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敲二十六下
鐘路然端着餐盤剛走,幾個實習生耐不住匆匆坐到了米信周圍,七嘴八舌地說着:“米醫生,鐘醫生真的談戀愛了嗎?”
“你到時候要當幹媽是嗎?”
“女朋友是誰啊?是你朋友嗎?”
米信還沒從鐘路然那句幹媽的話回過神來,轉眼周圍瞬間圍了一群人,烏壓壓一片。
她擺擺手,直搖頭,佯裝無辜:“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
随後飛快扒了口飯,端起餐盤也走人。
離正式上班還剩些時間,米信罕見沒把這些時間留着打游戲,給初言發了條微信,【我要當你娃幹媽。】
這信息沒頭沒腦的,初言以為她玩游戲抽風了,玩味回了句:【幹嘛選你?】
米信自然不敢說是可能是未來孩他爸鐘路然剛欽點的,說玩笑話糊弄過去,【怎麽,你還找別人?】
【我可說好了,必須當你娃的幹媽。】
初言無語:【大白天突然說什麽胡話,我還指望你未來帶着孩子來養老院看我呢。】
米信:【你死心吧!】
初言笑笑沒再回複。
又過了兩日,《戀愛學概論》第一期在FM發布上線,剛開始衆人都以為不會有太多人關注,結果上線後聽衆的反應完全出乎所有成員的意料。
【蘇斷腿系列,特別是歡酌的顫音啊啊啊~】
【歡酌大大聲音真的好撩人,完全hold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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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治愈好暖啊~】
【吹爆全員,好聽哭!!!】
【我命令你們現在馬上趕緊給我出下一期!!!】
群裏仙玉很開心,連着發了三個比心的表情包,感謝他們的獻聲。
自己寫自己小說作品的廣播劇本,選角也由她決定,能得到這麽多書粉和聽衆的認可真的是她當初沒想到的。
然後又趁熱打鐵,下午立刻發了簡修過的第二期的節目劇本給他們。
節目更新頻率為兩周一期,均在FM上線發布,仙玉事先在FM申請了專門的欄目,用以粉絲追更和訂閱。
有了第一期節目的經驗和實踐錄音,再錄第二期初言就顯得從容不迫了許多,不過還是照舊現場和歡酌在YY上對戲。
第二期主要講述謝子珣得到沈沅聯系方式然後嘗試聯系她,并根據她當初填下的申請表,刻意搜尋她消息,然後偶然在學校的迎新晚會遇到她的情節。
歡酌的戲份頗多,量重。
初言通過這段時間以來的交流溝通,跟歡酌的關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說話也自然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口一個大大大神本命的叫。
歡酌跟她約定好晚上八點在之前同一YY頻道見,可她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歡酌上線。
初言猜測可能是三次元有事在忙,估計待會兒就到,故而也沒退出,在□□上問了句大大在嗎沒得到回複便自己在頻道裏練起了稿子。
結果練得太過入迷了,連歡酌什麽時候上線都不知道。
就在她練到最後一句時,聽到了歡酌的笑聲,緊接着勾人的聲音傳入,“進步很大。”
連初言都沒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聲音有多驚喜,“你來啦。”
歡酌溫聲解釋說:“抱歉,工作上出了點事情,回家晚了些。”
“等很久了嗎?”
“一點都不久。”
初言笑說:“我自己在這練習也挺好玩的。”
“看的出來,進步很大,戲感強了不少。”
得到誇獎的初言,在表現出興奮和羞澀的同時,卻也覺得這聲音甚是耳熟,比當初她在鐘路然家門口聽到的男聲還熟悉的多。
不知是不是最近這幾月發生了太多事導致心力交瘁,初言總覺得自己聽力退步了許多,腦海中有一環似乎斷層脫節了。
她頓了頓沒接話,想等歡酌再多說一句。
歡酌察覺到異常,接着問了句:“怎麽了?”
初言腦海中叮的一聲,有什麽瞬間炸開,想要破土而出,卻又很快消失,她用力去回想,卻越來越抓不住那個關鍵的點,最後只能歸咎于自己之前聽過太多次他的聲音,導致腦子有些混亂。
不過,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突然間覺得你聲音似乎離我很近。”
“好像是聽過很多次的聲音,但不是這種通過網線和播放器聽到的聲音。”
另一端歡酌頓了會兒才說:“可能我們見過。”
初言下意識激動反駁:“怎麽可能!”
“若是我們真的見過呢?”
歡酌補充道:“你能認出來嗎?”
