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敲兩下

米信大驚,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以為微博抽了,使勁點她手機都沒反應,又重新換回自己的手機來看剛才初言的那條微博,不用當事人的微博之後,再次去看這條微博已經變順暢了很多。

她點進那條微博下面,發現突然增加了很多評論,其中很多ID還都是帶着“酒”的字眼。

初言正認真開車,米信一條條往下翻着微博評論,漫不經心地問她:“你家粉絲代號換成酒了?”

初言聽到後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哪來的代號,還酒呢,我就那一百來號粉絲,還沒到起粉絲代號的咖位。”

然而“酒”這個字眼剛說出口,像是觸到了什麽,初言快速把車停到了路邊,直接把她手機拿了過來,真正拿過來還不敢看,把手機屏幕扣到了腿上,緊張地咬着唇,很鄭重的跟她說:“我知道一個粉絲代號是酒的。”

米信很懵,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評論,這才想到關鍵。

其中涉及到最多的字似乎不是酒,而是——歡酌。

側過身小心翼翼開口問她:“難道是叫歡酌?”

心理的猜測得到證實,初言還是不敢相信,深呼了一口氣,才拿起手機,翻看起評論來。

酒十一:【火鉗留評!歡酌大大剛點贊過的微博!!!】

酒家的小仙女:【我滴個神嘞,我時隔幾年沒發博的大大居然有了動靜。】

喝酒成性:【大大居然還關注了她!我爆哭……】

酒館老板娘:【有生之年啊,本來以為大大都退博了,嗚嗚嗚嗚……】

初言看過後,激動地一個勁地晃她:“是歡酌啊!歡酌!!!”

米信聞言摸了摸鼻,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懵。

初言興奮地跟她科普,提起關鍵詞:“二字書的歌手啊,歡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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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信聽她說起二字書這個響亮的名頭這才回過味來,古風圈她确實不大了解,但初言曾經有一陣子特別癡迷,順帶着她也有了一點印象,但她記得當時初言喜歡的是個女歌手來着,反應過來後,疑惑反問道:“不是,你不是喜歡他們團隊的袅袅嗎?”

“袅袅是我本命,歡酌南陌是牆頭。”

初言還沉浸在被關注的喜悅中。

要說本命對她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那牆頭就是比遙不可及只近幾厘米的存在,更何況本命和牆頭還是一個團隊的,被牆頭關注的喜悅也足夠讓她歡欣鼓舞了。

“二字書原創音樂團隊”建立于零八年九月三號,那時的古風圈還方興未艾,團隊形式尚不多見,最初創始人是古風音樂愛好者南陌,後加入袅袅,歡酌。

陸陸續續開了幾場YY直播之後,在一年後,加入錦瑟和雁北,此後一直不緊不慢的發展,因為審核條件嚴苛,雖說建立時間早,但團隊成員并不算多。

完全比不得如今同類型的大熱團隊——桐仙閣。

但總的來說,因為曾出過幾個遠古大神級古風歌手,這些年陸續發行的團隊專輯也都屬質量上乘,精心之作,為古風圈輸送培養了一小批很優秀的古風歌手,孕育了幾個很有天賦的原創曲詞者,算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初言眼看着自己的粉絲由最開始她在醫院數的十來個,變成如今的一萬,而且還在持續增加。

FM官方自然也注意到她開微博的事情,點贊并轉發了她的那條微博,她之前主播朋友,溫晴圓和季成也點贊和轉發了微博,溫晴圓還配文讓她趕緊認證身份。

但真正冷靜下來之後,初言又開始想自己為什麽會被歡酌關注了。

按理說她就是個主播小透明,只不過資歷老了些,完全不值得已經隐匿許久的歡酌大神關注啊。

或許,是被盜號了?!

初言想了好幾個措詞,想去微博私信問下情況,比如是不是真的被盜號了?

亦或者是不小心亂點到結果又不好意思取關了?

但她轉念又一想,無論哪個理由都不值得她去多此一舉浪費大大的時間去問原由。

初言整個晚飯期間都在想原因,倒便宜了米信,烤肉吃得很是歡快。

不像她想得那麽複雜,歡酌此舉就像往一汪死水裏扔小石子一般,撲通一聲,驚起一絲波瀾,而後歸于沉寂。

粉絲量漲到三萬停滞。

她本身想要接收粉絲私信的願望也泡湯了。

到最後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粉絲哪些是歡酌粉絲了,被歡酌的酒館粉發私信詢問她和歡酌關系的私信塞滿了微博的私信箱,每天都有很多陌生人私信。

初言甚至撈不出自己粉絲的私信,看了一整個上午都沒看到幾條,索性放棄,跟由歡酌關注而來的粉絲量幾乎已經完全蓋住了她本來的粉絲。

由此而延伸來的,是她的節目也增加了很多的粉絲和播放量。

隔天,初言認證了自己主播身份,@了FM官方和自己在主播圈的好友溫晴圓和季成幫自己認證。

認證很快通過了,初言榮升成黃V。

兩人都是自己剛來FM時接觸到的主播,季成還是當初審核錄用她的主播,這些年他們三個人混搭也合作了幾個節目,慢慢變成了朋友,在她出國這幾年也一直聯系着。

過了幾日,玉米終于緩過了發情期,初言松了一口氣,安穩睡了一覺,正式為玉米絕育做準備。

為了完美守候橘貓的尊嚴,玉米身形也頗大,她領養沒幾個月已經肥成一塊大肉團,抱起來沉甸甸的。

初言遵從醫囑,從昨天晚上斷了糧,早上八點又給斷了水,為下午的手術做準備。

玉米還沒意識到即将會發生什麽,在她吃午飯的時候,邁着游刃有餘的步伐湊過來,輕輕蹭她褲腳,低聲叫喚,“給我吃的。”

