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過沒等第二天阿俊去找錢多, 晚上等莫理泡完溫泉澡回來，就看到錢多騎着長毛象溜溜達達地尋過來了，跳下長毛象時, 錢多在懷裏不知道掏出什麽東西喂到長毛象的嘴巴裏, 長毛象親昵地用長鼻子蹭了蹭錢多的手心，砸吧砸吧着嘴巴，便走到一邊獨自去玩耍。
錢多和莫理打了個招呼，開心地說道：“多虧了你之前給的那鍋油脂, 我們做出來的炸肉餅大家都很喜歡吃。”
“一鍋油脂用得差不多就不能繼續做炸物了，那樣做出來的食物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莫理叮囑道：“廢棄的油脂你們可以拿來做火把。”
對于莫理來說, 使用過後的廢棄油脂不管是用來做成肥皂還是拌到土裏發酵做成肥料都是很好用的，不過這些方法他暫時不打算告訴直立人, 畢竟一下子拿出太多東西對他們并沒有什麽好處, 再加上和錢多剛開始接觸交換，即使再新奇的法子也從錢多手上換不到多少好東西, 沒看他剛剛教會這些直立人做炸肉餅, 這些人就能拿着自己提供的油脂把小吃攤給支起來了。
這時候的人可沒有什麽版權意識, 直立人們學會了自然就當成了自己的東西。莫理暗暗嘆了一口氣, 也得虧他的野心不大, 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要不然看着錢多拿着自己提供的方法去賺錢只怕要心塞死。
錢多嘻嘻地笑了兩聲，搓了搓手, 帶着幾分谄媚地說道：“你們手裏應該還有多餘的油吧？我想和你交換一些。”
莫理愣了愣, 他手上确實還有不少油, 都是之前用矮暴龍的油脂熬出來的, 因為阿俊喜歡吃炸物, 所以莫理沒有考慮過要拿油來和直立人交換, 不過既然錢多主動提起，莫理倒是不介意和錢多再多做一份生意。
莫理把錢多讓進帳篷裏，油脂都被存放在竹筒裏面，凝結後又被凍得硬實，成了一塊塊米白色的塊狀物，整整齊齊地用竹籃子裝着，模樣乍看起來像上好的玉石一般。
“你這次想要交換什麽？我們已經沒有麥子了。”錢多光棍地攤了攤手，“或者等狩獵隊們回來後，我們熬出新的油再還給你。”
莫理暗暗翻了個白眼，直接用油來交換油對他可沒有一點好處，莫理才不想白白被錢多占便宜呢。
“我想用這些油來換你們的銅幣。”
“銅幣？”錢多顯然沒想到莫理會想要銅幣，他大咧咧地坐到火堆邊，伸手在硬實的油脂上摸了一下，沾了一手油膩，莫理不贊同地倪了他一眼，被他摸過，這些油還能吃嗎？
“你們要銅幣做什麽？”還處在以物易物階段的獸人們根本沒有金錢的需求，有那麽幾個大部落和他們交換銅幣，也是為了以後和三角龍買更有價值的東西，錢多從來沒有聽過卡納部落這個名字，雖然莫理做出來的食物味道很不錯，但對錢多來說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部落而已，估計連三角龍的集市都沒參加過，要不然像炸肉餅這種美味的東西早就流傳開來了，也不可能會便宜了他。
“自然是為了以後向三角龍買東西更方便。”莫理也沒有隐瞞，誠實地回答道。
“好吧。”錢多舔了舔自己沾着油脂的手指，“不過你這些油可換不到多少枚銅幣。”
滿滿一竹籃的油，錢多只願意用五個銅幣來換，确實不算多，莫理也沒有和他繼續讨價還價，畢竟等狩獵隊回來，他就連這五個銅幣都換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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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理拿起一枚銅幣觀看，或許是因為用來作為錢幣流通的原因，這些銅幣的鍛造手法比那些淘汰下來的破爛武器還要好一些，其中一面還有長毛象的頭像，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非常精美的東西了。
錢多換到油就想離開，莫理連忙攔住對方，“我今天換到一些新鮮的肉，其中一些帶着點肥肉，幹脆我把煉油的方法教給你吧。”
“我的同伴不在......”錢多有點猶豫，畢竟他沒什麽烹饪天賦，之前跟着學習炸肉餅還炸焦了不少。
“沒關系，很簡單的，要是學不會下次你再讓其他人過來學就行。”
莫理把砧板搬過來，先把挑選好的肥肉焯了一遍水，這個季節大部分動物都要存儲脂肪過冬，莫理選的這塊肉還算肥，莫理一邊把肉切塊，一邊給錢多介紹怎麽挑選用來熬油的肥肉。
