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所以……很無聊的你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塞進排水溝的, 不嫌髒麽?”對于這個問題我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太宰攤開手:“啊~啊~剛剛帶着他們掃平了一些麻煩, 但是中途急着去廁所沒看路就……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 一整條排水溝,只有這裏缺了塊蓋子,掉下去并不是不可能。我想太宰雖然樂于作死但并不喜歡疼痛, 想來他不願意忍受痛苦,那麽令人作嘔的氣味大概也不歡迎, 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一線”
用境界切排水溝的鐵栅欄這種事我在福岡的時候也曾遇見過,當時是個小男孩的委托,為了在媽媽發現前把自己的腦袋從栅欄間抽出去。沒想到現在竟然又遇到了相似的情況,幸虧我做過類似工作比較有經驗,很快就把卡住他的另兩塊排水溝蓋子切掉, 然後蹲下來伸出手:“來吧公主,我來救你出去。”
太宰果然把手伸出來,我把他架在肩膀上,旁邊一圈黑衣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腳的幫忙,總算把少年給拽上正常地面。
然後我一點也不意外的發現他專門伸出來讓我拽的那只胳膊有些僵硬。
“骨裂了, 需要打石膏。”
黑西裝們兵荒馬亂的開來一輛轎車送他去診所就醫,我被太宰拖着一起坐進後座, 無奈的撥通電話提醒夜鬥記得接咲樂回神社——我有預感今天大概又不能趕在門禁前回去了。
是的, 孩子們搬來神社的第一天夜鬥就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宣布晚上九點是“家”裏的門禁, 無論誰無論什麽年齡都必須在這個時間前回去。當然,成年人可以心照不宣的在哄睡了小孩子後再偷偷溜出去浪,然而……我永遠十六歲, 夜鬥的資料上顯示他在現世的記錄才十九歲——所以前後看了一圈“家”裏唯一的成年人竟然是織田作之助?!
我和夜鬥東拉西扯扯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獲得原諒,這邊黑西裝黑墨鏡的司機先生已經把車穩穩停在他們常去的診所外……這位醫生上輩子大概炸了國會大樓,不然這輩子也不會攤上太宰這種病人。
等他打好石膏系好三角巾天色已黑,少年打發走部下興致勃勃拖着我走去那家熟悉的酒吧:“總覺得需要鄭重的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彌音早就認識織田作了所以上次不算。而且……”他突然站住垂下眼睑帶着一抹微妙的笑意說道:“我有種預感,如果這次不帶你正式見見他們的話,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說實話,”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你有朋友這件事就已經夠我吃驚的了,竟然還能用‘們’這個複數詞,難道說除了織田先生你還禍害了其他人?”
“說什麽呢彌音醬,”太宰轉過來看着我笑得春光燦爛:“我只禍害你一個人呀~”
甘拜下風!這個人大概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羞恥感。
我們沿着樓梯走下去,酒保大叔神奇的記住了我是誰,一杯蘇打水旁配了朵嬌豔的紅色玫瑰花,給太宰的仍是泡着冰球的蒸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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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杯子好幾眼,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麽也沒說。
吧臺前的椅子上盤着一只三花貓,看上去和我曾經的愛貓一模一樣,自從上次出了意外時間線混亂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它,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正打算找找它呢……等等!這就是我的貓啊!!!
“欸?醫生!醫生你竟然在這裏,怎麽不回家看看呢?”我上前抱起貓咪,它和以前一樣乖,甚至發出了滿意的呼嚕聲。太宰坐在一旁笑着看我們:“這只貓真的很聰明,你失蹤後它在神社守了很久,實在是找不到食物才離開,對吧?”
貓咪長長的“喵~”了一聲算是應答,我蹭蹭它的毛一臉滿足
:“親愛的,有你在身邊的我可真幸福。”
“我希望彌音你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太宰坐在一旁幹巴巴的加了一句,這時把五個孩子放在我家寄養的織田作之助先生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我們擠在一起一點也不意外,甚至突破常規誇了一句我懷裏的貓非常可愛。
“既然這樣,那就把它帶回去給咲樂做伴好了。”我捏着貓咪的爪爪上下輕輕拍動,“神社裏男孩子實在太多,她理應得到更多優待。”
“唔,會給你添麻煩嗎?”織田先生對于寵物這件事沒什麽意見,他更擔心給我帶來不便。
我笑着搖搖頭:“不會,家裏養寵物可以培養孩子們的責任心,同時教會他們珍惜生命。”
“生命,美好且珍貴,誰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遇見一生一次的邂逅,所以一定要從現在起好好珍惜。”
織田先生眨眨眼點頭表示同意:“你說的沒錯,确實如此。”
不等太宰不滿大喊被我們針對,樓梯上再次走下來一個人,他看上去長相清秀舉止斯文,穿了身棕色西裝帶着一副眼鏡,嘴邊還有顆非常惹人注意的美人痣。
“呀,是安吾~快來安吾,我要向你和織田作介紹一下,這是我親愛的女朋友彌音~彌音醬,戴眼鏡的是坂口安吾,紅頭發的是織田作之助,好了現在你們認識過了!”