初言嘆了口氣,躬身過去摸了摸它的頭,随後繼續吃面。

玉米不放棄,打着滾繼續叫喚,“求喂食。”

初言這次選擇了狠下心視而不見。

手機快速搜索着關鍵詞。

【貓咪絕育注意事項】

下面跟帖不斷。

【術前一定要禁食!】

【準備舒适的貓窩。】

【盡量避免貓咪上蹿下跳。】

她之前就上網了解過一部分信息,又有米信的叮囑,這些她大致都了解,正準備刷下一頁的時候,一則回複映入眼簾:【演戲!不要讓它覺得是你送它去絕育的,否則貓咪可能會恨你,要裝作從醫生手中搶貓。】

【演技要好,動作要快。】

初言端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一旁因為她不給食就已經顯暴躁狀态的玉米,深覺此條需要注意。

發了條消息給米信:“聽說送貓咪絕育要演戲?”

米信那端正處于中午休息的時間,消息回複很快:“有這個說法,不過你家玉米很溫順,應該用不到,所以我就沒說。”

說着又安慰她:“這個也不準的,玉米跟你關系那麽好。”

初言不能想象玉米恨她的現象出現,當即決定:“不行,我下午也要演戲,我不能讓玉米恨我。”

米信附和:“那我也?”

她經常往初言家跑,玉米見她很親昵,知道手術的主刀人是自己,指不定也會恨上,米信想了想,又回複:“我問問能不能找到同事替我,還是盡量避免吧,要是排不開班還是我上。”

“行。”

下午兩點,是她們預約的手術時間。

午飯結束後,玉米悲戚的叫喚一直沒停,初言撫了扶額,滿含無奈把它裝進航空包,然後開車前往醫院。

前臺的護士蘇月前幾天見過她一次,知道她是米信的朋友,态度很和藹,确認過預約單之後,拿着玉米的基本資料領她到醫生的診療室。

初言抱着玉米跟她聊天,倒沒擔心別的,問起手術持續的時間:“手術大概需要多久啊?”

“最多不超過一小時,因為玉米是公貓,所以時間會更少。”

蘇月詳細地跟她解釋:“目前來說這個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所以您也不必太過擔心。”

初言點點頭,沒再多問。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診療室,蘇月敲了敲門,“鐘醫生,預約的客人來了。”

“進來吧。”

裏面的人朗聲開口。

初言跟在後面戰戰兢兢地走進去,擡眼往裏小心地看過去,看到真人之後,眸中難掩驚豔之色,心跳登時慢了半拍。

這人……确實有讓人要聯系方式的資本啊。

鐘路然看到她之後,禮貌地從座位上起身,先說話了:“米醫生的朋友?”

初言木讷地點頭,眼睛只能看到他起身的瞬間那修長的大長腿。

鐘路然招手讓她坐下,開始看蘇月帶來的資料單,詭異的沉默中,初言靜靜地打量他和周圍的擺設。

辦公桌上東西不多,擺放齊整,手邊放着一陶瓷帶暗紋的保溫杯,旁邊的衣架上挂着一黑色風衣,除此之外,沒什麽特別的。

她去過米信的診療室,跟這裏仿佛完全是兩個醫院的診療室,米信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她所在的地方總會不知不覺中增添很多她自己的東西,桌上會有她買來卡通筆盒,窗邊會放些綠植盆栽,就連喝水的杯子都是她自己淘來然後特意拿到醫院來的。

但他的診療室,真的沒有任何能別人感知到是他自己的東西的事物。

面前這位醫生,發型簡單,乍看還略有些淩亂,看上去是不太愛打理的類型。

內裏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及脖還偏長,可以偎住下巴。

毛衣顏色也偏深沉,又給他增加了幾分跟清秀白嫩面容不搭的老成。

看基本資料的時候也是緊抿着唇,表情嚴肅又認真。

從見到他到現在,沒有多餘說過一句話,仿佛他出聲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說實話,沒有這個年齡段的人該有的活力。

他有些過分的頹和喪。

簡而言之,就是對生活很不積極。

這樣的人,名校畢業,容貌出色,身材上乘,工作能力也強。

附加聲音好聽。

犯不得對生活這個态度啊。

她這個三十歲還在啃老本加母上大人随時都擔心她嫁不出去的單身狗才應該頹廢啊。

鐘路然看過玉米的資料單之後,讓她把玉米放出來,幫忙抱着稱了□□重。

然後是進行常規檢查,血常規,生化,血凝。

生化結果稍微長了點,等結果又花了四十多分鐘。

最後确認,玉米身體健康,可以手術。

基本确定後,鐘路然按照流程,跟她詳細解釋了一通絕育手術的具體流程。

初言有一答一,溝通的過程中只覺得耳朵要被酥死,雖然這人性格很頹,但聲音真的賊溫暖可人。

每次出聲都踏到了她心尖尖上。

而且是使勁踏,非要踏碎才肯罷休,心碎之後聽到他聲音你又迅速愈合了,然後這人仗着聲音好聽又繼續踏,非要把你的心弄得稀巴爛,只能靠他的聲音才能愈合。

好聽之餘,她甚至都想不出好的形容詞來描述,只想用手機錄下來然後一點點慢慢地扣着字眼聽。

就這麽,天荒地老,然後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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