錢多一邊聽一邊默默記在心裏，好回去後轉達給其他人聽。
熬油不能着急，莫理介紹完挑選肥肉的方法後便和錢多閑話起家常來，“你們的長毛象坐騎長得那麽大，吃得也多吧？這附近可沒有生長什麽植物，你們是把長毛象趕到哪裏去進食的？”
錢多眼睛還認真地盯着面前的油脂，鼻子還時不時聳動幾下，明明平時做烤肉都不覺得這些肥肉有多香的，現在熬起油來，卻只覺得這味道越來越誘人，讓錢多想要伸手撚起幾塊放進口中去嘗嘗。
“長毛象？這裏能找到的只有草根，哪裏夠它們吃的。”
“那它們不用吃東西嗎？”莫理好奇地問，他不認為這些直立人會帶着大堆長毛象的食物四處走，以長毛象的體型，成年的長毛象一天至少也需要消耗幾百斤的食物吧，要是坐騎的食物都随身帶着，那商隊還怎麽做生意？
錢多從懷裏掏出一個獸皮袋，從裏面掏出一枚棕紅色的果實遞到莫理的手中，“它們吃這種果實，只要一小把就能頂一頓餓。”
那果實呈長圓形，外殼堅硬，有點像板栗，這麽小小一枚果實就能讓長毛象有飽腹感？要是這樣，那直立人根本不用去和三角龍交換什麽糧食了，直接用這種果實來做主糧不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嗎？
錢多見莫理的表情，似乎猜到對方在想什麽，嘻嘻地笑了笑，“這東西可不是我們能吃的。”
“為什麽？”莫理疑惑地問。
“這東西有毒，吃了的人會面色漲紅，沒辦法呼吸，最後被活活憋死，嚴重的可能肚子還會被漲破掉。”錢多壓低聲音，以為這樣就會把面前這個還沒成年的幼崽吓到。
莫理挑了挑眉頭，心裏有點可惜，“除了長毛象之外，別的動物能吃嗎？譬如像我的似鳥龍。”
錢多也知道莫理他們從阿獠手中弄到一頭似鳥龍坐騎，他聳了聳肩膀，“似鳥龍不能直接吃果實，不過它們可以吃橡果的葉子，至于別的動物能不能吃我就不清楚了，這種東西有專門的人負責照顧，也不可能會讓別的動物靠近橡樹的。”
因為是長毛象的主要食物來源，所以直立人把這種果實起名叫橡果，要不是他們找到了能結出橡果的樹木，也不可能養得起長毛象這種龐然巨物。
這種橡樹和後世莫理認知中的橡樹可不一樣，它們生長在直立人領地的冰原深處，樹高能超過百米，橡樹超過十年以上的樹齡才能挂果，對環境的要求也非常嚴格，不到一定的溫度根本不願意開花，這也是直立人的領地即使再嚴寒再資源貧乏種不出什麽植物，他們也不可能抛棄領地遷徙到別的更富有的地方居住的原因之一。
想要更肥沃的土地，只能想辦法去搶奪，去霸占。
直立人的橡樹對于大部分的部落來說不算什麽秘密，畢竟他們有了橡樹才有了長毛象坐騎，跟着直立人才能借助長毛象的力量在大陸上發展起來，甚至成了能和三角龍并立的兩大部落之一。
所以錢多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挑着能說的都說給莫理知道，還順便提了一下直立人領地裏發生的事情，“這些橡果可不便宜，我們每年這樣跑一趟，賺回來的大部分物資都要拿去買橡果，要是再多幾頭長毛象，只怕也養不起了。”
錢多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并沒有半點勉強的神色，語氣中反而還帶着幾分炫耀，畢竟他們商隊不單止每個人都配有一頭長毛象坐騎，還有幾頭剩餘的可以用來搬運物資，這和那些大商隊比起來也不差多少了。
莫理心中一動，試探地問：“你能交換幾枚橡果給我嗎？”
“你想種植？”錢多樂了，“你能用什麽東西來交換橡果？我先提前說，這東西可是連三角龍都沒辦法種活的，你們換回去後又不能吃，到時候可別後悔了。”接觸過幾次後錢多對莫理還是有點好感的，難得收斂了一點商人貪婪的本性。
“用一種新食物來換怎麽樣？一種就算是在炎熱的夏天也能保存很久的食物。”莫理把蕨根粉翻出來，先把蕨根粉放到熱水裏面煮軟，然後再過涼水，撈出來後熱油下鍋，再舀了幾勺炖肉進去翻炒幾下，完全入味後就能盛出食用了。
“嘗嘗看。”錢多不會用筷子，莫理遞了一把竹叉子過去。
已經開始食用黑面包作為主食的直立人對于蕨根粉的接受度比霸王龍要好得多，錢多呼嚕呼嚕把一碗拌着炖肉的蕨根粉吃完，意猶未盡地抹了一把嘴巴，打了個飽嗝，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吃過一頓了，現在再一碗熱乎乎的蕨根粉下肚，錢多只想大呼一聲爽快。
“怎麽樣？這種食物可以用來換你們的橡果嗎？”
錢多眯了眯眼睛，定定地打量了莫理一會兒，随後哈哈地笑了幾聲，“行，不過你要教我們怎麽把這東西做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