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在接到前往a城訓練基地這個消息時，顧秦正在陪餘念做檢查。再有一個星期，餘念腿上的石膏就能拆了。
顧秦挂斷電話，進了屋。
“她怎麽樣？”
“恢複的很好，基本沒什麽大礙了。”
“那就好。”顧秦松了口氣，彎腰就要抱起她。
餘念伸手一推，“我自己走吧。”
顧秦抿唇笑笑，沖她伸出了手。餘念搭過去，顧秦稍微用勁，餘念便被他扯入了懷裏。
坐在一旁的主治醫生整理着手上的檔案，嘴裏打趣道：“小年輕感情不錯啊，結婚了嗎？”
餘念耳根微紅，說：“我們在交往。”
“那也快了。”
她紅着臉沒說話，顧秦口罩下的唇微微扯出一個弧度。
二人結伴離開醫院。
盛夏的清晨依舊炎熱，今天是周六，兩邊随處可見散步的年輕男女，他們親密無間，看着彼此的眼神滿是柔情。陽光微微炙熱，灑在身上讓人心生懶意，餘念仰頭看着烈陽，不禁眯起了眼。就在這時，頭頂覆上一片陰影，是顧秦，他為她伸手遮住了陽光。
“我們這樣算不算約會啊？”餘念問。
顧秦摟緊她的腰身，低沉的聲線回蕩耳邊，“我們不是每天都在約會嗎？”
餘念一想，也對。受傷的這段時間，整日都是顧秦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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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慢悠悠的晃蕩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顧秦将口罩往下拉了拉，“餘念。”
“嗯？”
“接到通知，我們要去a城的訓練基地了。”
餘念并不意外，漫不經心道：“九月就是全國錦标賽了吧。”
“嗯。”顧秦說，“要走三個月。”
餘念算了算，仰頭沖顧秦露出一個笑臉，“坐飛機去a城兩個小時就到了，你不用管我。到時候我會去看你。”
顧秦挑眉，這都盤算着探親了。
顧秦心裏有些不好受，他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就要分開異地戀。早知道……顧秦側眸看着餘念精致的側臉，早知道，早點把她拿下了。
将餘念送回家。下午，顧秦去了隊裏，氣勢洶洶的沖到了主教練黃國輝的辦公室裏，黃月半正摳腳吃着泡面，突然傳來的“砰”聲吓了他一跳，當下，嘴裏的面全噴了出去。
黃國輝仰頭一看，果然是不省心的顧秦。
他咳嗽聲，手忙腳亂的收拾着桌上的狼藉。
“顧秦兒，後天就要走了，你怎麽還不收拾東西？”
顧秦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目光灼灼的看着黃國輝。黃國輝被顧秦盯的心裏發虛。
“我有話說。”
“有話坐下說。”
“就站着吧。”顧秦瞥了眼黃國輝桌上的泡面，“我能申請晚走幾天嗎？”
“不行！”黃國輝想也沒想的駁回了顧秦的請求，“眼前快錦标賽了，你給我省點兒心。”
“我現在不能走。”
黃國輝掀了掀眼皮，繼續吸溜着碗裏的泡面，“給我個理由。”
“我女朋友腿受傷了，下周才拆石膏，我要留在家裏照顧她。”
“哦，原來是你女朋友啊……”
噗——
黃教練這下真噴了。
他瞪大眼睛，瞠目結舌的看着顧秦那張寫滿淡然的臉頰，“你說啥？！”
顧秦覺得自家教練有些髒，他不動神色往後退幾步，“我要照顧女朋友，申請晚走五天。”
“誰問你這個了！”黃國輝一撂筷子站了起來，“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又不是我爸。”顧秦說，滿是理所當然。
“……”
黃月半真的要被氣成月半了。
“不行，總之你要和我們一起走，這是規矩，規矩不能壞。沒事兒幹就出去吧，我還吃飯呢。”
望着那幾乎黏成團的泡面，顧秦嗤笑聲，說道：“我晚去幾天，到時候我訓練加倍，訓練結束後我給你做大餐。”
沉默片刻。
黃國輝輕聲開口：“油焖大蝦。”
“好。”
“糖醋排骨。”
“……好。”
“那行了，出去吧。”黃國輝沖他揮揮手，“看見你就來氣。”
顧秦勾勾唇，“那我出去了。”
“快去快去，被在我眼前晃蕩了，煩人。”
顧秦轉身離開，剛合上門，他忍不住吹了一聲哨子。
“心情不錯啊。”後背被人輕輕捶打一下，顧秦扭頭，對上了成岩帶笑的眼睛。
“嗯。”
“我剛聽見了，你和那姑娘在一起了？”
說到這個，顧秦的眼眸不禁彎了彎，“嗯。”
“那敢情好。”成岩笑意更深，“有人管着你，我們也放心。”
顧秦自在慣了，向來我行我素，不服管教，現在有個人能管着，也好讓他收收心。
“那姑娘挺不錯的，抽空介紹給我們。”
顧秦淡淡說，“她害羞。”
成岩笑笑，繞過他推門進了教練的辦公室。
顧秦晚去幾天的消息并沒有告訴夥伴們，晚上回家，顧秦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被收拾好了，正放在床頭邊上。
