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暖男
自己一心執着追求的愛情，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她本來還存着希冀，在他叫她來合唱的時候，以為他也有一點喜歡她。
可惜她的暗戀，還是如此狼狽。
這一場聚會，不屬于她這個傷心人，她該抽身了。
顧誼哭得眼睛腫，看着廁所裏明亮清晰的鏡子倒影出自己紅紅的眼睛、憔悴的臉，她真不想以這副樣子回到裏面去，直接一走了之就好了！可是……她的包包還放在沙發上。
她嘆了口氣，雙手扒開自己的黑發，盡量遮住臉。她忐忑地轉身離開廁所。
回到包廂裏，裏面依然如此熱鬧喧嚣，幸好光線昏暗，他們沒有察覺到顧誼臉上的異常。
顧誼因為哭過，害怕聲音嘶啞，小動作地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現在天太晚了，我想先回家了，在這裏跟你們說一下，不好意思了。”
“诶？顧誼幹嘛這麽快走啊？”
“不要這麽快走嘛，沒意思啊！”
……
話音一落，聽到他們埋怨的聲音，顧誼心裏苦澀，兀自低着頭去把自己的包包從沙發上拿起來。
頭發垂着，貼着臉頰兩邊。
莫琳也看不清顧誼的表情，只是訝異地問：“小誼，你真的要走了呀？”
“嗯。”顧誼并不看她，怕露出破綻，只是點點頭支吾說：“真的要走了，太晚了。再見！”
顧誼不知道的是，周牧擡眸一直疑惑地看着她，直到她關門消失在門外，他的心裏裝了一些奇怪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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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會覺得，顧誼提前走，是因為他的關系。
風吹過來，深夜無人的大街道上一片凄清、蒼涼。
顧誼靴子踩在冰涼的地磚上，一個人抱着手走着。
她想找個人來傾訴，但無論找誰，那嫣還是老板，這份感情對她來說，如果這樣随便說出去對它仿佛是一種亵渎。
而且讓別人聽起來會很羞恥。
顧誼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徑直走入房間裏，那嫣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顧誼就“啪”地一下關了房門。
那嫣吓了一跳，咬着湯匙發愣：“怎麽高高興興的出去，回來時卻一臉低落啊？我還想問問今天晚上在聚會上有沒有豔遇呢。”
這一天晚上，沈赫言在書房裏處理完工作後，手撐在桌子上，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臉上，揉揉自己酸疼的眉眼。
桌子上放了一堆文件夾，都是從公司帶過來的。
即使是周末，他無聊的時候，也會思考工作的事情。
因為他之前出國留學幾年，剛回國接手公司沒多久，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學會去運轉生意。
完成了一天的事情後，沈赫言終于感到全身心放松，他躺在背椅上坐着。一身休閑的灰色衣服顯得年輕化，眉眼深邃。
他腦袋一放空了，突然想起那個齊劉海的圖書館女生。
他想起她明明不願意，卻忍不下心拒絕朋友請求的為難樣子，她不愛說話，心地卻很善良、脆弱。
他勾起嘴角，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對他有一股莫名吸引力。拍攝雜志的那個晚上，他看到窗外，下面顧誼在吃燒烤，從來不會主動說請吃飯的人居然破了例。也許他是為了親近她，是的，從圖書館見面的那一天起，他就對她有了好感。
古人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伸手拿起桌子上放的手機，打開鎖屏，進入微信。
最近幾年出來的這款聊天軟件很有意思，發展得非常快，他想着，說不定能在微信裏面搞個他們産品的廣告。
沈赫言看到一個藍色地球的圖片出現在屏幕上，閃過之後，只見首頁第一個消息，就是顧誼已添加他為好友，他們現在可以聊天了。
他的嘴角弧度上揚得更大了。
點開消息頁面，拇指按在打字鍵盤上：你好，顧小姐。
手機wifi一進公寓就自動連接，顧誼的微信來消息，手機一下子亮屏。
然而，手機被她遺忘在了包包裏。
顧誼伏在溫暖的床上，眼淚不斷地流。外面有那嫣，她不敢哭出聲，于是拼命抹淚。
第二天一早，同屋的那嫣還沒醒，顧誼就安靜地出門了。
她走到樓下，推自己的自行車出來。
天氣很冷，讓人碰到冰冷的自行車手柄時忍不住縮回手，呼出暖氣。
六點時分，天空還是一片灰蒙蒙的，霧又大，顧誼踩着自行車出來，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看路，路上暗得仿佛傍晚天黑時一樣。
好在這時候太早，公路上沒什麽車。
顧誼往着圖書館的方向車去。
空曠的大公路，她一個人顯得很孤獨。
踩着車路過大海的時候，她下車，把單車搬到橋下放着，她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緩緩流動的深藍色大海。
她需要傾訴，那麽就讓大海來當她的聽客。
不然，她誰都不能告訴，真的要憋死了。
而且，出來看風景透透氣，還可以轉換心情。
看着大霧中深藍的海，看着它潮起潮落，海浪翻起時的聲音如同在發出呼吸聲。
顧誼腳踩在沙地上，站在海邊，海風撩起了她嘴邊的發絲。
心裏因此感到平靜。
“我明白我該死心了，可是今天醒來，我才發現，我心裏還思念着他。”
昨晚他說的話沒能讓她完全忘了他，反而是那一幕相視合唱的場景經常浮現在腦海。
“海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我們的愛，差別一直存在。”
這句歌詞多麽像她的真實寫照。
海鳥竟然和魚相愛了，多麽悲哀啊！
可是她連相愛的機會都沒有。她只是一廂情願的，永遠在他身後看着他。
他太好太耀眼了，像永遠都觸碰不到的太陽。
她又太自卑太不好，配不上他。
顧誼想起一些高中時期的事情。
那是有關周牧的，她一直珍藏在心中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