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妹妹?”
“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舒的聲音裏充滿了興奮,“學生會決定,讓我當歌舞劇《望夫》的主角。這可是我們學校在學生藝術節的主打節目,到時會有很多娛樂圈的明星大腕來觀看。”
“是嗎?那恭喜你!加油!好好表演,一定要得獎,別讓姐失望。”
“我會的!姐,你來看我排練,好不好?”
“好啊!”蘇雅滿口答應,“時間?地點?”
“晚上七點半,在音樂廳。”
“等等!”蘇雅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剛才說,你是什麽劇的主角?”
“歌舞劇《望夫》的主角啊!鋼琴手是我們學校赫赫有名的範思哲!”
天啊!蘇雅暗暗呻吟了一聲,繼續問:“是誰讓你參加這次演出的?”
“學生會啊!聽說是學生會主席周濤推薦的,委員會集體投票決定的。”蘇舒聽出蘇雅的語氣不對,“姐,有什麽不對嗎?”
蘇雅肺都氣炸了,恨不得将周胖子千刀萬剮,心中早已将周胖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遍了。
“蘇舒,聽姐說,這個歌舞劇很複雜,內幕重重,放棄這次演出,機會以後多的是。下次,姐親自給你編個劇本,請最好的音樂人來幫你,好嗎?”
“可是……”蘇舒吞吞吐吐地說,“姐,我已經決定參加了,已經答應了學生會。”
“你知不知道,這個歌舞劇的前任主角,剛剛莫名其妙地死了?”
“學生會告訴我了,那個女的想不開,割頸自殺。姐,星星和小妖也支持我。這次機會很難得,我真的不想放棄。”
蘇雅清楚,妹妹特別敏感,有着強烈的自卑感,一直以來都對外界封閉。本來,這是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能讓她增強自信心。如果自己再打擊她,也許她會一蹶不振,重新消沉下去。
“那好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寝室裏,和小妖在一起。”
優雅的舞曲,神秘的音樂,詭異的死亡,蘇雅真的很希望林美萱的死只是一場意外。
妹妹,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
蘇雅挂了電話,看着一臉愕然的方媛,輕輕地說:“今天晚上,有場好戲要開演。”
32
2006年10月6日,上午10點35分。醫學院小樹林裏。
馮婧傻傻地看着吳小倩。
這個女生身上存在太多的怪異。
小樹林作為案發現場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外圍被刑警們圍起來了,禁止任何人進入。可她,居然輕輕松松走過來了。外圍的刑警為什麽不阻止她?難道他們都沒有發現她進來?
再說,身為刑警,馮婧對接近她的人具有職業性的戒備。可吳小倩一直走到她身邊,她都沒有察覺。
她走路的姿勢很怪,似乎不是踏在實地上,而是在飄一般,輕悠悠的,沒發出一點聲音。
謝于春死得那麽慘,普通女生看都不敢看,她卻漫不經心,絲毫沒放在心上,一點都不害怕和恐慌。
“你就是吳小倩?”
馮婧的印象中,苗人通常是粗犷、野性的。眼前的吳小倩卻清純文靜,略微有點病态似的柔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馮婧還真不敢相信傳說中的苗疆蠱女會是這種模樣。
“僅此一家,別無分店。”吳小倩很喜歡看馮婧傻兮兮的樣子。
“那……”馮婧有些手足無措,“嗯,你,這個……”
吳小倩笑了:“你是不是想問我,地上的這個死者是不是我殺的?”
馮婧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吳小倩說話這麽直接:“不會是你殺的吧?”
吳小倩看了看走過來的蕭強和董曉雯,收斂了笑容,稍微思考了一會,說:“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和法醫,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案件,接觸過形形色色的罪犯,所以我相信你們能分辨出我說的是謊言還是真話。我只想強調幾點:第一,死者的确是被蠱毒所害死,我也的确是略懂一點蠱毒。但是,蠱毒有千萬種。死者的頭顱已經被蛀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死于蠱毒中毒性最強烈的金蠶毒。而我會的,卻是比較普通的蛇蠱。第二,今天早上我的确進過小樹林,也察覺到死者躲在一旁偷窺我。但我沒有對她施蠱。一個蠱女,如果想害一個人,方法有很多種,無論哪一種都很難讓被害者發現,更不會讓其他人看到。第三,我沒有謀害死者的動機。我根本就不認識死者,和她的男友也只是一面之交。你們看看我,再看看死者。別說我對她的男友沒興趣,即使我真的想搶她男友,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根本沒必要去殺她這麽麻煩。第四,我聽說醫學院今天上午同時死了五個女生,五個女生都死得莫名其妙,有的甚至連死因都不清不楚,這難道僅僅是種巧合?”