我覺得他們大概還有其他話說,而且關于港黑的工作內容也不合适在我這個外人面前提起,所以舉了舉我的蘇打水就借口回去安頓貓咪和太宰說再見。
“明天神社的主家就要回來啦,還得去簽合同,總之很忙的,就不多坐啦。再見坂口先生,再見織田先生。”
太宰并沒有攔我,笑着揮手目送我離開這間酒吧。
“她真可愛,對吧?”少女黑色的裙擺消失于樓梯轉角,樓上傳來清脆的鈴铛聲,那是她推門出去弄的動靜。黑發少年端起酒杯,突然想起她剛剛盯着杯子一臉糾結的表情最終還是放下來伸手彈出清脆的響聲。
最後進來的青年推了下眼睛,猶豫着加了一句:“你認真的?”
“為什麽不呢?彌音醬有那~麽可愛~”少年露出正常的,應當處于這個年齡的笑意,沒有平日僞裝的輕浮,眸子裏也沒有慣常的陰郁,而是難得的帶着溫度的笑容:“彌音就算坐在一旁什麽也不做就足夠了。怎麽了,安吾?”
“額……我只是,覺得她有點眼熟,但是,講道理,怎麽也不可能在橫濱看見那個人吧,啊哈哈哈哈哈,大概是今天的工作實在太令人頭痛,啊,不,我只要番茄汁就好,晚上還得開車。”酒保笑着換了番茄汁放在他面前,他翻開随身的包嘆了口氣:“這一天可真是,最後只得到了這個。”
一塊古董表安靜躺在裹着隔水袋的傘下。
坂口安吾低頭整理包裏的東西,一邊想起曾經見過的那頁絕密檔案一邊想笑——怎麽可能會在橫濱見到那位現在應該呆在南極大陸上的志願者呢?太荒謬了。雖然聽說當初只把那位當做湊數的送過去,但于情于理“那個機構”都不是個可以任人随意進出的地方,所以一定是人有相似自己眼花了吧,看來真的應該休息了。
……
我回到神社的時候夜鬥已經非常厲害的把五個小孩哄睡了,他表示下次要和我一起去咖喱店“偶遇”織田作之助收他香火錢。我笑着向他道了謝并表示絕對擁護神主的決定,夜鬥扔給我一顆蜜柑就回去休息,我坐在檐廊下剝開橘子皮吃了一瓣。唔,有點酸,看來還得再等上一兩個星期,等到新年的時候估計蜜柑才會變甜。
第二天一早衛宮老板給我打了電話,說是神社主家終于從國外趕了回來。我連忙換上衣服趕去茶
餐廳,一手交錢一手簽合同,貨銀兩訖後才好奇問了一句:“您為什麽一直帶着墨鏡?”
真正的織田小姐扭了扭輕咳一聲轉開臉:“不要你管!”
好吧,也許她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隐,不小心戳到別人的痛處是我的錯。
因為要帶上合同去找織田先生辦後面的手續,我提前離開茶餐廳,完全不知道離開後織田小姐取下了臉上的墨鏡,庫丘林大笑着躲去倉庫再也不肯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織田你最後被誰堵住揍了?臉上開花了。”
織田信長氣鼓鼓端起桌子上的牛奶一飲而盡,漂亮的紅色眼睛幾乎要燃燒起來:“可惡!清姬!黑貞!源賴光!最可惡的是那只臭狐貍!抽簽選神社的時候明明說好三局兩勝願賭服輸,她竟然現在反悔了想讓禦主住到稻荷神社去!哼,想都別想!”
“那個什麽小毛神呢,今天怎麽不在?我要揍他出出氣!”
“哦,昨天我們看到了,不得不說,禦主的體質真的非常容易招來那些趨光生物前仆後繼湊上來。不過似乎是個能講得通道理的小神,不要為難他了織田。”衛宮老板又給她倒了一杯牛奶:“需要我給你煮個雞蛋擦擦?”
“不了,我趕着回去,臭狐貍說發現了那個藤崎的行蹤,我要去卸他一條胳膊下來。”她說着露出一個想要辦燒烤大會的猙獰笑容,得到了茶餐廳所有成員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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