看着那黑色的行李箱，顧秦眸光訝然，想來時餘念給他準備的。
“你明天六點的飛機吧，那你今天要早點睡，東西我都給你弄好了……”
“餘念。”顧秦忍不住開口打斷她，“我明天不走。”
正在說話的餘念戛然而止，她張了張嘴，只發出一個略顯驚訝的音：“啊？”
顧秦脫下外套随意扔在床上，“等你拆了石膏，我再走。”
餘念思緒百轉，明白顧秦這是放心不小她。
心中瞬間湧出一種難言的情感，她咬咬唇，“我可以讓夏岚來的……”
“怎麽。”顧秦挑眉，雙眸滿是促狹的看着餘念，“你就這麽希望我離開？”
餘念喉間滾動，連連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被教練罵。“
作為國家隊的主教練，黃國輝甚有威嚴。餘念看過不少黃國輝教訓自家孩子的視屏，那語氣，那神态，就算隔着屏幕，餘念也會抖三抖。
她不想讓顧秦因為自己被教練罵；更不想讓顧秦因為自己被隊友說三道四。她會過意不去。
他傾長的身影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下，顧秦看着餘念，黑色的眸沾染了燈光的暖意。他踱步而來，雙手牢牢扣住餘念的腰身，下一刻，餘念身子一轉，被他扔到了身後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顧秦壓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眸倒映着餘念的臉。
他顫了顫雙睫，頃刻間，柔軟的唇碰上了餘念的額頭，接着是她的雙睫，小巧的鼻梁，随後，目光在她唇上停住。
“這幾天和我睡吧。”
餘念愣了幾秒，随後一臉正色道：“我是傷患。”
“我要走很久。”
“三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只是想單純的和你睡覺。”顧秦曲起手指，彈了彈餘念的腦門，“你是不是又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餘念臉紅，她表示自從和男神在一起後，就不得不想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我們只能蓋着被子純睡覺。”
“不然呢？”顧秦嫌棄的瞪她一眼，“難不成你還想對我做別的？”
餘念：“……”
他們還真的蓋着被子純睡覺了五天。
拆完石膏，餘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下來，可一想到顧秦第二天要走，她心中又不是滋味起來。
三個月九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這樣算下來，還真是挺長時間的。
前往a城的機票剛好售罄一空，沒辦法，顧秦只能定了晚上九點的車票。餘念怕他路上挨餓，于是亂七八糟往他包裏塞了一堆零食。
八點，他們打車前往車站。
避免人認出來，顧秦穿着運動外套，帶着黑色的帽子和墨鏡，口罩将他臉頰圍的嚴實。
沿路的風景快速從窗前劃過，前面是紅燈，顧秦看着窗外，突然說：“你站在那兒。”
餘念順着視線看去，發現他們剛巧路過了體育館。顧秦的眸穿過車窗，對上了前面的廣場。
餘念不禁一笑，“你竟然還記得啊。”
“嗯。”顧秦握住餘念的手，“那會兒想，你一個小姑娘大清早站在冷風中等，真招人疼。”
那日的顧秦只是随意一瞥，就看到冷風中蕭瑟的餘念，也是奇怪，只那一眼，顧秦便記住了餘念，記住了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耀眼灼人，似是明月。
前面的司機不禁将眼神落過來。餘念臉燙了一下，“也不是很冷。”
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沒在說話。
一路沉默。
出租車在車站外停下，餘念跟着顧秦進了車站，一直陪着他到了火車。
還有五分鐘，列車便要正式發動，看着顧秦上車的背影，餘念心中忽然有些鈍疼。她想了想，叫住了他。
“顧……秦。”
“嗯？”
餘念在身上摸了摸，可處了一部手機和幾張零錢外，她什麽都沒帶。餘念看着顧秦，不禁湧出失落。
“你……你照顧好自己。”餘念幹巴巴的說道，聲音有些沉悶。
“先生，車子快開了。”
顧秦眸光微閃，在餘念和列車員驚愕的視線中，他突然跳下車，将口罩往下一拉，在列車的轟鳴聲裏，親上了餘念的雙唇。
“咔嚓。”
顧秦握着手機，二人接吻的畫面永遠定格其中。
“我走了，餘兒。”顧秦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随後扭頭上了列車。
火車發動，順着鐵軌緩緩離開。
餘念伸手，不禁撫上了雙唇。唇邊還殘留着顧秦的氣息，可人已經消失在遠方。餘念擡眸，視線中，火車已逐漸遠去。餘念長呼一口氣，忽然覺得胸前悶悶的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