一直沒說話的蕭強突然問:“不是巧合,又是什麽原因?”
吳小倩說:“抱歉,這是你們警方的工作,似乎輪不到我來回答。我之所以來找你們解釋,只是不想被人誤以為是殺人嫌疑犯而已。”
說完,她笑着對馮婧擺擺手,輕飄飄地轉身離去。
小樹林外,陽光依然刺眼。
吳小倩蒼白的臉在熾熱陽光的刺激下,泛起幾朵紅暈。
她并沒有将實情全部告訴警方。
金蠶蠱,很可能是她引來的。那個綠色小飯盒,是她家傳的寶物,名為“毒廬”,能散發出一種奇怪的香味,是專門用來誘捕毒物的。毒性越弱、越愚蠢的毒物,越容易被誘捕。而金蠶,卻是蠱毒中毒性最強、智商最高的毒物。所以,它能抗拒毒廬的引誘,直到吳小倩離開後才出現,噬食了謝于春的腦。
她也确實不知道,謝于春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一場精心布置的謀殺。
母親曾經告訴她,要小心那個傳說中的月神族,據說他們的蠱毒已經遠遠超出現在苗疆蠱術的水平。在很多年以前,苗族的蠱師就和月神族的蠱毒祭司結下了仇怨。凡是遇到蠱毒祭司的苗族蠱師,幾乎無一幸存。傳說,蠱毒祭司使用的是苗疆早已失傳的金蠶蠱。幸好,六十多年前,月神族內讧,幾大祭司死的死,傷的傷,據說很多絕學都失傳了,其中就有蠱毒。
考進南江醫學院後,她意外地聽說了441女生寝室的事情,得知血玉重現人間。本來她想通過方媛獲得月神族的寶藏和蠱術,所以,她故意住進了441女生寝室,接近方媛。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種極難修煉的金蠶蠱,現在居然在醫學院出現。
吳小倩嘆了口氣,理了理額頭上的劉海,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五分鐘後,吳小倩走進了醫學院的體育館。
體育館裏面,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生正光着上身穿着運動短褲練排球。将排球抛高,高高躍起,揮拳重扣。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優美,身上的肌肉很有質感,輪廓分明。
練球的是楚煜城。
最近沒有比賽,又臨近中午,沒開冷氣的體育館裏熱氣騰騰,仿佛蒸籠般。整個體育館空蕩蕩的,只有楚煜城一個人在練球。
吳小倩沒有說話,選了前排一個通風的位置坐了下來,靜靜地欣賞。
将身邊的排球全部扣出去後,楚煜城開始撿球。這時,他才發現吳小倩,勉強擠出個笑容,卻沒有說話。
顯然,他的情緒很低落。
“嗨!”吳小倩走到他身邊,說,“你朋友的事,我很難過。你要保重身體,別太傷心。”
“嗯。”楚煜城心不在焉,排球被抛起,狠狠地被重扣,卻扣偏了。他的眼睛紅紅的,布滿了血絲,仿佛流了許多淚水。
“警方找你談過嗎?”
“談過了。”楚煜城随手穿上運動衣,說,“我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沒事就好。”吳小倩猶豫着說,“剛才,我聽到了一些事,和你朋友的死有關。”
“哦。什麽事?”
“我無意中聽到兩個刑警的對話,他們說,你朋友是死于蠱毒,而且是毒性最強的金蠶蠱。”吳小倩一邊說,一邊觀察楚煜城的反應。
楚煜城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喃喃自語:“蠱毒?金蠶蠱?不可能啊。”
“你好好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遇到或得罪過比較奇怪的人。”
楚煜城皺着眉頭,眼神閃爍不定,慢慢地回憶。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楚煜城擡起頭來,眼睛發亮。可能是布滿了血絲的緣故,他的眼睛亮得有些詭異,閃爍着淡淡的紅光。
“昨天晚上,大概是十點多吧,我和于春在學校門口的一個店裏吃水煮。于春很喜歡吃水煮,她口味偏辣,越辣越喜歡。店主是一個老婆婆,手藝不錯,裏面的顧客很多,大多是年輕人。吃完後,我去結賬,卻發現賬單不對,貴得離譜。有些水煮根本就不是我們吃的,可賬卻算在我們頭上。原來,我們吃水煮時,同桌還有一對情侶,吃完後沒有埋單,結果全部算到我們頭上了。我很客氣地告訴老婆婆,那對情侶我們不認識,可老婆婆卻不相信,說我們同時進來,又同在一張桌子上,有說有笑的,怎麽可能不認識?分明是想貪小便宜。我看她可憐,本想吃點虧一起付的,可于春卻不同意,說多付點錢事小,但不能讓人冤枉,便和那老婆婆争得面紅耳赤,死也不肯多付錢。最後,于春只付了我們應該付的錢,拉着我走了。臨出門時,那個老婆婆對着于春破口大罵,詛咒她不得好死,明天就會死無全屍。然後,她口裏念念有詞,反複念着一種奇怪的語言,眼神特惡毒,樣子特恐怖,聽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身子直發冷。”
吳小倩問:“你還記不記得她說的那種奇怪語言?”
