜斜的梳了小兩把頭,找出一朵絨花為汪氏簪上。

“夫人你就放寬心罷,小廚房奴婢盯着呢,萬不會再出現姐兒周歲宴的事。”

卻原來,王熙鸾周歲宴氏出了一件大事。這專供正院住的主人吃食的小廚房居然發現有人投毒,王子騰匆匆送走賓客,命管事王大将投毒者抓上來,一審問,居然是王史氏身邊的人。

王子騰怒問王史氏,王史氏也懵暈了,她雖然不待見王熙鸾姐兒的身份,但好歹是王家的骨肉,是她的嫡孫女,她怎麽會下這等狠手。

王子騰相信王史氏不會如此狠心,繼續審問下去,卻發現這投毒的下人與王甑氏也就是王子騰的祖母、的甑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得,再繼續查,線索就斷了,無論王子騰怎麽查也查不到。

對此,甑家給出的說法是,當年王甑氏想問王子騰聘娶甑家的一位姑娘,八字都互換了,誰曾想這王史氏居然說動了王子騰之父,為王子騰聘來了同屬漢軍旗的汪氏。這甑家的姑娘本就對王子騰芳心暗許,本以為會嫁給意中人為妻,結果王子騰悔婚另娶她人。

這甑家姑娘由于行為浮誇早就将會嫁于王子騰的事說得衆人皆知,如今王子騰娶了汪氏她的名聲也因此壞了只能匆匆找了一戶人家嫁了。後來甑家姑娘回甑家猛然聽王子騰與汪二人琴瑟和鳴、婚姻美滿,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丈夫左娶一個又納一個,不由惡從膽中生,買通這下人,指使他在周歲宴時下毒,以期害了汪氏和王熙鸾的性命。

——當然這只是甑家明面上給王子騰的說法,實際上的情況除了甑家誰也不知。

王子騰對此只有‘呵呵’兩字,轉頭找了個機會跑到老爺子面前哭訴。不得不說王子騰的哭訴的時機找得非常好,偌大的乾清宮當時只有康熙老爺子和雍郡王兩人。王子騰抱着老爺子的大腿,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掉、整個人好不狼狽,卻成功的在雍郡王面前挂了號。從此兩人下朝時遇到了,雍郡王有時還會回應王子騰的招呼。

而汪氏卻被甑家的說法給惡心得夠嗆。尼瑪老娘和老娘的心肝閨女差點被謀害,你甑家居然只推出一位出嫁的姑奶奶就想把事抹過,是看王家好欺負呢還是欺負我汪怡然娘家人沒出聖上奶娘呢。

汪氏一抹眼淚,便抱着王熙鸾回家哭訴。汪家人一聽,得,這是看我汪家好欺負呢。于是汪氏的三位哥哥,二位弟弟連同她們娶的媳婦紛紛出手,不着痕跡的就讓甑家人過得苦不堪言,讓甑家背後支持的人焦頭爛額。

事情到了如今雖然過一段落,但汪氏每每想起,那盅被下了毒差點就進了自己和王熙鸾的肚子的粥,汪氏就忍不住後怕。因此汪氏便叫自己的陪嫁丫鬟墨菊親自去守着,平時就算有事走開也定要換人看守着。

作者有話要說: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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