聲控多年的初言自诩自己能聽音辨人,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在三次元可能會遇到本命的事情,但每每産生這種幻想,得到的最終答案都是她能認出來。
那是自己曾日日夜夜,無論何時都在聽的聲音,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來。
可真當歡酌問起她能不能認出他聲音的時候,初言卻沉默了,她沒法保證。
而且還是真正在自己喜歡的聲音面前。
歡酌輕笑,有一絲失望遺憾:“大概,認不出吧。”
此話一出,初言徹底陷入沉默,兩人都沒再說話,一時間只限定兩人的YY頻道裏分外寂靜。
初言簡直想自扇耳光,然而正當她想要補救的時候,歡酌突然出聲,咳了一聲:“抱歉,我們明天再pia戲吧,今天嗓子狀态不太好。”
“那大大你注意休息。”
愧疚和緊張之時,初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換了稱呼,不自覺帶上了大大二字。
歡酌嗯了聲,沒再留戀很快下線。
初言深呼了一口氣,電腦也懶得關了,直接躺倒在床上,不停地左右翻滾。
最後又突然坐起,用抽屜裏抽出耳機,拿起手機播放歡酌的歌,一遍遍循環。
即使歌曲一直在播放,然而剛才歡酌問她能不能聽出他聲音認出人的問題卻時刻如歌曲循環播放般萦繞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她又滾了圈,閉上眼睛無限懊悔,想到當時她回答不出答案時的尴尬場景,天哪天哪,大神肯定生氣失望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關系,完全毀于一旦。
初言當晚失眠。
第二天頂着黑眼圈打掃掉滿橘子毛的客廳,邊掃邊打哈欠,昨晚的陰郁情緒一直持續着,直到下午到輔導班上課。
她精神不濟,上課喝了杯咖啡提神。
好不容易捱到上課結束正準備回家補覺的時候,在走廊聽到走在她前面兩個女生的聊天,她本來無意偷聽,但正好聽到熟悉的節目名——《戀愛學概論》。
“節目聽了嗎?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聽?”
女聲很激動,似乎是安利朋友追節目的人。
“好聽到爆炸好嗎?之前我從來不喜歡聽廣播劇的。”
同行的另一個女生激動的心情也不減,但問了句別的:“不過你不覺得女CV聲音挺耳熟嗎?”
“誰啊?”
“不知道,我室友說特別像他們教日語的老師。”
本來從身後打算繞過去的初言:“……”
這麽明顯的嗎?
為什麽她們能聽出來!
為什麽我聽不出來!
初言悲憤。
所以她真的是耳癡!
只能聽出人家聲音好聽,但記不住發出聲音的人。
初言迅速遁走,同時開始想不會讓學生認出她聲音的方法,否則事情真的難辦了。
她開車回家給橘子玉米各備好吃食後,定了個七點的鬧鐘,便迅速爬上了床補覺。
歡酌昨天說今天會繼續對戲,她要打起精神,不能再這麽迷迷糊糊下去了。
七點鬧鐘準時響起,初言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先去開電腦,生怕錯過任何消息。
她随便應付吃了點晚飯,七點三十分便打開了YY等歡酌過來,可直到五十八分都沒能見到歡酌上線的消息,加上昨晚自己的表現,她甚至都以為歡酌不會來了。
畢竟一個口口聲聲聲稱喜歡自己聲音的人,最後卻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還算什麽喜歡。
口說無憑說白話而已。
初言正打算跟昨晚一樣繼續獨自對稿的時候,撇到一側歡酌上線,掐着點進了房間。
她興奮地想去招呼,說完晚上好才意識到自己沒開麥,又急忙把麥打開,這回語氣沉穩了許多:“晚上好~”
“晚上好。”
回應的語氣是一貫的溫潤,不過初言還是聽出了幾分局促和不自在。
“開始對戲吧。”
互相打過招呼問過好之後,直接開始了對戲。
即使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略有些尴尬,可真當pia戲的時候,歡酌的語氣和氣息,完全察覺不出來任何問題存在,就是活生生的謝子珣。
她在對戲期間有什麽問題,也如往常一般直接指出來問題所在和解決辦法。
但初言就是埂的慌,沒來由的悶。
兩人連着對了三遍戲,歡酌提議緩緩喝口水再繼續。
初言這時總算找到能跟他說話的空檔,小心翼翼問道:“歡酌大大,還氣嗎?”
“我深刻反省了,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循環播放你的歌。”
委屈又帶着股傲嬌。
歡酌沒接話,初言又繼續說:“我可能真的是耳癡,就那種大概只能嗚哇說別人聲音好聽,但真又記不住的可憐鬼。”
她還想解釋,歡酌開口打斷了她即将要說的話,“不可憐。”
“可……愛。”
聲調清脆微上揚,尾音婉轉,聲如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