楚煜城嘗試着念了幾個詞,斷斷續續的。
吳小倩卻接過話頭,一直念了下去。
楚煜城驚愕地看着吳小倩。
吳小倩嘆息着說:“這是苗語中的一種方言,是下蠱時的咒語。”
“你是說,于春被那老婆婆下蠱了?”
“我不知道。事實上,蠱毒是很神秘的,絕大多數的苗人都不會。那個老婆婆,也許是恫吓,也許真的懂得一點。”
“你懂苗語?”
“我媽媽是苗族人。”
這時,體育館的門被打開了,兩個穿着運動衣的男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男生手上還提着一個塑料袋。
“煜城,這是我們給你帶的飯。”
飯盒被打開,菜還不錯,小炒牛肉、紅燒肉、韭菜炒蛋,體育館裏頓時香氣撲鼻。
“咦,你是?”
吳小倩微笑着說:“我是煜城的朋友。好了,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等等!”楚煜城叫住了吳小倩,似乎還想說什麽。
他看了看兩個隊友,小聲地說:“晚上,你有時間嗎?”
“不知道。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讓你陪我去找那個老婆婆。”
“為什麽要我陪你去?”
“我想,你是苗人,懂苗語。也許你去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樣啊!”吳小倩想了一下,笑了,“好吧,我陪你去。晚上七點,你在女生宿生門口等我。”
楚煜城興奮地說:“好,我一定提前到,不見不散。”
吳小倩眨了眨眼睛,凝視着楚煜城,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很多年前,她就認識楚煜城。
33
2006年10月6日,上午10點45分。醫學院附屬醫院。
醫院裏彌漫着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味,到處是咳嗽的病人。房間擠滿了,連走廊過道上都放滿了打吊針的床鋪。
護士告訴秦雪曼,小敏還在急救。她蹙着眉頭走到急診室,門口已經坐了四個女生。
相互介紹後,秦雪曼得知,她們都是小敏的同寝室同學。圓臉的叫雅麗,短發的叫芳芳,樸素點的叫小芹,文靜點的叫香草。
秦雪曼問:“你們寝室裏有幾個人?”
雅麗搶着回答:“還有一個沒來,她叫高佳,一向和小敏不和,估計她不會來了。”
秦雪曼臉上的憂慮更濃了:“七個?你們寝室一共住了七個女生?”
有人問:“怎麽了?”
秦雪曼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只是對‘七’這個數字比較敏感。你們寝室是不是還有一個叫思婷的女生?她是不是自殺了?”
香草問:“你問她做什麽?”
“小敏出事前,一直在和我打電話,将她和思婷的事都告訴我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只有兩個字——思婷,而且是十分困難地說出來。”
“你懷疑小敏的出事,和思婷有關?”
“嗯。”
香草小聲地抗議道:“可是,思婷已經死了啊!”
“小敏說,思婷死前對她進行了詛咒,有這麽一回事嗎?”
突然間,四個女生都不說話了,一個個目光閃爍,緘默不語。
空氣顯得凝重起來。
秦雪曼微笑着說:“你們別想那麽多,我沒有惡意。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相信詛咒嗎?”
女生們面面相觑,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惶。
秦雪曼心中一動:“難道,思婷詛咒的不僅僅是小敏,也詛咒了你們?”
芳芳突然破口大罵:“思婷是個變态,她純屬腦子有病!小敏不想和她來往,她卻像條癞皮狗一樣纏着小敏。自己想不開想尋死就算了,還偏偏穿着紅衣服躺在小敏的床鋪上割脈自殺,用血字來詛咒寝室裏所有的人!害得我們現在都不敢回寝室!她這種人,早就該死了!”
“詛咒寝室所有的人?”
“除了高佳,包括小敏在內的我們五個人都被她詛咒了,用她自己的鮮血寫的名字,就寫在她身邊的牆壁上,還纏着我們五個人的頭發!”
秦雪曼喃喃自語:“真的是巫咒?”
這時,醫生總算出來了。
女生們圍上去,七嘴八舌詢問小敏的情況。
醫生滿頭大汗,不停地用手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的歉然:“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小敏,她……”
醫生東張西望,仿佛做賊般,低聲地說:“病人是心髒衰竭而死的。”
雅麗叫了起來:“心髒衰竭?沒聽說小敏有心髒病啊!再說,我們入學時都做過體檢的,小敏的身體健康得很。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醫生的臉色有些尴尬,語氣卻十分肯定:“沒錯,是心髒衰竭。她被送進來時心髒就已經不行了,跳動微弱,血液供氧不足暈過去。我們想盡了辦法,但無論怎麽刺激她,都無法恢複她心髒的正常跳動。我們詳細檢查了她的心髒。奇怪的是,她的心髒完好無損,和普通人一樣正常,卻不知為什麽會停止跳動。”
秦雪曼插嘴:“醫生,你的意思,小敏的死,是因為心髒無緣無故地停止跳動,對嗎?”
“是的。”
“她心髒停止跳動的原因呢?你完全沒辦法用醫學來解釋?”
醫生哆嗦了一下,又在不停地抹汗:“只能說我現在解釋不了。也許,将小敏的屍體詳細解剖,會有另外的發現。”
不遠處,有個護士叫了聲醫生,醫生趕緊小跑過去,仿佛一個罪犯般逃離現場,丢下不知所措的女生們。
秦雪曼也累了,她坐在座椅上,陷入了沉思。
走廊的盡頭,一個高挑的影子慢慢地走過來,“噔噔”的高跟鞋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很有節奏地回響着。
秦雪曼擡起頭,迎面走來一個女生,冷漠的神情,鄙視的眼神。
“高佳?你來做什麽?”
原來,她就是高佳。
高佳冷冷地俯視了一眼女生們,仿佛有些幸災樂禍:“我是來看看小敏她死了沒有!”
“她死了!你高興了吧!”雅麗心直口快,“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冷血動物?也不知當初你爹媽怎麽把你生下來的!”
高佳的眼神惡毒無比:“小敏死了,我是很高興,誰叫她害死思婷!思婷不會白死的,你們一個個全都會死,全都會去陪她!”
高佳仿佛一個在戰場得勝的将軍,轉身昂首闊步地走出醫院的走廊。她的身影,在走廊盡頭的白光籠罩下,顯得有些模糊。
死一樣的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沒說話的小芹突然站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不想在學校待了,我要回家!”
“回家?”香草瞪大了眼睛,“你家在千裏之外啊,學校已經開學了,你不讀書了?”
小芹惶惑地說:“可是我真的害怕啊!我聽人說,這種死人的詛咒很靈驗的。小敏已經死了,我不想死,只能逃得遠遠的,等事情過後再回來。”
秦雪曼也走過來勸說:“小芹,詛咒這種事全是假的,你別信!如果真的有詛咒,世界上那些壞人早就被咒死了!再說,如果思婷的詛咒真的靈驗,你跑得再遠也沒用的。”
小芹的态度很堅決:“你們別勸我了,我決定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家鄉。你們多保重!”
秦雪曼也急了:“小芹,你千萬不能走!你只要和我們待在一起,我保證,你會沒事的!如果你一走,我就沒辦法救你了!”
“謝謝你的好意。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顯然,小芹是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特別的倔犟。決定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看着小芹離去的背影,秦雪曼急得團團亂。
香草主動要求:“要不,我去勸她回來。”
“你一定要勸她回來!”秦雪曼大喜過望,緊緊握住香草的手。
“我會盡力的。”香草也沒把握,快步追了過去。
等了十幾分鐘,香草還沒回來。
秦雪曼建議:“要不,打個電話給香草,我們一起去勸小芹吧。”
雅麗撥打香草的手機:“香草,找到了小芹沒有?哦,你們在學校招待所?你等一下,我們馬上過去。”
雅麗挂了手機,說:“小芹在學校招待所收拾行李,我們現在過去吧。”
原來,思婷自殺後,她們就搬離了寝室,暫時住在學校的招待所。
招待所離附屬醫院不遠,也就五六百米的距離。很快,秦雪曼三人就走到了招待所附近,遠遠地望見招待所裏面的過道裏,拖着行李的小芹艱難地挪動,香草在她身旁,似乎還在喋喋不休地勸她。
“小芹!”雅麗揮手大叫,加快了腳步跑過去。
突然,小芹渾身戰栗了一下,仿佛被電擊了般,整個人軟綿綿的,無力地癱倒在地。
招待所裏面,似乎有紅色的影子一晃而過!
等秦雪曼她們趕到時,小芹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神充滿了恐懼和迷惘。
她的心髒,跳動得緩慢微弱。
怎麽會這樣?
香草結結巴巴地說:“我……剛才,我一直在勸她……她突然叫了聲……好像是在叫思婷……我只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一下子就沒了,像鬼魅一樣……然後……然後……”
秦雪曼叫道:“別說了,趕快送醫院!”
可是,還沒到醫院,小芹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